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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鲜市场分尸案14
“对不起,调监控需要出示正式的协查文件,否者一律不予受理。”
南城国土资源局,门岗工作人员板着脸,鼻孔朝天,下巴高高扬起,很是不屑眼前的小女警。
小女警眨巴眨巴大眼睛,双手合十语调恳切:“大哥,大哥,帮个忙。”
“出去,不要妨碍我们的正常工作。”
“大哥。”
砰!大门重重关上!门外的花甜咬碎后槽牙,气得七窍生烟,如果可以,她真想不管不顾冲进去打爆对方的狗头,再抓两大葱插丫鼻孔里,狗眼看人低,我呸!
东城分局的笔录上明明白白写着,刁美红昨天上午九点冲进赵华办公室,掏出美工刀给他来个透心凉,但就现在国土局戒备森严的门岗,虎视眈眈的安保人员,刁美红怎么进去!
南城市国土资源局负责南城及其下县市得到土地征收,经常遭遇不忿不满的拆迁户堵门闹事,他们的安保身经百战,处理闹事者比市政府处理上访者,还要麻利。
况且,近期刁美红频频登门,保安对她无比熟悉,怎么可能让一个危险分子携刀混进去,刁美红进来的时候,安保不在,唯一的值守人员拉肚子跑厕所,花甜拿到这份笔录时,嗤笑一声,是欺负警察太傻,亦或有恃无恐,完全不屑掩盖。
*
南城市一医。
“大夫,赵华同志,人怎么样了。”
白大褂医生瞅着眼前的小女生,眼神狐疑:“你是?”
小女生晃晃手里高档礼盒,眼儿弯弯,莞尔一笑:“他是我领导,听说生病了,我来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医生放下心来,小女生漂亮有礼,应该并非坏人。
“情况稳定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万幸刀口避开主要器官,人年轻,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他在16号病房,走廊尽头左拐第三间。”
“好的,谢谢大夫。”
女生微微一笑,医生感觉天都亮了。
医生走后,女生微笑的脸瞬间凝重起来,门岗失效,刀伤无碍,赵华还真不愧出自屠夫世家,手段心机跟他哥不遑多让。
咚咚咚!
病房门拉开,长发飘飘的女子看着眼前拧着礼盒的漂亮女生,神色诧异,精致的眉眼霎时皱起。
“你是谁?”长发妹觉得她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姐姐好,我是华哥的表妹,刚从贵省老家过来,听说他病了,代姨妈姨父来看看,我哥人没事吧。”妹子自来熟,一套说辞行云流水。
赵华的表妹,长发妹狐疑,没听他说过,不过赵华一贯不喜欢提老家的人事,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姐姐,你不相信我啊,我真是华哥的表妹,我叫花甜,我妈跟华哥妈是亲姊妹,不信我给你看合影。”
妹子掏出手机划拉划拉,大合影中人挨人人挤人,不过最边上确实是眼前女生无疑,长发妹伸出手,一脸歉意:“花表妹,实在不好意思,我叫席媛,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女朋友!”花甜樱桃小嘴张成O形,立马改口:“嫂子好。”
一声响亮的嫂子,给席媛整得俏脸通红,娇艳欲滴宛如绽放的红玫。花甜握住席媛的手,顺势揽过她的胳膊,两人瞬间亲密起来。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女生好奇地问道。
席媛红着脸,笑得娇羞:“我们是同学,毕业才走到一起。”
“难怪没听我哥说过,他先表白的,我哥这人超闷什么事都憋心里,能让他主动表白,媛媛姐,他一定很爱你。”
席媛低着头,耳坠红红的,声音低得像蚊子一样:“嗯嗯,他很爱我,其实他上学时就喜欢我,不过那时他觉得自己出身贫寒,没有稳定工作和收入,无法护我周全,一直憋不说,直到考上公务员才鼓足勇气表白,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他人很好,对我也好,能跟他在一起,我觉得此生圆满了。”
花甜瞅着面前浑身冒着粉色泡泡的女生,不知该感叹恋爱恼的可怕,亦或震叹赵氏兄弟手腕牛B,刁美凤为赵阔倾其所有,该给的不该给的全给了。席媛,天之娇女,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偏被赵华反其道而行之的暗恋套路牢牢套住。
“我可以去看下我哥吗?”花甜指指门,她们一直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
席媛有些为难,“得等会,麻药劲刚过,他好不容易才睡着。花表妹,你要有事先走,我会照顾他的。”
“姨妈让我照顾表哥,我哪能走,最近事太多,姨父又病倒,不然他们早来了。”
席媛完全认同花甜的表妹身份,说话也随意起来,“可不是,华哥最近可辛苦了,找律师跑看守所,人都瘦了。”
花甜挑眉:“你知道大表哥的事?”
