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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脉
莫辞看到莫小晓拎着一只晕厥过去的兔子跟上山顶的时候，并不是很惊讶。
师弟能下得去手是最好，但是像这样手软心怕他也能理解，毕竟谁都是这样过来的，只是他现在不做，回去后师尊定是会用其他法子让他蜕变，到那时……
莫辞对莫小晓忐忑心虚的样子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而旁边的徐穆丹看见莫小晓手里没了人形的兔妖，见到顺着它的身体滴答答往下落的血，不忍地皱起眉，随后开口催促道：“人已经全了，山顶的风大，大家为了你们的事个个都浪费了好些天，公子想做什么，就快些做。”
徐穆丹望着山下的风景接着说道：“况且武林盟的规矩就是给你们定的，依我看，要么一刀给人个痛快，要么绑了你们自己带回去，现在这样折磨妖怪给谁看呢？再说这里还有些个小姑娘在场，弄得血淋淋的，不太好吧。”
徐穆丹语气虽然和缓，但也算得上咄咄逼人。
他对人间亭可是毫无好感，连带着对兔妖都多了些怜悯。
一位带着小师妹来历练的南山派弟子深有同感，见徐穆丹已经出头开口，将师妹拉至身后的俊雅青年便也忍不住附和道：“是了，人间亭叫我们来，究竟是需要做什么，还是交代清楚的好。我和南山派子弟也好尽绵薄之力，回去给武林盟一个答复。”
“求助令都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其他门派的弟子们窃窃私语。
“验灵珠丢失，确实也算是大事了。”
“但我看人间亭的模样好像也并不着急，似乎胸有成竹。”
唯一一个来自苗族雀门，用孔雀羽作为头饰，浑身上下打扮的颇有苗疆风情的江子西这时也站出来，用带着口音的话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求助令已发，雀门的人虽然偏居避世，但也不得不给武林盟面子，派出江子西前来相助，他跋山涉水实在是花了好些天的功夫，今日才匆匆赶到小廖山，如徐穆丹所说，他们废了这么多辛苦来这里，可并不是来看人间亭虐妖的。
“莫辞公子既然发令相求，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有像徐穆丹这样中立地门派，自然就有亲近人间亭的门派，见大家有人质问，也出声反驳道：“只有人间亭才有能力寻妖除魔，哼，各位就算急也没有用，听着莫辞公子的就是了，可不能因为一个妖怪毁了我们的团结。”
此话一出，大部分人都不再说话，只有徐穆丹嗤之以鼻，知道自己的胎记令人能惊惧发颤，就特意转过身面对着刚刚在人群里发声的人，冷声笑道：“哟，我记得你，我想想……悄悄杀兔杀了一路的就是你吧？弄得还怪隐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我们团不团结不知道，但想来你和人间亭那一定是亲如兄弟。这么一想，要是早点让你抓到兔妖就好了，那样的话……”
徐穆丹看着不敢和自己对视的那人，转头和莫辞笑道：“也就省的只有人间亭才能做这些找妖怪的事了，辞尘宫要是从此得了验灵珠，以后的话也能帮你们分担一二这些责任，这么想想也是好事。”
说的就连莫辞也下意识地看了眼辞尘宫那人。
“你！”那人心思被挑明，徐穆丹一番话弄的他面红耳赤，可惜还是年轻没有城府，不懂怎么耍赖不认，恼羞成怒般指着徐穆丹骂道：“你不光长得非人，打扮也是邪魔外道，说的话如此挑拨离间，莫非你们百花教才是亲妖一派！”
“哟哟哟，好大的帽子，就这么戴给我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徐穆丹绝对不吃亏，立刻抱臂笑道：“放心，我要是亲妖，第一个要会会的就是你们随意杀戮生灵的辞尘宫。”
“你哪好意思说我们的，别以为没人知道，这小廖山的兔子也已经被你们百花教逮杀殆尽了！”那人还不放弃，不顾身后同伴的阻拦，指着徐穆丹喊道：“想拿验灵珠的明明是唔……！”
辞尘宫的其他弟子制止了他的话。
徐穆丹听到这也道：“什么拿验灵珠，当然要拿，拿来还给人间亭的——这些事我们可是光明正大的在做的，不过原来你知道我们也杀了满山的兔子啊，知道还说我们亲，岂不是在造谣百花教？唔，难道是想就此和我们开战吗——的确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今晚我们就下个战书分个胜负如何。”
“你！”好会颠倒是非！到底是谁在造谣！那名弟子吵不过徐穆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到底还是不敢真的惹急了百花教。
谁都知道百花教高人辈出，普通弟子也都个个好身手，更恶心的是还都崇尚什么全面发展，还全都是下三滥手段，和他们比剑术的时候还要防着各种暗器下药毒术迷雾，名声极差。
