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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因为药物,这才她又一次昏睡。往日她经常是在夜晚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她记得一开始在左逢臻身边的时候经常会做噩梦,醒过来不敢动作,怕惊醒了他最后又是一顿腻歪,她只能静静的躺着,后来逃离了他才好一些。
在和秦柏言在一起的时间,不知道怎么又有了这种毛病,晚上醒过来就睡不着,那个时候的秦柏言会静静陪着自己,最后搂住自己,在他的怀里,她能好一些,可能是清醒一个多小时,就慢慢的在他怀里睡着。
其实那条记仇又傲娇的毒蛇的体温还是挺暖和的,对比来说的话她更希望自己此刻是和秦柏言在一起,和他在一起,她的厌恶感会少很多。倒不能说是什么喜欢,只是不讨厌。而左逢臻,就是让她无比讨厌的那位。
听到他的声音会厌恶,看到他的面孔会厌恶,厌恶他做的抉择,厌恶他带来的一切事物,包括痛苦和欢愉!厌恶!昏睡前的那一刻,她依旧是带着对他说不出的厌恶昏沉下去的。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是在房间里,她被搂在怀里,身旁窗外是层层的云。
他看她醒过来,在她还发呆看窗外的时间,吻了吻她额头。
她蹙眉,伸手就想推开他然后起身下来,可是手脚无力根本推不动。
“肌肉松弛剂?”她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个,但是心中又有些摇摆,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嗯,再有两个小时,就到了我现在躲藏的国家。那个时候你的药效也就会过去。”
他的坦诚让她更加厌恶,对一个你讨厌的人,不论他如何都是讨厌的。但是她不得不问:“那现在呢?你就让我这么难受着。”
“现在?现在你在我怀里,乖巧可爱。难受吗?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手脚乏力。”
“你真无聊。”
“无聊?不啊,喜欢你的时候就不无聊了。”
“你说错了,应该说你在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的时候都是不无聊的。”她对他的骚操作记得清楚,在自己面前放着两个手机,撩着五六个人。他从来不掩饰这些,脚踏几条船都是可能。
她之前没有吃过醋,之后更不会吃醋,更多的是厌恶。
“小醋包。吃醋了?我只喜欢你。”他笑盈盈的又想去亲吻她,却在接近的时间停下来:“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会把我的嘴唇咬出血来。”
“看起来你还是很有眼色的,那就很奇怪,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吃醋了?不爱你的人会为你吃醋?”
他敛去笑容,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一只手,捏住她下巴kiss她。
大意了!林菀更加不舒服,她伸手狠狠的掐他。只是软绵绵的手腕,动作起来,根本用不上力气。
就是坚持咬牙,却根本挣扎不过他手的力度。
她想杀人!药物控制,精神虐待,这就是他口中的爱?可真是见鬼的爱情,你愿意给,别人也不惜的要。
他笑盈盈的停下亲吻,安静的搂住她,又在她额头亲了亲。
就像一只要蹭毛的癞皮狗,他时不时要触碰一下,摩擦一下,真的是让她倒尽胃口。
她干脆闭眼,不去理他。
飞机下落的时间遇到了气流,颠簸了几下,他护着她,安安稳稳的搂紧她。
下了飞机,机场上有接机的人。那人又高又壮,脸上还有几道疤痕,看到他们一行人下了飞机立马高兴的上前迎接。
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她活动了下手腕,力气回来了些。身边两个人还是在叽叽哇哇的说着外国话,看起来是宾主尽欢。
坐上车的时间,她看了看车窗,车窗和一般车窗不同,这种厚度的车窗应该是有特殊用途的,比如说保护车里面做的人渣避免他受到突然的袭击。
出了机场,车外的风景让她有些明白了自己是在那里。
他在这里很受欢迎,但是也很忙碌。林菀不知道他忙些什么,只是对他每天晚上回来身上会有的那些气味有些好奇。
药物?器械?还是什么?那种味道很淡,但是在他压过来贴近的时间总能闻的很清楚。
她当然知道,他肯定是已经换了衣服洗过了澡,因为在自己让他去洗澡的时间,他说他洗过了。
只是-长时间的在一个环境,总会染上环境里的味道。
他到底在忙什么?
