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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佳人
自从皇甫松回了京都,整日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很少来上朝。云墨不由得感到奇怪,更令他奇怪的是,叶青的魂魄应该早就回来了,可是迟迟不见他来找自己,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正是午时,皇甫高府上传来阵阵呵责斥骂之声。
“混账东西!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逆子!”
只听见一声怒斥,皇甫松便跪地不起,低头不语。这皇甫高原本就是个笑面虎,在外面对各位同僚笑脸相迎,背地里却暗中使坏,党同伐异,如今教训起自己的儿子来也是毫不留情。
“你这就给我把叶青那小子找来!找不回来就别进这个家门!”
望着坐在高堂之上气得脸色发青的父亲,皇甫高虽然害怕,但仍然一语不发,迟迟不肯答应。
“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你这是聋了还是哑了?一直跪在地上做什么,起来!”
皇甫松这才乖乖地站了起来,双手悬于两侧,不敢动弹。他起身时瞅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看样子气还没消,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
“父亲大人,叶青是我放出去的,如今想找回恐怕没那么容易......”
“你说什么?有胆量再说一次?!人既然是你放出去的,就得由你给我找回来!怎么,我皇甫高的儿子就只有放人的胆子,没有寻人的本事吗?”
“可是,如今那叶青只剩下半条命,想必也施展不了控魂术,父亲大人何不放过他......”
皇甫松的声音后面越来越小,小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了。
“哼,你让我放了他?松儿啊,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糊涂?他身负秘术,又知晓我皇甫家诸多秘密,你说我要怎么放了他?这岂不等同于放虎归山?”听见皇甫松刚刚说的话,皇甫高一副恨子不成钢的模样。
“孩儿已经跟叶青说过了,他也指天发誓说会保守秘密的,从此隐姓埋名,绝不踏入京都一步......”
“你居然相信他?我只知道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倘若皇上知晓此事,派人去寻叶青,对他严刑逼供,你说,那时他还会宁死不招吗?”
“这,这个孩儿不知,孩儿只知道叶青绝不是轻易屈服之人,他说过会信守承诺就一定会做到的......”
“松儿啊,他这是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相信他?你与他相处不过数月,怎能如此轻信于人!”皇甫高看似十分气愤,气愤中又带些无奈。
“父亲,我...我只是觉得他不会骗人而已,如果他真的背守承诺,孩儿会第一个杀了他的!”皇甫松信誓旦旦。
“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
说完,皇甫高挥袖而去,留下皇甫松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
傍晚,竹林深处,伴着潇潇雨声,只见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撑伞并行,不知在悄声谈论着什么。
“如今我父亲知道是我放走了你,想必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就先在这里躲着吧,他应该想不到我会把你藏在这里,这里的屋子是我秘密修建的,地方十分偏僻,只要你不出去,一般人是找不到你的。”
“好,那就多谢皇甫兄了。”
“不必言谢,终究是我父亲害你如此,我就当替他弥补些罪过吧。”
“唉,我知道你父亲干的那些勾当你也很不齿,卿本佳人,奈何...”
要是换作别人对他说这种话,皇甫松早就要破口大骂了,可偏偏对叶青,他发不起来火,或是因为内心深处的不安和愧疚吧,只淡淡应道:
“子龙别说了,我不会为虎作伥的,即使他是我的父亲。”
叶青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觉得他这张嘴有时候的确很欠打。
走了一会儿,那二人便进了屋子,皇甫松拿出陈坛老酒,仔仔细细擦了擦那原本还算干净的桌子,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连桌腿桌角都不放过,随后才放下酒坛,撕开封布,开始与叶青畅怀对饮了起来。
叶青早就知道这人有些洁癖,这里原本就是皇甫松的屋子,于是他也不好说什么,便坐了下来同他喝酒,不一会儿二人都有了些醉意。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趁着酒意,叶青一下子诗兴大发了起来,自顾自地吟着诗,而后接着朗诵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皇甫松应和道。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叶青继续吟。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皇甫松依然接下去。
叶青继续:“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皇甫松也继续:“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叶青:“酒后高歌且放狂,下一句呢?”
