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相逢应不识（我有一个朋友同人文）

　　戴梦回最先醒来，揉着眼睛，看到岩四方坐在地上磨药，“你怎么和心机柳一个爱好？”

　　岩四方一指还在睡着的梦三息，“给这个废物炼药。不然咱们飞鸟帮就等着在木边城团灭吧。”

　　戴梦回一挑眉，“我睡了很久吗？我睡之前你不是还打算跑呢，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岩四方把药杵一撂，“没改。要是只有我一个，刚才你睡着我就已经跑了。不是，要是只有我一个，我出城就自己跑了。”他用手指划拉了一下身边的几个人，“但这不是拖家带口呢吗？”

　　他指着纪明昭，“要是让你一个人带着魏东阳去木边城，估计很难忽悠到那个二舵主，你搭在木边城了，这个估计会拖着我们去给你收尸。”

　　又指着叶五枝，“这个，真觉得自己是三宝之首，能雄霸一方呢。我和她说你要牺牲她去捉贼，她转头打算和人同归于尽不带眨眼的。”

　　最后指着梦三息，“还有这个废物，自己花花肠子一堆，就以为你出门也带脑子。估计是觉得你去木边城另有图谋，想跟着你蹭一把。”

　　岩四方一摊手，“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还有这三个，都还有事没做完呢，不能陪你牺牲在木边城。所以现在得做好准备。”

　　戴梦回垂着眼，沉默良久，“要是真到了那种地步，你就带他们跑。”

　　“往军营里跑？别逗了，擅闯军营不是亖罪，因为脚还没踏进去人家就给你射成刺猬了。”

　　戴梦回认真，“不是，到时候会有人接应。”

　　岩四方盯着他看了一会，“还是现在不能告诉我们？”

　　戴梦回点头。

　　岩四方没直接答应，“戴捕快看起来筹谋已久，给我们想好了退路，怎么像是没给自己留生路呢？”

　　戴梦回别开眼，一声叹息，“因为有些让人爽的强大，只能存在在书里。”

　　岩四方看了他许久，耸耸肩，拿起药杵，“我连武功都不会，拉不住他们，你自己劝他们跑。”

　　戴梦回笑了一声，“一帮傻子。”

　　梦三息，叶五枝和纪明昭逐渐转醒。

　　纪明昭撩开帘子看了外面一眼，日上中天，她的肚子叫了一声，“这都快午时了，你们不饿吗？”

　　戴梦回递给她一个面饼，“干粮，先吃着。再走几个时辰会有个城，你们可以再去买点吃的带着。”

　　纪明昭拿着面饼咬了一口，“难怪你吃柳云归的清汤面都能吃的津津有味。”

　　叶五枝也拿了一个饼，有点噎，喝了口水，“这次出来不是为了配合衙门吗？出公差不包食宿？”

　　“这不是包了吗？”戴梦回指着她手里的饼，又指了指马车，“食，宿。看，连出行的工具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一应俱全，贴心吧。”

　　梦三息递了个面饼给在外面驾车的魏东阳，叶五枝看到，把水也递了出去。

　　梦三息笑了一下，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戴梦回身上，用手指圈了一下所有人，“我们五个，加外面那个，晚上，一起睡车里？”

　　“不然呢？你们要是睡客栈再被发现了，那不是白跑了吗？何况还带着犯人呢。”

　　岩四方难以置信，“你们捕快，平时押送犯人都这么省的吗？”

　　“我们平时押人去木边城都是走着去，哪儿还有车？他们是流放，抵达时间都有规定。晚上走到哪就在哪儿歇，有时候披星戴月，睡不了两个时辰就要继续赶路。这次，已经是特批的了。”

　　叶五枝听后，放下饼，去扯戴梦回抱着的刀。

　　戴梦回死死拿住他的刀，眯眼盯着叶五枝，“你干嘛？”

　　叶五枝猛地用力，终于扯出一截，上下摇着刀，“有你这样的好衙役，是百姓之福！”

　　梦三息扶额，岩四方捂着肚子笑，纪明昭用扇子掩着嘴。

　　戴梦回从随身的包袱里翻了翻，找出了一个药瓶给叶五枝，“心机柳走之前给我的，他说治脑子特别管用，感觉你更需要。”

　　岩四方接过来闻了闻，又递给叶五枝，“薄荷丸，提神醒脑，确实管用。”

　　叶五枝尝了一颗，还是甜的，比面饼好吃。

　　戴梦回又把药瓶抢了回来，也吃了一颗，震惊的看着瓶子，“心机柳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给我带糖还不直说！”