“实验啊。很快,我会给你也安排一场实验的。很快,你相信我。”
“实验?人体实验?看起来你吃过的亏还是不够多,你怎么还敢碰这些东西,你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她不理他说的那句给自己安排的实验。
“违法?宝贝,在这里,法律是为我服务的。”
“哦,寄人篱下,在那个所谓的将军的庇护下,这就是你所谓的法律为你服务?我怎么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
他失笑,菀儿就是嘴硬。“很快就不是了。我不会一直寄人篱下的。现在一切都是权宜之计。”
他突然转移了话题:“你第一次好奇我做什么,我好开心。你想不想多问我一些,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
“秦柏言现在怎么样了?”她问了。
这个问题问出,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他不说话不回答,只是动作更凶狠。
她心里骂了他好大一通,只是没有说出口。她也怕自己火上浇油。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他?你喜欢他?呵呵,喜欢他什么?喜欢他给你弄了个假身份?还是喜欢他帮你整容?宝贝,你就是不喜欢我,也不能喜欢上其他人。但是我希望你能爱上我,因为那样的话你会轻松些。现在,你喊我一声老公听听。配合一点,我刚才可都告诉你我在干什么了。”
“滚!”
他哈哈的笑。
夜深的时间,她内心挣扎了一番,终于悄悄的坐起来。
真的要动手去伤人吗?到时候会不会黏糊糊弄一手的血?
她今天下午的时候在枕头下面藏了一把水果刀,只是-她迟疑自己要不要动手。
“我这是为民除害。”想一想他害死的那些人,还有自己的人生。她下定了决心。
到底还是要动手吗?他在她转过脸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早些的时间他一直都有准备,他揣测她不会就这么的宁静,说个不好听的,这是自己拐回来的。可是她本来就是自己老婆,明明是姓秦的那个王八蛋先拐跑,自己名正言顺找回来,自己才是她丈夫。结果-她却好像更喜欢那王八蛋多一些。她会不会动手?到底会不会?他真的想不明白。
夜晚的时间,天黑下来,他猜到了她的想法,但是他选择看她做下一切,如果她开心的话。恶意是那么容易滋生繁殖,而他却无力消除她的恶念。因为她的恶念源头就是自己。
她想做什么,那就做好了。总而言之他又死不了,最多就是疼被刺伤然后再愈合,他觉得这样很好,如果能做到一刀泯恩愁。
刀口不深,她很快甩手丢掉了那把水果刀。不是什么狗血的不忍心,狗血的放不下,只是她想到了自己的未来,她已经经历过一次逃亡了,疲惫而且充满了恐惧。
打开了台灯,她知道他应该是醒了。有意思吗?
她要去拍他让他起来,却惊讶的看着刚才自己弄到的伤口此刻已经不在滴答,她伸手摸了摸,除了一点血,别的什么都没有。
恐惧是油然而生。“你还是人吗?”
“你也可以认为我现在是神。”
“神?就你那样的。”
“你不是已经摸到了吗?这是我永生的证据。”
“最多就是治愈的能力强了些。永生?笑话。你活个几百年看看啊。”
“我不仅会自己活几百年,我也会让你活几百年。我会尽快安排你的实验,让你和我一起享受永生的秘密。”
“哦,那我希望你的实验失败。”
“你-”他气的脸通红,她怎么可以诅咒实验失败?尤其是在他说了给她做实验之后。
“你知不知道,如果在给你做实验的时候失败,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什么?最多也不过是死亡。真好。那就永远摆脱你了。”
不一定是死亡,部分变成了怪物。但是现在他不打算和她说这个,而是问她:“你为什么一直想摆脱我?我对你不好吗?还是我不够帅气?不够优秀?我家财颇丰,本身也很有能力。现在更是赤手可热的人物,追捧我的人-”
“追捧你的人里没有我,喜欢你的人里也不会有我。你问我为什么一直想摆脱你?我只是想让我的人生回到正轨。而你这种人,说实话,没有什么值得喜爱的。你自私,贪婪,反复,卑劣。我实在想不出一个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
“我自私?我贪婪?我反复?我卑劣?谁不自私?谁不贪婪?谁不反复?谁又不卑劣?你想说谁?你举个例子,你想说姓秦的?菀儿,我的恶只是我少年时间没有看透自己的心,伤害了你。而他们的恶,难道不更不值得原谅?我重来没想过把你交给别人,也从来没有动过念头看别人去欺负你。那三个混蛋,他们-他们”他有些哽咽,许久才说出:“我从来没有说把你分享给其他人。”
她忍住翻白眼的欲望:“你真虚伪。我记得那天,你和他们三个一起玩,岳秉莘叫了我,但是我没有进屋,我在门外,亲耳听到你说的话。你说你玩够了,就把我让给高储。这些事情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现在你和我说你从来没有说过,难道是我的记忆出错了吗?你知道我在门外听你轻描淡写的就把我像一个玩具一样,随手送人的时间,你知道我当时印象有多么深刻?你说过,而且不止一次。”
“我-我-”他早就不记得了。年少的时间自以为风流倜傥,小小年纪就玩的花里胡哨。这些话-
“那你想怎么样?我那些都是玩笑话。玩笑话怎么能当真?明明是他们-”又来了,那种死寂的眼神,看着自己却又让自己感觉不到任何被注视的喜悦,只有被深深鄙视的那种卑微。呵,是,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笑了笑,心却在滴血。
“都是我的错。”
“你不辩驳了吗?”
