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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毛利前辈的迷茫
立海大网球部的部活室里,气氛因为毛利寿三郎的一句话而变得有些微妙。
“什么?!毛利你输给了那个叫幸村精市的小学生?!”一个二年级的部员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是真的哦,”毛利本人却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仿佛输了比赛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精市他超——厉害的!所以我觉得,明年部长肯定是他没跑了!”
大部分部员面面相觑,一时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一个小学五年级生,打败了立海大目前实质上的最强战力(三年级前辈已经完全引退的情况下),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天方夜谭。
一直懒洋洋靠在窗边的种岛修二闻言,挑了挑眉,语气带着见怪不怪的笃定:“哦?小精市终于对你下手了吗?感觉如何啊,寿三郎?”
“挺、糟糕的吧,”毛利挠了挠脸,老实回答,“被精市的【灭五感】困住,直到比赛结束才清醒过来。”
“欸——”种岛拉长了尾音,慢悠悠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自己的部员输给小学生他作为部长看起来实在是有点高兴得过头了,“那说明精市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值得他认真对待哦。”
坐在旁边看书的入江奏多也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笑眯眯地补充:“精市的实力,我们倒是从不怀疑。不过,不管他明年有多强,想要当好部长,光有实力可不够。网球部的日常管理、训练安排、人员协调……这些繁琐的事务,总得有个熟悉情况的人,在他正式接手之前,好好教教他吧?”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毛利。
毛利立刻像是被点醒了似的,目光在部活室里逡巡一圈,最后精准地锁定在一个二年级、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腼腆的男生身上。
他一把将那个男生拉了过来,推到种岛和入江面前。
“他!小西拓己!”毛利语气坚定,拍了拍对方的胸脯,誓要让这个被他捞过来的小可爱显得无比可靠,“记笔记和整理东西他很在行!只是教一点基础事务的话,小西君他肯定没问题的!而且我也会帮忙的!”
突然被点名的准正选小西拓己一脸茫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我吗??”
毛利用力点头,眼神坚定地向外传达着“就是你了”的信息:“对,就你!要跟前辈们好好学习啊!”
“好哦!那就小西和毛利一起来吧!”入江笑吟吟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明天记得早点来熟悉一下流程哦~”
“入江前辈!”毛利瞪大了眼睛,非常的不可置信。
“寿三郎啊,奏多可没说过只需要一个人来干这事吧?”种岛也跟着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挤挤眼睛,满脸幸灾乐祸。
“修桑,明天也要早点来哦。”奏多把左手收回来,顺手又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种岛的肩膀,“我也没说过就我一个人教吧?”
种岛脸上的幸灾乐祸瞬间凝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他眨了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还维持着拍毛利肩膀的姿势。
“——欸?!等等,奏多!这里面怎么还有我的事?!” 种岛猛地收回手,指向自己,关西腔都因为惊讶而拔高了些,“我只是个路过的、负责看热闹和适当鼓励后辈的友好前辈而已啊!这种‘教导未来部长’的伟大任务,当然要交给像你这样细心又经验丰富的人才对吧?”
他特意在“经验丰富”四个字上加了重音,试图把烫手山芋完全推给入江。
“呵呵,不行呢。”入江坚定地摇摇头,“作为部长有些东西还是你更清楚啊,修桑。”
“啊、真是的,我一点都不想干!”种岛理直气壮地发出了非常不负责任的言论,即使顶着入江微凉的视线也坚持不懈地反抗,“如果教精市的话还比较有趣啦,很快就可以偷懒但是教其它人我就会很累!这完全就是对我的谋杀!”
