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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
文鹤牵着安颜回家,路上两人一言未发,进了门,安颜径直进了浴室,睡衣都没拿,文鹤在客厅站了一会儿,知道她生气了。
安颜是占有欲很强的人,从前没少吃陆可期的醋,也就是相处久了后才不那么介意,她认识文鹤和薛絮几乎是在同一天,薛絮长得好看,她第一次见就这么觉得,但薛絮清冷,不易靠近,她也知晓,后来在做文鹤助理的日子里,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喜欢上文鹤,甚至越陷越深。
然后她进入文鹤的交际圈,知道薛絮是她很好的朋友,也因为这一层关系,私下里和薛絮熟悉了些,大抵是在比自己优秀的人面前,总会有些不自信,总是故意耍耍性子想要引起恋人的注意。
她有时候会想,文鹤会不会觉得她不成熟,会不会觉得她无理取闹?
可她就是这样的,她爱玩,她任性,她天性洒脱,她会由着自己的心意来。
文鹤从来没说过她这样不好,或是她不喜欢。
温热的水流自头顶流下,雾气迷蒙了眼睛,她有些气恼,气自己,也气文鹤,气自己太小气,明知道她们是朋友,却还是介意文鹤因为薛絮对她有一丁点的疏忽,气文鹤明知道她在意,却还总是对朋友比对她更好。
就在她委屈的时候,浴室门被推开,文鹤裹挟着凉凉的空气,站到了她面前,接着被她紧紧抱住,也任由花洒的水淋湿她的全身。
薄薄的衣物瞬间被浸湿,两人紧紧挨着拥抱着,体温彼此传递,不知是不是因为热水,两人的体温都比平日里高一些,在对方那里感受着就是滚烫的。
安颜无处安放的双手虚虚搭在她腰间,被水流冲得睁不开眼睛。
“你进来做什么?”安颜还委屈着,别扭着,冷冰冰道。
水流停了,是文鹤关了它,然后将她拥得更紧,声音刻意压得低低的,忍耐道:“洗澡。”
安颜明显感受到她比平日更压抑,动作也失了温柔,她也不悦道:“我还没洗完。”
说着就要伸手推开她,可文鹤攥住她的双手,把她推向墙壁,眼眸沉静,晦暗不明。
“我帮你洗。”
她说完吻了下来,也不顾安颜那微弱的抵抗。
“唔...嗯...”
她吻得强势,霸道,掠夺她所有呼吸,安颜心里不喜欢这样,可身体却不受控地被她撩拨起来,唇间不断发出声音,却喘气都来不及,唇又被封住。
安颜身上挂着水珠,水珠蒸发带走热量,身后又抵着冰凉的墙,文鹤亲了她一会儿就发现她的身体在颤抖,心中不忍,把她拉回花洒下,同时在浴缸里放水。
“难受吗?”文鹤贴着她的唇问。
安颜气不打一处来,凑上去狠狠地咬了她一口,她红润的唇瓣渗出血珠,又被水洗掉。
文鹤抚了抚唇,抚摸她后颈,执着问道:“告诉我,我这样对你你难受吗?”
“你说呢?”
“你生闷气的时候我也这么难受。”
安颜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她这么说,随后嘴硬道:“我没生闷气。”
“我是光明正大的生气。”
“你在气什么?是你不够信任我还是你觉得我不够爱你?”
这问题横亘在两人之间,时不时的爆发,安颜沉默了很久,只是低声说道:
“我...我没有不信任你。”
“那你就是觉得我不够爱你。”
安颜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突然难过起来,鼻尖一酸,就要掉眼泪,她依偎进文鹤的怀里,委屈道:“我觉得我们之间变得生疏了。”
她可以和朋友那样自然,那样热情,那样开心地交谈,和她却话很少,她们温情的时刻越来越少,明明已经离得这样近了,却觉得心还是那样远。
她的眼泪滴在文鹤肩上,声音闷闷的,“姐姐,我们是不是回不到以前了?”
