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家非要和我炒CP

　　顾时雪下午和设计师一起沟通专辑封面，成员们都在，设计师方也来了几个人。

　　顾时雪着急出专辑，歌曲制作和MV都已经差不多搞定，只剩一些细节调整。

　　封面设计的老师她们这几年一直在合作，从对方平价约到对方在业内算贵的价格，已经处成不错的好友了。

　　“这次专辑概念是生长痛，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执念，对自我的反思、挣扎，和一些等待、遗憾。”

　　“对专辑封面没有特别的设想，摸上去是粗糙的颗粒手感就行。”

　　“CD设计想要透明和白色结合，有雪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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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辑内页的元素体现，我大概想了一些，你们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池韶敏凑上去翻翻看，大言不惭：“补个燕子。”

　　给顾时雪瞪了一眼。

　　对方哈哈大笑。

　　他们合作过太多回，主设计师符璐对这个乐队近五年的状况已经很熟悉，符璐笑了下转移话题道：“这次不做女性破壁主题了？”

　　阮诗接话道：“做了两回了，再做要被说蹭女权热度了，再说也不少粉丝不爱听这些大道理，感情类的东西还是比较容易被大众接受。”

　　符璐听后朝顾时雪看过去：“还在乎这个？”

　　“女性不说女权等着男人去说吗？”

　　设计师工作室的同事：“不过确实，你们粉丝男性占比大一些。”

　　顾时雪冷静开口：“我不在乎这些，只是想要做的东西太多，弄些新的。”

　　符璐：“哦，这样，那这几年确实没在专辑封面上设计过燕子。”

　　顾时雪差点想端起水泼过去，但她们今天喝的是奶茶，泼了也泼不出什么效果，还容易沾手，顾时雪想想算了，咬牙说：“你在这等着我是吧，铺垫这么长？”

　　符璐笑开了：“没没没，哎呦喂，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到底要不要燕子啊，我没什么生长痛，共情不了。”

　　“不要，”顾时雪被激将到了，“也不要雪了，什么都不要，一片白，空白和透明。”

　　白玉用一张极其乖巧的脸，讨好的笑眯眯，大言不惭地讲一些讨打的话：“翻译一下，就是要燕子就要雪，不要燕子就不要雪。”

　　顾时雪：“……能不能说正经的，这件事情不要给我开玩笑。”

　　四个小时，几个人东拉西扯聊完了各自的生长痛，回忆了从记事开始到长大成人经历过的一切。

　　聊到连奶茶都调动不了幸福的多巴胺了，效果堪比凌晨的星星清风和酒，大家都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对碰内心深处的共鸣。

　　越哭越惨，越说越多。

　　符璐从中获得了大量的灵感，共情能力永远是创作者的天赋和保障，符璐打算把灵感都塞进各个单曲封面里面。

　　顾时雪冒出了好几首想做的新歌策划，跟符璐约了下个封面。反正她们的合作还是老价钱，便宜。

　　沟通时间大大超时，顾时雪和符璐顺势而为，干脆约了一顿晚饭。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高楼大厦的窗台明亮，沥青混凝土的路上车流如织。

　　城市繁忙热闹，无数光影交织汇聚。行人们行色匆匆，忙着下班，忙着刷手机，忙着和身边人交换一周趣闻。

　　顾时雪坐在保姆车上，看了一会窗外夜景，转回头，看见身边几个也都忙着刷手机，手指高速度打字，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顾时雪没由来的好奇，问：“你们都在看什么？那么忙。”

　　无一例外，齐齐脸色一变。

　　顾时雪的心随着她们的变脸“咯噔”一声，有一种很坏的预感。

　　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刚刚一不小心扫到白玉在刷微博，能引起她们这么整齐划一的对她欲言又止，多半是关于谷燕的新闻。

　　是什么呢？

　　顾时雪掏出手机。

　　“诶，小雪不然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只要谷燕人没事就好。

　　“从前有一只麒麟去了北极，它莫名其妙被北极熊舔了一口，你猜怎么着，因为它就变成了——”

　　——感情还可以再培养，旧事还可以再续，事业还可以重头再来，但是人一定要平安，只要不是身体健康相关的，她都能……

　　“你们好笨啊，是冰淇淋！”

　　“哇好好笑哦，让我猜猜是什么口味的，草莓？”

　　“薄荷吧。”

　　顾时雪看到了词条。她的手颤了一下。

　　刚才在心里想的话被打断，顾时雪顺势改口——她不能接受。

　　她要甩谷燕脸子，让谷燕猜！

　　**

　　谷燕去找了林杰。

　　谷燕很少主动争取什么，以至于林杰见到谷燕，首先是诧异了一下，实在是稀客。

　　谷燕没多寒暄，客气地开门见山：“林总，你大概知道我的来意了。”

　　“哎呀，来，喝茶喝茶。”林杰招呼谷燕坐下，没有半点要先谈正事的意思。

　　谷燕按下神色中的着急，陪林杰喝了一盏茶。

　　林杰这才慢悠悠地说：“你和小雪啊真让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感情还那么好。”

　　“什么？”谷燕没听明白。

　　“就在前脚，她刚走你就来了，”林杰哼笑两声，“也是为了你的那件事来的，我说柳行打过我电话了，别瞎操心，小雪那性格你也知道，倔得呀，我都那样说了，她还在跟我要高级公关。”

