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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烟雨将准备的东西装好,把惊破叫进来,“师父要走了,我想去送他,你要去吗?”
惊破犹豫了一下。
──想去,但是他现在很生气,难道阿雨不该来哄他吗?
但金吾的信号出现了,惊破不得不走。
烟雨自顾自的背着包袱往外走,像是已经预料到。
惊破看着烟雨走出去,脚尖轻点纵身飞起,消失在屋檐。
烟雨出了门身后是竹林她救他的地方,前方是幽深小道,一身素衣,腰间挂着铜色的蝴蝶,背上背着小包裹,就那么一回头,望着远方。
那是惊破走的方向,关于惊破的直觉总那么准确。
烟雨收回目光,背着包裹往前走,腰间蝴蝶铜片随着动作摇摆。
玄通妙手走的很急,屋子里院子里乱做一团,院子里晒着些药,那些药材上都压着纸条,上面写着药的名称。
烟雨捏起药材放在手中捻了捻。
都是将养她身子的药材。
烟雨将包裹放下,把屋子里东西规整好,临走时又折回去把里面的糕点都取了出来。
烟雨决定去一趟药铺。
这糕点烟雨做了许多,坐诊时便都放在一旁,有人来问起来她便送一些。
恰好如今进来的是个小姑娘,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烟雨傻笑。
带她来的大约是她的娘亲,只是衣着格外朴素,一身衣裳洗的发白。
烟雨起先以为问诊是这位娘亲,但那夫人摇摇头指了指小女孩。
小姑娘站在那里不动弹,除了笑便是盯着人。
许是叫的久了,那位娘亲有些急,拽着小女孩的胳膊往前提“傻愣在那干嘛?”
小女孩被强硬拉过来,收了笑容,一双眼睛看着她,不是孩子天真像是被人剥离什么后的空洞。
烟雨疑惑搭上小姑娘脉搏。
那女人见烟雨许久不说话有些急“怎么了,我姑娘怎么了……”
脉搏虚浮,像是服过什么迷惑心智的药。
可这孩子怎么看都不过六七岁,若是调皮些也不应当喂这种药。
那女人很急,甚至想站起来把孩子拽走,小姑娘呆呆的不动。
烟雨收回手,声音淡淡的“她很好”
那女人正气愤拉着孩子,听到此话停下来“你究竟会不会瞧病,我都说了她病了,听不懂我的话,你怎么能说她好,你来看看哪家孩子这样木纳傻气?”
烟雨没有理会女人的话,拿了块糕点蹲下去,冲着小姑娘招手“过来姐姐这里”
小姑娘果然有了动作,挣开女人的手,慢慢走过来,小手抓住糕点后停了一下,像是在等待什么,见烟雨没动作后才接过来,冲她痴痴一笑。
那女人立马冲过来抱住孩子,将孩子手中糕点仍在地上。
“你喂她吃什么?”
她像是发了疯,抱着孩子冲出去,站在人声鼎沸的街道大声哭泣“瞧瞧啊,这里的医生谋财害命了!”
她的声音又尖锐又刺耳,很快围了一圈人。
他们揣着手,嗑着瓜子,三三两两的看向烟雨,等着她应对,等着她出丑。
那女人甚至拉着孩子跪下来哭诉,哭烟雨怎么骗她问诊钱,怎么说孩子很好,怎么拿着糕点迷惑孩子。
烟雨全程静静地听着。
女人说累了抱着孩子继续哭。
烟雨这才走过去,依旧拿着糕点像小姑娘招手,小女孩像是得到什么指令,生出巨大力气推开女人,痴笑着走过来
先拿住糕点,慢慢的吃光,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宽衣解带
女人意识到什么急忙扑过来,被烟雨闪开,小女孩动作没停止,烟雨有些不忍,脱了外衫罩住。
“没事了,姐姐带你走”
小女孩眼神有一瞬的闪动,终于停了下来。
女人被一众人按住不能起身。
烟雨走到她跟前,声音清冷“你喂她吃的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她是不是你女儿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女人脸上划过吒异,再不言语。
小女孩躲在烟雨身后不肯出来。
烟雨有些愣神,她曾经也这样躲在师父身后,看着师母走街道大骂。
骂她是孽种,骂她不知廉耻,骂她母亲,骂她师父。
烟雨便跪下来,扯着人的裙角说自己错了。
“我也不想的……”女人哭起来。
这会儿烟雨带着人回到医馆,女人就跪在那,小女孩依旧呆呆的。
“我不想给她吃的,都是她爹,若不是他爹好赌也不至于让女儿去做这些!”
