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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假出游(二)
在陈凌云强大的号召下,一行人的路线无非是吃喝玩乐团建四件套,游乐园、聚餐、KTV。
躲过了前两个,余年和冯乐川没躲过最后一个。
除了档期已满的,临时有事的,闭关复习的,13班能来的,基本都被陈凌云摇来了。
一群人把大包厢挤得满当当的,并且自动分成唱歌组、闲聊组、扑克组…
唱歌组的陈凌云来闲聊组串场。
“不是。”
“你们就尬聊啊?”
一群人男生女生都有,共同话题凑不到一起,大家除了聊哪个人谈了又分了,还有哪个老师上课的糗事,好像真的没什么可聊的。
冯乐川也觉得尴尬,“那还能聊什么?”
“凌云军师?”
从扑克组借一副牌,陈凌云抽出一组红桃,熟练洗牌后,把牌在虎口处一张张排开。
“来玩国王游戏吧。”
“红桃7是国王。”
“可以指定其他玩家做任何事。”
一人抽走一张牌,冯乐川最后一个拿牌。
悬着的心落地,还好不是红桃7,冯乐川向来不知道怎么惩罚别人。
余年把牌摊开搁在桌上,牌面是红桃7。
“红桃3惩罚红桃A吧。”估计也是不知道怎么惩罚,余年索性把难题抛给红桃3。
刚落地的心又悬起,因为冯乐川是红桃A。
红桃3已经暴露,是一位女生,平日在班上话比较少,没什么印象点。
惩罚应该不会很离谱。
有人起哄,“红桃A是谁?快站出来?”
冯乐川把牌亮出来,强装冷静,“是我,来吧。”
“怎么罚。”
余年挑眉表示诧异,这都能绕到冯乐川身上?
“啊,是班长啊。”
“那必须来个狠的。”
“是啊,气氛必须整起来。”
女生左右为难。
“杨巧,别怕,你随便说。”冯乐川反倒安慰起了对面的女生。
这么一说,杨巧更为难了。
思考一阵,最后她说,“那班长来回答一个真心话吧。”
比起脑洞无法估量的大冒险,真心话算是比较友好的了。
毕竟伪装的没有漏洞,对方也无法判断回答的真假。
一群人叹气表示遗憾。
“啊,就这啊?”
“感觉太容易了点。”
“那必须问个劲爆点的问题。”
杨桥问了一个很常见的问题,“班班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冯乐川诧异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余年。
却发现,余年也在看冯乐川。
如果实话实说,后面可能麻烦有点多啊。
冯乐川正想撒谎。
突然,有两个人影箭步上前。
陈凌云抓起冯乐川的右手,放到冯乐川左边的心脏,陈凌云威胁,“摸着你的良心回答。”
唱歌组的人也早被吸引过来。
百灵运也抓起冯乐川的左手,按灭冯乐川的大拇指和小指,变成三指起誓,百灵运凑热闹,“向着三尺神明自白。”
声音通过固体传播,心跳声被无限放大,冯乐川怀疑余年是不是也听到了。
不然他的眼神怎么有点晦涩难懂?
否认的话好像说不出口,暗自苦笑一声,冯乐川最后答,“有。”气氛真的被点燃了。
“真的吗?是谁?”
“是我们班的吗?”
“我们认识吗?”
“长的漂亮吗?”
更离谱的直接问,
“叫什么名字?”
“告白了吗?”
“在一起了吗?”
“亲过了吗?”
……
周围一阵七嘴八舌,冯乐川又拿起桌上的红桃A,“下一个真心话再回答。”
“被你们问得紧张死了。”
“红桃A先退出游戏。”说着就把多余的红桃A放到桌子边角。
“我去外面透透气。”
一群人被冯乐川挠得心痒痒,
“班长,你钓得我好难受啊”
“啊,班长你一定要回来啊。”
“班长,逃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下次还要问。”
挥挥手,冯乐川把一屋子的吵闹声关在了里面。
比起包厢里面平静放松的蓝色灯光,包厢外面的紫红色灯光交替闪烁,隐隐传达热烈神秘的意味,刺激得冯乐川只能把眼睛闭上适应良久。
半路拉住一个穿白衬衣,套黑马甲,但是带着半截面具的服务生,冯乐川眯着眼问,“请问阳台在哪?”
服务生沉默了好久,单手往前指,再停顿几秒,手腕往右边转。
这是直走再右转的意思吗?
虽然口上还是礼貌道谢,但冯乐川心里想的是,“这么冷漠,真的不会被投诉吗?”
按照线路成功到达阳台,刚推开玻璃门,就能看见远处居民楼灯火通明,远处的都市天际线正在被黑夜模糊。
晚风呼呼地往脸上招呼,冯乐川觉得清醒不少。
风不仅灌进了脑子,也从领口入侵肌肤,捏紧加绒卫衣过于敞口的前襟,冯乐川准备打道回府。
光怪陆离的灯光,空无一人的走廊,再加上冯乐川的路痴属性,buff叠满了,在第三次路过阳台时,冯乐川就知道要完。
忘了发消息问问包厢里的人房间号,冯乐川想无头苍蝇一样随意游走在走廊上。
鼓励自己再走一次,冯乐川在某个拐角选择了和之前不一样的方向。
前面有个门牌号是“319”,好像陈凌云定的包厢也带9,冯乐川准备去试探一下。
刚推开一个门缝,冯乐川就呆住了。
房间没有人唱歌,相反很安静。一股腥臊味混着烟味,难以名状的刺鼻味道直灌鼻腔。
包厢里面灯光明灭,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寸头,光着上半身,看不出完整形状,只能看到后背的刺青从腰部一直延申到后颈脖,他正掐一个服务生的脖子。
白衬衫,黑马甲,不过没带面具,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个冷漠的服务生。
服务生的嘴角在渗血,“我说了,我不知道。”
寸头男好像掐得更用力了,“他妈的,你有点能耐啊。”
“好好的一个人能掉水库里?”