“修桑总是喜欢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入江微微一笑,尽显不动如山的沉稳气质,他非常熟练地说出了标准的车轱辘话,“很快就可以结束了,再忍忍就过去了,其实事情并不多啊。”
种岛嘀嘀咕咕地接受了自己的宿命。
于是,可怜的毛利寿三郎依旧没能逃脱前辈们的魔爪,不仅自己要继续接受种岛的关爱和入江的教导,还拉上了无辜的小西拓己一起,开始了名为“部长预备役辅佐官培训”的额外课程。
而远在小学的幸村精市,则每天都会收到毛利发来的、充斥着各种图片和冗长文字的消息。
内容五花八门,有时是拍得有些模糊的部活日志照片,附言「精市你看,这是每天的记录格式,要记得检查签名哦!」;有时是一长串文字,描述着安排练习赛的流程和注意事项「……所以联系外校的时候一定要提前确认好时间和场地,最好有书面记录……」;甚至还有毛利偷偷录下的种岛训话(单方面慢悠悠输出)的片段「看!种岛部长就是这样树立威严的!虽然我觉得精市你不用学他这样就已经很有威严了……」。
通过这些密集的信息轰炸,幸村清晰地了解到,立海大网球部在三年级前辈全部毕业后,正选队伍将面临怎样的局面——只剩下毛利寿三郎一根独苗。
而其他强校,如卫冕冠军牧之藤,情况甚至更加严峻,他们的正选阵容全部由三年级构成,明年将面临彻底的重建。相比之下,立海大至少还有毛利这个核心,以及小西拓己、木田康弘和高木旬这几位虽然网球实力尚需打磨,但性格认真负责、训练努力的准正选。
我睡觉也能赢你:「他们人都超好的!精市你放心,就算你是一年级当部长,他们也绝对不会因为年纪小就看轻你或者给你使绊子!我们立海大只看实力,你最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精市(你一定要当上部长啊):「谢谢毛利前辈告诉我这些,真是帮大忙了^^」
「有毛利前辈这样可靠又为我着想的前辈在,我觉得安心了很多呢。明年的事情,还要多多拜托前辈了。」
不出所料,网络这头的毛利寿三郎,虽然在经历了入江奏多的“演技洗礼”后稍微产生了一点抗性,但仍然无法抵抗幸村的魅力。被幸村直白而真诚的夸赞精准命中,瞬间变得轻飘飘的,在手机这头晕乎乎地傻笑了好一会儿。
某种意义上,毛利真是一款简单又好用的产品,只需要定期投喂真诚的夸赞,就能维持好几个小时的良好运行状态。偶尔会因为好骗这个特点被牵着鼻子走,但他那热爱偷懒、不愿承担过多责任的本性,又奇妙地平衡了这一点,让他不至于完全失去自我。
然而,在这副看似没心没肺、积极为“甩锅”做准备的表象下,只有毛利自己知道,那次与幸村的惨败,在他心里刻下了多深、多重的痕迹。
那不仅仅是输掉一场比赛。虽然只相差一岁,但国小生和国中生在心理、身体发育上本应有着清晰的界限。
输给一个国小六年级,即使对方是名声响亮的【神之子】,即使对方早已打败过无数高年级生,他内心深处那份固守的、属于天才的骄傲,依旧被彻底击碎了。
以至于后来反复在脑中回放那场比赛,想起精市最后关切的言语时,他甚至会从中品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
他知道精市当时出言肯定没有别的意思,但作为那场比赛的输家,总是会忍不住在回忆里给对方的一切行为染上暗色,即使是安慰也一样。
「其实,网球也没那么重要吧?」一个声音在他心底盘旋,「即使球场是唯一可以不用顾忌、肆意挥洒力量的地方,可以不用担心旁人异样的目光,就算做出三百六十度旋转这种非人动作,观众也会自动因为是网球而找好理由……」
「但是,网球对他来说仍然没有那么重要吧?在这个和平的年代,力量再强又能怎么样呢?它并不能改变什么。」
毛利就这样一边进行着消极的哲学思考,质疑着自己网球道路的意义,一边却又在完成社团的基础训练后,鬼使神差地独自一人找到僻静的街头球场,进行着无人知晓的加练。
极其偶尔地,他会路过那次惨败的街头网球场,然后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望着空荡荡的场地,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当时那种与一切断联的恐怖感觉。
简直像是在地球online上不小心离线了一样,在黑黢黢的主界面疯狂点击无法上号,直到管理员(精市)把他拉进白名单才可以重获光明。
唉,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灭五感】实在是太难破解了!世界上怎么会有精神力网球这么作弊的绝招啊?直接把对手关进感官剥夺的小黑屋,这完全就不是正常人能打出来的球技吧!
