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落花

　　“那提前谢谢啦，未来我自媒体干不下去了就来投靠你。”
　　林耐冬拍了拍江落的肩，问她现在可以拍摄吗？
　　江落没有说什么，去换上了衣服。

　　林耐冬则在外面化妆。
　　她套了个发网，浓密的睫毛上刷了一层白色，眼睛上，鼻梁上，嘴上用了许多闪粉。
　　眼线细而上挑，配上贴在脸上的鱼鳞和珍珠显得纯洁又勾人。

　　她带上金色的假发，幽蓝的美瞳，才发现江落就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

　　“怎……怎么了，不习惯吗？”林耐冬看着江落走过来。
　　“唔……说不上来。”
　　江落穿了件露腰的紧身上衣，流苏荡在她的小腹上，林耐冬看都不敢看。

　　“感觉，有点奇怪。”
　　江落捏着林耐冬的脸上下打量，“这就是非茶老师吗，好专业啊。”

　　林耐冬愈发觉得她们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
　　“好……好吧……我们先拍拍看。”

　　林耐冬把江落背对镜头，摆在左侧。开了录像功能。
　　“那个……我可能要……碰到……”
　　“碰呗。”江落不甚在意，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林耐冬感到指尖搭上一点热源，有些不敢动。
　　她试图握住江落的腰，又怕抓疼了她。

　　林耐冬小心翼翼的伸出另一只手，勾住江落垂在腰间的黑发。
　　“怎么染回去了？”
　　“要进组了，怕露出来。”

　　江落还在安慰她，“没关系，你大胆摸。我高中都是没有隔间的大澡堂，女生之间都看习惯了……”
　　她说话声一顿，她感觉到有一个软软的，热热的东西贴到了自己的肚皮上。
　　林耐冬轻轻咬了上来。

　　……救命。

　　林耐冬入了戏，正专心致志的向镜头展示自己的下颌线。
　　“你，那个……江落，你可不可以把手放在我脸上？”

　　做造型的时候没注意，要跟搭子对接了才恍然发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刚刚？
　　亲了！
　　江落的腰！！！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冒犯？觉得自己是一个很随便的人？
　　林耐冬感觉自己耳朵上的毛细血管都争先恐后的表达自己的激动。

　　江落也没比她好到哪去。
　　她顺从的用手托住林耐冬的脸，看她对自己的手露出依恋的神情。
　　不自觉放缓了呼吸。

　　突然林耐冬抬头想与她对视，慌乱无处遁形。
　　“怎么了？”江落稳住语气。
　　“嗯……没事，只是在凹造型。”
　　“哦……”江落视线都不会放了，“我还要做什么动作吗？”
　　林耐冬察觉她的紧张，只当她是对拍摄不习惯。
　　点了点她的腰当安抚。
　　“没关系，这样就很好。”

　　完全是因为林耐冬的存在感才不敢动的江落：“……好。”
　　这大概就是自作孽。

　　拍摄结束江落快精疲力尽。
　　“那个，我有点冷，去换衣服。”

　　林耐冬看着空调显示26度的室温，不明所以。也不敢回味刚才，跑去卸妆。

　　江落换完卫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林耐冬自然的去厨房做饭，其实思绪万千。

　　这是什么情况！刚刚还在亲腰马上要一起过年！
　　直女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吗？
　　林耐冬没什么交好的同性朋友，没有对照组。
　　她往厨房外看了一看，那个十分自然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女生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这样，也太暧昧了吧？
　　林耐冬把脸埋进高领毛衣里，想：自己会误会的……

　　另一边江落似乎觉得坐着等吃不太好，站在厨房门口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切个青椒吧，洗干净切成段，把籽去掉。”林耐冬递过去一袋青椒。

　　江落撸起袖子用冷水洗青椒。

　　林耐冬抄完虾端出去，回来才发现江落洗的双手通红。
　　“嘶——你这”林耐冬一把把她的手从冷水下拉出来，“天这么冷你手不要了？”
　　一边牵着一边把水龙头拧到另一个方向，“这样是热水，知道了吗？”

　　江落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又抬头与林耐冬对视了一会儿，才迟钝的应了一声，用热水继续洗。

　　做完饭端出来摆满了一桌子，江落拿着手机拍照。
　　“真不敢相信居然有我的一份功劳。”她欣赏自己的杰作。
　　林耐冬洗完手出来，“说了做饭很简单的，想学以后我可以教你。”
　　江落吐吐舌头，“不要，我已经放弃点厨艺这个技能点了。”

　　两人吃完晚饭准备去放烟花，江落奇奇怪怪买了好多种烟花。
　　“上次放烟花都是一年前了！”她拎着两个大袋子，“家里都是大人不爱放烟花，我觉得不放烟花没有年味，一个人下楼放仙女棒。拍了好多照片，还发了微博，但是可冷清了，找不到小时候的感觉。”
　　林耐冬节过一袋烟花，听她继续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无忧无虑，放烟花又害怕又期待。烟花喊的比我们几个小朋友还大声，就觉得放的一点烦恼也没剩下了。闻到烟花的味道，就知道过年了，不用写作业，吃好多东西，大人也不会骂。”
　　她洋洋洒洒讲了许多，突然意识到林耐冬可能没有这种体验，偏过头看她。
　　林耐冬一直低着头，看江落讲的高兴，手舞足蹈，眉眼弯弯，说话也忍不住带了笑意。
　　“这样……那以后我一直陪你放烟花，给你捧场，好不好？”

　　江落感觉自己心头已经放了一场烟花。
　　噼里啪啦，炸在对上的视线中。

　　这种烟花叫圣诞树，一直往四面八方喷火花。
　　江落惊笑着推开林耐冬，两人在安全范围内拍了许多视频，背景音是江落的“哇”和林耐冬的笑声。
　　下一种是小车形状的，一边转一边炸，很吵很热闹。
　　小车转起来没有固定方向，江落不敢点引线，扯林耐冬袖子说姐姐帮帮。林耐冬受不了她撒娇都帮她放了。
　　还有一种灯笼样式的，也会掉火星，天光暗了，提着很喜庆。
　　江落又怂又想放，让林耐冬给她拍照。林耐冬举起手机，不拍烟花拍江落，回家被一顿数落。

　　当晚江落就把林耐冬拍的她发了个九宫格微博，评论区一边舔颜一边新年快乐。
　　这个除夕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过去了。

　　林耐冬刷到这条微博，看了江落一眼：“你不是嫌没拍出烟花的喜庆吗？”
　　江落头也不抬：“我很有氛围感，烟花管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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