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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汰赛开始
丛林从不缺神秘与危险,何况是这样一片原始巨林。
头顶被繁密交错的枝桠遮盖住,看不见天空透不进日光,树木几乎要三人合围才勉强抱住,诡异的粗藤吊在树干间形成幽绿色的粘腻的深帘,风声穿过林间缝隙啸声不绝于耳,外来者的脚步吵醒沉眠的原住民。
“这一大片都是洛鹰的山头,专门用于比赛活动。”乔婉介绍,“开发出来的不足一半。”
李棋有些意外,洛鹰这种资本家居然没有压榨完最后一滴价值。
“太难开发完全了。”乔婉用捡来的棍子挑开垂落的藤条又拍打地面及小腿的草丛,“人走都难。”
“找不到其他队伍怎么办?”李棋问,队伍遇不到怎么抢信物。
每人的物资包里有一天量的食物和水,还有简单的纱布绳子,此外并无其他,队长的背包里有两个信物,黄铜色的长条形状,顶部有一个尖端的突起,很简洁的设计,却有一定分量。
“不会。”霍烁说,“投放的这片区域只有一条水源,人都会向那边集中。”顿了顿,“而且,这里地形很奇怪。”
“哪里怪?”
“会吸引迷途的旅人走向灭亡。”乔婉故意凑到李棋耳边低声说。
“?”李棋觉得她和颜料应该有共同话题。
见没吓到他,乔婉失望道,“小道消息说的啦,之前有人走着走着就迷失方向,手环上的定位也消失了,有彻底失踪的也有找到后失去记忆的,但都是道听途说,各种说法都有,不用在意。”
“等等。”李棋突然停步,他与姜以儒走在前面,抬手示意。
所有人瞬间提起警惕心停在原地,看着李棋用手中的棍子拍打脚前的地面,扬起些许尘土,猛的一戳,那块看上去并无异常的土地毫无预计的塌陷了,几条龟裂蔓延开来,大块大块的土壤从缝隙中掉落。
“啊...”
用棍子扫清剩余用来伪装的树叶和土渣,赫然出现在的是一个直径约一米长深两米多的圆坑,上方是用竹条编制的支撑,再盖上适量泥土与树叶,在杂乱的背景下很可能直接忽略掉进陷阱。
坑底布置着一个小仪器,如果掉进去就会自动触发淘汰条件。
“这种陷阱附近一般是有奖励的!”乔婉兴奋叫起来,在清出一大片区域的周边左右乱窜找道具,其他人也跟着寻找。
姜以儒深深看李棋一眼,他都险些没注意到,这样的观察能力,不容小觑。
李棋注意到他的视线,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解释道“我以前经常做这样的陷阱。”
姜以儒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过了几秒说,“卫队,从小就这样训练你。”
是肯定的语气,没等李棋解释,他就自顾自的喃喃,“也对。”
对什么啊对,他以前和哥哥被排挤,总吃不上饭,半夜饿到不行,就偷偷去后山找吃的,和守山人学了不少技巧,也就能吃饱了。
但这样解释疑点更多,不如不说。
好在没僵持多久,很快乔婉他们找了点东西来。
方方正正的盒子,用布包裹着能看出轮廓来,上面沾满湿润的泥,看样子是从土里挖出来的。
“是什么?”李棋期待的问,希望是一袋吃的,这样就不挨饿了,是把刀也不错。
乔婉表情微妙,自暴自弃似的把那东西小心翼翼丢在地上让他们自己看。
李棋蹲下身把布袋拆开——
是幅精致的不得了的碗筷。
......
“这个。”李棋拎起一口青瓷裱花碗和一只竹叶青花汤勺,回头看他们。
“算好还是算坏?”他没有经验,不知道在野外生存战斗中得到一幅优雅精致的中式餐具算什么。
“算我们倒霉。”霍烁双手插兜说。
“......”
