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的事

　　近距离看霍楠的轮廓很漂亮，虽然总是傻傻的弯着小眼睛，这样看却很明亮。直觉告诉莫然，抓住她一定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霍楠当然不会知道莫然现在在想什么，只是沉溺在她气息中，然后一股冲动上涌，那是一种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强烈的感觉。“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你觉得我们两个会发生点什么吗？”她的手就这样拿着锅没放下，似乎这个问题问完之后不会妨碍到她的工作——洗米。

　　莫然的菜刀也没放下，就这样拿在手里，另一只手也还按着鲜肉，对霍楠的问题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她：“你喜欢我什么？”

　　霍楠看莫然的神情再认真不过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回答得很简洁：“你。”

　　她没有想过是因为什么喜欢上了莫然，只是总想着，想得很自然，一点都不觉得别扭。以前都是别人追她，然后就答应了，因为没有不喜欢她们。

　　这就造成了一个空窗，霍楠交了那么多个女朋友，竟然没有一个是她去追求的。所以她笨拙，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表达这样的喜欢，如果一定要形容点什么词来，还真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在简短的问答之后又静了下来，霍楠有些忐忑，她是不是回答得太笨了？女人不都喜欢别人说些优点什么的，然后再对她赞美一番。哦，天啊，难道她已经傻到连追求一个喜欢的人都不会了吗？脑子都全部生锈了？

　　莫然没有就霍楠的回答问下一个问题，也没必要问了，要是她回答的是现在脑子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答案，估计会被扫地出门。原因，油嘴滑舌。

　　莫然在乎的不是一个准确的答案或者是一个标准的回答。简短的一个你字表达不了什么，她却从霍楠的眼睛里看到了比一个字更多的东西，那才是她所想要的答案。

　　莫然笑了，很开心的样子，“我饿了，你不说要煮饭吗，那还楞在这干什么。”

　　好喜欢这样的莫然，一颦一笑夺人心魄，铅华洗尽，挡不住风华绝代。

　　这算不算莫然的回答，霍楠不知道，只是用她仅剩的那点小脑，分析了一下现状。她们是很有可能发生点什么的，只是这一刻开始她为了这个可能而努力，如果什么都不做，那点可能是不会自己来找她的。

　　“马上，马上。”霍楠接了水，闪到一边洗米去了，不要妨碍莫然切菜。边洗还边用眼睛的余光看她，谁说女人下厨房会变成黄脸婆来着，有那么漂亮的黄脸婆么，哪黄了，比她都白。

　　那苗条的身材竟然比她还好，不就高了那么一点点么。还有那衬衫下若隐若现的水蛇腰，霍楠再低头看看自己，干啥比人家矮，腰还比人家的粗点呢……

　　整个厨房就剩下切菜和淘米的声音了。待莫然把切好的鲜肉和姜之类的配料分别腌制装盘，准备热锅。霍楠早就按下了电饭锅的煮饭键，就是赖在厨房里不出去。

　　“出去吧，一会炒菜都是油烟，你杵在这做什么。”一直有道火热的视线在她背后盯着，着实让她有点紧张。莫然从没发现霍楠也会这样灼热的视线。

　　“哦，我给你打下手。”不想出去啊，这样看着挺好。正好把以前不敢看的都好好补回来。

　　“不需要。”

　　“那我等着把它们端出去。客串店小二。”老赶她出去干啥。

　　想不到她还挺无赖的，莫然拿着锅铲微笑地走近霍楠说：“真的不出去？”

　　“嗯，不出。”就赖在这了，你能怎么我吧。

　　“确定？”

　　“嗯。”霍楠点点头。

　　“那行，厨房里的事交给你了，我去看电视。”莫然把锅铲交到霍楠手里，准备走出去。

　　啊？交给我？霍楠那个楞啊，不会啊。“这个这个，你知道我不会的。”一句话，被她说得无比委屈，早知道以前就好好学学怎么做菜了。

　　不会做她捣什么乱，莫然眼一横，冷下脸来。盯得霍楠毛骨悚然，完了，生气了。“我我我，我……哎哟。”她一边我一边后退，楞是被厨房的门槛给绊了一下，差点没往后摔个四脚朝天，那脸就丢大了。

　　这个笨蛋。莫然手一摊，霍楠就老老实实地交回了锅铲，哀怨地在厨房门口探头，完全被无视了。

　　“妈妈，我写完作业了。今天发的试卷老师说要你看了签字。”莫言颜拿着作业走出房间，刚接近厨房她就激动了，冲过来就抱住了霍楠的大腿。“狸狸，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我怎么没看见你呢。”

