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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划
秋日的风凉爽宜人,吹动着山上红一样的枫叶像是一片别有意境的海浪。
谢瑶躺在床上,身边是早已进入梦乡的陆明绥。
这次她来到这里,故事的内容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偏差。
原书中,陆明绥没有生病,他们也没有来枫亭别苑。
她叹了口气,僵硬的翻了个身,却正巧面对着陆明绥的脸。
清俊面容,没有了那双不怒自威颇具威严的丹凤眼倒显得他如今像个温润公子。
书中曾说过,陆明绥的生母婉妃是个难得的美人,看来他的这幅皮囊是随了婉妃。
她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轻轻碰了碰陆明绥的眼睛。
就是这眼睛像极了先帝,一样的凤眼,一样的睥睨天下。
“睡不着吗?”陆明绥突然出声。或许是因为刚刚转醒,低沉的嗓音多了些沙哑,麻麻钻进谢瑶的耳朵里。
谢瑶手一抖,连忙缩了回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你抱着我有些热的睡不着。”
陆明绥睁开了眼,笑着又往她身边凑了凑。“还不是你每次睡觉都不老实,为了防止你对我动手动脚,我才把你捆在这么严实的。”
他这被子过的的确严实,像是防贼似的。不过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倒是让陆明绥钻了空子。
谢瑶艰难的将另一只胳膊抽出来,“不然,我还是打地铺吧,这样舒服些。你也不用担心我非礼你,我也能睡个好觉。”
陆明绥摇了摇头,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我最近心里发慌,抱着东西才能勉强睡着,你委屈一下。”
他说着就又闭上了眼,“早些睡吧,看你眼下的乌青,不知道这些日子在愁什么。”
愁什么?当然是愁这故事怎么进行下去。
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陆明绥,想要叫醒他转念之间却又作罢。
算了,这事也没办法和别人商量。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谢瑶望着鹅黄色的幔帐又是长叹一声,但愿一切能得偿所愿。
枫亭别苑里一片宁静,可皇宫内院里却是暗流涌动。
“太后娘娘。”寿安宫里的掌事嬷嬷换了一盏更亮的油灯,有些担忧的看着跪在蒲团上的许太后。“已经人定了,您该休息了。”
许太后微微睁开双眼,“别苑那里可来了消息?”
嬷嬷点了点头,扶着许太后站起了身。“来了,说是一切如常。”
许太后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一连几日下来都是如此,这才是最让哀家担心的。”
她说着坐在了软垫上喝了一口新沏的茶水润喉。“安禄那边没有消息,其他人那边也没有消息,或许咱们的谋划已经被陛下察觉了。”
嬷嬷听见这话也不禁担忧起来,“若真是如此,我们该如何?不如,许家的那些暗卫……”
她只说了一半,但许太后却是心知肚明。
她摆了摆手,“还不是时机。陛下在枫亭别苑养病,若是此时出了意外,恐怕朝堂上下都是怀疑哀家。”
“那太后的意思是……”嬷嬷又添了些茶水问道。
“不如将陛下召回。只要陛下在我们手里,这一切就不是问题。古有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我们也可以如此。”她说着轻轻笑了笑,“去传哀家的懿旨吧。”
话音刚落,外间一个小宫女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慌慌张张的,没个规矩。”嬷嬷瞥了她一眼,训斥道。
小宫女脸色不虞,望着许太后默不作声。
许太后皱了皱眉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宫女喘了几口粗气,似乎是方才跑的急了。“方才梨落院传来消息,说是崔贵嫔和蒋贵嫔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许太后有些不可置信。
虽说这几年世家大族为着君王政权之事有些囹圄,但是面子上还是过的去的,如今怎么两个宫嫔打起来了。
“皇后呢?”许太后黑着一张脸,看来是动了气。“她身为六宫之主,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让下人看了笑话。”
小宫女连忙回话,“皇后已经去主持大局了,可似乎发生了些口角之争。蒋贵嫔指责皇后娘娘与崔贵嫔是结党营私,自然自己家人护着自家人。皇后娘娘一时生气,罚了蒋贵嫔长跪菡萏院。”
许太后轻嗤了一声,“该罚,这般出言无状是蒋家给她的胆子吗?打量我许家没人了。”
她长出了一口气,“如今,陛下离宫,这宫里的妃嫔也动起了小心思,我们得快些了,最好趁五家没有防备时下手。”
翌日清晨,快马加鞭的太后懿旨就到了枫亭别苑。
陆明绥轻笑着看着那黄色锦帛,“太后下了懿旨,召我回宫。”
谢瑶站在一旁磨着墨,“陛下是如何想的?”