“毛利前辈。”
一个清越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随即一只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毛利回过头,只见背着网球包的幸村精市正站在他身后,鸢尾紫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少年同色系的眼眸顺着毛利刚才的视线,看了看空荡荡的球场,随即露出了然的温和笑容。
“在想上一次的那场比赛吗?”
毛利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在幸村面前可能毫无秘密可言,像个透明人的事实。于是他有些沮丧地点了点头。
“是啊,”他叹了口气,声音有些闷闷的,“最近脑袋里面一直、一直全部都是那场比赛。睡觉前在想、洗漱的时候在想、上课走神在想、训练的时候也在想……”
红发的少年扎着随性的丸子头,身高明明超出幸村一大截,本该是容易带来压迫感的差距,却因为他此刻下意识微微弯腰低垂着头的姿态,而显得异常乖巧,甚至有点可怜兮兮的。
“我真的、真的……很不甘心啊。”他低声说道,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
毛利一边说,还一边感到些许疑惑。
自己明明也不是那种容易对人敞开心扉的类型吧?如果是在那种恋爱攻略游戏里,他绝对是那种行踪飘忽、需要达成特定条件才会出现的隐藏攻略角色才对吧?
那为什么在面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少年时,他总是会忍不住吐露心声,将最真实的情绪暴露无遗呢?
那些失落、迷茫、自我怀疑……
在种岛部长、入江副部长甚至其他队友面前都难以启齿的郁结,此刻在这个本应是对手、最不该暴露这些软弱的对象面前,竟然磕磕绊绊地、不受控制地被他自己剖析了出来。
他谈起网球对自己似乎没那么重要,只是小时候家人的要求才开始学习。
加入网球部是为了寻找更强的对手,继续打下去也只是因为自己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
他没有非完成不可的目标,没有必须前进的理由,迄今为止只是在随波逐流,被众人的期待和自身的惯性推着往前走。
因为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能赢,所以会心安理得地逃避训练——既然我怎么样都会赢,那为什么还要付出那么多额外的努力呢?
即使输给种岛部长、入江副部长,他也并未感到彻头彻尾的、令人绝望的碾压。即使比分难看,他内心深处也知道,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他的实力自然而然就能增长到与他们匹敌甚至超越的地步。
但是精市不一样。
他那引以为傲的、对自身潜力的直觉,在幸村面前彻底失效了。他看不到那个“自然而然就能追上”的可能性,前方仿佛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迷雾。
所以……放弃网球,好像也没什么难的吧?他试图这样说服自己。
他觉得自己对网球应该就是这样漫不经心,可是为什么,当“放弃”、“离开”、“丢下网球拍”这些念头真正浮现时,喉咙会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眼眶会发热,心脏会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毛利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傻得简直跟把刀子递到别人手里没什么两样。毫无防备地就将最柔软脆弱的腹部暴露出来,还是在不久前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的人面前。
但奇怪的是,在幸村面前说出来这些的时候,他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和恐惧,话语就像泄闸的洪水般哗啦啦地倾倒了出来。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不自觉地沿着街道慢慢向前走。
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走到了一个小下坡。黄昏的日光将街道染成温暖的橙色,道路的尽头能看见不远处蔚蓝色的大海,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一路吹来,拂过两人的头发和衣角。旁边,电车轨道上恰好有列车呼啸而过,发出规律的轰鸣声。
“是这样啊,前辈这么困扰吗?”幸村嘴角依旧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表象,直视毛利混乱的内心,“还是说,这其实是前辈对我侧面的夸奖呢?因为遇到了无法轻易战胜的对手,所以才会如此在意和纠结。”
他能看到猫又迷茫地走来走去。
“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啦。”毛利试图用平时那种轻松的口吻回应,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沙哑。
“前辈,”幸村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笃定,把话题突兀地跳转到了另一个方向,“我会带领立海大,达成前所未有的全国大赛三连霸。”
毛利有些迟钝地点点头,下意识地附和:“啊……我一直相信你!你肯定可以做到的!”
