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有求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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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该对坂田银时的突然加戏做什么反应呢。

　　虽然知道他大概是想帮我。
　　不过情况似乎适得其反了。

　　“那个，冰童小姐，中野先生这是……”白石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开始有些狐疑了。
　　我面无表情地捂住坂田银时的嘴：“让您见笑了，他一激动起来就忘记了病情。”

　　“哈，那，刚刚说的那件事。”
　　“十分感谢你的抬爱。但是，正如我家的旦那所说，我早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了。”

　　被我剥夺了说话权利的坂田银时本来还打算挣扎，听见我说这话，他瞄了我一眼，一时间安分下去。

　　“咳嗯，无事无事。看来在下是差点夺人所好了。”

　　屏风另一头的人稍带遗憾地叹了口气，这种有一定地位的人往往不会表现得太难看，所以并未过多纠缠什么。

　　撇开了根本不重要的婚配话题，男性清了清嗓子，用带着笑的语气直接进入了正题。

　　“那么，正式来商谈一下吧。”

　　最终，这场会谈还是进入了该有的主题。

　　我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屏风上的黑影思考起来。在之前已经拒绝过对方的一次的情况下，若想要贸然结束会谈，看来是不行了。

　　白石谈起正事起来，还是相当正经的。他表示之前收到的信件已经原原本本的看过了，还作出了自己的评价。

　　“不得不说，是很有趣的想法。劝我退出当前的战争，韬光养晦。”
　　“这并非常人的眼光，甚至有些离经叛道，从中野先生的角度而言，似乎是认为攘夷战争必输？”

　　真是尖锐的问题啊。

　　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我就感觉到坂田银时微微垂下了脑袋，接着一道犹如实质，沉甸甸的目光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叫人无法忽视。

　　我没有对他作出回应，而是撇头看了眼向屏风另一侧的人影。

　　“我们家的先生身体仍然抱恙，这里就请让我来说明吧。”

　　这些年来我通过私人的贸易往来，已经十分清楚地球与天人…不，或者说宇宙的标准科技差在了哪里。那些东西绝非能靠单纯的血肉来填补，地球虽然足够庞大，但是经不起那样的消耗。

　　幕府与攘夷军的僵局维持的越长，只会让爬起来行走的路更难，也会陷入更多难以预想的被动状态。

　　那批天人的最终目标只有这块土壤之下的利益，而控制幕府是手段，而不是必然想要接管这里。他们不在乎地球的内战死多少人，只想要尽快恢复表面的稳定，从而更顺理地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天人们才会在前些年催动幕府搞起了肃清计划——

　　“宽政扫荡。”

　　当开口念出这个名号时，我微微回过头，注意到了坂田银时的表情有了变化，大概是留意到了我的目光，他掏了掏耳朵，佯装着满不在乎，将视线转向了其他的地方。

　　不等我去想太多，隔着屏风，能看到与对我对话的中年男人影子微微颔了颔首，语调也变得沉重了下去。

　　“啊，正是，各地煽动攘夷的志士、激进分子、乃至诸侯、公卿，皆被列为肃清的对象。甚至为了求稳，激烈到将一些无辜者也抓进大牢。”

　　“这股趋势近来越演越烈，要不了几年攘夷运动必会迅速衰败，败势已是定局。”

　　我冷静地接过这位大名的话，继续说道：“靠血与铁堆砌的道路，已经不足以颠覆局势了。”

　　“您说的不错。”

　　白石没有我想象中的怒火，也没有宣扬着将我赶出去，听得出来他是真的无比赞同我说的这些。

　　“或许照您信中建议的那样，我可以带着一部分士兵甚至家庭一起全身而退。”

　　“不过，十分抱歉。”说到这里，这个身居高位的中年男性的话语里甚至能听得出来一分苦涩，“在下没有什么长处和优点。像我这个年纪的人，上不了战场，也做不了多大的贡献。唯一称得上便是有这一颗和将士们同样共进退的心。”

　　“我若退出，无疑是加速了现在还在苦苦奋战之人的死亡。”他郑重道。

　　早便料想了会有这样的局面。
　　我出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没有调用自己早便备好的腹稿说服对方，我打算就这样顺势结束话题。

　　就在此刻，一阵急促的脚步便突然由远至近，直接闯了进来。

　　“白石大人！”

　　来者听起来似乎有好几个人，气喘吁吁地停住脚步，声音里满是慌乱。

　　我压着坂田银时的肩膀缓缓站起来，绕过屏风，便看到其中一位小兵凑到自己上级的耳侧报告什么，而后者脸上的神情也逐渐严肃起来，最终挥散了这些人，随即起身抬头，看到我的时候怔了一下，再稍稍鞠躬示意。