“做什么,让她吃迷药,让她失去心智将她送上好女童的畜生的床上?”烟雨反问。
“我并不想的姑娘,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救我女儿,我们娘两好不容易熬到他死了,可是女儿却傻了,我想让她好的……对……我想让她好的……”
小孩子顽劣但也懂事,于是他们便给她喂药,吃了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追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去,她喜欢糕点,那承恩她的人便给她糕点,吃了糕点的女孩乖乖脱下衣服任人宰割。
她作为母亲最为了解,所以烟雨拿出糕点时她会怕。
怕女儿做出什么事来。
后来女人走了,答应她好好照顾女儿,入夜时烟雨做起梦来。
梦见她成了那女孩,被一群看不清脸的人堵在那里,给她仍糕点,让她脱衣服。
梦里有个比她大些的小哥,将她从人群中拉走。
帮她擦汗,叫她不要怕。
小哥叫她妹妹,烟雨很疑惑,这是这场梦里她最开心的时刻。
等画面再一转便是许多血,从床上蔓延到满屋子的血。
她听见小哥在喊救命。
看见惊破浑身是血提着刀栽倒在她面前。
听见师母的声音。
“从肮脏地方回来的人永远都是脏的!”
“小小年纪惯会勾引人”
听见刘易安说“阿雨,都是你的错,因为你的脸所以害死这么多人。”
烟雨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这是她遇见惊破后第一次做这样的梦,这样让人窒息的梦。
许是白日里那小姑娘经历和她的曾经噩梦里的场面太过相似,所以她才被梦魇缠身。
但她从未忘记,师母致死都在告诉她,她这样的人是不配爱的。
烟雨嘴唇很白,夜里太过寂静,床上挂着那两只花灯也摆来摆去。
烟雨起身来饮水。
惊破带着夜里的潮气闯进来,一脸疲惫。
见到她先是一惊,随后抢过她手中的杯子饮了口水。
“你今日在街上遇到麻烦了?”
烟雨没问他是如何知道,她以为惊破这样的人,只要想知道便什么都知道。
“已经解决了”
烟雨声音有些哑,惊破“噢”了一声,放下杯子。
“那女人是个寡妇,是个不太好的寡妇,若你不喜欢,我便替你杀了她!”
烟雨眸色动了动“惊破,怎样的女子才是好的女子?”
惊破摇头“好与不好有什么评判准则吗?”
“今日那女子被他的丈夫逼迫为娼,连她的女儿都不能幸免,她们这样的女子大概是在此地生活不下去的,惊破这世间对女子总是苛刻的,三从四德,从父从夫从子”
烟雨声音沙哑冷淡,屋中没有点腊,仅凭窗外月光照耀。
烟雨看不清惊破表情,只听他的声音略带疲惫“阿雨,我说她不是个好寡妇是她因她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女儿,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便是不好,我不懂你说的道理,我觉得你很好阿雨”
烟雨有一刹那是呆滞的。
“阿雨你很在乎那些苛刻的规矩吗?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烟雨摇头“没有。”
“那便随你的心走吧,不必从夫不必从子,阿雨只听阿雨的话。”
惊破晃晃脑袋“阿雨,我有些困”
少年抱着刀走过去,一头栽在床上,面朝里面,睡的香甜。
“我会的”烟雨的声音轻轻的。
他与金吾暗卫在找南都城适龄的少女,快些找到阿寒,将她带回去。
然后他便能自由。
惊破睡觉时很安稳,除了浅浅呼吸声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方才的梦镜让烟雨难以入睡,便索性坐在一旁看着少年的背影。
少年睡着时比醒着的时候要乖巧不少,烟雨看的出神。
明明知道他并不喜欢自己,那么好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是不是就是师母说的不知廉耻。
夜里的太过寂静了,蛐蛐声此起彼伏。
衣服的裙角被她捏了又捏。
心底仿佛压了巨大的石头,喘不来气,呼吸不上来。
连心跳都快了不少。
她都记得的。
她些话,她都记得的。
心动是真的,师母的话也是真的。
烟雨咬着下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天色渐亮时惊破便醒了,烟雨在书桌上趴着似乎刚睡过去。
夸大的袖子垂下来,少女一头乌发撒开披在肩头,枕着胳膊睡的并不安稳。
惊破难得感受到烟雨的情绪,没有去打搅,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他是想着,都快结束了,往后有大把的时间来和阿雨玩儿。
于是对于寻找阿寒的事情愈发上心。
这一觉醒来屋子里便只剩下烟雨一人,也许思虑过及,烟雨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人迷糊起来,做什么都是迟钝的。
昨日的寡妇过来敲门,要她看看去看看自己的女儿。
寡妇哭的急,一来就给跪下,说是问了许多人才找来,孩子状态很不好。
烟雨身体不适并不打算出诊,但这人哭起来没完没了,她便应下来。
说着回去收拾东西,那女人擦了擦眼泪,紧张的站在门口左顾右盼,“姑娘快些”
烟雨也急,加上脑袋昏沉便简单准备些东西跟着去了。
寡妇是吊销眼柳叶眉,看起来很刁钻不好惹,说起话来也是劈里啪啦很聒噪,烟雨心烦意乱,又不得不听着她讲下去。
“姑娘你长得俊,我在这一片没见过比你更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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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十一月份的我在此章节卡顿,从这里开始是新阶段,为阿雨进京作准备!
惊破:带老婆回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