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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纸盒在容九旒手中打了个转,白皙修长的手掌脱着纸盒送到千绪眼前。
她却有几分心虚。
“此物有些特别。”
容九旒眉眼一挑,倒是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他见白述仙君面色不佳,原以为这东西怕是什么危险物,转念一想千绪送的也不至于此,便听见她说:“特别一般。”
“一般?”
千绪全当自己瞎了容九旒傻了,她点点头,硬着头皮往下说道:“这东西其实没什么特别之处,应该就是一个普通的纸盒。”
“普通?”容九旒的音调往上涨,漆黑地瞳孔凝视着她,“我说了,这是一位仙修所赠。”
这白述自然是知道的,于是问:“所以?”
容九旒:“所以绝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纸盒那么简单。”
千绪竟然让池清随亲自送,那这东西肯定有不凡之处!
白述:“……”
其实这东西送给新魔尊只是她用来作引线的,这东西不好分辨,她自是得先装一番糊涂。
于是她作势取过纸盒,拿在手中端详一番,轻声问:“你可知折映术?”
容九旒:“从未听过。”
他要是听过,那才奇了怪了。
折映术本是她在神域界时自创的术法,以纸张为媒介作术,任凭她的心意操控。
“以纸为媒,可化万物,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位仙君使用的便是折映术。”白述说着,抬眼瞥了他一下,继续说:“你要我解开?”
容九旒烦躁地将纸盒翻面,面色不知为何沉了下去,低沉道:“嗯,你有办法?”
她当然有,但是她不能说。
“不能保证,但可以试一试。”
“行。”
千绪闭了闭眼,她在指尖接触到纸盒的一瞬颤抖了一下,那纸盒本是普通的,却不知何时变得锋利起来,鲜红的液体滴落在上,被瞬间吸收。
骤然而起的红光几乎冲破天际,容九旒目光看向红光中的仙君。
白衣,长发,面容柔和,身来带着悲悯之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人和千绪像极了。
红光很快淡了下去,红色血丝至她手心连接上纸盒。
在红线切断的那一刻,容九旒听到了风声。
先是一片白茫茫,仿佛叠进了雪山,冷气缠绕寒冷刺骨,有什么东西攀上了身。
紧接着,容九旒发现,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与这具身体融合不当之处,被尽数抹消。
从魂魄,到肉身,从肉身,到魂魄。
这种触感该是百火烧心的,容九旒却在此刻完全忽略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池清随的肉身正与他融为一体,在这一抹来自远方仙气的引领之下。
就好像这本来就是他一样。
容九旒僵硬着身子愣在原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茫浮上心头。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在他被剔除魔骨,拋弃荒野时。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一股力量流露至身上。
将那残破的身躯缝缝补补,每当他要坚持不住时,将他从地域拉出。
给了他一块新的魔骨。
竟然……是她?
意识到此事时,容九旒几乎迫不及待用自己魔气沿着仙气探进去。
融合了……
“你怎么了?”白述伸出去的手被猛地抓住。
两人皆是一愣。
千绪看见容九旒目光中的悲戚与不解,容九旒则是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魔骨从长的当初。
最终,还是白述打破了沉寂。
“容九旒,怎么了?”
容九旒松开她的手,道:“无事。”
他说着没事,可面色却未缓和半分。
千绪不懂他这是怎么了,她在纸盒中所注入的,是自己的一丝神识,意在与魔尊交好。
因为她知道,魔域这个地方是她避不开的。
不论是千年前乐行上尊的事,还是千年后调查郁宁的死。
都绕不开这个地方。
到底是别人的地盘,三番五次打扰自是不好 。
“千绪”的身份又是她常用的,还在仙山露了面,以后总不能又连累了林寒铮。
只是她从未想过,这新任魔尊竟是容九旒。
依对方方才的神色,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不应该呀。
“容九旒,你不说话,别人以为我从中做了些什么。”白述终究忍不住抬手至他眼前晃了晃,“你傻了?”
“没有。”容九旒偏过头,掩下眼底的红,忽然说:“白述,若一个魔修丢了魔骨,还能长回来吗?”
白述:“一般不能,但据说,若一个人将自己的魔骨抽出炼化为气运,许是能留住一些本机缘,比如他人的魔骨。”
容九旒垂眸看着他,“生抽?”
