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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冷亓面对墙侧躺着,耳边的呼吸声突然就只剩下自己的,他回身看了一眼,对面床上已经空了。猛地起身,室内灯跟着亮起。
一点动静都没有,慕洛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他双手交叠垂头坐在床边思考一会,斜睨一眼身旁躺着的洋娃娃,捏着一只手出了门。
洋娃娃因为不够高,现在又没法行走,就在冷亓手里在空中被挥来挥去。他们到了教堂,按着上次跳下来的路线,冷亓绕过前门从飞扶壁上横跳攀上墙壁,徒手往右又爬了半圈才找到神父房间的窗户。
跳进窗口,找到之前画着红圈的一系列书,他找到一支羽毛笔在上面迅速划了几道,尖利的钢笔尖穿破几页纸,划出很长一道。之后随手把笔扔回墨水瓶,桌面上溅出很大一片污渍。
紧接着他走到走廊,手肘撞碎彩窗,翻身跳下彩窗,跳到一楼,从里面打开教堂主室的门,洋娃娃跟着就醒来了。
“我怎么在这?”洋娃娃。
“神父在哪?”冷亓紧绷的眼皮下隐隐交错了很多血丝。
“不在房间吗?”洋娃娃抬起头,看着破碎彩窗,“窗户怎么坏了,神父又要装饰了。”
说完它还叹口气。
“神父经常会消失,我不清楚。”洋娃娃过一段时间又说道。
冷亓垂在腿侧的手紧握成拳。
“你知道神父的家人在哪吗?”
“家人?”洋娃娃的眼角出现血痕,“见过的,在哪呢?”
这时门口走进一个高挑的身影,冷亓和洋娃娃一起偏头看去,随后冷亓的手放松下来。
慕洛看上去没事。
冷亓目光落在对方纤白手指握住的一颗紫色玻璃珠上。
“灵魂球。”慕洛略微抬高一点,把它放在光下,“身份确认了,是个男巫。”
冷亓没应,而是问了别的:“还好?”
“还好。”慕洛睫毛轻动一下。
灵魂球的紫光照在冷亓的一只眼睛上,看着有点灰。
他放下后又看了看,冷亓已经眯上眼,浅浅的笑起来:“走吧。”搭在慕洛的肩上。
两人挨太近而产生的热度让慕洛愣了一下,他没躲开,低头看着肩膀上骨节鲜明的手指。
***
打开慕洛房间,他的洋娃娃坐在床上一脸懵。
看到冷亓的洋娃娃,它跳下床跑来:“你怎么啦,怎么脸上有血痕?”
“我不知道,不过之前也有人有这种情况吧,之后怎么样了?”
“是有。”慕洛的洋娃娃,“之后怎么样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闻言冷亓看向慕洛,慕洛看过来的时候他耸耸肩,两人只是一个眼神就完成沟通。
很明显,这些洋娃娃的记忆被篡改了。
后来他们回到冷亓的房间,各自和自己的洋娃娃仰躺着。
“你记得男巫说得‘圣经’的内容吗?”慕洛。
“嗯。”冷亓闭着眼,话音带着朦胧。
“他需要快乐的灵魂。”慕洛侧眸瞥见冷亓,对方眼皮时不时轻颤几下。
“那天和他闲聊的时候知道了。”冷亓侧头看过来。
慕洛的眼神跟着转回来,避开了。
“明天吧。”冷亓声音变得很柔,“明天带我去你刚才去过的地方,差不多了。”
之后就传出他平稳他呼吸声。慕洛偏头看了一会,即使没有光,冷亓的皮肤依然能在黑暗中跳脱出来。
伸出手,举到眼前看着手掌,然后又握实,他总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失。
已经很晚了,他们睡不了太久边又要起来。
因为不想和其他人一起去,他们不得不比平时早起。
沿着树林一直往前,路过教堂继续走。是一栋小木屋,从外面看起来像是杂货间,门和墙都有些破烂。
他们推了一下,门没上锁,两人径自走进去。冷亓才刚迈进去半步,身前倏然出现交错的绿线,像是防盗红外线一样。他举起手以防触碰到绿线小心的一条条迈过。
等他通过后,慕洛也不躲,直接走进。
冷亓扬一下眉。
慕洛浅抬下眼皮解释了一下:“昨天见识过了,无非是多几个伤口。”
听了这话,冷亓神色有些紧绷,但声音依旧带着玩味:“小洛哥可以注意一下吗,会疼。”
慕洛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突然殷勤的冷亓,对方似乎真的在关心自己。最后以一句“嗯”结束。
之后慕洛转身看向铺满灰的木桌上装着五颜六色粉末的瓶子。
冷亓凑过来瞟一眼,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本书。
书很厚,封面是古欧洲时期所用的书本封面,角落似乎还有个魔法阵一样的图案,他伸手抹掉上面的灰翻开,书页很皱,应该是上了年纪的。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他不禁蹙起眉。