席媛点头:“知道,我还帮忙了呢。”
之前,花甜还好奇谁在关照赵阔,原来是这尊大神。
“哪你还?”知道他哥杀妻,还敢在一起,妹子柔柔弱弱,心够大的呀。
“他是他,他哥是他哥。”席媛轻描淡写,眉宇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轻愁,她不在意,但她家里在意,她最近一直在努力说服家里,但效果始终不佳。
“我不会放弃的!”席媛目光坚定,为了下辈子的幸福,她必须努力。
花甜看席媛,眼神复杂,扬起的嘴角慢慢放下,现在的席媛就像七年前的刁美凤,同样的炙烈,同样的无畏,同样的倾尽所有。
但赵华他配吗!
国土局的门岗,刁美红的被捕,刁美凤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即便他真喜欢席媛,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嫂子,医生刚让家属去一趟,要不我……”
席媛担忧:“我去吧,你看着点华哥。”
花甜走进病房,病床上的赵华蹙着眉睡得并不安稳。她也不客气,伸手直接上脸,“醒醒,醒醒!”
赵华撑开眼皮,神情懵逼,谁啊!
“你是哪位,为什么在这,媛媛呢。”他撑着身想站起来,花甜一指过去,按倒在床上。
女生居高临下,审视的目光从他脸上划过,讥讽道:“你是赵华。”
“你到底是谁,不出去我报警了。”
“你报啊!”女生拉过旋转凳垫屁股下,双手扶着膝盖,语气十分不屑:“不报是孙子!”
“你到底是谁?”
一份检测报告劈头盖脸砸来,赵华被砸懵了,拿来一看,脸色瞬间凝重,斟酌半响,他才开口,声音暗哑。
“你要干什么。”
“正式认识下,我叫花甜,刁美凤案的办案民警。”
赵华抬头仔细端详花甜的脸,半秒后,他咬牙切齿道:“我记得你,在超市,你特么阴我!”
花甜呵呵一笑,完全不care赵华的怒气,“我阴你怎么了,有种咬我啊,刁美凤生前在妇幼保健院留了外周血,DNA检测报告显示,孩子生父就是你。”
“花警官,凡事要讲证据,我嫂子已经死了,请你不要污蔑她的名声。”
“你跟我讲名声?”花甜指指自己,语气要多诚恳有多诚恳:“你一个跟嫂子通-奸,致她怀孕,间接害死她的人跟我说名声。你们兄弟感情深厚,赵阔有弱精症,你知道,刁美凤怀孕,你也知道,但你守口如瓶,什么不说,让赵阔误会刁美凤,并且杀了她。这样的你,竟然有脸设计刁美红,给她送进监狱,赵华你这么牛B,简直我辈楷模,我要向你好好学习。”
赵华脸上乌云密布,他声音沉沉的,不带半分感情:“这些都是你的猜测,法院不会信的。”
花甜掏出一份同样的检测报告,高高举起,义正言辞道:“我为什么要取信法院,把这堆材料打包寄给你未来老丈人,不是更有意思。”
赵华风轻云淡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气急败坏吼道:“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你不就仗着赵阔杀刁美凤的事跟你没有直接联系,但你别忘了,隐瞒真相教唆犯罪也是犯罪,刁美凤为什么被杀,别人不清楚,你心里跟明镜似的。还有你未出生的孩子,听说是个男孩,啧啧,造孽啊。老赵家三代长孙,因你的隐瞒,胎死腹中,睁开眼的机会都没有,母子怨最伤人,不知赵华你以后会不会遭报应。”
花甜声音阴沉,像蓄满毒液的五步蛇,撕吐着信子。
“闭嘴,给我闭嘴,刁美凤她先勾引我的,她妄想离间我跟我哥的关系,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死了活该!”