白述平淡道:“嗯。”
“那……若是这人是仙呢?”
白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又很快笑了,“这我便不清楚了,或许,她曾经是魔吧。”
这就更不可能了,不论是云霄界还是容九旒所在的界地里,都没有人能仙魔同修。
除非这人是仙魔同体,抽去了魔骨而修仙。
千绪,是吗?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一瞬间,容九旒几乎认定了自己的魔骨是从何而来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气运是怎么流落在远在上界的他身上。
“多谢。”容九旒掩去苦涩,朝白述郑重其事拱手,“我容九旒没什么朋友,你若是不嫌弃,日后我们便以朋友相待。”
白述:“……”
她倒不是不愿意,也不是疑惑为何这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只是她本是打算以“千绪”的身份与魔尊交好,怎么最后变这样了?
“自然。”白述笑道:“那仙君送了什么,你不喜欢?”
容九旒仰着头,道:“没有。”
白述:“那便好,你——”
“我先走了。”容九旒的语气竟是有些焦急,“魔宫内你自由出入,可随时来做客。”
白述愣了一下,问:“你有急事?”
容九旒摇了摇头,“我只是……忽然很想见一个人。”
……
千绪在魔宫里取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来到了穆林城,这里有一座秦观月的别苑。
二代魔尊别的不多,就是这宅子遍地都是。
别苑看上去长时间没人居住了,院子里枯叶都堆得很高,但屋子里却很干净,是布了结界的原因。
千绪将魔宫中秦观月所说他从前的贴身物拿了出来,作为阵眼,有以秦观月的院子为阵心开阵。
无形的屏障落下。
“化无为有。”
四字落下,至院内散开的符箓延伸,直到将整个院墙都围住。
千绪从指尖引出一抹幽蓝色的光,注入法力将秦观月魂魄引渡。
这肉身是特意为秦观月做的,灵魂在接触到的一刻像是找到了贴合的宿主,很快融合。
千绪近日一直引着魔域的魔气滋养着这具身体,使其能够完美被秦观月所用。
随着灵魂的融入,僵硬的身躯开始被柔化,待到秦观月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貌美仙君的腰部。
秦观月:“……”
千绪:“……”
“笑什么笑,千绪!我好歹也是云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给我弄成这个鬼模样,以后我怎么见人?”秦观月扬着头看向对面忍俊不禁的仙君都觉得脖子疼。
千绪弯腰和秦观月面对面道:“怎么变小了,我记得这肉身该与你一般大小才是。”
秦观月举起那双十二三岁孩童的手,“现在怎么办?我堂堂魔尊就要这样活着了?”
千绪:“你要是想这样死去也行。”
“千绪!你故意的吧!”
“秦观月,别总是冤枉人,你以为这种违逆生死之事是随随便便便能做的?”
秦观月:“你……你!”
“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算了。”秦观月破罐子破摔,“本尊论什么样都一定是风姿卓越的。”
千绪:“你还有心担心这个?感觉如何?”
秦观月撇嘴道:“还能怎么样,好得很!不过就是修为大减罢。”
千绪点点头,“你从渡劫期跌落入神期,想尽快补回来是很难的。”
秦观月的情况与乐行上尊不尽相同,乐行上尊虽是渡劫失败但修为不减,某些程度来说她的修为并不是如今云霄界的等级可以限制的,只不过因为千绪的到来致使其修为不稳定。
而秦观月则是身死魂不灭,自身修为用来维持魂魄已然散了不少,想回归原来的修为还得花些时间。
“无所谓,还活着就行。”秦观月对此事很是不在意,若是旁人从渡劫期跌落免不了大受打击,“还好你没死,不然我可能永远都成不了人形了。”
千绪:“渡劫失败我也不至于直接身死吧。”
秦观月撇嘴道:“你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吧,那是渡劫期的渡劫,你以为过家家呢?。”
千绪忍住打他脑袋的心,说:“所以我是渡劫身死?”
秦观月摸了摸鼻尖,“那倒不是,没想到你真把那事忘记得一干二净了,不会连我的事都是最近想起来的吧?”
千绪对秦观月的事并不想追究,而是直奔主题问:“一千年前我在魔域究竟做了什么?”
秦观月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他寻到高处石台站好,看着自己终于恢复了原来的身高,这才开始道:“你记性可真差,不过就是和我计划杀你那大徒弟的事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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