“还用辩吗?我会用一辈子赔偿你的。”
“我感谢你一辈子,谢你八辈祖宗。”
他这下真的是笑,忍不住笑,因为她气到爆粗口的话语。
她没有睡意,扔出去的刀最后还是被她捡了起来,他知道,他以为那把刀会再一次弄伤自己脖子,但是-他却迟迟没有感受到痛苦。
他反应过来的时间,已经晚了一步。血从她脸颊处流下来,他慌忙叫了医生。
之前那位医生过来了,只是-伤口太深,他只是开了些消炎药。
“没事的,一道疤而已,整一下就-”
“我不想整。”她拒绝了。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许久许久,他突然笑了。“你想什么呢?想着变丑了我就不爱你了吗?你打算用你的容貌做这种博弈?你不怕输的一塌糊涂吗?”
“我没有什么怕的,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你父母还在为你难过。你的母亲日夜落泪,而你的父亲也一直非常自责。你失踪了,他们很担心你。你看,你还是有负担的。”
“你又想用他们威胁我?那你来吧,你总不能用他们威胁我一辈子吧?”
“我怎么不可以,只要岳父岳母长命千岁,我怎么不能威胁你一辈子。”
“你敢!你不要去动他们。”他话里的意思让她有些慌乱。
“为什么?”
“永生?你觉得这个词很好吗?你真的以为永生就没有代价的吗?我的父母如果一百岁去世,他们是相爱的一对,如果他们两百岁去世,这中间就会有其他情人,如果他们永生,他们会成为怨侣。”她停顿了片刻,缓缓的说:“我和你这样,已经是无解的一个死扣了,我不想他们也走入这种僵局。”
“你是说?”
“我承认,咱们现在是一对怨侣。”
他嘴角裂开,眼睛里浓浓的威胁意味也散去了,只剩下“侣”这一个词,他答应她不会去给她的父母做手术实现长生,伸出手就去搂她,拥她。
只是她说疼,才慌乱的收手。他轻轻吹了吹,微微的气流在她受伤的脸颊那里,她看着他,他却不看她的眼睛,只是注视那一道疤痕,轻轻吹气。
“我妈妈在我小时候受伤的时间会这么吹,会说吹一吹就不痛了。”
她依旧不说话。
“我妈特别宠我,我爸看起来严厉,但是其实也是宠我。我们家就我一个独苗,他们两个都想把最好的给我,都想给我保驾护航一辈子。只是我被宠坏了。”
“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养了一只狗。说到宠物,你自己还记得不记得你当时捡到的那只小花猫?”
“早忘记了。”
他噎了一下,吻了吻她额头说她:“就愿意挤兑我。说我家那只狗,它是一只拉布拉多。”
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林菀莫名其妙,但是她很识趣的不去打断他。
“你知道那只狗怎么的吗?我睡觉睡的迷迷糊糊,起床后踩到了它的腿,它反口就咬了我的腿。一报还一报。”
“我猜它死了。”
“你猜对了,我爸亲手打死的。我妈在一旁打电话叫司机然后送我去打狂犬疫苗。”
“有意思吗?”
“啊?”
“好像每个叛逆的人都要有个悲惨的童年一样,是不是这样就能开脱你的坏?那只狗死了和你的坏有什么呢关系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说下我小时候事情。”
“我愿意听吗?”她反问。
“我只是想和你分享一下。”
“永远不要和错的人分享你所谓的这些快乐。”她打掉他的手,静静摸了摸脸上的纱布,在他看来自己是再用毁容逃脱掉他的控制欲,可是-她只是无助罢了。她本来已经够不孝的了,现在更有自己不孝的想法,那可是长生,他确实是赤手可热的人物,而父母长生的机会就被自己取消了。长生,长生,秦始皇,汉武帝,这种皇帝穷尽一生追求的长生,却在现代实现了。
而且-是诞生在一个痞子手里。真是苍天无眼。
她回过神,轻轻的笑着,表情和煦又宁静,只让他觉得晕晕的,看着她发了呆。
“一只癞皮狗你都能记得这么久,那你怎么不记得-秦柏言他们几个和你的友情呢?”
秦柏言的名字就是一个雷,轻易就把他从沉溺中炸醒,他咬牙切齿的说:“原因很简单,因为狗不会抢我的东西,只有我给的,它才会去吃。”
“你给了,不是吗?”
他到底要怎么才能解释的清楚,年少无知的那些屁话,现在倒像是刀子一样,横插在两个人中间,给两个人的感情划了那么大的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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