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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木脑袋
宋眠是卡点到校门口的,他先是买了两杯奶茶,然后又在校门口买了两根炸的酥脆的淀粉肠,边吃边等林昼。
林昼很迅速出了考场,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风衣,高挑的身材和风衣相辅相成,衬得人风度翩翩。白色长袖打底,牛仔直筒裤配低帮板鞋,灰色围巾随意地搭在脖子上,既成熟又不失朝气。
宋眠一眼便望见人群里出众的林昼,他挥了挥手臂,引导林昼找到他。
“今天穿这么帅啊。”宋眠上下打量林昼。
林昼漫不经心地说:“一般吧,随便穿穿。”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林昼从不刻意去搞穿搭,怎么简单怎么来,全凭一张脸撑着。
“别装。”宋眠送来一记眼刀。
林昼权当没听见没看见,双手接过宋眠手中提着的奶茶和另一根淀粉肠。
宋眠投球似的将竹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我妈叫我领你回家吃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报菜名。”
“我都可以,不讲究。”
宋眠陪林昼站在街边趁热吃完淀粉肠,两人才动身离开。
“我打车。”宋眠翻出聊天记录,得意地炫耀自己领到的红包,“昨天我赚到了路费,劳动人民靠自己的双手赚钱。”
林昼很捧场地夸他:“真厉害,很荣幸沾到了劳动人民的光。”
上车之后宋眠一如既往地将手机交给林昼保管,路上一直叽叽喳喳的,还cos起记者,采访他参加竞赛有什么感受。
林选手平静地说出了比较装的回答:“小宋记者放心好了,前三没问题的。”
小宋记者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位选手很有信心,不错,我也相信你能进前三。”
到家的时候饭菜刚好做好,林昼回家换了拖鞋,向父母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宋眠家里。
宋母很热情地招待林昼坐下,给他夹菜,“小昼来尝尝我做的烤鱼,考完累坏了吧,吃鱼肉补补脑。”
“妈妈你好偏心,我考完试怎么不见你做烤鱼给我吃。”宋眠真诚发问。
宋父给他答疑解惑道:“小时候就给你做过了,你妈觉得你补了也还是那样,就算了吧。”
“爸,恶语伤人六月寒!”宋眠现在很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发问,简直是自讨苦吃,“食不言,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说一句话。”
众人皆是忍俊不禁,都纷纷开口安慰宋眠,让他还是有话就说,别把自己憋坏了。
宋眠愣是硬气了一会儿,一顿饭吃下来真的没再多说一句话,吃完饭下桌前才说了一句。
“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小孩脾气,真是。
林昼眉眼含笑,跟在宋眠后面一同下桌去了厨房。
“我来。”
林昼一把夺过宋眠手中的碗筷,替他洗了。
宋眠也毫不客气,就站在一边靠着墙什么都不干,低头看手机。
林昼突然开口,有些打趣意味般地说:“这不挺聪明的吗。”
“什么?”宋眠抬眼,分给林昼一个眼神。
“知道呆这里玩手机,等下和我一起出去。”
还有一句林昼没说,但是宋眠却知道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刚进厨房就出来,奴役林昼洗碗的事迹就会暴露,宋母便会教育他一顿,做主人的要好好招待客人,绝不能让客人干活。
“我就是单纯地想陪着你,别想太多。”宋眠嘴硬,偏要逆着林昼的话说,“你要是在厨房里不小心摔了,都没人扶你起来,我留下来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感恩戴德吧你。”
林昼歪了歪头,不假思索地笑道;“还是你考虑的周道,已经很聪明了,不需要补脑。”
“你悟性也不差,再等个二三十年的应该就能赶上我了。”
宋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左手重重拍在林昼肩上,坚定的眼神里流露出“我看好你”四个大字。
还好是小孩脾气,好哄得不行。
林昼在心里偷乐,感慨偶尔耍耍小脾气地宋眠真可爱。
洗完碗后,林昼应宋母的请求,留下来辅导宋眠完成作业。
两个人在家长面前一套,等进了房间房门一关又是另一套。
宋眠没个正形地歪坐在床上,颐指气使地指挥林昼跑腿,一切任务要在他愉快休息之后才能进行。
林昼也不恼,好脾气地为他服务,甘愿做这个跑腿小弟,还在宋眠做游戏每日任务的时间里,将卷子上的难题的关键解题步骤备注在草稿本上,方便宋眠一会儿没思路的时候参考。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宋眠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让林昼来休息,他去老实写作业。
林昼说了句有不懂的再叫他,从旁边书架上挑选了一本书,坐在床边单手捧着阅读。
一开始宋眠的注意力还是十分集中的,越往后做题越是容易分心,他时不时地就偷瞄林昼两眼。
宋眠有些泄气般地趴在桌上,林昼的注意力是他羡慕不来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办事才会有高效高质量,这也是为什么林昼的成绩没掉出过年级前三的原因之一。
虽然是他们现在才高二,但也难免会有忧虑高考的时候。
宋眠总是听见有人说上了大学,如果不在同一所大学或者同一个城市里,和许多人的关系都会因为人生轨迹不同而渐渐淡掉,然后成为有过一段共同记忆的陌生人。
他觉得自己想象不到和林昼成为彼此人生中的过客的场景,也不是想象不到,而是想象不了,是做不到。
他怕林昼填报的大学是他的分数够不到的,以后和林昼一起吃饭、上下课、出门,站在林昼身旁的那个人就不再是他了。
宋眠感觉胸口有些发酸,用力摇摇头,摒弃这些尚未发生的杂念,眼下最该做的是发愤图强努力学习,为了未来能够与他继续肩并肩。
宋眠的多次偷瞄,使得林昼注意到了他。
林昼抬眼,宋眠脸上泫然欲泣的神情映入眼帘,他最心疼这样的宋眠,立马放下手中的书籍来到宋眠身边。
林昼单膝跪地,半蹲着仰视宋眠。
他放柔声音,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昼不问还好,一问宋眠则更加难过了。他倔强地紧闭着唇,不肯泄露自己的心思。
“不管你想到了什么我都不会嘲笑你的,有什么说什么,我们不是约定过的吗?”林昼轻叹一声,像是看破了宋眠内心一般。
宋眠还是默不作声。
“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是一种能力,眠眠。我就比较榆木脑袋,没什么想象力,所以你能可怜可怜我、讲给无趣的我听听吗?”
宋眠被林昼哄得晕头转向的,但他还是觉得自己的那些想法说出来会有些丢人,于是折了个中。
“我在担心高考嘛,突然就感觉到压力了。”
林昼知道这并不全是宋眠的想法,但能开口吐露一点心声,发泄一下情绪总归是好的。
林昼没有多问,伸手捏了捏宋眠的脸颊,叫他放轻松,好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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