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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在给程菊赵益等九名受害女子做完口供,了解这桩案件后,宴长峰准备让姑娘们在医院多待几天,待以观察是否有后遗症,但这几个姑娘很坚强,想的是早些回家与家人团聚。毛也和姜田一大早就在警局等候,毕竟当初答应过赵叔赵婶,得把赵益丽安安全全地带回去,看见她休息了一宿,虽然身上有伤,但精神面貌不差,总是一件好事。
在回兴田村的途中,二人听赵益丽说起,原来这九个姑娘里,大多数都是之前兴田村失踪的村民。之所以被他们拐去,不是卖、淫那么简单,而是用她们器官去贩卖。以余厚发和陶景山为首的这个人贩子团伙早在几年前就在外省有所行动,近来才来到本市,组织以水果店、酒店……各种商业活动来作掩护,其中最为恶劣的是野生动物贩卖。据余厚发说,以野生动物做得最大,为的就是转移警方视线,就算被抓,也比拐卖妇女挖了她们器官的时间判得少。
至于为何抓兴田村的村民,就是因为他们的“野生动物”幌子基地设在那杜鹃丛里,距离兴田村很近,方便行事。
赵益丽感叹自己命大,她性格犟,脾气冲,被几个粗暴的大汉打了好几次,但还好每次施暴的时候都碰上陶景山,假仁假义的,还多番救了她。
说到陶景山,赵益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样,明明是个黑心的无良人贩子,却装得好是绅士,兴许是要比其他人手段要软,但照样坏透了,尤其是被送进“刑房”的时候,他还温柔地哄骗她们说不疼,有他在等一些温暖的字眼,可让赵益丽觉得虚伪无比。
听赵益丽讲,在她被抓来的第一天,就有个喜欢陶景山的一女人被送去挖了心,她在房间里撒泼着不去,可陶景山一来,对她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她还真屁颠屁颠跑上床了。搞得像她的害怕并不是因为死亡,而是因为得不到陶景山的爱。
姜田闻言,打了个激灵,这就是爱吗,能让人生,也能让人变态,走向死亡?
毛也:“这就是传说中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赵益丽:“什么?”
毛也:“斯德哥尔摩……”
毛也滔滔不绝地同赵益丽解释,望着他认真又戏谑的神情,姜田挪开视线,看向窗外的田野,她想起昨天那个小雨纷飞的夜晚,毛也跟在她身后说了很多很多话,多了她就没听去了,但不知怎么地,他越是不罢休,自己就没那么坚定了。不过那又如何,她知道和毛也这桌宴席迟早要散,时间早晚问题,既然他要跟就跟好了,等解了杜鹃蛊,届时他不想再见也不行了。
赵益丽:“不是吧,真的有这么变态的心理?我都觉得这种爱太畸形了。”
毛也:“世界之大啥事儿没有?啥爱没有?就看自个儿有没有运气,遇到良人。你也别多想,我就是闲着和你吹吹牛,回了家多休息休息,早点把这阴霾给过去了。”虽然感觉她心态挺好,但毕竟经历了这么惨烈的案件,要是说一点阴影也没有,那肯定不真。
啥爱没有?
二人闲聊融洽,姜田弯了弯嘴角,一抹嘲讽,好像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对她说……
“姜田,你这辈子都不配有爱。”
——————
东南沿海,闻山港。
晴空万里,宝蓝一碧,海边是玩耍的孩子,海上是打渔的渔民,比起西南一带,这里的气候炎热许多,虽才过清明,但闻山港的一些居民已经换上了短袖,年轻的男人在船上,穿着褂子,露出他们风吹日晒而更显结实的手臂,每当捕捞起海中鲜物时,脸上就会挂起满足的笑容。
毛也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连导航也没打开,直接下车就带姜田来到这里。望着茫茫大海,海风拂过脸颊,温柔的触感里还夹带着丝海的咸味儿,姜田正准备开口询问毛也,解蛊人在哪里,船上就走下来一个八字胡男人,远远地朝毛也打了个招呼。
毛也也向他摆了摆手。八字胡男人手里还提着刚捕捞起来的河蚌,他调皮地把桶放到毛也鼻子前,被毛也推开踢了一屁股。
两人熟稔的打招呼模式,十分亲近。
八字胡子男人摸了摸隐隐泛疼的屁股,摆了摆手:“不玩儿了不玩儿了,好久不见你这力气渐长啊。”
毛也剐了眼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遮都遮不住,看向姜田的时候,那双明亮的大眼中是溢满的笑意,姜田觉得很不解,他在开心什么?