“是我们一起可以做到,毛利前辈。”幸村纠正道,他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在黄昏的风中显得格外掷地有声,“和我一起吧?完成这史无前例的目标。”
他微微仰着头看向毛利,那双紫蓝色的眼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深邃明亮:“跟着大家走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吧?一起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一起携手前进,朋友之间不就是要这样吗?如果前辈暂时找不到让自己独自前进的理由,那就和我一起向前吧。”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魔力,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迷茫也没关系的,暂时找不到方向也没关系。跟着我走就可以了。”
“哦……”毛利有些缓慢地眨着眼睛,视线前所未有地清晰,完全聚焦在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上一截的少年身上。他忽然注意到,幸村的眼尾其实是微微上挑的,眼型带着一种极富攻击性的锐利。但或许是因为他在日常生活中总是眉眼弯弯,显得温和文雅,才让人忽略了这份隐藏的锋芒。
他的视线略微偏移,发现幸村已经又柔和地笑了起来,那股凛冽的感觉瞬间被压下,如同春风化雨般,展现出十足的和煦来。
然后,幸村向他伸出了手。那是一只属于网球选手的手,指节分明,修长而有力,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感。
“和我一起吧,前辈。”
那一刻,毛利觉得大概没人能拒绝这份邀请。那感觉简直像是被圣光蛊惑了一般,耳边仿佛真的响起了空灵悠远的教堂唱诗班歌声。他鬼使神差地,完全被这种氛围感和邀请给蛊惑了。
他伸出手,搭进了幸村的掌心,然后被对方稳稳地握住。
心脏在胸腔里突然大声地喧哗起来,砰砰直跳,速度快得让他有些晕眩。他的眼睛里,只剩下那个笑得如此从容、如此坦荡自信的少年。
“好!”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比想象中更加响亮和坚定。这简直比任何宣誓都要慎重,比听过的所有甜言蜜语都更让人心潮澎湃。
一股无名的勇气从胸腔里蓬勃而生,驱散了所有阴霾。他突然很想去做点什么,想去大声呼喊,想要给眼前的人一个拥抱,想要更紧密、更有力地握住这只手,让耳朵碰到耳朵,让脉搏靠近脉搏。
于是他们在夕阳下定下这样一份约定,比道路尽头的海岸线还要漫长,汽笛声响亮,涛声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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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啥直接邀请我和你一起在立海大夺冠啊?!太尼斯(Tennis)Game里不是这样的!你应该多跟我打球!提升我的五维,偶尔送我点新出的运动护腕或者能量胶,刷满我的默契条,然后在关东大赛夺冠后跟我有特殊互动。最后在某个我内心动摇的雨夜加训事件中,你带着圣光和BGM出现,向我伸出邀请加训的手,我犹豫三秒后握住,然后给你看我的「羁绊达成:三连霸的约定」CG啊。你怎么直接上来就终极目标邀请了?!太尼斯Game里根本不是这样的!我不接受!!?
实则不然(严肃)
其实欢欢喜喜开开心心就接受了。
精市用来开导别人、激发动力、增加好感的标准话术——“和我一起完成立海大三连霸吧!”
说完大家就“好啊好啊”地排着队跟着他走了哈哈哈哈哈
小剧场(与其说是小剧场不如说是短文来着):
在某个未曾提前相遇的世界线里,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的故事,有着截然不同的开端。
国一开学伊始,幸村精市与真田弦一郎便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两颗巨石,在网球部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们以无可匹敌的实力横扫全场,迅速确立了部长与副部长的地位,柳莲二也随之成为正选。三位一年级生组成的核心,忙碌于接手、整顿和管理这个庞大的社团,如同精密齿轮般高速运转,无暇他顾。
而当他们终于理顺部内事务,稍稍喘息之时,才发现正选名单上那个名为“毛利寿三郎”的二年级前辈,早已缺席训练多时,其逃训记录堪称辉煌。
“太松懈了!”真田弦一郎眉头紧锁,帽檐下的脸色黑沉,对于这种公然藐视纪律的行为感到极度愤怒,“身为正选,竟然如此散漫!必须把他找回来!”