“她水性杨花,你是什么东西,那天晚上刁美凤喝多了,你也喝多了,一米八的大小伙子,她是扒你裤子了,还是骑你身上强你了。”
“你粗俗,不可理喻!”赵华指着花甜,气得牙痒痒,手指不住颤抖。
“我粗俗不可理喻,也比你个伪君子强一万倍。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刁美凤是你害死的,你不仅害死刁美凤,还害死赵阔,你以为找律师找关系,赵阔会原谅你,等他知道让刁美凤怀孕的人是你,第一个冲上来活活剐了你。”
赵华抖若筛糠,汗如雨下,身体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要倒下。
“不说话了,不说话我去寄材料喽,对了刚刚在门外遇见你女朋友,心情不好正好找她聊聊。”花甜大步向前。
身后赵华彻底急了。
“别找我女朋友!”
花甜转身,神色揶揄:“哎呦,看不出我们赵二弟还是个情种,你们赵家兄弟,对付女人可真有本事,哄得人死心塌地的,刁美凤这些年往赵家贴了多少,最后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席小姐恋爱脑不清白,她爹席局可精着呢。”
赵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又拿花甜毫无办法,席家本就不接受他,花甜在一闹,把丑事捅出去,他和席媛真完了。
牙尖嘴利的臭丫头,诅咒她一辈子嫁不出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
花甜上前两步,一屁股坐旋转椅上,伸手拍拍赵华气急败坏的脸,眉开眼笑:“早这样配合多好,我要的很简单。”
花甜眼睛blingbling的,跟上次讹电梯经理的表情一模一样。
“第一,先把刁美红放出来。”
赵华断然拒绝:“不可能!”
花甜拿起文件夹,一夹子呼过去,赵华被扇得眼冒金星,愤恨的眼神死死盯着花甜,恨不得在她身上灼出洞来。
花甜嗤笑一声,直接站起来提步就走,还没迈出第二步,身后便传来赵华咬牙切齿的喊声。
“等下,刁美红恶意伤人,是刑事犯罪,我没能力把她放出来。”
望着假意为难的赵华,花甜掐着腰,直接笑起来。
“您可别逗了,实话实话,你犯罪天赋比你哥差远了,就你设计刁美红的案子,我至少有一百零八种方法推翻。国土局门岗空缺,办公室空无一人,时间地点人物安排明明白白,就差帮忙递刀子准备武-器了,拜托你想当导演也稍微用点心,真当我们警察吃闲饭。咦,脸色变了,真给刁美红准备武-器了,抽屉还是柜子里?”
赵华浑身一僵,撇过头不看喋喋不休的花甜,后者掐腰,笑得无比张狂,咋看上去,她像反派,赵华才是无辜的受害者。
“啧啧,赵华可真有你的。你们赵家兄弟有意思,成天屁事不敢,竟琢磨吃软饭了吧。我劝你别抱侥幸心理,你哥那么精的人,三天不到被我们逮起来,就你这号小杂鱼,搁我们重案组不带塞牙缝的,怎么怕你哥牢里寂寞,想进去陪他,别介,您这寒窗苦读二十载,好不容易熬出头,铁饭碗有了,女朋友有了,有权有势老丈人有了,一招踏错可全毁了。
想清楚啊,小伙子!”
一米六的花甜踮起脚拍拍一米八赵华的肩膀,跟安慰小弟似的,不过小弟脸色铁青,胸膛剧烈欺负,气得肋骨疼,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的老大。
“讨厌我啊。”花甜继续拍:“讨厌我就对了,放眼全南城讨厌我的人从紫金山排到秦淮河,你算老几。记得去东城警局销案,把刁美红给我活蹦乱跳带出来。”
“你!”赵华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被花甜捏住软肋,拿她毫无办法。
“我怎么啦,我一天真漂亮纯洁善良的小仙女,帮你赎罪,你还不满意啦!”花甜晃晃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
赵华屈辱地点头,他去销案不够,还要利用席媛的关系把刁美红那个疯女人捞出来,想到这,他心里就像吃了苍蝇般恶心。
“第二。”
赵华愤愤抬头,眼里火光四射:“还有第二。”
花甜莫名其妙:“当然有第二,你不会以为只有一个条件吧,赵华看不出你还挺天真的啊。”
被天真了的赵华……
“第二,负责刁美红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直到她找到工作,以及刁母治疗康复的医药费。”
“不可能!”赵华断然拒绝,开什么玩笑,他捞出刁美红已经仁至义尽,还负责她的学费和生活费,至于刁母,那个尖酸刻薄狗眼看人低的妇人,瘫了活该,医药费,我呸!