沉默。
“没事。”李棋摸把脸,“下一个更好。”
又在森林里行走了约几个小时,太阳升到最高点时,弥漫在空气中的湿冷终于被驱散几分,但还是寒意透骨。
他们遇见了两个伪装成平地的坑,两个踩上去就把人吊起来的陷阱,和一个类似于袖箭的装置。
分别得到了一个砧板,一袋盐,一小罐辣椒粉和一包跳跳糖。
别问为什么少了一个,问就是爆率太低。
“哈。”霍烁捏着那包跳跳糖冷笑,咬牙道,“别让我知道是谁策划的。”
面前是一片荆棘丛,交错累织的带刺细枝几乎堵住每一个缺口,突刺在寒光下展示它的锋利。
他们在前面的路程中耗费了太多体力,现在急需休息,吃了些东西,揉酸痛的大臂和腿部肌肉,头上身上沾满了树屑和叶片。
李棋不知道从哪里钻了一通又冒出头来,用大叶包着些绿叶摆在他们中间。
拿起一片塞进嘴里就嚼了起来。
“你!”乔婉上手掐他,“快吐出来!没必要!”
“唔!唔唔唔”李棋好不容易挣脱了乔婉的手,捂着脖子向他们解释“咳咳,这是一种植物,形状很独特。”
指着叶子的轮廓向他们介绍,“沿着叶茎,把窄叶折断,放进嘴里嚼,可以减少肌肉里乳酸的堆积。”
看见半信半疑的表情,李棋闭眼又嚼了一片,五官平静。
姜以儒第一个跟着扔了一片到嘴里,“我在书上见过。”,只是一时间无法和实物对上,他看李棋的眼神里又多了复杂。
嚼完后低头沉默两秒,把那片大叶子推向其他人,“都吃一点。”
看着他们两都嚼了,几人皱着眉陆续把叶子丢进嘴里。
霍烁本不想吃树叶,但其他人吃完了都盯着他。
他们看起来都挺正常的,说不定这个叶子不难吃?
在众目之下,霍烁怀疑的拿起一片塞进嘴里。
“唔!”
好难吃!
像发酵三天的叶子味奶酪加青虫碾碎之后的汁液。
“噗!”
一看周边几人憋着的坏笑,尤其是李棋,笑的又乖又坏,霍烁在心里狠狠记上一笔。
虽说可能是心里作用,但肌肉的酸胀确实减轻了不少,他们继续朝着水源地走。
即使是将大部分皮肤都裹起,高大的荆棘还是免不了在身上留下点点血痕。
一行人只能咬着牙向前走。
洛鹰的衣服居然质量还不错,比起他预想的伤痕累累要好很多,只有个别地方被刮破,大部分伤口集中在手背和面部。
但在潮湿的布满虫子与细菌的原林里,这样出血的小伤口很危险。
他开始寻找一种特殊的树。
“小七在找什么?”乔婉注意到李棋的动作问道。
“七哥好厉害。”孙和满眼崇拜。
“这就厉害了?”霍烁不屑。
“你找的到?”姜以儒睁眼。
“你不是还经常参加生存战吗?”霍烁不上套,反问。
家族间是有这样的活动,但基本是联谊性质,专业人士带着一群少爷小姐过家家,最后根据权势高低排个二三名出来。
姜以儒沉默良久后开口“这点上,我不如他。”
乔婉震惊的长大嘴巴,贵公子的特性,姜以儒是很骄傲的,小七居然能让姜以儒承认不如他?!
李棋在那边叫道“来!”
他站在一颗白色高树下,挨得很近观察,心形的树叶与光滑的树干将它与周围的树区别开,开口吩咐到。
“拿个锋利的东西来。”
“这个行吗。”乔婉从那包餐具中搜罗出一只叉子,勉强算凶器。
“嗯。”李棋握着叉子尖端对准白褐树干上狠狠刺下又划开。
奇妙的是从划开的口处竟流下了红色的微稠液体,在白树干上异常显眼。
“流血了!”孙和惊讶的叫。
“别大惊小怪。”霍烁一个暴栗砸的他捂住脑门不说话。
“对,我叫它,龙的血。”李棋笑道。
“桑格雷德扎戈。”姜以儒凑近看。
“什么哥?”乔婉露出文盲特有的茫然。
“是桑格雷德扎戈”乔玥拉着姐姐,重复道,“是一种树的名字,红色树液有消毒愈合的功能。”
“你们都知道?”乔婉瞪大眼睛,指责,“你们背叛革命!”