　　“抱歉，看起来近日，本店暂时要早日打烊了。”
　　“嗯。没有关系。”我明白可能发生了什么，这样答道。

　　梳着月代头的中年男人腆着富态的身姿，就那样在视野里走远了，随后我听到了骚乱声，是陆续有人匆忙的，意图离开这里的动静，也很快注意到有人慢慢拖着链条走到我身边的动静。

　　“不跑吗？”我侧目。
　　坂田银时停住脚步，眼神挪到我身上，懒懒拖长了声音：“当然要跑，但你也给我自觉点，好歹作为一根链条上的蚂蚱。”话到这里，他伸出双臂，再开口道：“好了，过来。”

　　他甚至半个字不提之前在会谈里听到的内容。
　　看起来连问的意图都没有。

　　“不。要不了那么麻烦。”我摇摇头，会谈已经结束了，也就没有保存力量的必要。

　　我捉住那根冰冷的链条，凝神屏息，往两边一扯。
　　锁链咔嚓响动，完好无损。

　　我茫然：“……啊。真的弄不断。”
　　坂田银时本来还是期待着链条发生什么变化，听见我说这话直接“哈”了一声，嘴角一抽。

　　“卡密你本人别说这话啊喂！一时的手铐play是情趣，长时间的就是灾难了啊！无论是带你上战场还是带着你去厕所这回事我不要再发生了啊！”

　　“倒还有两个法子。”我想了想，“要么把手脚砍了。”
　　坂田银时：“好的驳回！考虑都不用考虑！别把我的身体构造想得和你一样啊！下一个！”

　　“第二个……唔。”我扶住下颚，若有所思地回想起木匣里的那句话，刚迈开脚步，身体一歪便靠在坂田银时的肩上，两眼一闭，与世长辞。
　　坂田银时：“喂——！”

　　坂田银时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他深吸一口气，认命地调转姿势将我背起来，然后跑动了起来。
　　我半睡半醒地圈住他的肩膀。
　　一路听得锁链哐当作响，意识慢慢沉入深处。

　　MP透支就需要睡眠回蓝的设定。
　　嗯…恐怕是这世界上最烂的DEBUFF。

　　以至于我再次恢复意识，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驿站的房间里时，足足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这里可能是什么地方。

　　此刻外面的天色早就沉了下来，透过窗户能看见月朗风清一片好景色。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
　　低头看了下左手边。

　　坂田银时脑袋枕着一只手臂睡在这里。

　　蓬松的银白卷发被外面的风抚摩着露出柔软的发根，他把柔软的被褥全都让给了我，姿势很随意地侧躺在榻榻米上，胸膛起伏静静呼吸，配着平静的睡容，看起来惬意极了，像是被人彻底驯化的野兽，已经变得毫无防备。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坂田银时跟着我在野外流浪的那一个个短暂的夜晚，他根本不抱着剑就睡不着，戒心十足，我稍微起夜动一下，他立刻就能睁开眼抽出剑，为此有削掉我的几次衣角。

　　当然，我毫不怀疑现在的坂田银时能轻松摘掉我的脑袋。

　　如今他被锁链所系的那只手从袖里探出来搭在地上，清晰可见饱含张力的肌肉，想必一旦握住剑来，就能爆发出极强的杀伤性招式。

　　他应该已经沾过血了，时间也绝对不短，身上那种杀伐果断的味道就算有刻意收敛，也没藏住锐利到能刺伤他人的凛然气势。

　　我手指隔空对准坂田银时的眉间，从眼睛，鼻子，嘴巴，再来到仿佛能承担很多重物的宽肩上，基本也能想象出他是如何立在战场上，蹙着眉头抿紧唇线，在每一场厮杀中带着血汗切开敌人的身体。

　　光是想象了那副光景，久违的，我难得滋生出几分不知缘由的躁郁。

　　比起持剑杀敌，我自以为他更适合在夏季清爽的风下，找个角落躲起来，这家伙嗜好甜食，在我还在私塾的那段时间就总是爱避着别人，那个时候能买到甜品的不多，他吃得总是很细致，吃到腮帮鼓鼓的，慵懒窝在自己的宿舍里，以为谁都看不到，露出很幸福的表情，然后在被我发现后恼羞成怒地扑过来说不准说出去。

　　…那么，问题来了。

　　我垂下眼帘，拨弄了下对方手上碍事的链条。

　　参加攘夷战争，究竟是坂田银时自己的决定……还是不得已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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