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洱海之旅
过了三天,祁律霜果然回来了,而且已经到家门口,不过唐安懿这次选择不再来城市,她更喜欢过宁静的生活,哪怕孤独或者感到无助。
“奶奶还会来吗?”向砚慎看着偌大的房子,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空虚感,没有一点家的味道。
祁律霜做出决定都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给别人一个肯定答案,遇到琢磨不透,随机变化的事情,他会如实告知,很少会说善意的谎言。
祁律霜把行李收拾好,顺便再打扫一遍家,向砚慎在一旁闹着要帮忙,“不确定。”
祁律霜扯不过他,向砚慎总是有一大堆理由,况且生命如此短暂,把珍贵的时间浪费在争吵上,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利大于弊。
他只好让向砚慎干最轻松的活,负责把掉落在地上的物品捡起来,放回原处。
向砚慎每次抬头都能看得到墙壁上正中间用红框框起来的全家福,那时候祁律霜还很小,只有五岁。
“好想奶奶啊。”向砚慎看呆了两秒钟,不禁道。
向砚慎在这十分钟之内,已经说了第二次相同的话,祁律霜不能再装作听不见,总得表态一下。
祁律霜心中倒是没有太大不舍,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大部分老年人已经跟不上科技创新的脚步,有很多老年人甚至连支付扫码都没有弄懂,仿佛被新时代抛弃了一般。况且唐安懿这个决定是她自愿的,没有人逼唐安懿舍弃一方。
祁律霜原本是要去洗手间拿拖把的,先是放弃了计划,故意走近了他一些,给予丝丝安慰,“有视频通话。”
向砚慎习惯性地把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抱枕里,还有淡淡的阳光踪迹,摇了摇头,“不一样的,你在老家,我们也天天视频通话,但我还是更期待我们能早点见面,实体总比隔着屏幕,看不见摸不着要好。”
祁律霜艰难地把这份向砚慎得出的感情结论带入到自己的精神体系里,忽然间,他想揉开对方的蹙起来的眉宇,“怎样开心?”
持续缄默了十分钟,祁律霜还是没有等到对方案答案,但是他不着急,早已把向砚慎当作是乏味无趣的世界一味甘甜。
“做什么都可以?”向砚慎很容易把对方说的话当真,因为对方是祁律霜,他对自己有实诚的心。
祁律霜的回答一下子神奇般清理了他看不见,却在心里的雾霾,“嗯,在接受范围之内。”
向砚慎最后缓缓地与他对视,眼神中带着诚恳真挚,还有抑制不住的兴奋,“祁律霜,我们去洱海吧。”
洱海在大理市,全年开放,不用顾忌季节,洱海附近不远处还有大理古城、苍山、蝴蝶泉以及洱海月湿地公园等等。
祁律霜想也不想就答应:“好。”
晚上向榴石回到家之后,向砚慎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他们掰扯了很久,有各种不确定的因素朝他们袭来,向榴石花了一个晚上时间去思考,决定给他们一个培养独立的机会。
再说,他们不是第一次去洱海,以前小时候去过一两次。不过去的时候都比较倒霉,要不是遇上极端天气,要不就是时间太短,一天不到就要回来。
向榴石扶着额头,叹了口气,“钱花多少无所谓,重要的是平安归来。”
向砚慎正在做旅游攻略,还用很多不同颜色笔圈点勾画,他闻声抬起头,“我会做到的。”
向榴石出声提醒:“出门在外,要注意点,留心眼,别被骗了。我记得我第一次找工作的时候就被别人骗了1800块钱。”
距离去洱海的时间只有两天,向砚慎却兴奋得睡不着觉,总想半夜爬起来,再改改自己出行方案。
向砚慎随便瞄了一眼,看到居住这一栏空白的,才猛然地想起有年龄限制,“妈,我们是未成年,不能住酒店。”
向榴石刚想约好闺密后天去做美甲,顿时也愣住了。
最后的最后,向榴石陪同他们一起去,想着这也当做给自己休三天假。
向砚慎觉得有点对不住她,试探性问道:“妈,您美甲?”
向榴石倒是无所谓,她说干就干,做事干脆利落,毫无带含糊:“大理市又不是没有美甲店。”
从昆明去到大理,开私家车只需要四个小时,向榴石碰巧18岁就领了驾驶证,也算得上有经验的司机了。
向砚慎和祁律霜坐在后座,向榴石怕他们因为空调感到冷,还贴心准备了毯子。很方便两个人讲悄悄话。
向砚慎离祁律霜很近,他们耳朵都快贴上,即使这样,但他还感觉他们两个人距离有点远:“我想快点长大,我们就可以自己住酒店了,不需要和成年人一起。”
祁律霜偏过头来,挑了下眉梢,“就这个?”
