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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破
科曼城中心，城主府。
菲奥莱尔坐在主人家的位置上，第一二层的管事和仆人们抖着两条腿贴墙站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菲奥莱尔就像没看到他们的惧怕似的，自顾自地喝着水，待会儿估计又免不了一场嘴仗，润润喉咙先。
城主府第三层，管家战战兢兢地走在前方给这伙杀神带路，他的后方，伯伦拿着燧发枪抵住他的后脑勺。
没过多久，管家停在了一间大门都格外华丽些的房间前，颤颤巍巍地仰头看了眼笑脸盈盈的伯伦。
伯伦挑了挑眉，斜眼看了一眼房门，示意他敲门。
管家迟疑片刻，抖着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
体力消耗过剩的卡尔德正抱着情人们睡得香甜，就被这恼人的敲门声吵醒了。
他满身火气地坐了起来，怀里的两个娇娃也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声嘤咛，拖着娇滴滴的声音抱怨道；
“子爵大人，是谁呀，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
问得好，卡尔德也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他最好祈祷真的有要事，不然子爵府新打的刑器正缺人血开开光呢！
可惜还没等他问责，伯伦那点子贵族风度就消耗完了，这位面容俊秀的先生以完全不符合自身长相的力气，拎小鸡仔似的把可怜的管家先生拎到了一边，随后暴力踹开了房门。
管家先生跟朵被摧残的小白花似的，满脸茫然，心里一堆问号。
不是，您礼貌吗？您既然打算踹门，还让我敲个屁的门啊！！
伯伦式疑惑，礼貌啊，不是敲了门吗？
正从床上下来的卡尔德被这巨响吓了一跳，意识到恐怕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顿时顾不上恼怒，一边抽出床边的长剑做警惕状，一边虚张声势地呵骂道；
“是谁，竟敢擅闯一位子爵的府邸，这可是要上绞刑架的罪行。”
伯伦迈着一双大长腿走到他面前，手上燧发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语带嘲讽。
“科曼子爵，帮助叛国之人，我恐怕您得先上绞刑架了。”
门外的士兵也训练有素地包围了卡尔德，十几把燧发枪齐齐指向了他。
卡尔德认出了他，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去，但还是强撑着贵族的体面，挺直脊背狡辩道；
“附庸为领主效命是符合法理的，我并非女王陛下的附庸，我为我的领主费古公爵效忠，有什么罪？”
伯伦嗤笑了一声，直接戳破了他的破绽。
“莱恩所有贵族封爵时，都曾向天神宣誓，永不背叛莱恩，这一条誓言是高于一切的，将莱恩赐予你们的土地送去法伦，您觉得呢？”
卡尔德哑口无言。封地可以通过联姻让外国人继承，但只要继承了莱恩的封地自然就是莱恩人，封地也还是莱恩的，这是符合法理的，但直接把封地割给敌国……
转念一想，又对女王心生怨恨，如果不是这位陛下要解放那低贱的奴隶，自己怎么会跟着背叛莱恩呢？
他握紧象征着贵族精神的长剑，知道自己算是栽了，但就算如此，他也绝不能容忍一群贱民的侮辱。
“我是一名子爵，就算有罪也轮不到一群庶民来审判我，如果您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就请给您的同胞一些尊重，坎贝尔子爵。”
说到这里，卡尔德盯着伯伦的眼睛，满脸的不屈。
伯伦也知道这些人的德性，懒得跟他浪费时间掰扯，挥了挥手让其他人收枪，自己用枪抵着这位尊贵的子爵。
“好了，科曼子爵，请吧，您已经让阿西纳伯爵等很久了。”
转了转眼，又看到衣衫不整地缩在床脚，瑟瑟发抖的两位美人，吩咐了一声；
“给这两位夫人穿好衣服，带下去，如果查明与叛逆之事无关，就放了。”
随即押着人转身离去，后面的士兵也排着队跟着自家副官离开了房间。
留下看守她们的士兵目不斜视，把床边的衣服扔了过去，随即背过身去，用手势示意她们快点穿上。
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接过扔来的衣服，表情都有些怔愣，照以前听过的军队攻城传闻，她们还以为自己要沦为军妓了，没想到还能被放过，而且这些士兵也没占她们便宜的意思。
莉莲咬了咬唇，不再特意掐着嗓子，用原本清润的嗓音朝他们的背影喊道；
“谢谢。”
……
菲奥莱尔坐在靠背椅上，看着眼前明明一幅落汤鸡样，眼睛里还掩饰不住高傲，对着他嘚啵嘚啵的卡尔德，脑子胀痛得不行。
