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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了
靳弋不爽李为川很久了。
但一直没机会和他交手,今天丛爻可算是看清了李为川的真实面目。
其实,靳弋调查过李为川,三十多岁的男人至今仍单身未娶,所到之处也看不见个女人,很难不怀疑这个人的性取向。
只有丛爻这个脑迟钝的家伙,天真到被别人蒙在鼓里,还会拍手叫好。
靳弋拉住丛爻的右手腕,将他拖到身后护着,警告李为川:“他是我的人,你别想越界。”
李为川不为所动,当他的警告纯在放屁,抿了口简醇的红酒,饶有意味:“我和你,到底谁越界?”
他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到他们牵着的双手,笑道:“哥哥保护弟弟,确实是应该之举。”
听到他话,丛爻挣脱开靳弋的拉扯,几乎泄气地说:“拜托你,别把照片让我妈看,求......”他作势,就要用穿着校服的双膝跪向冰凉的瓷砖。
靳弋一把抓住他后脖颈的衣领,语气重了些:“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什么人也配你求他。”
“靳弋,”丛爻拽住他衣摆,第一次向他低头,眼眶红了,“你不害怕,可我惶恐,我妈有哮喘,如果病发严重可能会......”
“我知道。”靳弋打断他。
他又不是什么没良知的鬼,报复丛爻和他母亲而已,没想闹出人命。
他问:“照片,多少钱?”
他买。都是丛爻欠他的。
他不在乎这种事情传出去会不会影响别人对他的看法,可当他看着丛爻落泪的那一刻,竟然站在丛爻的角度替他考虑了后果。
学校也好,乐团也罢,他的未来。
本来靳弋也是要帮他铺路的,只是转折比他们设想来得早了些。
李为川没想轻易放他们走,于是狮子大开口:“一张照片,一百万;一份底片,三百万。”
怎么样,有钱吗。
他拿捏了,两个小孩儿,不敢报警。
丛爻刚想劝靳弋不值得,却听到他笃定的嗓:“可以,钱我出,也麻烦你别再耍心机。”
李为川挑眉点了下头:“明天,最迟明天,否则照片会出现在你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靳弋没理,从地上捡起丛爻的书包叩在肩头,拉着他手腕速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间酒吧,你以后别来了,换个地方驻唱吧。”靳弋边走边说,语气很急,却句句关心,“还有,离那种人远一点,以后凡是接近你的人,不管你认不认识,都要先来问过我。我同意,你才可以和他们来往。听到没?”
身后没声,只听到隐隐绰绰的抽泣声。
难道哭了?
真当眼泪不值钱?
靳弋揣着一堵气,松开丛爻的手,和他停在酒吧外的凉亭。
他回头看。
丛爻低着头,手背揉着眼睛,还嘴硬:“进沙子了。”
靳弋眉头一皱,忽然舒展就笑了出来:“演技真好,差点被你骗。”
丛爻破涕为笑,手被靳弋拉了下来,他有好多问题想问靳弋。
比如。
为什么会在这儿?怎么会刚好出现?
为什么要和李为川做交易?明明只是报复,为什么还要管他的死活?
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秒真心也好。”
靳弋顿住,没想在这种时候,丛爻会问他这种问题。
他眼神闪躲,迟疑地转移话题:“钱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来想办法,毕竟......你是我弟弟。”
虽然他没正面回答,丛爻却笑着点了头,“我明白了,谢谢你,哥。”
“笑的真丑,”靳弋开了个玩笑,而后正经说,“你先回家,我还有事。”
“这么多钱,你怎么凑?”丛爻问。
“你别管,我有钱。”
“多少钱?”
“......”他身上确实没钱,之前为了买入JY娱乐的股份,甚至借了时越的零花钱。
股份是买到了,却不足以在JY立足。
可他实在拉不下脸去求靳则楷,也不想卖掉费尽口舌得来的股份。
但,万事两难全。
他想,牺牲是必要的。
把丛爻送回家之后,靳弋将张杨柯夫约到了他藏车的车库。
他有一辆全球限量的超跑。
从没驾驶过,也从没让人看过。
是他母亲过世之后,才送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是遗物。
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每当他心情不好,或是和靳则楷吵架之后,他都会躲在这辆车里,然后回忆过去的十八年。
其实就是哭,在无人的地方,肆意宣泄无人关心的情绪。
实话,以前可能一周一次,遇到丛爻之后,一周四次也是常事。
最近一次,是从沙漠回来,靳弋带着丛爻期望看到的湿沙来到了车库。
静静坐了十分钟。
就十分钟而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短促,却让他有了不再继续的念头。
靳弋沉默着。
张杨柯夫打量着车,想了想,还是劝他:“真要卖?这么好的车型和配置,可能这辈子就这一辆了。因为钱而卖,真值得吗?”