这要是应了下来不服软，谁知道百花教的人会干些什么事！还下战书…反正各种手段用尽，对半也是百花教赢。
辞尘宫的人怕的不错，徐穆丹刚说完，就给远处树上待命的月季一个眼神，月季心领神会，当即便回教中安排下了任务：派几人易容立刻混进辞尘宫，随时准备在饭食里下写点腹泻的药。
今日百花教少主心情不佳，也是辞尘宫的弟子倒霉，正好撞上阎王。
等他们吵完，莫辞才终于开口道：“徐少主说的是，此时召集大家前来，并非兔妖之故，而是要寻验灵珠。”
徐穆丹问道：“具体怎么寻。”
莫辞道：“请先容我观测一番。”
接着，莫辞向旁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掌心。
莫小晓手中的兔妖被别人接走，他的手指动了动，知道是师兄让自己帮忙，便只好抽出刀，来到莫辞的身边，牵住他的手，在众人的目光下强撑着冷静，用刀慢慢划破了莫辞的食指。
鲜血涌出，莫辞对被刀划破手指毫无反应，只是闭上眼，走到了山崖边，望着山下的风景，将手指的血抹到了两眼的眼皮之上，宛如血洞一般，同时手中结印，念咒起势——
黑发随着风飘舞飞扬，眼球被血完全覆盖，霎时，常人不能所见的世界出现在了莫辞的脑海之中。
小廖山的灵气如有实质，蓝绿色地灵脉像水流一般流动在山林之间，只是并不平均，有的地方多写，又得地方少些。
“宝地。”莫辞低吟道：“怪不得兔妖会来到此处。”
借助自己的血和内力，莫辞可以窥见到世间灵力，妖和人最大的区别便是内力颜色的不同，只要妖怪修炼出了妖力，只要莫辞一看，便能分辨出是人是妖，着实是万里无一的天赋。
只是此法也会极大的消耗莫辞自身的内力，所以大部分的时间莫辞都在人间亭里修炼，被宝贝似的保护多年，只有在像寻找验灵珠这种极为重要事情上才被派出。
灵气满溢之地，入目皆是一片蓝绿，验灵珠也是充满妖力的结晶，若是在灵力枯竭之处，会异常显眼，只是放在这小廖山里，就犹如大海捞针了。
莫辞打了个手印止了内力，接过莫小晓递给他的湿手帕擦了眼上的血，和各门派弟子说了自己的发现：“小廖山灵力颇丰，验灵珠仅凭目视难以找到。”
众人皆惊，窃窃讨论起来，挨着一人道：“莫非是要我们将小廖山翻上一遍？”
莫辞摇头道：“不在妖怪手中，验灵珠看起来只是一颗极其普通的珠子，只怕是轻易找不见的。”
“那当如何？”
莫辞背过收去，白衣虽然沾了兔妖的血，看看起来气质依旧清雅高尚，薄唇轻启，说出了自己的要求：“烧山。”
没了灵脉遮挡，验灵珠在哪自然一览无余。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讨论声愈发剧烈。
“不可！”徐穆丹立刻出声反驳，阻止道：“烧山影响重大，你也说了这里是灵气满溢的宝地，说烧就烧岂不是造孽？”
江子西也皱着眉点头道：“实在是不妥。”
莫辞道：“验灵珠的重要性更是无可比较。”
徐穆丹和江子西对视一眼，拦住他主动上前道：“不就是寻找一颗珠子吗，何至于到烧山的程度。我百花教来做，从今日开始封山寻找，至少让我们将山彻底翻找一遍再说，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找不到？”
江子西抱拳道：“待我回禀门派，叫些人手，和百花教一同寻找。”
南山派弟子也咬咬牙，喊道：“兔妖你们问了吗？万一那兔妖会招了呢，有什么方法都要先过试一试吧。总不至于到烧山的……”
岁生此刻已经彻底晕厥，毫无反应。
还有几个门派也蠢蠢欲动，愿意自发帮忙，却被莫辞拦住，摇头道：“我怎不知肉眼寻找也有找见的可能？只是……我等奉命，必须在今日寻找到验灵珠，万万等待不起。”
“如果验灵珠落到了妖物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莫辞道：“到那时，我们损失的恐怕就不是一座小廖山那么简单了。”
徐穆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叫我们来究竟是做什么。”
莫辞半合着眼，说道：“烧山此举，将由九大门派共同见证。”
“九大门派代表着所有江湖人士。”
如果每个人都因此有罪——那不就是无罪吗。
“今早，我的人已在小廖山各处点了信香，即将自动引燃山火。”莫辞走到徐穆丹面前，说道：“徐少主，抱歉。”
“你给你留了一盏茶的时间，将现在还在小廖山里的人，都撤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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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灵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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