花甜斜眼看他,嘴角扬起,讥讽一笑:“我没记错的话,你大学的学费生活费是刁美凤付的吧,你搁学校岁月静好的时候,她可是在苦海挣扎,现在她死了,刁家父死母病,刁小妹孤苦无依,你不出力也得出点钱啊。”
赵华气死,这是点钱吗!不提刁美红的学费生活费,光刁母的无底洞,他一拿死工资的公务员填得起吗,他!
况且,他的钱花席媛身上,两人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不香,为什么要去填刁家的无底洞,他欠他们的啊!!!
“你不服气。”赵华一撅屁股,花甜便知他要拉什么屎,这人胆子不大,小恶不断,大恶不敢,他选择让刁美红捅自己一刀来解决她,而不是雇凶或者亲自动手让她消失,说明他还有救。
华夏高等教育还是卓有成效嘛。
赵华不理花甜,他觉得在听下去,能被她气死。
“不服气也不行,你们赵家欠人家刁家的,当初刁美凤十万块救了你爸,供你们一家老小盖房养老读书,风水轮流转,现在老刁家出事了,你作为老赵家最有出息的后辈,可不得顶上。”
花甜挥挥检测报告,嘴里得吧得吧,跟小炮仗似的:“你说这都立秋了,怎么还这么热呢。”
赵华望着飞舞的体检报告,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后悔了,悔得肠子青,当初,他为什么把持不住跟嫂子滚在一起,一夜春宵,家破人亡,现在被人拿住把柄,供养他最厌恶的一家人,简直生不如死。
“我养!”赵华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花甜笑眯眯拍拍他的肩膀,称赞道:“看好你哦,小伙子。”
赵华生无可恋:“可以了吧,可以了请你出去。”
花甜又笑了,赵华被她笑得毛骨悚然,他双手抱胸连退几步贴在墙角,惊恐道:“你还想干什么?”
花甜……
她有这么可怕吗,瞅把人吓得,脸都白了。
花甜伸出食指,笑靥如花:“安啦,安啦,最后一点,让你哥说出刁美凤的头在哪,还有犯案细节。”
赵华浑身一震,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腿肚抖若筛糠,刁美凤的死具体细节只有警方知情,头颅尚未找到,也只有警方知道,咋一听,赵华吓个半死,他只知道他哥杀了嫂子,但对头颈断开肉骨分离的情况全然不知,他哥虐杀了嫂子,难道会放过他这个奸夫。
一时间,赵华心乱如麻,跟有十五桶水似的,七上八下,脸色比墙面还惨白。他之前还帮他哥请律师想争取减刑,现在看来,对他哥那是减刑,对他可是催命啊。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眼前的小女警轻而易举挖出他跟嫂子的关系,还有哪个未曾出事的孩子简直是个定时炸-弹,审时度势的天平左摇右摆,一边是哥哥从小到大的疼爱帮助,一边是自己性命之忧和前途似锦,最终天平停在有利自己的一边。
对不起,大哥,赵家必须有人站起来,既然你倒了,那个人就只能是我,你那么疼爱弟弟,一定会理解我的。
赵华平静下来:“我去试试。”
花甜伸出食指冲他晃晃,“不是试试,是必须。”
赵华好看的眉眼瞬间皱起,“我没法保证。”
花甜微微一笑:“赵华同志,你也是体制内的人,应该很清楚命案对警察的意义,命案必破,绝不仅指凶手绳之以法,而是案由凶器细节全部都得对的上。赵阔死扛不说,分尸案就一直在,什么公安部旧案大比武,检察院巡察啊,一次又一次翻出来讨论重审,这次不说,总有说得一天。
也许他死了,案子还挂着内网上,被一代又一代警察持续性攻关,你玩过打地鼠吧,要相信我们警察的毅力。不过到时候接手的警察会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不好说喽!”
