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海

　　一大早，两人收拾好便出发去往机场，这次两人需要出国，去往最北边的一座城市。

　　行李被顾殊拉着去办理了托运，江沂则站在一角等着顾殊。弄完一切，两人顺利登机，等待着飞机起飞。

　　顾殊提前上网查了要去城市的天气预报，给两人准备了厚衣服。两人的座位挨在一起，江沂靠窗而坐。

　　窗外渐渐出现云层，江沂拉着顾殊一起看向窗外，对顾殊来说有些无聊的景色在江沂看来却很喜欢。

　　肩膀一重，顾殊低头看见刚刚满心欢喜还在看景的江沂靠着他睡了过去，清浅的呼吸因为穿着根本透不进来，可顾殊还是觉得痒痒的。问乘务人员要了一条毯子轻轻给江沂盖上，拥着江沂假寐了起来。

　　刚开始假寐的人后面沉沉睡了过去，还是被江沂叫起来。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爱人弯着眼冲自己笑，顾殊的整颗心都被填满了，伸手握住江沂的手捏了捏。

　　飞机开始降落，顾殊把毯子叠好放好，和江沂一起等着降落。

　　江沂今天好像格外的开心，脸上的浅笑从未退去。顾殊拉紧江沂，一同下了飞机。顾殊要去拿两人的行李，干脆找了一个地方让江沂乖乖站在那里等他。

　　顾殊轻轻抱了一下江沂，“站在这里别动，我拿上行李就来找你。”

　　江沂抬手回抱了顾殊，松开后轻轻拍了拍顾殊的胳膊，“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丢的。”

　　顾殊抿紧唇没说话，江沂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伸手勾了勾顾殊垂在身侧的手，“我知道了。”

　　“就站在这里不动，等你回来。”

　　顾殊面色舒缓了许多，临走前又扭头看了眼江沂。拿上行李顾殊立马往回走，两个行李箱限制着顾殊，即便是被碰了很多次顾殊还是固执地拖着行李箱快去赶回江沂身边。

　　回去的时候的江沂就像他说的那样，站在那里等着他。上飞机的时候两人专门穿厚了一点，就怕到这边的时候太冷。

　　顾殊牵上江沂的手，两人一人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吧，我已经订好了酒店。”

　　“我们先歇一歇，在到周围逛一逛。”顾殊在旅行这件事上沉稳了很多，每次扭头一对上顾殊那张沉着的脸，江沂就想起之前顾殊总是觉得他自己幼稚。

　　江沂眉眼弯弯，凑上前在顾殊的唇角轻啄了一下，顾殊明显一愣扭头来看他，江沂也没避着顾殊，歪头笑了笑。

　　“我们先去酒店。”顾殊的身子紧绷了起来，连带着脸色也越发严肃。

　　江沂没在逗顾殊，老老实实地跟着顾殊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

　　顾殊订了一间房，两人睡在一起。江沂在收拾行李，还态度强硬地不让顾殊插手。顾殊就在旁边给江沂打打下手，后面一点用处都没有的顾殊打算去叫酒店送餐上来还没拨出去就被江沂拦了下来。

　　“不用叫，我们出去吃。”江沂从顾殊后面伸出手把顾殊的手机摁灭，“不算很迟，我们出去吃吧？”

　　顾殊是不会拒绝江沂的，就像江沂会纵容着他一样，“好，出去吃。”

　　“顾殊，你过来！”顾殊刚走近，就被江沂扑了个满怀，脖子上也被挂上了一个东西，是一条红色围巾。

　　江沂的行李是江沂自己收拾的，顾殊并不知道江沂装了些什么。江沂站在顾殊面前比划这围巾，“怎么样？”

　　“喜欢吗？”

　　红色的围巾被江沂捏在手里，眼前人的眼睛太亮看，顾殊完全不思考直接点头，“喜欢，特别好看。”

　　听见回答的江沂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拉着围巾逼着顾殊低下头弯下身来，“红围巾喜庆，我爷爷说的。”

　　“嗯，红围巾很好。”顾殊伸手揽住了江沂的腰，两人接了一个缠绵的吻。

　　“顾殊。”江沂靠在顾殊怀里喘着气，把玩着垂在眼前的红围巾。

　　呼吸平稳后，江沂便把顾殊拉了过来坐到床边，从行李箱拿出了那两件衣服，向顾殊展示，“是给我买的？”

　　“嗯。”顾殊站了起来，牵住了江沂的手，“你穿着好看。”

　　江沂抖抖衣服，“怪不得我当时整理的时候没发现。”

　　顾殊脸上的笑容浮现出来，没有解释。江沂把衣服放在床边将自己身上穿着的驼色大衣脱了下来。

　　拿起衣服的江沂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顾殊，把另一件衣服塞进了顾殊手里，“你也穿。”

　　顾殊拿着衣服，和江沂一起换上。顾殊买的衣服是两件款式一模一样的中长款羽绒服。江沂的是杏色的，顾殊的灰色的。

　　“好看吗？”江沂穿着羽绒服，张开胳膊让顾殊看。

　　顾殊走过去抱了一下江沂，羽绒服是宽大款式的，顾殊一抱立马凹陷下去，江沂唇角勾起，也拥住了顾殊。

　　“顾殊，你转过来。”两人出门的时候，顾殊又被江沂叫住，江沂让他转过去顾殊也听话地转过去对着江沂。

　　江沂伸手把顾殊戴着的围巾解开，重新系好，“有点散了。”