向砚慎转动了一次祁律霜手腕上的手表,低头浅浅笑了笑,“人不能贪心,要不然会不灵的,有一个愿望就够啦。”
向砚慎是三个人中唯一一个晕车的,他没多聊几句就感到头晕,想立马就趴在窗户上睡觉。
向榴石看到他揉眼睛,大概是眼角有眼泪,“困?”
向砚慎头晕眼花,已经没有力气讲话了,含糊地应了一句。
向砚慎在车上睡觉爱乱动,多年不变的习惯。他原本是趴在窗户上的,没过几分钟又躺在祁律霜的大腿上。
祁律霜动作迟疑,不知如何是好,这种久违的场景,上一次出现已经是几年前的了,久到祁律霜都忘记了,是第几个年头。
祁律霜从苏州回到昆明,除了第一次失控的拥抱,就再也没有如此亲密过。
尽管在别人看来,同性和同性做出类似的举动是再正常不过的。
为了不打扰对方,祁律霜保持这姿势,接近半个小时。
向榴石观察他们很久,忍不住开口:“小祁,别让他再枕你大腿了,弄得你腿麻,不舒服,你把砚慎推回一边,不用管他。”
祁律霜点了点头,他也这么照做了,动作很轻柔,但效果不佳,向砚慎的确不枕他的大腿了,这次换为肩膀。
身边人头紧贴在祁律霜颈窝里,唇离他的下颌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司机觉得不成规矩,想皱眉头:“砚慎这孩子…”
当她还想多说点什么时,祁律霜打断了她:“没事,就这样吧。”
向榴石目视前方,轻笑一声:“小祁不要太惯着他。”
“无底线纵容,只会越来越没有规矩。”
祁律霜装作没有听见,头朝后面一靠,选择闭目养神。
到了预订酒店门口,向砚慎很准时醒来,醒来的第一句就是,“你还好吧?”
祁律霜活动了筋骨,手关节发出咔的声音,“没事。”
向榴石订了两间房,之前也想过,如果让人介意的话,那就再多加一间,但结果可想而知。
祁律霜没有前兆地往向榴石支付宝转了两万块钱,向榴石看到支付宝最新消息,吓了一跳,连忙走出自己的房间来找祁律霜。
原本她是想把钱还回去的,祁律霜却抢先了一步,加入了自己的黑名单。
向砚慎正在洗澡,向榴石才敢放开地说:“小祁,这钱我可不敢要,你没必要给我转钱。”
水声很大,对方隔着门几乎听不见外面动静,祁律霜识趣压低声线:“阿姨,应该的。”
“你父母知道吗?”向榴石满脸忧心忡忡。
祁律霜面不改色,不为所动,“他们很放心。”
向榴石觉得这孩子这犟得很,怎么说也不管用,“有钱也不这么使的呀,这次旅行也不一定花这么多钱啊。”
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止,祁律霜故意忽视了对方想表达的一切,“您收着,我才安心。”
向榴石话刚说到一半,向砚慎穿好衣服出来了,她只好闭嘴。
向砚慎用自带的毛巾擦头发上稀疏的水珠,“妈,你怎么来了?”
向榴石尴尬地笑着,惊慌失措的举动想概括刚才的聊天内容,浑身不自然,“洗完了去吃饭吧,自助餐厅在二楼。”
餐厅里面的食物的确不错,向砚慎大概是因为晕车的缘故,没有多大胃口吃,只是把自己那份牛排吃完,就和祁律霜一起上楼。
双方都洗完澡之后,一同把灯也关了,祁律霜打开手机看了眼酒店规则,在床的另一头传出声音:“餐厅截止时间是凌晨两点,半夜饿了的话,可以去吃。”
向砚慎应了应,他看到祁律霜离自己这么远,中间的差距有一个东非大裂谷,犹如世代仇人。
向砚慎用手指刮了一下枕布,即使在黑夜中,他也能快速准确地抓住心中目标,“祁律霜,你冷吗?”
祁律霜听闻,翻过身来,双眼对视,“不冷,你冷?”
平淡的交流,不经意的小动作,笃定又含蓄的心,仿佛空中闪烁,擦磨出点点星光。
向砚慎遇到关键时候,还是习惯于不去看对方的眼睛,更不敢直视,似乎怕祁律霜用表情来拒绝自己,“我的心好冷。”
祁律霜知道他这个反应代表的是什么,其中有什么含义,微微勾唇,清朗的声音有一刻在笑,“我凑过来点?”
等祁律霜离向砚慎贴的很近,能听到双方的鼻息时,向砚慎克制不自己,竟然失控般摸了一下对方的脸。
祁律霜很明显身形一僵,思绪与表情镇住了整整十秒钟,时间无规律地被向砚慎凝固。
向砚慎渐渐才把手缩回去,此时此刻,他躺在比棉花还柔软的云朵上,“我心现在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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