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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医院里人山人海,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汇聚了京城内所有腺体专家和顶级急诊专家,全力抢救早已昏迷了的简然。
陆骁行虽然不清楚手术室中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次抢救却是全程监控,他在手术观察室中寸步不离,目光死死盯着屏幕里的人恨不得现在立马飞奔到简然身边。
纪旭在旁边随时待命:“中校,人不肯招。”
那群医生看着弱不禁风,嘴巴倒是闭得很紧,不管怎么盘问都是术中出现了医疗事故,那一刹那间陆骁行直接动了杀念,但是他需要给简然一个交代:“不肯招是吧,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你的鞭子硬。”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抽他们还是活剥了他们,给我打到他们招了为止。”陆骁行无比暴怒,周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接话:“但凡查出来有人故意陷害简然,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陆骁行是最不屑于这些粗鄙的手段的,此刻定然是恨极了,不然不可能用最简单却又最痛苦的手段去折磨他们。
“那乔先生呢?”纪旭犹豫道。
陆骁行想了想:“先关着。”
简然生死未卜,陆骁行失了魂般地立在屏幕前,他不该让简然去承受这样的风险的。
如果能重来一次,陆骁行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奶糖味的信息素和简然相比,不值一提。
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为什么还要一遍一遍地去试探……
他祈祷了整整四百八十七分钟,两万九千二百二十秒里的每一遍祈祷只为简然。
纪旭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窗看着痛苦到失神的男人,心揪得生疼。
陆骁行满心扑在简然的安危上,甚至忽略了送简然出来的是那位多次出现的1。
纪旭还是敲响了房门:“中校。”
陆骁行哪有心思去管其他事:“出去。”
“送夫人出来的那个男人并非A星人。”纪旭必须上报这个情报:“此人名叫程澜,是余弦的人,但是根据我们近日得到的情报,上次与您交易的男人并非真正的余弦。”
陆骁行这才算回神:“你的意思是他就是余弦。”
“不能确定,但是此人绝对不简单,若想找到真正的余弦,说不定就要从这个人身上下功夫。”
陆骁行觉得纪旭在说废话:“你心里都有主意了还问我来干什么?”
“这是孤鹰组传来的情报,中校你过目。”纪旭留下东西后便离开了观察室。
按照陆骁行的级别本应得不到这些秘密情报,但他是陆家未来的继承人,有权使用上将级特权。
孤鹰组是他秘密培养的一起精英特工,他们流散于A星和O星的各个领域,为陆家提供了无数秘密情报。
当陆骁行看到简然在为余弦设计图纸时,他的脑海哗的一下瞬间爆炸。简然瞒着他和程澜有那么多次接触,他居然毫不知情!
手术室中连接着观察室,陆骁行可以随时听到里面的一举一动。
腺体损坏高达40%,想要痊愈已经很难,那群专家教授左右为难,不敢拿手术台上的人开玩笑,慌里慌张去找陆骁行沟通。
可行办法只有两个,要么切除腺体,将来移植人工腺体或者他人活体腺体;要么切除损坏的那部分腺体,保留剩余的腺体。
“我要你们完完整整的保留简然的腺体,不然老子只能送你们去死。”哪种结果他都接受不了,他想要完完整整的简然。
如果简然醒来时知道他没了腺体,该会怎么难过啊。
陆骁行根本不敢去想以后,他没脸也没勇气。
“中校,就算你杀了我们,少夫人的腺体也无法复原到以前,至多保留到70%。”A星西南第一军区医院总院院长站了出来,“刀片嵌进腺体,切口很深,如果不将坏死的腺体切除,那么整个腺体都会坏死,少夫人也会性命不保,还望中校慎重考虑。”
陆骁行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面临比生死更难做的抉择,无论哪一个都相当于要了他的命。
-
简然苏醒是在两天以后了。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简珩,有沈莹,有徐阿姨,有老师,还有他最爱的玫瑰花儿。
那时候简宅院子里的玫瑰花开得正盛,他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简珩将他推得高高的,那种从上往下飘荡的感觉何等畅快!
眼前人越来越模糊,那种飞荡的感觉越来越飘浮,简然低声地喊了声“爸爸”。
陆骁行握住简然的手,声音都在颤抖:“宝贝儿,你醒了。”
简然头疼欲裂,可手术室里发生的一切渐渐在在脑海中回笼,鲜明的记忆不断撕扯着他,将他的灵魂和□□快要一分为二。
两种人格不断交织不断争斗,搅碎的却是那个完整的灵魂,翻天覆地的记忆和感受彻底击垮了简然,简然的意识混沌不清,他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他不想看见眼前人,他厌恶乔白帆,他憎恨祁湫。
为什么这些人都来欺负他?
他的生死他的身体凭什么由他们来决定?
他以为他们是谁?
啊——
“简然——”陆骁行死死抱住濒临癫狂的简然,刚刚缝合的伤口开始大片渗血,他害怕到脸色惨白,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怀中人:“来人,去叫医生!快去叫医生!!”