“我还真是小巧你了。”
“凌霄。”
一束白光照在那个服务生的脸上,惨白的一张脸,是冯乐川被归为在家闭关复习的人,现在却出现在KTV,还穿着服务生的服装。
路见不平,不确定自己能否应付。视而不见,好像良心会过意不去。
冯乐川还在犹豫,被掐着的凌霄替冯乐川做出了选择。
凌霄挣扎着,用力去扳掐自己脖子的手,平静地问,“门外的人,戏好看吗?”
寸头男一惊,怒骂一声,“草,谁在外面?”
陡然松开门,冯乐川开始逃跑,心慌意乱地乱跑,更忘了来时的路线。
路过一个拐角,冯乐川被抓住左手手指,接着就被大力带着撞到了墙上,幸好后脑勺被一只手护着,这才免了墙体的对冲。
冯乐川刚准备出声反抗,左手被抓着,他自己的手心就捂上了自己的嘴。
“是我。”
余年小声自报家门,眨眨眼,冯乐川想问你怎么在这。
有跑步声从后面传来,地动山摇,听着不止一人,也不知道冯乐川哪里来的自信,想推开余年继续跑,觉得自己能找到出口。
余年抿了抿唇,低声说了一句,“得罪了。”
不等冯乐川回答,余年低头覆盖上自己的手背,伸长一只腿抵进冯乐川的两腿间,严丝密缝。
瞳孔放大,冯乐川惊讶地看着余年的睫毛轻颤着,像两只扑棱着挣扎的蝴蝶。
他也在紧张。
脚步声渐远,排山倒海一样地往旁边略过。
贴得太紧,冯乐川想直起身分开点。
有一个脚步声又折回来了。
似有所察,余年原本垫在冯乐川后脑勺的手移到了头顶,使劲往下按了按,这下贴得更紧。
冯乐川囧得红了眼眶。
脚步声停在余年的右后方,余年配合着接吻应有的动作,头向右边侧,试图挡住观察的视线。
余年的右后方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兄弟,不好意思啊,打扰一下。”
“觉着你们应该已经亲热好久了。”
“刚刚有没有听到一个人跑过去?”
“往哪边跑了?”
这下不用余年按头了,冯乐川自己主动往下缩。
嘴好像顾不上回答,头顶余年的手好像指了一个方向。
问路的人还怪有礼貌地回,“谢谢谢谢,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噔噔的脚步声跑远,余年后退一步,手指抹了一下冯乐川的眼角,“怎么还哭了?”
冯乐川像被欺负惨了,又委屈又屈辱地瞪着余年。
把他的手拍开,冯乐川倔强:“没哭。”
说完就眼白上翻,试图阻止泪腺进一步失控。
背对余年收拾好表情,冯乐川想赶紧带着余年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奈何方向感太差,往前走着走着就又被余年拉住,被带着往反方向走去。
余年带着冯乐川站在309包间门口,“还想进去吗?”
望着红紫灯光闪烁下的余年,冯乐川觉得自己真虚伪。
其实不是余年想要清净,是自己想要。
“不想。”
“有东西落下了吗?”余年手扶上门把手,如果有东西落下,他能立刻进去拿上。
冯乐川摇头。
“那我们回家。”
“我给陈凌云发消息说一声。”
松开门把手,余年转身,抬脚就往反方向走,冯乐川点头,他觉得余年的安排妥当极了。
两人下午出来玩,都没骑电动车。
晚上回家只能打车,冯乐川一坐上车就沉默着看窗外,突发奇想地低头看一眼手机屏幕的时间,发现微信里弹出很多条陈凌云发来的消息。
估计是来问冯乐川的情况。
本不想回,但是他捕捉到了一条关键消息。
【测量仪:余年说他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测量仪:他怎么了?】
【测量仪:严重吗?】
他居然是这么给陈凌云说的吗?
往前翻,陈凌云前面也断断续续地发了很多。
30分钟前
【测量仪:你刚出去,余年就说红桃7也暂时退出游戏。】
20分钟前
【他是来找你了吗?你们碰头没?】
所以余年是找了自己30多分钟?还是在阳台后面等了他30多分钟?
5分钟前
【你们怎么还没回来?(看到消息速回。)】
1分钟前
【余年说你们要先回去?】
……
计程车开进隧洞又驶出隧洞,光影在余年脸上变换着,时隐时现,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余年,冯乐川觉得看不懂他。
但是他突然庆幸刚才真心话没说谎。
微信回陈凌云最后几条消息。
【珐琅彩:没事。】
【珐琅彩:估计衣服穿得少,有点着凉。】
今天余年穿了一件长款暗灰色大衣,布料挺阔有型,前襟敞开,手臂抬起就足够藏下一个冯乐川。
重点是他内搭了一件白色带帽卫衣,看着保暖效果还不错,余年应该是不冷的。
以余年之名,冯乐川回答的自己的情况。
时逢换季,心遇动乱。
冯乐川想,估计自己又要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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