陆明绥摇了摇头,静下心继续写他的字。“我好不容易出宫,还没玩够呢。不急着回去。”
他说着抬起头来,“枫亭别苑里的温泉独具一格,你可有去过?”
谢瑶微微颔首,“去过了,的确和别处不一样。”
陆明绥放下了笔,关切着叮嘱。“如今夜里凉,不要泡的时间过长,当心着了风寒。”
说起风寒,谢瑶歪着头注视着他。“我倒是有些好奇,你说是来枫亭别苑养病的。怎么如今生龙活虎的,看不出一点生病的样子。”
陆明绥佯装着咳嗽了两声,“谁说的,我是病了,只不过别苑风水养人,所以有了好转。”
谢瑶笑了笑,以她对陆明绥的了解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她凑到陆明绥身侧,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道。“陛下,你带着我到这里一定有所图谋吧。为了什么?难道这里有绊倒许太后的锦囊妙计?”
陆明绥狠狠的敲了下谢瑶的额头,“小机灵鬼,倒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望着窗外像是在喃喃自语,“秋风起,或许该变天了。”
他微微一笑,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信纸,“宫中,我是不能回去的。不止不能回去,最好还要许太后出来的好。”
他思索了片刻,洋洋洒洒的在信纸上写了许多。大致的意思不过是身患重疾,恐怕不易挪动。
谢瑶看他字里行间的意思,再猜想前几日周明来报秦让入京的消息想到了许多。
“陛下是想……”
话刚出口,陆明绥就轻嘘了一声。“天机不可泄露,我们静候佳音。”
许太后等了一日的消息,没想到却被陆明绥一封家书打发了。
她气愤的拍了桌子,“真是黄口小儿,不知所谓。连哀家的懿旨都敢不听了。”
她说着站起身踱步着道,“也不想想,若不是哀家,他能被接出永巷平安长大?还不是和他那命薄的母妃一起早早的走了?”
许兰君还是头一次见她生那么大的气,硬着头皮上前安慰着。“陛下或许真是病重,姑母不要气坏了身子。”
许太后轻哼了一声,不屑道。“真病重还会写出这样的信?”
她将那封信扔到许兰君的面前。“你仔细看看,这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哪像是个病重的人该有的。”
许兰君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依姑母的意思,陛下是在装病?可他这么费劲心机的出宫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许太后喘了几口大气,“为的当然是他的皇位。宫中眼线多,掣肘也多。他此番出宫更能施展拳脚,哀家派去的那些人恐怕也都被清缴了。”
许兰君心中发虚,手里的信也没有拿出,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怪不得后宫里的那些妃嫔也都像串通好似的频频出事,难不成这也是陛下的计策?”
许太后抹着胸口,沉静了片刻。“五家对我们颇有微词,如今陛下重病离宫,就算不是陛下授意,他们闹腾起来也是意料之中。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各家送女儿入宫不还是为了权利吗?难道就甘心让女儿在宫里守寡?”
许是被陆明绥气的狠了,她此时说话也没了忌讳。
许兰君也稳住了心神,如今既然知道了陆明绥心中所想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姑母,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
许太后思索片刻,安抚的拉住了许兰君的手。“兰君,如今是紧要关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是时候出手了。”
许兰君还一头雾水,就听许太后不紧不慢的道。“你入宫三年无所出,我和你父亲都着急。为防止意外,哀家提前与你父亲商议,让他提前谋划着。如今他传信来说是找到了名孕妇,若是你此时有孕,月份倒是差不多。”
“可我……”许兰君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许太后打断,“哀家也知道,所以明日我会下旨说你身怀有孕,请陛下回宫。若日后你有福气,这不过是有备无患,若是没福气,正好李代桃僵。”
许兰君张了张嘴,她的嗓子似乎被糊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偷换皇家血脉这可是重罪,若是被发现……可如今已成死棋,唯有奋力一搏才能获得生机。
她点了下头,“兰君听姑母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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