毛也对姜田说:“他叫冯茂,是我的朋友。”
冯茂眯着眼微笑,给姜田挥了挥手,姜田礼貌性地挤了挤嘴角。他笑得眼睛迷成一条缝,两只手的食指轻轻地刮了刮他的八字胡,友好地伸出右手,一副滑稽的模样。
一时间,突然安静了。姜田看了眼他的手,正思索着,刚要抬手,毛也已经把冯茂的手打了下去。
“你这孙子欠揍是不是?”毛也带着威胁的口吻。
冯茂撇撇嘴,委屈得很。姜田乐了,这俩人还有点儿意思,冯茂长得瘦高瘦高的,毛也都才达到他耳朵,但他却被毛也的气势压得一脸无奈。
“啧啧啧……”不过很快,冯茂表情又变,调侃道,“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呀,对人家小姑娘就那么温柔,对我凶得一批。”
毛也偷偷瞟了眼姜田,她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眨都没眨。
“行了行了,别耍嘴皮子,这次来我们有正事。”毛也说。
“正事?哦,原来不是来看我的呀,我还以为你特地带女朋友来看我呢。”冯茂略显失望。
“滚犊子闭嘴吧!”话说如此,但毛也的声居然有笑音。
冯茂忽然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揶揄声,毛也又看了眼姜田,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毛也当下就郁闷了,她怎么表现得那么镇定?害羞如她,听了冯茂这些玩笑话,她不应该脸红厌恶么,怎会无动于衷,仿佛她并不是玩笑中的女主角。
冯茂见兄弟脸色渐渐难看,也不再嬉皮笑脸,自己也开始在意这件要事,猜测道:“难道是为了赵成来?”提起这人,冯茂是掩不住的悲伤。
听到‘赵成’,姜田才有了少许反应。
毛也摇头:“求你帮件事儿。”
冯茂两瓣小胡子被风吹得一直飘,他居然打了个哆嗦,眼里全是防备:“啥……啥事?难不成你要……不不不,你还是找别人吧,我才不干这事。”
“我不满你说,我和她现在中了杜鹃蛊,十五天之内如果解不了就会死,你看着办吧。”毛也无所谓地耸肩,仿佛不是在说自己将死。赖皮!冯茂在心里愤愤地骂了句。
最后,冯茂还是极不情愿地点点头:“行了行了,我帮你还不行吗。”说完,还自己小声嘀咕,“我这人啊就是善良,讲义气,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能让你出事呢,赵成没了,你不能走……”
“别啰嗦了你,赶紧去把她找来。我俩在这儿等你。”毛也好说歹说,把冯茂给赶走了。
姜田望着一直回头嘀咕的冯茂,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变扭的男人呢。
冯茂走后,姜田才开口:“他认识赵成?”
毛也微微一愣,叹了口气,眺望过去,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微眯双眼,思绪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冯茂很小的时候就离开闻山港去外地训练,当时咱俩是一个球队的,训练时间长,几乎天天待在一起,我可以给他分享我会蛊术这件事,咱俩情同手足关系很好。后来咱们在丽春当大学,才认识的赵成,虽然赵成是后来加入咱兄弟帮,但和我跟冯茂没有一点儿间隔,毕业后,即使不在一个地方,但每年都会一聚。可谁想到,最后一次我们来闻山港,去水库烧烤的时候,赵成就发生了意外。”后来的事,毛也很早前就给赵益丽说了。
意思是,赵成是在这里死的?
那么,蛊雕很有可能曾在这里出现过。杜鹃蛊、赵成、秦谷烟、蛊雕,他们又一次被联系在一起,暂且尚未搞清楚之间的关系,但姜田感觉希望就在前方,忍不住小小地激动。
姜田的兴奋压都压不住,毛也看见她一直向上挑的嘴角,心里忽然有些难受,怎么着自己是在给她分享自己的故事吧,尤其还是那么悲惨、遗憾的往事儿,要是聪明人听了,都会说声不好意思,她倒是开心完了。
毛也在心里头暗暗叹了口气,忽而记起她之前也在听赵成死时不合时态的笑了笑,好像说过她在寻找某样东西,叫……蛊雕来着,她说是蛊雕把赵成害死的。
毛也双眼一亮:“姜田,你之所以要解杜鹃蛊不只是为了自己那么简单吧,是不是杜鹃蛊和蛊雕有什么关系?”
姜田不答反问:“冯茂去找谁帮忙了,杜鹃蛊一派的?”
毛也:“讲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杜鹃蛊一派的,关于她的身世我了解得很少,就连冯茂这个初恋情人都不是晓得很多。通常来讲,闻山港的居民从祖辈以来就在这儿,而白云云和她外婆是在十几年前才来的。住得偏僻,又不爱跟居民打交道,如果不是青春期,白云云和冯茂谈恋爱,那是一点儿也不清楚她了。但说起来又有点扯,这俩人当时谈恋爱的时候可腻歪了,可没几个月就分手,差点撕破脸皮都,还是这些年关系才缓和不少。”
“这说起来,还是白云云先低的头,因为她的原因,冯茂曾经中过杜鹃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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