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

　　这一次李霁月打开的是她一直用的微信，看到朋友圈显示的40＋的消息，是张晏清的朋友圈，“幼稚鬼”，和一张李霁月低头玩儿库洛米的图片。
　　单纯只是两个人的共同好友都有40个，更别提李霁月没有的和不认识的。李霁月一直觉得张晏清的圈子很大，李霁月认识的张晏清认识，李霁月不认识的他也认识。不论是重点班还是普通班，还是其他高中年级。
　　张晏清一直都是明目张胆的，从来不顾及一切。这次他主动来见面，提出在一起，在朋友圈官宣，给足李霁月安全感。
　　“呦，动作挺快啊，这么快就定下来了。”房彦名调笑。
　　“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们认认。”魏晨阳也很好奇让张晏清收心的是什么人。
　　“有时间。”张晏清并不像很快带李霁月见房彦名他们，两个人刚开始关系还没稳定下来，况且刚开始就带李霁月去，她肯定会害羞拘谨。
　　张晏清没有发李霁月的正脸照对于没有稳定下来的他们，对李霁月而言是一种保护，跟张晏清谈恋爱就意味着要被很多人关注，这样，即使他们两个真的没有走到最后，对李霁月的伤害也会降到最小。
　　“咱们明天一起打羽毛球？”几个字删删减减，李霁月想两个人刚在一起，明天就约张晏清会不会显得有些不矜持，但转念想本来也是她先主动追张晏清，“明天早上有空吗？”
　　“嗯”
　　“陪我打羽毛球？”
　　“好，几点。”
　　“7点？你能起来吗？”
　　“陪你打球怎么起不来，”张晏清笑了一声，平常没事多睡一会儿而已，打完带你去吃早饭。”
　　“你上课是不重要的事？”李霁月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张晏清确实对学习一点也不看重，可有可无。
　　“嗯，没你重要。”张晏清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李霁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心像是被人攥住一样，被反复捏着变得很软，“哦”也想不起来要教育张晏清好好学习的话了。被张晏清一句话就哄的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早点睡。”
　　“你还说我呢，我每天都睡得比你早好不好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才应该早点睡”
　　“我今天晚上就要睡了 ，你突然给我发消息，把我的睡意吓跑了。”张晏清逗李霁月的时候可以说是撒谎连眼都不眨 。
　　“啊，什么啊，刚刚还看你在朋友圈活跃地回复消息呢。”李霁月没被张晏清骗到，张晏清怎么可能这么早睡。
　　张晏清脸上带着笑，也不理会手机另一端疯狂发消息的房彦名，“好，那我今天也睡早点。”
　　李霁月洗漱完，下意识的刷朋友圈，就看到房彦名在朋友圈对张晏清激情开麦，疯狂吐槽张晏清，本来两个人正打着游戏，关键时刻张晏清突然挂机了，死活联系不上，过一会儿直接发了一条消息，要养生先睡了。
　　人类的悲欢真的不相通，房彦名有多生气，李霁月就有多高兴，男生们打游戏的时候一般都是很投入的，李霁月觉得情有可原，张晏清有时候不能及时回复李霁月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张晏清在打到关键时候还是会先回消息，他答应今天早点睡真的就睡了而不是敷衍。李霁月觉得这样被对待，是很幸福的事。
　　李霁月觉得今天这一天她的心好像都被浸在蜂蜜罐里面，是遇到张晏清那一天后的第二个黄道吉日。
　　第二天李霁月上完早读后没吃周女士做的饭就带着家里的羽毛球排出去了，羽毛球馆离她家不远，她走着去就能到。李霁月没有化妆，只是简单的绑了一个高马尾，本来就是青春洋溢的年纪，即使不化妆，依然明媚耀眼。
　　李霁月刚选好场地张晏清就到了，张晏清今天穿的是黑色卫衣，两个人误打误撞穿的是情侣服，李霁月看到张晏清的衣服之后有些暗戳戳的欣喜。
　　“傻笑什么呢。”张晏清揽过李霁月的腰抱住李霁月，李霁月回抱住张晏清，两个人紧紧相贴住，李霁月能够感受到隔着面料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意，一直蔓延到脸上，“会打球不会啊你。”
　　“我没傻笑啊，我当然会，要不叫你干什么。”李霁月有时候有些呆，丝毫没想到示弱自己不会，张晏清手把手教她打。
　　张晏清看着李霁月一窍不通的样子，叹了一口气，笑出来，“那开始吧 。”
　　“你叹气干嘛，还笑？”李霁月跺跺脚，有些气愤，“是不是嫌我打得不好”
　　“我哪儿敢啊。”张晏清举手投降。
　　“哼，你等着吧，等会儿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技术。”