明明面前是一位伯爵，还是军队的指挥官，卡尔德却比面对伯伦时有底气的多，嘴里虽然喊着尊称，却完全掩饰不了话语中的鄙夷不屑。
“您成为伯爵的时间不长，恐怕没人教导过您贵族间的战争礼仪……吧啦吧啦”
这会儿的卡尔德并不觉得自己会被女王处死，他只是因为忠诚而被领主蒙蔽的无辜贵族罢了，也没有给莱恩造成什么损失，被剥夺爵位都算是十分严厉的刑罚了……
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剥夺爵位，成为一个贱民，而眼前出身贱民家庭、不懂丝毫礼仪的莽夫却是一位伯爵……
心里更酸了呢，嘴巴也忍不住得再多啪嗒了几句。
菲奥莱尔……
‘啊，真是无论过了多久，听这样的蠢货说话都让人难以忍受呢，这么一对比，就连维塞纳国会的那些老狐狸也变得亲切可爱了不少，至少他们不会用这样的废话来摧残我的脑子……’
哎，还是赶紧结束吧，还有一城的人等着我安置呢。
啪！菲奥莱尔把手里的燧发枪放在桌上，站了起来，眼睛里放了些杀气。
卡尔德直接消音，眼睛瞟了眼桌上的燧发枪，额头上的冷汗唰地流了下来，背后的手忍不住地发抖。
糟了，忘了这家伙就是个靠着打仗上位的屠夫，真要惹怒了他，死了也没处说理去啊！！
“我会向女王去信，关于您的处置方案，陛下自然会有决断，现在，请您闭上嘴巴，留到我的审讯官那吧。”
卡尔德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是要对一位贵族刑讯？
可惜，菲奥莱尔没再给他叨叨的机会，直接让人把他连同旁边的奴仆带去问讯。
等人都出去后，菲奥莱尔往椅子上一靠，将沾了些血的衣袖挽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了揉额头。
在旁边一直憋笑的伯伦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给他头疼的脑子再搅了搅。
“好了，菲奥莱尔，你就当笑话听了吧，倒是科曼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处置。”
谈到正事，菲奥莱尔也顾不上追究好友看戏的恶劣行为了。
他沉吟了一会儿，给出了方案。
“科曼也是莱恩的领土，没必要像对丹索那样粗暴，投降的士兵统一编成一支营队吧，告诉他们，只要在接下来对塔多夫要塞的行动中立功，之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至于平民和奴隶，按照女王陛下领地内的方法安置吧。”
伯伦挑了挑眉头，笑着调侃了一句。
“看来科曼的民众都要感激您的仁慈了。”
说是这般说，伯伦也明白好友此举不单单是因为仁慈，一位将军这玩意太多可成不了大事，现实是他们的处境其实也挺不妙的。
毕竟他们在这的兵力并不算多，塔多夫虽然已经是囊中之物，但也还没拿下来，他们必须在法伦的援兵到来前，用上一切能用上的，尽快攻下塔多夫，和大部队汇合，不然危险的就是他们了。
……
再漫长的夜晚也会过去，天光微亮时，科曼的居民们在士兵们的催促下，惶恐不安地去往城主府旁的教堂。
他们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当然，这些催促他们的士兵并不凶狠，甚至称得上彬彬有礼。
选择敲门而非直接破门而入，也没有进他们的家翻抢东西，更没有拖走他们的妻子和女儿，但他们腰间挂着的燧发枪就足够让人心惊胆战了……狮子可能因为肚腹满足而暂时放过兔子，但是等他们饿了呢？
菲奥莱尔站在教堂的门前，看着被束缚的俘虏和不敢与他对视的民众们，内心没什么波动，只是简要地向他们宣布。
“俘虏的士兵们虽然并非出自本愿，但也帮助了犯下叛国罪行的犯人，你们需要在之后的战斗赎清自己的罪行。”
身上还带着血迹，狼狈不堪的俘虏们眼睛变得暗淡，果然不应该指望这些贵族老爷们的仁慈，这是要让他们去当炮灰啊。
但菲奥莱尔接下来的话又给了却直接让他们眼中燃起了火焰。
“但科曼的民众们并不知情，陛下不会追究你们，同时，作为莱恩的民众，女王陛下的领民，你们也将享有女王陛下的庇护。”
“从现在开始，你们只需要向女王陛下纳税，对你们收取的税额将会被调至十税一，同时，奴隶只要在五年内开垦好一定量的荒地，将可以成为自由民，官方的一些办事员职位也会向平民开放。”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满目的惊愕与激动，天神啊，他们听到了什么，就是再怎么幻想也不敢想这样的好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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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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