　　眼前的青年冲着他的面容柔和，顾殊凑近把江沂的围巾也解开，学着江沂的动作给江沂又系了一遍围巾。

　　江沂低头看了眼围巾，系得算不上多漂亮但也不是很丑，江沂接受良好就要拉着顾殊出门。人还没走出去，就被顾殊拽住，“不好看。”

　　顾殊看看自己系得漂亮的围巾，越看越觉得自己给江沂系得好丑。江沂看着顾殊伸过来的手立马护住围巾，“好看的，不许拆。”

　　江沂成功护住了围巾，也拉着顾殊出了门。这座城市早早就陷入了黑暗，路灯成了黑暗中的星光，天空中飘着纷飞的大雪。

　　旁边的人兴奋了起来，但没松开牵着的手。顾殊只好松开手，对上江沂询问的眼神，失笑道：“去玩啊。”

　　“再不去的话可就去不了了。”顾殊作势就要去抓江沂，江沂没躲让顾殊抓住了他，“我牵着你也可以玩。”

　　身旁的人真的不像是二十八岁的人，顾殊弯眼看着旁边的人缩在宽大的羽绒服里，把帽子扯了下来，也同样把他的扯下来，两人漫步在雪夜中。

　　江沂牵着顾殊的手时不时地停下来或者扶着顾殊的胳膊跳几下。伸手去接雪花，把冷冰冰的手往顾殊脸上去贴。

　　“冰不冰啊？”江沂的手被顾殊抓住，握起来塞进顾殊的衣兜里，“暖一下再玩。”

　　“哦。”江沂的又用另一只手去拨弄顾殊的头发，“顾殊，你头发白了。”

　　“嗯。”顾殊抬手拂去江沂围巾上落的小雪花。

　　脑中想起了那句话——“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顾殊偏头去看江沂，拂去了头发上的雪花。我不想要淋雪来共白头，我想要的是真正的共白头。

　　江沂捏了捏顾殊的手，扬起笑，拍拍顾殊的肩膀，“快点，我们该去吃饭了。”

　　“有话说顾殊不可一顿不吃饭。”顾殊的注意被江沂吸引过去，“为什么？”

　　“因为顾殊要长命百岁啊。”江沂拉着顾殊往前跑了几步，“快点。”

　　路灯下的雪洋洋洒洒，片片分明。江沂回头看了一眼，带着细碎的笑意和说不清的情愫。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①

　　两人不在漫步下去，还是进了一家国内的餐馆。进去坐下的时候顾殊理了理江沂的围巾，“不尝尝这里的特色吗？”

　　江沂摇摇头，“想吃这个。”

　　江沂说想吃，顾殊自然不会再去说什么，都是很常见的家常菜，顾殊顾及着江沂，怕江沂出现什么不适，最后又被江沂按着吃饱才出了餐馆。

　　雪下得更大了，顾殊把江沂的帽子拉了起来，“戴好。”

　　江沂往过一凑，“顾殊，你怎么出了国怪怪的。”

　　顾殊揽住江沂，“怪？”

　　江沂戳了一下顾殊的脸，“真的怪怪的。”

　　“怪成熟稳住的。”

　　两人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即便雪下大了，顾殊也没催促江沂往回赶。而是陪着江沂在街头闲逛，享受着这份宁静的夜色。

　　大雪纷飞，没有什么比爱人在身侧更让人安心，更让人欢喜。

　　两人逛了一圈，回了酒店。刚进房间，顾殊就被江沂解开了围巾，催促着顾殊去洗澡。

　　“你先洗。”顾殊站在原地没动，江沂收好围巾推了推顾殊，“快去。”

　　“快点去。”江沂凑前吻了一下顾殊，“你不快点洗的话，我在拖一拖可就……”

　　顾殊知道江沂会说什么，点点头，进了卫生间。

　　江沂脱掉外套，去拿了冲剂给两人一人冲了一杯。顾殊洗得很快，出来的时候江沂正坐在沙发上喝冲剂。

　　江沂喝完最后一口，把另一杯递给顾殊，“你的。”

　　“已经不烫了。”江沂拿上准备好的衣服，进去前扭头嘱咐道：“记得吹头发。”

　　“好。”

　　顾殊做完江沂嘱托的事后坐在沙发上等江沂。江沂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顾殊调试着吹风机还没意识到他已经出来了。

　　“顾殊，别试了。”江沂坐到了顾殊旁边，“你都试过多少次了。”

　　顾殊点点头，开始给江沂吹起了头发，手指插过发丝，一同感受着热风。

　　“顾殊，我爱你。”夜里太过寂静，江沂伸手抱紧了顾殊的腰，顾殊回抱着江沂。低头在唇上亲了一下，“我也爱你，江沂。”

　　这座城市的雪夜太过于美好，顾殊抱着江沂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雪夜，爱人，他很满足了，真的，即便是没有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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