　　张晏清羽毛球打得比李霁月好一点，稍微控制住力道就能配合住李霁月，两个人一来一往能打好几个回合。不过李霁月比张晏清想象中技术要好很多。
　　李霁月好久没遇到这么合拍的对手了，以往跟人打羽毛球总是先要磨合很长时间。羽毛球是李霁月众多运动中为数不多喜欢的。不管是高球还是低球，两个人都能打起来，有时候李霁月发球没发好，张晏清也能挽救回来。两个人像是打了好久，默契的不像话。
　　打了将近一个小时，李霁月也不嫌累还是很兴奋。
　　“今天就到这儿，打太猛脖子跟腿不舒服。”张晏清先放下球拍。
　　打完羽毛球是浑身通畅，感觉筋骨都活动开了。李霁月来的时候带了一杯热水，现在刚好是温凉，李霁月递给张晏清，张晏清很自然的接过杯子拧开递给李霁月。
　　李霁月把杯子推回去，“你喝一点。”
　　李霁月则拿毛巾擦擦汗，“汗落一点再出去，不然刮风该感冒了。”
　　李霁月喝水的时候没注意，放水杯的时候发现张晏清也在用她的毛巾擦汗。“这是我的毛巾啊。”李霁月有些害羞，感觉张晏清身上散发的热气和她自己身体散发的热气要把她的脸蒸熟了。
　　“嗯，我知道。”张晏清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脸皮厚的不行，“想吃什么。”
　　“豆浆油条。”
　　李霁月每次出去吃豆浆油条的时候，都想要把刚出炉的油条撕成块丢到豆浆里吸满汤汁。但放进去豆浆也不能喝了。
　　这次和张晏清一起，李霁月点的时候直接让老板把油条切成块，端上来的时候，油条上还有滋滋作响的油，豆浆上方散发着热气。李霁月直接把油条放在豆浆里。张晏清点的是豆浆锅贴。
　　李霁月油条只吃了一半就不想吃了，把油条和锅贴换了一个位置，张晏清抬头看见李霁月得逞的笑，“什么毛病？”手上夹得却是油条。
　　“还想喝你的豆浆。”
　　张晏清把自己的豆浆递给李霁月，李霁月没有接住碗，顺着张晏清的手捧住碗，喝了一口就还回去了，“就喝一口，我饱了。”
　　桌子上还有一个茶叶蛋，李霁月把鸡蛋在桌子上磕了一下，压了一圈，剥开后，递到张晏清面前，“蛋白还是蛋黄？”
　　“蛋白。”
　　“刚好我喜欢蛋黄。”李霁月把蛋白剥下来放到张晏清的盘子，“其实我小时候也喜欢蛋白，但慢慢长大了，觉得蛋白没什么味道，还不如蛋黄香，就更加喜欢蛋黄了。”
　　李霁月在亲密的人面前不自觉地话就会变多 ，她不论是和亲人还是朋友吃饭都不会一直看手机，更愿意和他们说话或者是听他们倾诉。她和张晏清说话，张晏清时不时的插两句逗李霁月，没有丝毫不耐烦。
　　吃完早饭已经九点半，这时候周女士和老李已经上班了，张晏清送李霁月回家。
　　“你今天课多吗？”李霁月问张晏清。
　　“还行，上午没有，下午到晚上是满的。”张晏清牵住李霁月的手十指相扣。
　　“我等会儿有一节历史课，就没课了。今天用来整理问题纠错。”李霁月牵着张晏清的手轻轻摆动，一前一后。
　　“姐！”伴随着李煜鹏的喊声，李霁月的心猛地下坠，手连忙甩开张晏清背到后面。张晏清看着被甩开的手笑了一声，他倒是不慌不忙。
　　“别躲了，我早都看见你了。”李煜鹏跑到李霁月面前，上下打量张晏清，一脸我发现你的秘密的得意，“这是你的男朋友？”
　　“你闭嘴啊。”李霁月有些羞恼。
　　张晏清安抚似的抚了抚李霁月的头发，“你好，我是张晏清”
　　“姐夫好。”李煜鹏倒是很识趣。
　　“嗯”张晏清笑着点头。这两个人，一个敢叫一个敢应。
　　“你理他干嘛啊。”李霁月攥住张晏清的衣角往后扯了扯。
　　张晏清从口袋掏出一张100递给李煜鹏，“出来没带太多现金，这给你的改口费，有空请你吃饭。”
　　“谢谢姐夫，那我先走了。”李霁月还没反应过来，李煜鹏飞快的接过钱，飞的跑走了。
　　“李煜鹏还小，你给他那么多干嘛。”
　　“就剩那样一张了。”张晏清一脸无辜，“你不是有课赶紧上去吧，有空请你们吃饭。”
　　“那好吧，我走了。”李霁月摆摆手。李霁月走出几步又突然转过身，跑到张晏清面前，亲了张晏清一下立马跑走了。
　　“李煜鹏，你今天下去干什么去了。”李霁月到家就质问李煜鹏，这个死小孩，平常让他出去跟杀了他似的，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了，还刚好遇到他俩。
　　“就下去买包薯片。”李煜鹏坐在沙发上惬意的看电视，“放心，我帮你打掩护，不会跟咱爸妈说的。”
　　“那还差不多，你要说了有你好受的。”李霁月比了比拳头。
　　李霁月发现今天手机上显示有两个快递正在派送中，“手表分开送了吗？”两个一前一后到了。
　　“李煜鹏，帮我取下快递，我的名字。”李霁月冲着外面喊。
　　“10块”李煜鹏狮子大张口。
　　“你掉钱眼里是吧，今天上午刚收了100.”李霁月想一脚把李煜鹏踹死。
　　“那是我姐夫给的，一码归一码。”李煜鹏到屋里靠着门。
　　“你叫什么姐夫啊！”李霁月觉得张晏清和李煜鹏两个人真的想一家人，厚脸皮。
　　“改口费都给了啊。”
　　“叫哥就好了。”李霁月仿佛能看到以后他们真的结婚后的样子，一股热意升起，“以后再胡乱叫小心我揍你。”
　　“不叫就不叫嘛，那么粗鲁干什么。”李煜鹏撇撇嘴，“要不要我给你取快递。”
