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衣天下(GL)

作者: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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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那日归来后,沈羽便显得格外兴奋,面对赵雅时总会偷偷的盯着对方看个不停,心里猜测着妖精收到礼物后会有什么反应。这可是她第一次送东西给喜欢的人,虽说前世她曾经偷偷给林雪准备过很多礼物,最后却都没有送出手。
      「好好吃饭,傻笑什么!」赵雅用竹筷敲敲她的饭碗。
      沈羽埋头扒饭,嘴角仍旧带着一丝笑意。
      「吃好了,我出去一下。」
      赵雅望着那人迅速消失的背影,眸间划过一丝不悦。每日这个时候,那呆子都要找借口出府,莫不是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想到这沛县城里还有一位吕家小姐对那人虎视眈眈,她一点吃饭的胃口也没有。
      半个时辰后,沈羽兴冲冲的回来,一头扎进屋里便没了踪影。今日去看戒指已经完工了大半,只等着师傅把字刻上就行。
      赵雅路过门前,听见屋里不时传来咯咯地笑声,咬着牙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这呆子玩什么把戏?」
      次日清晨,沈羽起了个大早,穿戴后衣服便往门外跑。谁知前脚刚踏出门槛,却被匆匆而来的夏侯婴拦下。
      「夏侯大人,你这是?」沈羽不解的看着他。
      夏侯婴一把将她又拉近府内,两簇浓眉挤成川字,刚见面便急迫的开口:「子房,主公来信,让你速速前往留城。」说完又从长袖中掏出一份竹简递予她,「我已备好快马,你即刻启程。」
      不由她多想,夏侯婴连拉带拽的将她推上马,又嘱咐身后的两人,:「一定要保护好张大人的安全。」
      「是!」
      沈羽无奈,却也猜测莫非是留城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一向稳重的夏侯婴何以显得如此性急。她知道自己托退不得,只能应允。
      看来那东西只有等回来再送了……
      快马加鞭的赶到留城,一下马,便见萧何愁眉不展的等着那里。沈羽暗叫不好,连萧狐狸都这副表情,看来真是遇上了大麻烦。跟着萧何匆匆进了营帐,却见刘备躺在帐中的虎皮塌上,双眼紧闭,唇角泛青,气息微弱。
      沈羽虽为学医,前世时杂七杂八的书倒是看了不少,心下思量,这人莫不是中了毒?
      「这是?」她疑惑的望了眼萧何。
      「雍齿诈降,主公轻敌冒进,撤退的途中中了毒箭。」
      素来气定神闲的人,如今却是满面愁容,看来刘邦的情形似乎大大不妙。沈羽担忧的望着榻上的人,腹诽道:这人不会就这么挂了吧,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萧大人假借沛公名义叫我前来,莫不是以为在下能扭转乾坤?」沈羽心中苦笑,她有几分能耐自己最清楚,若说之前打着张良的旗号还能糊弄过去,当下这种情形,连三杰之首的萧何都束手无策,她自问没这本事。
      「传闻子房精通医术,不然何以借着看病之名接近那昏君?」
      沈羽听得一头雾水,昏君?指的是秦始皇吗?她突然发现事实和自己所知道的历史有很大的出入,只好开口求证:「你是说,我曾经以看病为名刺杀皇帝?」
      萧何不知她为何这样问,口气有些不耐,「这是自然,那昏君素有头疾,子房若不是医术超群,怎能瞒过众人耳目?」
      沈羽被惊得目瞪口呆,这张良简直是个全才,却难为了自己这个冒牌货。「萧大人有所不知,在下自上次刺杀之后,大病一场,许多东西都不甚记得,这身医术怕是也荒废了。」她硬着头皮解释,只盼萧何另寻他法。
      「这可如何是好?」
      萧何见她一脸严肃不像在撒谎,只得作罢,挥挥手道:「子房先下去歇息片刻,尔后再商与对策。」
      沈羽拱手告退,环视帐外,四下一片狼藉,这一仗刘邦显然损失惨重,带来的几千士兵死的死,伤的伤,还能打的自是所剩无几。她想不通的是,有萧何在身边,刘邦怎会犯如此大的错误。
      「大人,帐外有一老者,自称能救治主公。」跟着沈羽一起前来的属官在她耳边低声道。
      半眯着眼,沈羽吩咐了属官几句,又转身返回营帐。
      当天夜里,一队人马趁着夜色北上而去。
      次日,留城内外挂起了素绦,城头竖起白旗,所有的士兵也皆着一身白服。不出半日,刘邦身陨的消息便散播开来。
      接连几日没有那呆子的消息,赵雅在府中有些坐立难安,就连府中的厨娘也跟着失去了踪影。直到得知刘邦身亡的消息,她才最终决定亲自前往留城。