靳弋回神,手指轻抵着车棚,心不在焉地说:“反正也没机会开,不如换点钱来得实在。”
“你就装吧靳弋,”张杨柯夫忍不住嘲弄他,“谁不知道你,车如命,更何况这是阿姨送给你的。”
“怎么着,是不是遇到难事了?跟哥说,用不着卖车,我都会帮你。”
“不用,卖了吧。”
与其让丛爻欠别人的债,不如赖着他一个人欠情,反正他有的是精力追着他。
张杨柯夫也不再劝,“那你打算多少钱卖给兄弟我呢,就咱俩这交情,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砍个友情价什么的?”
“650万。”靳弋直接说。
“靠——你脑子没烧坏吧?这可是千万级别的,你就卖个600多万,看来真遇到棘手的事了。”
“别管,钱我现在就要。”
“行,”柯夫玩笑,“早知道今天有这好事,出门之前我应该买张彩票。”
“钱我打你卡上,可能会迟一点,明天中午之前能不能等?”
“尽快。”
完全没脾气的靳弋,张杨柯夫真是第一次见,好似想到什么,于是倚着车门问:“你喜欢丛爻了,对吗?”
靳弋没回,单手抽出一只雪茄,另一只手则拿出打火机点燃它。
然后斜斜地靠着墙柱,猛吸一口烟,憋着雾没呼出气来。
隔了好久,他才咳嗽着将烟气呛出来,缓了缓才说:“喜欢,喜欢。”
他声音很低,却让墙后面的丛爻听得出奇清楚。
丛爻仰着头,眼泪在眼眶打转。可能眼泪积攒太多,夺眶而出,滑下两侧脸颊。
他忙捂住嘴巴,硬是没发出半点呜咽声。
张杨柯夫早就看到了丛爻,就在一开始靳弋愣神的时候,所以他故意问:“什么时候喜欢的?”
“可能,”靳弋吸了口烟,憋了会儿才徐缓吐出烟气,白雾朦住他愁郁的神色,嗓音低哑,“可能......就在刚才。”
就在刚才,他看到丛爻被李为川那个贱人威胁的时候。
他只觉得特别不爽,好像他的掌心之物被人玩弄。
会生气,会嫉妒,会吃醋。
所以他想,他大概是,喜欢上丛爻了。
是报复之后,是重组之后,是他不要脸。
时越说的没错,他把自己彻底玩死了。
柯夫不懂,他没真切地爱过一个人,可他最近对一个小男孩,却也有了这种时刻想保护他的欲望。
他笑了,“大哥就不说二弟了,不管什么时候,遵从内心最重要。”
他还帮着出谋划策,“如果我是你,我会让他成为我的人,就算他跑了,也永远难忘,春宵一刻值千金。”
“去死,”靳弋徒手掐灭烟头,“我没你那么混蛋。”他又点破,“你就是这么对霉子的吧?”
柯夫完全震惊地瞧他,不打自招:“你怎么知道我和梅子的事?”
靳弋不说,只笑。
柯夫特懊恼:“哎呦,没劲,居然被你发现了。”
“霉子没被你......吓到吧。”靳弋调侃。
“怎么会?”柯夫臭不要脸,“我们默契着呢。”
“别欺负他,他没依靠了。”
“知道,我会好好待他的,至少不像你这么混蛋。”
“行了,我要回去了。”
靳弋偏头看了眼车库开敞的门。
柯夫却走过来搂住他肩,将他拉到一旁,背对着门:“我问你点事。”
他突然猛劲地咳嗽。
趁此,丛爻擦干眼泪,头都没回地跑出了车库。
直到回家锁上房门,他才不知所措地跌坐在了地上。他抱着头,脸埋入大腿,肩膀抽搐得厉害。
他终于亲耳听到,靳弋喜欢他。
时机不对,他却喜欢。
他想,该怎么演这场戏,该怎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和靳弋以兄弟的关系相处,该怎么忘却十一月发生的一切......
好烦!
不该跟踪靳弋的。
咚咚咚——
丛爻的房门被人敲响。
是靳弋。他问:“休息了没?”
本想默不作声地躲过去,丛爻却断断续续地喊出来:“我...已经...睡...了。”
靳弋笑:“既然睡了,那是谁在回我?是哪只狗在回我?”
“你!”丛爻愤然起身,啪嗒解锁打开门,“你怎么老占我便宜?”
四目对视。
靳弋没什么想说的,只想抱住丛爻,拍一拍他的后背,告诉他没事了。
却没想,丛爻扑入他的胸膛,贴着他耳垂轻道:“我不想和你只做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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