　　“快去啊。”
　　“回来给我10块。”李煜鹏屁颠屁颠地跑走了。
　　李煜鹏拿上来的快递不大，李霁月拆的时候发现其中一个里面是一个项链，图案像是变形的z,-\_
　　“你给我买的？”
　　“喜欢吗？”张晏清也没否认。
　　“嗯，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我也没见过啊。看着像z，但中间的斜线又换了一个方向？”李霁月拿着链子举过头顶，链子上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着细碎的光影。
　　“我的名字声调连起来，也是z的意思。”
　　李霁月手跟着张晏清的话比划，“还真是诶！”李霁月惊喜的打过去电话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
　　“先前想起来，把构思和设计师沟通后就让他们着手推进了。”
　　“我发现字母反面还有咱们两个的字母缩写啊！”“它好漂亮啊”“从你沟通到出设计图再到加工出来要很长时间吧。”
　　李霁月一句接一句，张晏清听出李霁月话中的开心，知道李霁月很喜欢，这也不枉他拜托房彦名去找他妈打招呼推进。自己又好几次跑去看进度。本想那天来找她的时候就带上，但是那时候还没有做好。今天打电话说做好了，索性直接送到她家里。
　　“嗯，不长，就一个月。”张晏清这句不长的背后，是好几个被推翻的方案和加班加工做出来的，花了张晏清小二十万。
　　一个月？那时候李霁月还在纠结着两个人会怎么样，那时候张晏清心里就有了会和她在一起的预想和计划。李霁月闭上眼躺在床上，忍不住笑出来。
　　“就这么喜欢？”张晏清听到李霁月的笑声也忍不住带笑。
　　“是啊，我以后要天天带这个。”不管是对张晏清送的项链还是张晏清的喜欢，李霁月从来不带任何掩饰。
　　“这个先带着玩儿，以后给你买更好的。”
　　以后？和张晏清在一起那一刻她从未想过以后，她不敢去想以后他们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浪子回头金不换，那是小说和童话，李霁月只是想抓住现在的每分每秒，她很幸运了，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好啊，你今天晚上还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吗？”
　　“在我爸妈这里。”
　　“哪......”，张晏清的电话突然有敲门的声音，是张晏清的妈妈，李霁月下的心头一颤，屏住呼吸，好像是自己被发现似的。
　　张晏清当然感觉到李霁月的紧绷，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了，妈？”
　　“你打电话呢？我想这咱们今天晚上吃什么，问问你，你先打电话，等会儿和我说一声就好。”张晏清妈妈的声音很温柔。
　　“随便做点，我什么都行。”
　　李霁月聚精会神直到听到关门声才呼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胆小鬼，敲得是你的门？”张晏清笑话李霁月。
　　“不是啊，那万一被你妈妈发现了，把我们扼杀在摇篮里我不要哭晕了。”李霁月的语气中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李霁月你是戏精？”张晏清被逗笑了，“我妈很开明的，不管我这些。”
　　“那我岂不是痛失500万？”李霁月的语气有些沉痛。
　　“你脑子坏掉了。”张晏清一下子就明白李霁月的意思，“我妈能给你500万，我就能给你一个亿。”
　　言外之意是还不赶紧抱紧我的大腿，张晏清语气有些严肃。“诶呀，就是给我我也不会离开你的，你对我来说比500万重要多了。”
　　张晏清觉得自己有些幼稚，能被李霁月带入情景里面。但听完李霁月的话脸上还是又止不住的笑意。
　　李霁月和张晏清打了好久，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到李霁月的电量不够了才结束这个电话。
　　“呦，跟女朋友打完电话了？”韩向歌打趣张晏清。
　　张晏清也没有被他妈揭穿的慌乱，“你知道？”
　　“你房阿姨都跟我说来，还专门拜托人家给你插队安排呢。”
　　“嗯。”张晏清大大方方承认。
　　“可别欺负人家小姑娘。用不用给你打钱，谈恋爱不是花销比较大。”
　　“我像是会欺负小姑娘的人？”张晏清一脸不可置信，“你可把你那颗心放到肚子里吧。我女朋友我当然对她好了。之前不是给过我一张卡，我有钱。”
　　“也是，你外公和你爷爷也没少给你。”韩向歌就起身去厨房看看做饭的情况了，不再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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