这是一本笔迹,字体看不懂,尽管他混了不止一国的血,懂不止一国语言,但这些文字依然是没见过的,应该是某些组织特有的符号语言。
他手肘轻磕慕洛的胳膊,把书往他眼前凑凑。慕洛接过往后翻了几页,可能是很重要的内容,字符旁边还附了一些及其抽象的手绘插图标注。再往后几页,就有了现代语言的标注。
冷亓伸出手指在那几行字下划过,纸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好像是咒语。”他又划到旁边的配图上,“看看作用。”
“一号潦草的小黑人拿着挺尖的一个东西在二号小黑人脖子上扎了一下,头掉了,一号小黑人把头放进罐子里,罐子里还有很多头,然后他念出了一堆符号……”
冷亓说话时突出的温热呼吸总是扫进慕洛脖颈,他往旁边让了一步,蹙眉有些嫌弃的看向冷亓。
见状冷亓抿唇笑了一下:“看样子,是一个合成咒语,可以把任何东西合在一起。”
“下一个。”慕洛。
对方没说话,他侧眸看去,冷亓抬头看着眼前的玻璃瓶,然后又低头。
“那个橙色粉末可以取走灵魂。”冷亓又往后翻翻,“后面还有很多类似危险的。”
大致翻阅完,他把书合上才看到扉页上血红色的禁止标识。
慕洛紧绷着脸,昨晚男巫洒向他的正也是橙色的粉末。等他回神转身的时候,脸前贴过一个满脸褶皱又带着阴笑的大脸。
他没被吓到,眯眼和快贴脸的画像对视。
“不好意思。”冷亓在画后轻笑一声,把画拿远,“看这。”
他指了一处。
那处其中的一段正是前几天男巫一直在他们耳边吟诵的。
“是个邪神。”冷亓说道,“之前在国外见过几次。”
他腿往旁边动了一下,磕到一个东西,俯身拿起来的又是一本笔迹,这次是简体的现代文字,封面写着“解术”。
笔记上还做了目录,前几页都是简单的咒语、蛊毒,解起来很容易,只需要再念一个咒语或者是再制一种药粉就可以,并且这些咒语并不是有危害的,更多的是可以在日常生活中更便利的巫术,到了后面光是名字就很危险。
目录最后一页,字迹潦草,看起来是后加上去的,写着——消除恶魔。
按着页数翻过去。
开篇就写道——「天呐,家族出现一个恶魔,他学了所有禁术,杀了周围所有人,但好在以他的资质,根本学不精,我们才能活下去。他心里扭曲,他的心被污染了,他崇拜邪神。家族已经死了太多人,我们几个被他困在树林里只能用高阶巫术东躲西藏,但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
我要快点记录下来消灭他的方式。
巫师们联合起来的巫术是很强大的,祖先就是这样消灭了邪神,所以即使我们全都被害,也还是有办法的,我们需要复活,一定要复活所有人,我们的巫术会得到新生,会更强大,就可以解决掉那个家伙。
我们死后都会回到灵魂球中,这是没法改变的,也不能擅自打开,因为灵魂球收入的不止我们这一代巫师,一旦被放出会大乱。首先要准备牢笼,把其他灵魂封在里面,然后寻找到我们每人的指导针,每个人都不同,那是我们施展巫术时必不可少的,带着它站在牢笼中打碎灵魂球,我们就可以复活杀掉那家伙,但我们的存活时间是有限的,只有两小时的时间。
哦对了,指导针一定在那家伙手里,要好好找找,他不会把它们放在一起的,一共二十枚,指导针上面都会有蜜色琉璃,希望能帮助到你。
牢笼是要用万人头颅才能完成的,听起来很残忍,但没办法。要小心使用,如果头颅不是朝向西南方,那么这个牢笼困住的就是那位拿灵魂球的朋友了。
还有,因为这个巫术只在之前的巫祖那里听说过,没有真正经历过,站在尸阵中那位会出现什么变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勇敢的好心人杀了他,他活着太可怕了。
我要想想把它藏哪,不能被那家伙看到。」
这篇更像是某个巫师的记录。
冷亓把最后几页撕下叠起来装进夹克内兜,合上后盯着那个魔法阵看了很久才放回去。之后两人在桌上一扫,瓶瓶罐罐全被带走。
两人快步往教堂方向走着,这是一个今晚就要实行的计划,为了不再有人牺牲。
“我来吧。”慕洛淡淡道。
冷亓脚步突然慢了下来。
“总得有人去,我最合适。”慕洛抿一下唇,没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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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