皇甫松:“门前闲事莫思量。”
.......
比起背诗,叶青终究还是不如皇甫松。
皇甫松身着玄服,听叶青痴痴念着诗,自己也一直接下去,脸上泛着红晕,眯着一双醉眼看对面那人,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叶青:
“‘乍见之欢不如久处不厌’,子龙以为此话如何?”
“嗯......我觉得这句话说的不错,但是得补充一句:久处不厌莫若相见如初。”
“哈哈,子龙补充的很好,很精辟。”
“我这也是听来的,让皇甫兄见笑了,不过,皇甫兄为什么突然想到这句话?莫非,皇甫兄这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我只是一时感慨罢了,想着这世上许多事都身不由己,今朝我们在此畅怀对饮,他朝却不知何时相见了,说不定再见之时已是陌路。这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诗,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说着说着,皇甫高开始伤怀起来,只一个劲儿喝着酒。
“非也非也,相逢即是有缘,有缘即会重逢。皇甫兄何必这么伤感,岂不闻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记得古人还说过,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哦,对了,还有一句古诗说的好,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哎呀,这句诗好像用的不太恰到......在下实在才疏学浅,望皇甫兄千万见谅,哈哈...”
一身青衣的叶青就这样装腔拿调地掉书袋,惹得刚刚还在伤感的皇甫高一不小心失声发笑。
两人就这样一壶酒,一张桌,对着屋外雨幕,对着一片竹林,一直喝着,聊着,不觉时辰已晚,也不管东方既白,最后双双醉倒趴在桌子上,叶青嘴里还念念有词: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皇甫松却早已是醉的不省人事了,一动不动地趴着,似是早就睡着了。
殷勤昨夜三更雨,偷得浮生半日闲。
次日清晨,那雨早就歇了,两人昨夜饮多了酒,不免衣衫不整,酒劲过后散了热,又觉得无比凉寒口渴,醒来之后纷纷打着哆嗦到处找水喝。
“皇甫兄啊,你和我在这屋子里待一晚上,你父亲该要怀疑你了,你还是早早回去吧。”叶青一边咕噜噜地喝着从水缸里舀来的一瓢水,一边对皇甫松说。
“嗯,这个我知道,但是我现在实在...头疼得厉害,应该是昨夜醉酒还未完全清醒,都怪那老酒的后劲太大...”
皇甫松一手扶着涨得发昏的脑袋瓜子,一手接过叶青递给他的一瓢水,开始喝了起来。
“那你还是在这儿歇歇再走吧,你这个状态回去我可放心不下,万一不小心说出了我的藏匿之地,咱俩都得完蛋,你说是吧?”叶青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嗯嗯,子龙说的有道理。那我回去再睡会儿,子龙请自便吧。”
说完皇甫松回到屋内床上,一头栽进被子里便呼呼大睡了。
过一会儿,叶青才反应过来:......那我睡哪儿?
叶青也被昨夜那酒和那雨弄得睡不好觉,身上好像还着了凉,此时头昏脑涨,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进屋去挤皇甫松的床铺了。
皇甫松刚有了睡意,被叶青这么一挤给弄醒了,正要发作,见叶青眯着那双桃花眼冲他一笑,居然瞬间消了气,只往里挪了挪,安然睡去了。叶青死皮赖脸地抢了半边被子,裹着自己,然后背对着皇甫松也睡下了......
皇甫松睡醒回去之后,发现他父亲并不在家,便安心地回屋去了。等他父亲回来之时,他刚好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房里读书,于是他父亲只瞥了一眼,也不问他昨晚去了哪里,直接忙着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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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月:这世上有月色,有雪色,还有第三种绝色。
叶青:这第三种绝色是什么?
皇甫月:子龙兄不妨猜上一猜。
叶青:别卖关子啊,到底是什么?
皇甫月: 当然是你,青色,哈哈哈...
叶青:。。为什么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反而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