文鹤把她扶起来,给她温柔地擦眼泪,然后搂抱着她坐进浴缸里,她脱掉湿透的衣服,和她亲密靠着,她坐在她身后,以一个保护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
水面上氤氲着热气,文鹤一时没有回答她,只是爱怜地在她颊边,耳后,颈侧轻轻吻着,无关情欲,更像是安抚。
似乎是过了很久,安颜在她的温柔中平静下来,也在这舒适的环境里昏昏欲睡,快睡着时听见她说:
“安颜,我们结婚吧。”
她突然清醒了,扭过头去,“你说什么?”
文鹤调整了姿势,让安颜更舒服,对上她还有些泛红的双眸,认真道:“我说,嫁给我,好不好?”
“好。”
她说完两人默契地靠近,接一个绵长的吻。
*
翌日清晨七点。
薛絮从熟悉又陌生的家里醒来,洗漱,换衣,化妆,想让自己看起来重视却又不会过分刻意,她没料到这次会遇到陶挽,就带了一套衣服,衣橱里倒是还有一些,都是以前的,她看了看,挑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和水蓝色的牛仔裤,十分素净的搭配。
全身镜前,她身形高挑,牛仔裤勾勒出她好看的腰臀和腿部线条,白色衬衣是休闲的,并不死板,十分减龄,虽然她看起来本就年轻,但这一套显得她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她左右瞧了瞧,心中考虑着这样是否得体,会不会太过随意,又看了看衣橱里别的衣服,最终还是穿了这一套。
七点三十分,她准时下楼,先打车到公司取了文鹤的车,之后出发前往陶挽居住的酒店,路上遇到一家花店刚开门营业,她买了一小束,这一束花里有雏菊、格桑花,还有两种她不认得了,整个搭配以粉紫色为主,薛絮觉得好看,就买了一束。
到了酒店附近,她停好车,给陶挽打电话。
昨天晚上,薛絮只说早上来接她,并没说具体几点,因此电话响起时,陶挽还在睡梦之中。
她本就脾气不太好,被打扰到睡觉则更甚,她闭着眼睛接起电话,语气不善,嘟嘟囔囔道:“喂,你谁啊?”
薛絮听到她没睡醒的声音,心底柔软,开口时,语气温柔得不像话,“陶小姐的专属叫醒服务。”
清凉悦耳的声音像缓缓流淌的清泉注入陶挽的耳朵里,她醒了过来,翻个身趴着,将手机开了免提,漫不经心的:“几点了?”
“八点二十五分,没睡醒吗?”
陶挽又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听到她声音那一刻就清醒的不得了了,但她这样问,让陶挽莫名其妙的嗯了声,还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薛絮宠溺地笑,“那你再睡会儿,我等你。”
“等等,你在哪?”
“离你路程130米左右,位移60米左右的地方。”
“你都到了还让我继续睡?”
副驾驶的花束娇艳欲滴,散发着淡淡馨香,薛絮伸手轻轻抚了抚,柔声道:“或许可以去梦里和你相见,你会梦见我的吧?”
“你在做梦。”
“我好像是在做梦呢,陶挽。”
陶挽蓦然起了鸡皮疙瘩,她很喜欢薛絮的声音,清凉但又不至于太冷,她也很喜欢薛絮的咬字,每个字都发音清楚,听来十分悦耳。
她呆了会儿,木头怎么突然会撩了?
她好没想好怎么回答,听她又说:“给个机会吗?陶小姐,做梦的机会。”
她拿起手机,有些恼又有些甜蜜,把手机又丢到柔软的床上,佯怒道:“做什么梦!上来。”
“好的。”
挂了电话,陶挽脑子有些空白,什么人啊,总是这么温柔干什么,烦死了。
五分钟就该听到敲门声的,但十分钟了,那人还没来,陶挽有些不耐烦,到窗边张望,结果什么也望不到。
骗子!