*
“甜甜,甜甜你知道吗,杀妻案那个凶手招了。”
一大早,秦朝夕就把用被子裹成毛毛虫似的花甜抱起来可近摇晃,晃得本不清醒的某人头晕目眩,仿佛有一万颗星星围着自个公转。
“甜甜,甜甜,快醒醒!穿衣服,去办公室!”
花甜迷迷糊糊爬起来,晃晃荡荡踱到洗手台,急得一旁秦朝夕恨不得抢过牙刷替她刷。
半响,满口泡沫的花甜转过脑袋,含含糊糊道:“你刚刚说谁招了?”
秦朝夕握着小拳头,一脸激动:“就前几天你们重案组破的杀妻案凶手啊,一五一十全说啦。”
花甜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局里让我去旁听,嫌疑人忒配合了,问什么说什么,简直是犯罪心理最完美的案本。”秦朝夕星星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少女怀春,谁想到是采访到凶残分尸的杀妻犯。
花甜摇头,再次感叹警局没一个正常人。
秦朝夕跟黄鹂鸟似的,叽叽喳喳,一时间仿佛花甜附体,话痨的不成样子。
“他先借着离婚的由头把受害者哄回家,等晚上入夜对方睡着,拿起枕头捂死她,尸体塞进蛇皮袋,次日清晨三轮车运走,而后分尸,尸块扔到海鲜市场,骨头扔进臭水沟,头颅扔到下水井里,你是不知道,技术大队捞的时候,吐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地下水腐蚀性强,找到的时候只剩白骨骷髅,两个眼眶黑洞洞的,照片我都不敢再看第二次。这种丧心病狂的男人太可怕了,结婚七年,一框白骨,我以后真不敢结婚了。”
秦朝夕抱着花甜胳膊,瑟瑟发抖,离开学校第一次便遇到如此丧心病狂的杀人犯,听他麻木冷漠地讲犯案细节,妹子吓得够呛,背心湿透,毛骨悚然。
她第一次庆幸,受害者是在睡梦中迎接死亡,不然被同床共枕最信任的丈夫捂死分尸,她得有多痛。
“凶手没说他为什么杀妻?”花甜问道,手骤然收紧。
秦朝夕摇摇头,“他说怀疑妻子红杏出墙,因为猜忌杀人,不可理喻,我想送他一首算什么男人。即便真到了那一步,离就得了,犯得着杀人,男人这种生物,把□□权看得比什么都重,偏偏又不珍惜身边的配偶,搞不懂。”
花甜抱抱秦朝夕,安慰重塑价值观的朝夕妹子,觉得一时间她的恐恋症是好不了了。
“他之前不是嘴硬得很?”花甜不经意问道。
秦朝夕随口道:“据说是他亲弟弟来劝的,小伙子可聪明了,先晓之以情回忆小时候的美好,再忆苦思甜感叹这些年奋斗不易,最后使出杀手锏,说他哥要是不交代,他的公务员工作就没了,只能回老家种地,一套组合拳下来,他哥全招了。牛,太牛了。这套流程我要拿笔记下来,说不定以后可以活学活用,套在其他嫌疑人身上。”
秦朝夕激动跑开。
花甜放下漱口杯,长长地舒了口气,赵阔最终也没有坦诚刁美凤怀孕的事实,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变态,赵阔选择自己变态,让别人灭亡,也许在得知患有弱精症后,他就变了。
曾经的赵阔也许爱过刁美凤,为她在漫天飞雪中跪地求婚,为她承受流言蜚语,为她一次次搬家,为她努力工作,但他看着为了孩子奔波折腾受尽痛苦的刁美凤,又看看无能为力日渐衰老的自己,他恨,他不满,但他什么都不能说,他怕刁美凤因为孩子离开。
人到中年,一无所有,他只剩她了。
孩子成了压死两人关系最后一根稻草,花甜不知道赵阔是否后悔,他对刁美凤的恨意,又何尝不是针对己身。
只是人性本私,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用毁灭别人来成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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