　　世杰娱乐有一个传言在外——全公司最好的公关是给老板林杰自己用的。

　　传言不虚。

　　谷燕没想到时雪会那么做。
　　所以不是不理她，而是在默默帮她处理这些事情。

　　林杰看谷燕表情不对：“怎么？刚才上来的时候没碰上？”

　　“嗯，没看见她人。”

　　“估计忙着筹备新专辑，催我过两个月就要发行，”林杰的语调降了点温，“前前后后已经花了大几百万了，也不知道能赚回来多少。”

　　谷燕没接这话，实体专辑发行本就需要不少的钱，林杰也不是第一天干这行了，她没必要多说什么。

　　果然就听林杰自己接着说：“小雪性子是真急得很，我有时候真的受不了她，昨天晚上就找过我一趟，我说你谷燕都不急，她着什么急替你出力是吧？”

　　“也急，工作室第一时间就去想办法了。”

　　“我还不了解你啊，你什么时候着急上火过？解约退队都不着急。”林杰表现出不信的样子，瞧谷燕，“顾时雪跟我说了五年前的事，我是今天才知道内幕，我就说你那个时候心怎么那么硬。”

　　谷燕太诧异了。
　　顾时雪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旧事重提？

　　再让林杰说下去，林杰嘴里估计也吐不出什么好话。

　　谷燕开口道：“往事不可追了，林总，说说现在你的打算吧，我也想要高级公关，并且我的要求是长期公关。”

　　“我还计划入股世杰娱乐，不知道林总欢迎吗？”

　　被资本裹挟始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加入战场哪怕还是会有资本对弈，总好过时刻被动。

　　林杰不紧不慢地嘬了一小口茶。

　　谷燕等着林杰的回答。
　　谷燕相信林杰不会拒绝，没有理由，她了解林杰。

　　离开世杰娱乐的时候，谷燕和柳行带着合同一块出来的。

　　“顾时雪的态度虽然还摸不准，但是我感觉你们复合的戏还蛮有的，”刚出世杰娱乐，柳行不想再聊工作上的事，“看来你们两个睡在同一张床上没白睡。”

　　“别开车，我们什么也没干。”

　　柳行笑了，心情是转换完了，舒了口气，发动汽车：“走吧，顺便说说下一步什么打算？”

　　谷燕看了会窗外，手机上顾时雪的聊天框里依旧毫无动静。

　　谷燕道：“既然清清白白，那就坦率回应。”

　　谷燕发了一条微博。

　　但在发前和柳行和公关团队简单地商量了一下，惯常的保守做法是先降低群众关注度，谷燕向来的选择是大家说她做什么。

　　意外的是，谷燕把想法跟团队说后，所有人都支持她。

　　谷燕搬了张凳子，靠在阳台上编辑的文案。

　　写完就发了。

　　先回敬各路营销号、列出时间线证据、说明实际情况，最后告知内心想法。

　　她很少怼什么人，虽然发文的语气还是客客气气，但立场严肃地表明了她的态度。

　　——“我并不在乎骂名，也不想陷入自证的陷阱，只是这几年我走得属实不算顺利，很难能遇到几个投机的朋友，请不要用你们那肮脏的心揣测我和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关系。”

　　谷燕发完就退了微博，让工作室维权告造谣。

　　坐在工作室的会议桌前，谷燕对着公关团队的众人说：“我不想再在乎舆论是否平息，我要登山看日出，就必须赶在天黑的时候出发。”

　　柳行忍不住插话：“我以为你要清清白白。”

　　谷燕这些话没当着公关团队说，毕竟过去她身上的脏水太多，蓝溪影视一直让公关走的是压热度的保底操作。

　　但谷燕私下还是对柳行说了：“清清白白不是等到舆论平息发一些无关痛痒的公关就行了，以前我觉得有一些东西是我活该，所以我都可以，随便大家怎么处理，但是现在心态不一样了。”

　　“嗯我知道，”柳行打趣，“爱情真改变人。”

　　“……柳姐，你怎么也开始不正经了。”

　　“以前皇帝不急太监急，现在皇帝急了，太监不得抓紧平息圣怒么？”柳行说着，拿出手机递给谷燕，“对了，看看。”

　　映入眼帘的是微博热搜界面。

　　这个谷燕意料之中，令她诧异的是热搜上还关联着另一个人。

　　#顾时雪点赞谷燕微博#

　　#顾时雪取消点赞#

　　#阮诗评论#

　　谷燕不知所措地看了柳行一眼，柳行拍拍谷燕的肩给她勇气：“我收回一直佛系是会遭报应那句话，人有时候还是要当一当菩萨的，你看你当了几年菩萨，终于迎来如愿以偿的这一刻。”

　　自认为没在“菩萨”的谷燕，忐忑地点开了热搜词条。

　　顾时雪给谷燕的回应微博点了赞，虽然很快就取消了。

　　Forlove-阮诗一首：[你们用性缘脑去感受这个世界我并不在乎，你自认为没有纯良的人际关系和我无关，但不要用你八卦你上司和你好同事奸情的造谣嘴脸，八卦我的朋友。]

　　谷燕不知道阮诗的评论是被顾时雪催出来的，仅仅是看见了那段话就有一股暖流冲上眼眶，心底那片被她封闭的永不见天日的地方，在这一刻泄露进去寸缕阳光。

　　阮小诗啊，讲话还是这个样子。

　　谷燕找到阮诗的私信，发送了感谢。

　　谷燕接着编辑：“顾时雪现在还没回我，你们有看见她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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