相较于真田的怒火中烧,幸村精市的态度则显得意味深长。
他紫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训练场,偶尔会落在那个空荡荡的位置上,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观察。在初步了解毛利的情况后,他心中似乎已有了模糊的评估与计划。他知道,如果自己开口阻止,真田会按下立刻去“捉拿”毛利的冲动,但那样的话,真田心里必定会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闷气。
于是,幸村选择了放任。
这是一种无声的默许。他默许了真田时不时因为看不下去而满校园地寻找毛利,也默许了毛利继续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逃训日常。
这份默许,如同一条隐秘的丝线,连接起了看似毫无交集的部长与逃训前辈。
毛利也心知肚明,那位年纪虽小却气场强大的小部长,并非真的对自己束手无策。那只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观察期。他清楚幸村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而幸村也清楚他知道自己被默许着。
这种奇特的认知,让毛利在偶尔良心发现出现在部活室,或是远远瞥见那个披着外套的熟悉身影时,会不由自主地多停留几分目光。
他渐渐“熟悉”起这位小部长来,通过这种远距离的、单方面的观察:
他知道幸村偏爱那件正选的黄色的外套,无论晨训还是午后,总喜欢将它披在肩上,行动间衣袂飘动,自带风华;
他知道幸村午休时常去教学楼的天台,那里有几个没什么人在意的花坛,被他悄悄打理的生机盎然,他会耐心地给植物浇水,侧影在阳光下温柔得不像个球场上叱咤风云的霸主;
他知道幸村偶尔会去美术室,握着画笔的手与握着球拍时一样稳定,画布上总是铺满大胆而明亮的色彩,与他本人给人的温和印象既矛盾又和谐。
这些细碎的、未经交流的观察,像拼图一样在毛利心中慢慢拼凑出一个更为立体的幸村精市。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认识”他很久了,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模糊了现实中他们仅仅是点头之交的界限。
于是,在某个体训结束的黄昏,夕阳将天空染成暖橙色。训练后的疲惫感弥漫在空气中,部员们三三两两地走向场边补充水分。幸村刚和柳讨论完接下来的训练菜单,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正用毛巾轻轻擦拭。
就在这时,一瓶冰凉的运动饮料突兀地递到了他面前。
递出饮料的,是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旁边、脸上还带着点运动后红晕的毛利寿三郎。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周围的部员,包括正准备喝水的真田和柳,动作都顿住了,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和探究,在幸村和毛利之间来回扫视。他们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啊?毛利前辈?他和幸村部长……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明明平时连话都没见他们说几句?」
这瓶递出的饮料,打破了所有人认知中那条名为“不熟”的界线。
毛利自己也愣了一下,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刚刚完全是鬼使神差,自然而然。等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伸出去了。
一股混合着尴尬和“这行为好像有点过于熟稔”的羞窘感瞬间涌上心头,让他耳根微微发热。
……有点丢脸。
然而,幸村只是微微怔忡了一瞬,随即迅速回过神来。他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非常自然地伸手接过了那瓶饮料,指尖无意间擦过毛利还带着湿意的手掌。他抬起头,对着毛利展露一个一如既往的、温和又从容的笑容,语气轻快:
“谢谢毛利前辈。”
这一声自然的道谢,仿佛无形中肯定了某种众人所不知的“交情”。
“……嗯,没什么。”毛利含糊地应了一声,几乎是立刻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我、我去那边看看!”——然后迅速转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溜走了,背影带着几分仓促和狼狈。
待毛利走远,柳莲二合上手中的笔记本,转向幸村,眯着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探究:“精市,根据我的数据记录,在过去三个月里,你与毛利前辈的直接交流次数为零,共同在场但无交流的次数为十七次。请问,你们是在何时建立起这种……可以自然递送饮料的友好关系的?”
他的潜台词很明显:我们三个几乎天天在一起,我怎么从来没见你们私下有过来往?
真田不语,只是一味地点头。
幸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饮料,酸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
他状似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然后,他抬起头,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的、如同恶作剧得逞般的光芒,唇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用轻快的语调回答道:
“是秘密哦~”
这样啊,是秘密所以就没办法了呢……
究竟在没办法个什么啊我们是队友吧?是约定好了一起三连霸的队友吧?在太尼斯game里我们作为队友是没有秘密的!所以快点给我有办法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