弛豫

　　一个幽闭的房间中，白炽灯只给中间一道愣愣的惨白光束，墙壁四周阴翳，许多蛾虫冲向灯泡后“砰”的一声降落在桌上，宽大的桌面上放着满满当当的枪械子弹。铁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穿军装的中年男子进来了，花白的头发沿着漆面帽檐向下生长，军礼服上别着属于将军的徽章。那个人摸了摸桌上的枪械，狠狠盯着它们，已经浑浊的双眸有着橙黄的光，他将一颗子弹拿起，发现子弹的底座似乎有个印记，再把举向光亮处，子弹底上的印记逐渐清晰，像一颗燃烧的心脏。
　　中年男子嘴角不由得向上，褶皱沿着唇边爬行，吐出一句话，“海天使。”
　　如果你在街上遇见一个泸择人，问他目南蒂是一个怎样的城市？他一定会回答它是一个伟大的城市。目南蒂是泸择的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是泸择的行政中枢、经济中心。这里有决策泸择一切的人与事，而伟大的面貌也有渺小脆弱的一面，就像坚硬的钢铁也可以变成一碗火红的液体。
　　目南蒂一个老式的小区中，周围居住的是年纪大和一些家庭条件不太好的人。魏朝对这里非常熟悉，因为他就住在这附近，他带领着杨一木等人来到小区背后的一个破旧楼房里，他也是打听了许久才找到这个人的。
　　楼道上都是些生活垃圾，墙上还贴着招租的广告。魏朝带领着大家走进了一个房间，里面烟雾缭绕，许多人一边抽烟喝酒，一边在桌上进行着赌博。没见过这种场面的栾竟川捂着嘴巴，一边打量着人脸一边往前走。杨一木逮着一个人问着大哥有没有见过江科。那人指了指后面牌桌上的人。
　　杨一木与栾竟川对视了一下，向那人走去，杨一木拍了拍江科的肩，“江科哥，你也在这！太巧了！”杨一木笑脸相迎。
　　江科回过头，“你是？”他对这人毫无印象。
　　“我是杨三，你忘了，十年我们在一个地方上班！”
　　十年那么久远的事，江科记不太清楚了，那时候他应该在“一层”上班。“哦！是你啊！你当时在什么岗位上。”
　　“我那跟你比呀！江科哥当时可是客户部主管，我当时还在当泊车小弟。”
　　江科呵呵大笑，“杨老弟最近在干吗呢？”
　　“唉！江科哥不瞒着你，十年前公司不是关门了，我离职后换了不下十种工作，工资死底，日子难过哦！”杨一木说完从兜里掏出烟，给江科点上。
　　“不要说你了，我还不是吗？这几年钱不好挣哦！”江科深吸了一口烟，向牌桌上吩咐着发牌。
　　“江科哥，你说当时为什么突然就不开了，我看那时每天那么多人，怎么就不开下去！”
　　江科回过头，盯了盯杨一木，“哥劝你，不要什么都问，免得给自己惹麻烦。”江科把牌摔在桌上，喊着不玩了，人朝着门走去。
　　栾竟川则迅速出现在他面前，栾竟川人高马大比江科高半个头，江科转头又看见杨一木笑脸盈盈地对着他，顿感不对，将一旁的牌桌一把摔到栾竟川的身上，向房间里面跑去。杨一木几人则追赶上去，因路线的不熟悉，没转几个弯就不见人影了。
　　江科回头看没人追上，正庆幸着，缓过呼吸从后门走了去。有时警察是这的常客，所以不得不得备着后门。
　　伍莫从墙上跳了下来，他挡在在江科的前面，他在这后门等了许久，刚才看见了杨一木在楼道上的追赶，确定是找这个人。
　　江科眼看就要逃了出去，面前这人又挡住了，江科挥着拳头向伍莫奔来，伍莫微微侧身，江科打空，伍莫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一个翻转。江科便疼的倒在地上，伍莫用膝盖地主他的背心，江科此时便无法动弹。后面的杨一木、栾竟川、魏朝气喘吁吁地赶到。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白色小西装的女士站在一栋大厦的玻璃阳台上，手里紧握着手机。
　　电话那边：“喂！苏瑜什么事？”
　　“钟磊，看见网上的那个视频没有？”
　　“什么视频？”
　　“你可别装了，当初的事你也一清二楚，好多客户也是你介绍来的，要是东窗事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江科被五花大绑在自家，栾竟川把他摔在沙发上，江科在沙发上扑腾了几下坐了起来，杨一木将他嘴里塞的取了出来。
　　江科瞧见藏在后面的魏朝，喊道：“魏朝你大爷的！亏我看着你长大的，你爸还请我喝过酒！你个白眼狼……”
　　这几天，他们查了许多十年前的“一层”工作人员，这一部分管理层不是出国，就是没有任何信息。魏朝没想到在众多的调查对象中找到一个熟人，本着为了真相、向杨一木学习的想法，主动交代这个熟人是自己多年的邻居。
　　栾竟川目光炯炯地盯着江科，“把十年前知道的，都说出来！”
　　江科撇过了头，一脸否决的态度。
　　杨一木从杂乱的桌上找出一把有二十厘米长的小刀，一脸笑顔地走进，他用刀在江科的脸上拍了拍，一不留神刀尖划了一道血口子，血滴也顺着流了下来。江科战战兢兢用力向后仰。
　　“老老实实交代，不然一刀一刀地把你肉片下来。”
　　江科生性懦弱，死命地点了点头。
　　杨一木找了一把椅子坐在面前，“十年前，一层为什么倒闭？”
　　“老板说经营不善，要关闭，就把我们工作人员辞退了。”
　　“说点我们想知道的。”杨一木用刀背又拍了拍他的脸。
　　江科一边向后仰，一边说着：“是有人逃出去了。”
　　“什么意思？谁逃出去了？”
　　“我大学毕业就去那了，后面慢慢地当上主管……”
　　“我们不是来问你的奋斗史的。”栾竟川说道
　　“当上主管后，我才知道那里有一个部门，全是些身高体重的男人，每周周末的晚上，会有一些特殊的顾客，我们称他们为会员，我那天晚上恰好加班，我看着他们把后面库房的门打开了，里面出来的全是穿着长白裙的女孩，她们走进了那些会员的房间。”江科看向窗外，“我那时还很年轻，就向能不能偷偷把那些女孩放走，我在一个晚上偷摸地去了库房，但那些女孩不会我们语言，我听出来她们是荐安人了。”
　　“你放弃了？”伍莫问道。
　　“我弟弟就是在死荐安人手上，十年前在荐安的列川。”
　　栾竟川不由得看了看杨一木的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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