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佐鸣)

　　“唔……”佐助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哼，缓缓睁开眼帘，鸣人焦急的脸出现在上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想要抬手摸摸他的脸，却牵动了酸痛的肌肉，整个身体都疼得不像话。鸣人一定看到他痛苦扭曲的表情了，马上俯下身轻轻按住，“小樱说你至少要休息一个星期，现在先别动。”
　　佐助先是转着头四处看了看，接着动起手脚似乎想要坐起来，鸣人赶紧扶住他，待终于坐好之后，他才发现这里是鸣人的小屋。
　　“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个人呢……？”
　　“你说鼬吗？他离开了。”
　　佐助一听就掀开被子，挣扎着要下床，急切地问鸣人：“他去哪了？”
　　鸣人使劲拉住他，大声说：“等等啊！佐助！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佐助停住动作，但紧绷的身体表示出等待战斗的急迫，他转向鸣人，语气急促而温柔：“等我杀了他，就回来，再也不离开了。”
　　“他是你的亲哥哥，你真的下得去手？”
　　“亲哥哥？”佐助一声冷笑，“他连亲生父亲母亲都能下得去手，我又有什么不能？”
　　“不！那是他不得已的！”鸣人努力地想要解释。
　　“不得已……为了测试他的器量吗？这是不得已？”
　　“是真的……”
　　佐助疑惑地看着鸣人，“鸣人，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要这么维护他？”
　　“那天你昏倒之后……”鸣人把宇智波止水说的一切都告诉了佐助。
　　其间佐助几次试图打断他的话，但鸣人都把他制止了，也许因为是鸣人，佐助才没有发怒，但随着真相一点点吐露，佐助开始颤抖，先是手指轻微地抖动，然后就连嘴唇都开始颤抖，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看他这个样子，鸣人慌了起来，紧紧握住他的手，生怕他突然做出什么举动。
　　“你说这些……是真相？”像被浓烟熏过喉咙，佐助的声音沙哑艰涩，带着不可置信的震惊和发抖的尾音。
　　鸣人只能点头。
　　“嘭——”一声闷响，佐助举起手重重地朝床板砸下去，鸣人家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小床顿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鸣人被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佐助却更加狂暴，用尽力气嘶吼着：“你说这是真相？！那我爸爸的死算什么？！我妈妈的死又算什么？！！宇智波一族就该死吗？？！！干柿鬼鲛是什么人？他说什么你就相信了！！！我亲眼看见他杀了所有人！所有人！！！”
　　“不是啊！”鸣人一边狼狈地闪躲着他挥舞的拳头，一边试图压过他的声音，“不是干柿鬼鲛！他是止水！宇智波止水！”
　　“止水……”一听到这个名字，佐助像被什么击中一样停住了动作，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僵硬地转动着，嘴里喃喃道：“是那个止水……被鼬杀掉的止水……？”
　　“没错，是宇智波止水，被鼬亲手杀掉的那个，他没死。”鸣人松了一口气，试探地走上前拉住他的手，那手心里的冷汗也沾湿了他自己的手，但他不在乎。
　　佐助的表情已经近乎扭曲，他清楚地记得那些族人找上门来质问有关止水的事情时，鼬的脸上一直从容淡定，但他知道鼬其实很痛苦，是那种痛彻心扉的、毁灭自己的痛苦，他也不清楚怎么会知道，但他就是知道，也许是从鼬欲哭无泪的眼里看出来的，那是他敬爱的哥哥，他关注他每一点的细节。
　　鼬的噩梦……就是从那天开始的吗？
　　鸣人爬上床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说：“佐助，他爱你啊……我什么亲人都没有，可是你还有个哥哥，而且他那么爱你……”
　　佐助回过神来亲亲他的脸颊，哑声道：“你有我。”
　　鸣人满脸感动地说：“你也有我…还有大家…”
　　佐助扭过头定定地看着他的湛蓝色眼眸，鼬为了木叶不惜杀掉族人，甚至是他最爱的人…宇智波止水…换作是我的话……
　　鸣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脸迷茫地眨眨眼睛。
　　佐助身子一颤，不！他绝不会那么做！也许对于鼬来说，村子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对于他来说，他很清楚最重要的是什么，就像鼬不惜牺牲一切也要维护和平一样，他也不惜一切地要守护身边的这个人。
　　人是会为了心中的执念拼尽全力哪怕万劫不复的，如果有朝一日鸣人被木叶伤害，说不定他连屠村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为了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他们谁也不能责怪对方……
　　他应该感到幸运不是吗？至少鼬没有杀他，至少他这个弟弟在鼬的心中还能占据一席之地。
　　那么，害死宇智波一族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三个人，把鼬拖进深渊的也是那三个人……想到这里，佐助的眼神变得凌厉。
　　“鸣人，你见过团藏吗？”
　　鸣人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在纲手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个让人心情不爽的怪人，呆呆地点点头。
　　“你也见过那两个顾问？”
　　鸣人又点点头。
　　“就是他们下令要屠杀宇智波一族的？”佐助接着问。
　　鸣人一瞬间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吓得抱紧了他，佐助把他推开一点，黑色的眸子里平静无波，淡淡地说：“我要去杀了他们。”
　　鸣人沉默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他不要去，因为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可是…可是……情急之下他只能说：“鼬哥哥不会希望你那么做的！”
　　佐助看着他，没有回话，亦没有表情。
　　鸣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你想想……鼬哥哥不惜杀掉全族人，不惜被你憎恨，拼了命也要保护村子的和平，如果不是止水，他就算死也不想让你知道真相，就是不希望你这么做！你想让他的心血都白白付出吗？”
　　“不想……”佐助面无表情地答道。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心里那股毁天灭地的恨意又岂是容易消散的，为了宇智波一族，他应该向木叶宣战，如果是为了木叶，他又应该体谅……
　　他从来不打算为木叶牺牲，要说为了宇智波一族，他忽然觉得累了，是为鼬肩上背负的那一切，也是为了他自己之前毫无意义的复仇，他到底该怎么办……？
　　佐助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这双手…曾经打伤过两个他深爱的人，一个是鸣人，一个是哥哥，现在…他要用它做什么…？
　　鸣人才不管他在想什么，自顾自地说下去：“你放心佐助……等以后我做了火影，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火影老爷爷阻止过但是没有成功，我会成为比他更伟大的火影，那些老头老太婆一个都不要，就由我们来建设木叶，我要把木叶变得很强大......虽然现在还不行，但是我已经很努力了，我一定会成为火影的！真的！”
　　察觉到他过于认真的语气，佐助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柔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鸣人？”
　　“佐助，你不要离开木叶好不好？”鸣人死死抓住他的手臂。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木叶？”佐助疑惑地问，虽然他现在下不了决心该做什么，但是他绝不会离开鸣人身边。
　　“可、可是，如果离开木叶更加自由快乐，如果你发现，外面的世界更适合高飞，你一样可以找到新的同伴，找到最适合的归宿……你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佐助爱怜地亲亲他不安的小脸，心里已经了然，“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鹿丸和小樱啊！”鸣人心想佐助真是太厉害了！竟然知道是别人说的。于是笨狐狸马上就把这两人给供了出来。
　　佐助失笑，眼里却闪动着危险的光，可想而知那两人的下场了。（樱、鹿：冤枉啊！！！我们还不是为了帮你！！！！）
　　“鸣人，你记住，只有你才是我的归处，我绝对绝对不会离开你。”
　　是的，他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不是为了宇智波一族，更不是为了木叶，而是为了鸣人——他深爱的这个小笨蛋，他要让他坐上火影的位子，他要把整个木叶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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