　　请叫我狐狸大姐，反正已经够惨的了，还可以再悲惨一点……霍楠有点哀怨的想。“嗯，我刚来一会就被你发现了。”

　　“妈妈，妈妈，狸狸可以陪我去看动画片吗？”言颜拉着霍楠，没有去细想她为什么是穿着睡衣来的。

　　“嗯，你带狸狸去看动画片吧，让她帮你检查一下作业。”然后就看女儿尖叫着把霍楠拖走了。

　　霍楠坐在客厅，拿着作业本，莫言颜一直挨着她看动画片，看到好笑的地方，还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这这……虽然有个弟，可是吧，她一直在外地读书，根本就没多少和小孩子一起玩的经验，更别说带小孩了。

　　而且，她现在是在打人家妈妈的主意，呃，她怎么就没想到人家女儿的反应。人虽然小小个，肯定会有自己想法的吧？怎么和一个小女孩解释两个女生谈恋爱，有一个还是人家妈，这种关系会有点奇怪，哦，不是奇怪，是很多大人都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不对不对，是正常的关系都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没有那个男的就不会有她……呸呸呸，她哪里奇怪了，哪又不正常了……

　　霍楠纠结啊，不是一般的纠结，怎么忍心去哄骗一个小女孩，也不算是哄骗吧。应该说怎么能提早和一个小女孩说这些她不懂的事，万一教坏小孩怎么办。压抑，怎么就是教坏了，恋爱自由好不好，咳，对了，是早恋，对应该说是早恋，怎么能那么早和一个小女孩说这样的事情，万一导致她早恋怎么办，嗯，所以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的好。

　　“狸狸，你快点看，那个光头猎人好傻，一直都打不到兔八哥。”

　　某个心虚的人一听到言颜叫她，马上回道：“嗯嗯，是呢。”咳，这叫什么事儿。该看的作业都看完了，做得挺用心，没错的地方。霍楠现在好想逃，压力啊压力，从来不知道当爱情碰上一个小女孩，那种压力会比碰上对方的父母还要大，比自己出柜都难。

　　“言颜，为什么叫我狸狸呢？”霍楠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话题，她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狸狸这个外号从什么地方来的？

　　“因为你笑起来……你等一下。”言颜跳下沙发，回房间摸了一阵，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抱出一只狸猫娃娃。其实霍楠是以为是长得像她认识的谁之类之类，要拿照片来看呢，看样子是想多了。

　　“呐，拿着。”言颜把狸猫递给霍楠拿着，“你看它笑得和你笑起来是不是很像，都眯着眼睛，看起来@#￥%&……”后面几个字说得有点含糊。

　　“看起来什么？”她和这只狸猫哪里像了……

　　“看起来@#￥%&……”言颜又重复了一次，还是很小声，然后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

　　“嗯，你可以说大声点，我发誓我不会生气的。”霍楠伸出三根手指，对言颜发誓说。不要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看她行不行，好像她是坏人一样，其实她很好人的呢。

　　好在她霍正贤是个弟弟，不然家里也有一个小女孩这样看着她，肯定都不敢回家了，杀伤力比美女还大。

　　“嗯，不能生气哦。狸狸看起来和狸猫娃娃一样看起来呆呆的，好可爱呢。”言颜说着自己就笑得好可爱。

　　“啊？我像它？”霍楠拧着狸猫的耳朵把它提到眼前，然后摸摸下巴，她和这个毛茸茸的东西哪里像来着。拿到左边看，不像，转到右边看，更不像，而且她也不呆好吧。

　　“不是不是。”言颜摆摆小手，“不是像它，是笑起来像它。”

　　“哦，是这样，所以就叫我狸狸啊。”终于明白了。

　　“不是不是。”言颜又摆摆小手，然后一只小手插起腰，另一只手点点霍楠说：“狸狸笨笨的。你是笑起来像它。”她接过狸猫娃娃，放在霍楠面前晃，然后接着说：“可是你看起来像狐狸，所以叫狸狸。”

　　……下雪了吗？有点冷，我是一只傻狐狸。霍楠现在真的很想找面镜子蹲墙角里去反省，做人太失败了。

　　“小楠，过来帮我一下。”莫然召唤霍楠的声音适时响起，把她从寒冷中唤醒。

　　霍楠听到莫然的召唤如遇大赦，“哎，来了，言颜把作业收好，去洗手吧，我去帮莫老师端菜。”然后赶紧起身去了厨房，心想她叫得那么亲密，肯定不生气了的，呼，好险。

　　晚饭是三菜一汤，其中一道是霍楠买来的烤鸭，两个炒菜颜色鲜艳，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就是差了点辣椒，不过没关系，莫然做的就算没有辣椒，也应该会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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