一手拽住孙和实行诱哄,“你告诉姐姐,你是不是不知道啊?”
孙和脸微红,却不忍欺骗一直很照顾他的乔婉,低头,“刚刚...认出来了...”
李棋用汁液擦完伤口后,发现少了一个人,左右环顾看见乔婉埋头蹲在角落一动不动,身边是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孙和。
“她怎么了?”李棋不解的问,就一会没看到,吃毒蘑菇了?
乔玥轻笑看着角落里的两个小人,声音明朗温柔,“她骗乖小孩呢。”
“也就孙和那个蠢子能被哄到了。”霍烁顶着脸上几块红汁冷笑。
“这不挺好的吗。”李棋也笑笑,喊到“快过来!”
“哦。”两人同时抬头,跑过来乖乖上药。
“天黑之前要找到扎营地。”
“好。”
“那个不能乱摘!”
森林的另一边。
浑身湿泥的几人慌不择路狂奔在空间闭塞的林道中,啪嗒的重步声很快吸引了很多注意力。
砰的一声,肥硕的像只巨鼠的人被藤条绊倒在泥地里。
“诶哟!你们...你们回来!”是王幺和几个学员模样的人。
几个跑在前面只是回头看一眼马上跑开,不一会影子都看不见。
这几个蠢货!从前他王家荣华富贵时哪个不是巴结着来的!如今...如今!王幺费力撑起上身,滑腻的肉从衣物里抖出又沾上臭泥。
愈来愈近的脚步响起,像猫捉老鼠般戏耍着他的猎物,王幺浑身一颤,用尽力气只能勉强爬起,又被一脚踹翻在地。
“啊!”王幺畏惧的回头,是一头红发的姜亘和他的队友,那个踹他的又狠狠添上两脚,对一个相貌普通的人谄媚的笑,“刘哥!”
那被叫做刘哥的人又朝着姜亘与他的队友卑躬屈膝。
“姜少...我没得罪你吧—— 啊!”王幺哆哆嗦嗦的开口,又被一脚揣上胸口,“我...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带着信物去哪里了!”。他用颤抖的肥胖手指指向那群人离开的方向。
“别打我!求你们了...别打我!”
“我对那个不感兴趣。”姜亘缓缓开口,脸埋在阴暗下来的天光里看不真切,隐隐的眉眼看王幺像看一坨烂肉。
“你知道我对什么感兴趣的。”姜亘站在原地不动,周围几人靠近王幺,影子覆盖他臃肿的身躯,施加压力。
王幺眼神一暗,抬眼时惊慌失措“我不知道啊!不知道!”
“呵。”姜亘轻笑,一个眼神,那群人得了指令,对地上的人拳打脚踢。
听着惨叫声似乎很愉悦的模样,姜亘吊起眉梢,叫声渐渐停止,地上的人也不动弹了,只在从他腰间夺刀时,那肥大的身躯才有微弱的反应。
那把刀被交到姜亘手里。
“你胆子还挺大的。”姜亘指尖轻点刀背,“就是蠢了点。”
刀这类道具在场上算是顶级的,很难开到,这蠢货居然买通了救援人员送进来一把刀,不过也便宜了他。
“我知道你用它来干嘛。”姜亘很开心的笑了笑,“我会帮你的。”
“就拿他开刃吧。”
说完示意众人离开,仅留王幺一人伏在泥地上喘息。
“这样...会不会违反规则了?”姜亘一个寸头队友低声问。
“怕什么。”姜亘不在乎的甩甩刀,“刀不是我们带进来的,人也没有打死。”
“哪里违反了?是他自己不小心。”姜亘狠扫他一眼,“明白了?”
“明白!明白!”
没人注意在他们离开后又有一人靠近了王幺。
黑蓬盖住了来者的全部身躯。
只有翘起的唇角透出一丝情绪。
“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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