-
“然然,醒来看看我好不好。”陆骁行一遍又一遍祈祷上天,他不求简然可以恢复如初,他只求简然可以平平安安就好了,他只求简然可以健康快乐地活着。
反正他是他的0,即使腺体受损他也不会嫌弃简然的。
“你那么在乎我,不是说爱我吗?那就为了我慢慢好起来。”陆骁行如同哄着婴儿一般温柔地询问0的意见:“对不对,你最听话了。”
到头来,他在陆骁行心中只留下了五个字——你最听话了。
哈哈哈哈哈,简然,你说说你这辈子活得可不可笑。
将自己踩在尘埃里,忍辱负重换来的相知相守,到最后竟然不过五个字——你最听话了。
简然无比讨厌那个显人格,明明干脆利落一个人,只要一遇到陆骁行,底线和智商就会大打折扣。
确实,他喜欢陆骁行,但他决不允许陆骁行随意践踏自己,更不允许别人随意伤害自己。
或许显人格真会听陆骁行的话,可惜现在不会了——
因为现在苏醒的是潜人格!!
他更讲究恩怨分明,睚眦必报。
简然爱陆骁行是本能,占据了整个灵魂,就连潜人格都逃不脱,只是现在恨意上涌,他会收敛起所有爱意。
他的腺体没了,同样,那些人的腺体也将不复存在。
“陆骁行,我不需要听你解释,我只需要你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好。”
有句话讲得好,恩就是恩,过就是过,他不会冤枉每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谋害他的人。
他需要知道陆骁行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手术并非标记清洗手术,还有腺体改造手术,你是知情的对不对?”
陆骁行很想否认这件事,很想为自己开脱,但是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脸面为自己辩驳半分。
“……是。”
“目的是为了提取我的腺体基因,用来改造乔白帆的腺体信息素的味道,是不是?”
陆骁行无力地垂下了头颅:“是。”
“手术同意书是你签署的,手术有风险你也是知道的,是不是?”
每承认一件事,就像一把刀刺在陆骁行心头,疼得喘不过气来:“然然,对不起……”
“你从头至尾都没打算跟我说腺体改造手术的事,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我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是不是?”
陆骁行无法再说下去了:“然然,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现在万分后悔,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去冒险了。既然,别这样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最好的腺体专家,一定会治好你的腺体。”
“治疗?怎么治疗?”简然捏起陆骁行的下巴,那双清冷的桃花眼中看不到任何感情,冷漠德如同三尺寒冰:“切除我30%腺体的人不是你?”
陆骁行想要抱住那个乖顺可人的简然,可是他好像把人越推越远了:“对不起,我……即使腺体受损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不开心,我以后都不会再强迫你。腺体受损只是会让你的信息素味道变淡一些,对信息素的反应也不再那么敏感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吗?你清楚腺体受损是种什么感觉吗?”简然捏紧了陆骁行的下颌,另一只手却抚上了陆骁行的眉角,从上往下轻轻划过鼻尖和脸颊,最后落在了唇角处。
陆骁行怎么会不知道腺体受损是什么感觉。
前几天他和简然做得时候,简然为了让他开心努力释放信息素安抚他,可是简然疼到身体都在颤抖。
他却装作视而不见。
他总在麻痹自己简然会好的,那对简然没什么。
说到底,他不敢面对的是简然那份沉甸甸的爱。
“既然没经历过,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呢?”简然仔仔细细观察着陆骁行这张脸,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处让两个人格同时为他着迷?
陆骁行哑声道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然然……”
简然松开陆骁行,抽了张湿纸巾擦了擦手,随后丢进垃圾桶中,又如同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问道:“手术室里出现了命案,了解情况吗?”
“纪旭在审了。”陆骁行很快便抬起头,赶紧应和简然的问题:“很快便会有结果,你相信我,凡是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简然看了眼时间,唇角微动:“废物。”
陆骁行以为他对纪旭办事不满,对简然保证道:“告诉我,你想要谁死,我便让他死。”
“乔白帆。”
陆骁行不明白简然为何要乔白帆死,若是普通人便罢了,就算是个医生也无所谓,可他偏偏是祁湫的婆家亲外甥,有了这层身份在,陆骁行不得不顾虑他小姨。
“然然,这是场手术意外,乔白帆他并非医生,杀了他只怕会惹非议,你要是不开心,我保证他以后都不会开心,好不好。”
这是场手术意外?乔白帆都要弄死他了,陆骁行居然还在袒护乔白帆,为他开脱这只是场完美的医疗事故?
“瞧瞧,我只不过是和骁爷开了个玩笑而已,怎么就当真了。”简然从病床上下来之后,换掉了身上的病号服,回头嫣然一笑:“骁爷,我想见一见那群医生们,毕竟是腺体专家,我想听听标记清洗手术是否会有什么后遗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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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我感觉我快把老婆作没了
简:自信点儿,把感觉二字去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