　　纪明昭没理他，摇着扇子，“这次咱们要出城待这么久，就当放年假了吧。”

　　叶五枝拿起饼又咬了一口，看向梦三息和岩四方，“都说了放假会被发配到木边城的，你们不信，现在我们都在去的路上了。”

　　梦三息向后一倒，“反正都要去，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好好享受假期。掌柜的，我们这是带薪休假吗？”

　　纪明昭喊道，“不带薪！之前给你那一百五十两的应急资金都不知道要扣到猴年马月了呢！”

　　岩四方手下没停，继续炼药，“就是，你们见过谁放假带着老板一起的？”

　　纪明昭一甩扇子，指着岩四方，“哎哟，又来劲了是不是！你放假不想带老板，老板放假还不想看见你呢！”

　　岩四方立马换脸，“我的意思是，放假，怎么能不带老板一起呢？”

　　“你摆着梦三息那副嘴脸糊弄谁呢？”

　　戴梦回有点惊讶的看着纪明昭和岩四方吵得有来有往的，叹了口气，摇头。

　　纪明昭有气没处发，用扇子拍了他一下，“你没事在那瞎摇什么头？”

　　戴梦回无辜，又吃了一颗薄荷丸，“我就是想到我一个兄弟即将逝去的爱情，替他感到惋惜。”

　　叶五枝期待地看着戴梦回，“戴捕快是在说书里的兄弟还是现实里的兄弟吗？要是书里的，我想看，能推荐给我吗？”

　　“确实有本关于兄弟的书…”

　　梦三息打断了他，“动荡的车厢里看书对眼睛不好。”

　　叶五枝狐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

　　“神医薛平胡告诉我的，以后你可以问他。”

　　“我又没病，以后也遇不到他，怎么问？”

　　“你有，改天带你去找他看看脑子。”

　　叶五枝又问戴梦回，“戴捕快已经看过书了，能不能讲讲书里的情节？”

　　纪明昭也起了些兴趣。

　　戴梦回感受到梦三息和岩四方盯着他的眼神，咳了一下，“这，不好剧透，等回去了告诉你们书名。”

　　纪明昭切了一声，叶五枝也收回视线。

　　没什么可做的，叶五枝和纪明昭趴在窗边看风景，戴梦回闭目养神，梦三息和岩四方学着处理药材。

　　叶五枝有些无聊，提议，“我们讲鬼故事吧。”

　　纪明昭惊奇，“你想听鬼故事？你上次不是怕得都挂在梦三息身上了吗？”

　　叶五枝自信地说，“现在是白天，鬼不敢出来。而且我们这么多人，还有梦大师在，只有他怕我们的份。”

　　纪明昭点了点头，环顾四周，“都没意见的话，谁想先讲？”

　　魏东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有意见，我害怕。”

　　岩四方又给了他一粒会耳鸣的药。

　　岩四方抱着手，“反正都是假的，就我先来吧。”

　　“等下。”叶五枝移到梦三息旁边，抓好他的袖子，“好了，现在你开始讲吧。”

　　岩四方给还在得意的梦三息翻了个白眼，等着！

　　“从前，有个渔夫，他每晚都去河边一边喝酒一边打渔…”

　　梦三息打断，“他为什么要晚上去打渔？白天不行吗？”

　　岩四方揣起手，扬头看着纪明昭，“因为他是一个渔夫，打到鱼就能挣钱，没有老板强制规定他什么时间上下工，想什么时候干就什么时候干。”

　　“不想干了是不是！”

　　纪明昭作势要捏他脸，他赶忙补救，“想干想干。故事才刚开始呢，我继续讲。”

　　“他每次喝酒之前，都喜欢把酒洒在地上，敬给河里的淹亖鬼…”

　　叶五枝狠狠捏住梦三息的袖子，“淹，淹亖鬼，河里有？”

　　岩四方理所当然的说，“亖在岸上的鬼是会飘的那种，淹亖鬼是河里的水鬼。”

　　叶五枝开始发抖，“连河里都有鬼了吗！他们，会爬上岸来吗？”

　　梦三息斜了一眼岩四方，“你别吓她。”

　　“她自己要听的，要不我不讲了？”

　　叶五枝的声音有点不稳，“继，继续讲，不说完我会自己想象，更可怕。”

　　“别人在同一个地方打渔，什么都捞不到，这个渔夫却每次都能打满一篓。有天晚上，渔夫照例敬酒，打渔，突然来了一个少年和他攀谈。他们相谈甚欢，聊得天南海北，渔夫请少年喝酒，他没推辞。但渔夫因此一条鱼都没打到，很是失望。”