      漳水河畔,泛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四下寂静的让人窒息。沈羽屈身下马,走至河边,她身后的一小队士兵静静的等候着调遣。清晨的寒气还未散去,沈羽搓了搓手臂,露出一丝苦笑,默默的看了眼身后的人,紧绷的神经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之所以接下这么个苦差,沈羽自己也明白,除了张良,没人能够劝服项氏出兵。项羽虽然莽撞,但他身边的范增却不是傻子,何况她本就没有那运筹帷幄的本事,如今还搭上身后的几十条人命,沈羽不得不感慨命运的残酷。
      可是她别无选择,如果刘邦现在就死了,那后世会如何发展她完全无法预知,恐怕到时候连自己都要消失在这茫茫的历史洪流之中。
      「大人,前方雾气太大,此时渡河恐怕……」
      沈羽沉默不语,属官说的她如何不知,可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萧何只给了她三天,谁也不知道刘邦诈死能瞒多久。她牙一咬,挥手道:「渡河!」
      船是找河边的渔民借的,□□尺长,勉强装下这么几十个人。沈羽立在船头,皱着的眉始终没有舒展,一股莫名的阴影萦绕在她心头。
      「停!」她手一扬,竖起耳朵凝神静听,整条河面静的过于诡异。叫来属官,沈羽又细细的问了遍漳河的情况,当下正值雨季,河水丰沛,正是捕鱼佳期,为何河上却毫无动静。考古研究的人本就心思细腻,沈羽很清楚,身在乱世稍不留神便性命堪忧,她不得不加倍小心。
      「大人,容下官先领一只船前去探路?」属官也察觉到沈羽的犹豫,请命道。
      沈羽虽有不忍,也别无他法,只能再三嘱咐他们随机应变,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她停顿片刻,幽幽的说:「保命为上。」
      那人感激的望了眼她,双手抱拳道:「诺。」
      沈羽命人将余下几只渔船一字排开,然后静静等着,汗水顺着额角滑下,她咽了口口水,只觉的手心一片濡湿。半个时辰过去,派去的人没有任何回应,迷蒙的雾气掩盖了一切,沈羽只觉脑袋凸凸的阵痛,静谧的江面上,似乎只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刹那间,水里窜出一只血手抓住了沈羽的脚踝。沈羽倒抽一口冷气,脑子顿时一片空白,直到身旁的士兵一把将她拉开,几把长戟对着那只血手。她才慢慢缓过神,强装冷静的说:「慢着,先把人拉上来。」
      两个士兵将人从水中拖出,沈羽才发现船头的水面已是一片殷红。而此人正是先前派去的属官,只见他身上几处刀伤,翻出的血肉在水中已经泡白,他奄奄一息的抬着手,「大人……快逃……前方……前方有秦军……兄弟们,兄弟们都……」
      沈羽已顾不得太多,她双手扶着属官,两眼泛红,「别说话,我马上给你找大夫……」
      那属官嘴角挂着笑,弥留之际仍喊着:「快逃……」二字直至手臂无力的垂下。
      沈羽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用手合上属官的双眼,站起身子,目光渐渐变得坚毅起来,她沉声下令:「所有船只掉头,撤退!」
      为什么这么傻呢,如果跑的话,还是有一线生机,为什么要回来报信呢?
      沈羽无法理解属官的选择,她仰起头,拼命将眼中的泪水逼退。早应该料到的,不是吗,这就是战争,只有你死我活,没有任何退路。
      「啊,后面也有秦军……」
      「扑通!」
      「扑通!」
      「大人,有人跳水了……」
      前后夹击,沈羽忽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可身为主帅却由不得她胆怯。
      「所有的船只,向四面散开!」
      沈羽似乎听到两船相撞的声音,一个个身着铠甲的亲兵涌上船头,身边只有几个士兵还在拼死抵抗,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兵突然转过身,低声道:「大人,快跑。」说完,一把将她推入水中。还来不及反应,四面八方的河水将她淹没。河水冲进她的鼻腔,慢慢侵蚀着她的意识。
      我不会游泳啊!她很想告诉那个小兵。
      就这么死了吗?身子慢慢下沉,沈羽疲惫的挣扎着,直到意识慢慢涣散,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能活着,一定要告诉妖精,自己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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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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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兰陵
    别的不多说了,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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