算了,先洗漱好了。
她正刷牙呢,这人好巧不巧这时候按了门铃,她下意识扭头望了望,鼻间发出一声轻哼,反而慢悠悠地刷牙,洗脸。
门外的人按了一次门铃,隔了一分钟又按了一次,之后便不再按了,轻倚在墙边耐心等着。
陶挽洗漱完没再故意拖延时间,压了压唇角拉开门,那人盈着浅浅笑意一只手提着牛皮纸袋,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早上好,陶小姐。”
陶挽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故意拉着脸,就是不对她笑,像是在跟谁较劲一样,她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往里面走,给她进来的空间。
薛絮站在门口一时没动,身后的那只手握了握,喉咙突然有些渴。
因为陶挽只穿了一件黑色小吊带,方才开门时,薛絮就看到她白皙修长的颈和凸出的一字锁骨,此刻她转过身去,露出几乎一半的背,那对蝴蝶骨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活动,展翅欲飞。
吊带裙只到她大腿中部,薛絮看得脸颊发热,才别开眼进屋,关门,陶挽倚靠在床头,捧着手机玩,不看她。
“刚刚去买了早餐,耽误了会儿。”
在解释为什么十几分钟才到,陶挽抬眸看她一眼,又轻哼一声,哼完自己都想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薛絮把纸袋子放小圆桌上,终于把背着的那只手拿到前面来,她藏得好,愣是没让陶挽在之前看到一点点花的影子。
但陶挽看到她背着手,多多少少也猜到了。
薛絮很乖的样子,在她床边蹲下,把花递到她面前,像是在哄,又像是在讨好,又什么都不像,只是淡淡地说:“送给你。”
她坐起来,接过花,她有一个习惯,接过花总会闭眼闻一闻,这次也不例外。
花香清新不腻,她看着眼前温柔的薛絮,那些别扭突然就释怀了,这女人这么聪明,又怎么会看不懂她的小心思,一直在纵容她罢了。
“很香”,她将花束轻轻放在床上,主动倾身过去环住了薛絮的脖子。
“谢谢,我很喜欢”,她在她耳边小声说。
光洁的手臂缠着她的脖子,薛絮的脸腾地热起来,耳朵也红起来,她不是柳下惠,能够坐怀不乱,可她也不是轻浮的人,不会做什么。
只是心跳却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陶挽大概不清楚自己对于这人的吸引力,又是穿着清凉的吊带在她面前晃,又是主动投怀送抱,薛絮心跳乱了,连带着理智也乱了几秒。
由着她抱了会儿,薛絮双手搭在床边,不敢放到她细腰上去。
没抱太久,陶挽松开紧紧缠着她的手臂,只随意搭在她肩上,两人还离得很近。
薛絮眼神炽热又纯净,不经意瞥到她胸前的春光,红着的脸微微侧开。
“饿了吗,吃早餐吧,据说这家店的早餐很,嗯!”
她努力保持着淡定说出这些,话未说完被香软封住了唇。
陶挽身上还带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薛絮觉得很好闻,甚至有些勾引人,没来得及闻明白她身上的香味,陶挽的吻让她沉醉。
不同于昨晚蜻蜓点水的触碰,陶挽用力碾着压着她的唇瓣,灵活地抚弄她的唇,然后分开她的唇瓣,含住了她的下唇,轻扯轻舔。
薛絮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吻,令人心动的,不知所措的。
她试着去学她,像她吻自己那样去吻她,可惜技不如人,还磕到了她的牙齿,陶挽不满地咬她一口,不让她乱动了,难得的耐心地一点点给她示范。
当唇瓣完全贴合在一起,薛絮尝到了一点点她唇间牙膏的味道。
教学大概进行了五分钟,陶挽松开她后,两人都微微喘着气,没一会儿,薛絮从蹲着的姿势改为站起来,有些急切地弯腰俯身,扶住陶挽光滑的肩,凑上去吻她。
十分钟后,薛絮眼里盈着水光,顾不上脸多红,直勾勾地望进陶挽眸中,似乎含羞带怯,欲言又止,但神情还依旧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我学的好吗?”
陶挽轻轻笑出声,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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