　　纪明昭摇着扇子，“这不很正常吗？他们聊天声音太大把鱼吓走了呗。”

　　岩四方双眼微眯，故作神秘，“少年察觉之后，和渔夫说，我去下游帮你把鱼群赶过来，然后转身离去。不一会儿，鱼群真的来了，渔夫撒网，捞得好几条大鱼。他打算送几条鱼给少年。少年婉拒，说，我喝了你那么多酒，理应报答…”

　　叶五枝抱着梦三息的胳膊，努力克制声音里的颤抖，“这个少年，就是淹亖鬼吧。他去帮渔夫赶鱼，是真的下水帮他赶。他说的喝了你那么多酒，是指渔夫之前敬他的酒，对吧。”

　　岩四方伸手朝叶五枝点了一下，“不错。他们每天一起喝酒，捕鱼，过了大半年，少年和渔夫坦白他是喝醉后掉进河里的淹亖鬼，之前渔夫每次都能打到鱼也是因为他帮忙，渔夫大惊。”

　　叶五枝尽力放平语气，“要我，我也大惊。”

　　她颤巍巍地解开酒葫芦，打开塞子准备来一口，发现走之前忘了把酒壶灌满，泪眼婆娑的看向梦三息，“没，没酒了，怎么办？”

　　岩四方赶在梦三息开口之前开始讲，“少年又说，我在河底赎罪期满，要去地府投生，特来和你告别。”

　　叶五枝松了一口气，“原来鬼还能投胎再变成人。”

　　岩四方看着她坏笑，“还没完呢。少年说，明天有个少妇渡河的时候会被淹亖，成为我的替亖鬼，到时候我就解脱了。”

　　他瞧纪明昭听得聚精会神，悄悄伸手，用力一拉纪明昭的脚踝，“就像这样！”

　　车内传来两声尖叫，车外魏东阳听不见，泰然自若的哼着小曲。

　　梦三息，岩四方和戴梦回也有点耳鸣。

　　岩四方坐在地上，躲闪不及，被纪明昭用力踹了一脚。

　　他捂着肩，纪明昭发怒，“你今天是真的活腻了对吧，正好，我送你下去做替亖鬼，一！了！百！了！”

　　岩四方被扯着脸，“我不是你最爱的二宝了吗？！”

　　“我最爱的是大宝！”

　　梦三息一只手揉着耳朵，看向紧紧抱着他另一只胳膊瑟瑟发抖的叶五枝，“岩四方拉的是掌柜的，你怕成这样干嘛？”

　　叶五枝眼泪汪汪，“我，我，我不会游泳，去，去河边，会不会也被拉下去当替亖鬼。你的神仙朋友在天上，能管到水里吗？”

　　“他们神通广大，哪都能管，水里也不在话下。”

　　“那，你会游泳，吗？”

　　梦三息顿了一下，抿唇，“暂时不会，可以去学。”

　　叶五枝松开他的胳膊，只拉着一个袖子角，耸拉着肩，“还是算了吧，万一有水鬼拉你下去，你不会游泳，他们连救你都来不及。我们能换个地方喝汤吗？”

　　梦三息咬牙，甩了岩四方一个眼刀，你小子故意的是吧！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随你，你想去哪喝汤？”

　　叶五枝红着眼睛，边抖边说，“我们去庙里喝吧，你有神仙罩着，那里还有菩萨，他们可以一起保护我们，百鬼莫侵。”

　　“…可以，考虑。”梦三息感觉自己牙咬的都有点疼了，岩四方个王八蛋，这事儿没完！

　　戴梦回抱着刀，侧倚在一旁，“你这故事也太无聊了，要我说，少年就该把渔夫拉下去当替亖鬼，这才叫反转。本以为是交心至友，实际上是为了拉他替亖。利益相悖，两人一朝反目，这不刺激吗？”

　　纪明昭停下手，岩四方撑着上身，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戴梦回，岩四方比了个拇指，“厉害！人心为恶，鬼心甚之！戴捕快真是够狠毒！”

　　戴梦回挑眉，事不关己，“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觉得你这故事不够爽。”

　　叶五枝眼中带着希冀，看向戴梦回，“那你能讲个更爽的吗？”

　　纪明昭回到座上，转头看她，“你还想听？不是都要吓哭了吗？这么快又不怕了？”

　　叶五枝挽住梦三息的胳膊，坐正，“我这是在磨练自己的意志，不能退缩。”

　　她深吸一口气，探头看向戴梦回，“准备好了，戴捕快你开始吧。”

　　“不用那么紧张，我讲的故事不吓人，”戴梦回学着卖书人用手比划了一下，“是正宗的纯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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