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抱

作者:月栖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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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大夫的委屈


      我和白宇就这样不清不楚的确立了恋爱关系,没有信誓旦旦的我爱你,一切好似水到渠成般自然。日后相处中,除了在人后有事没事的吃我几口豆腐外,我们之间也并没有其他明显的变化。我们依然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理论,他不会因此让着我,我也不愿意屈服于他。
      他一如既往的忙,早出晚归也就算了,毕竟早起还能一起上个班。若是赶上值大夜我俩基本见不着面。因此,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我俩基本上是在他的办公室度的“蜜月”。
      在某个时刻我也会抱怨和医生谈恋爱如同身上绑了一颗定时炸弹后又被扔在了一场严重的道德绑架案中,因为事关人命所以你连矫情的机会都不能有。只要电话一响,不管你是准备开吃还是吃完饭后正想要安抚下彼此躁动的荷尔蒙,都必须按捺下心里蠢蠢欲动的小火苗让他奔赴前线。如此反复后久而久之,我也就懒得去了。
      相比他而言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年不知道赶上了什么年月,结婚的人异常多。那些能掐会算的同事说是因为明年没有春天,民间流传没有春天的年月是不能结婚的,不吉利,所以很多情侣都选择在今年把彼此交付给对方。作为一位对科学有着至高信仰的无神论者,我自然是不会相信民间流传的那一套。但我信不信并不重要,因为客户信。况且我也不能同每一位等着装修的客户说,要相信科学不要崇尚迷信。
      由此以来就造成了以下现象,客户排着队的等我的设计,我加班加点的去了解每个客户的需求,而我和白宇也就只能排着队等待时机去谈恋爱。
      至于那些日常情侣们无比寻常的事,比如看个电影啊,牵手去散步啊,都成了妄想。所以在众人眼里,他依然是单身的帅大夫,我依然是俏丽的孤女郎。

      在密集的工作安排中好容易熬到周末,我因连续加了几天的班,自然是选择赖床模式。一早,在熬过我妈的三顾茅庐后,谁知眼睛还没闭上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把脑袋使劲往被子里钻了钻,又摸索着拿过一个抱枕盖在头上,但这一切都没能阻挡来势汹汹的电话铃。
      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不然,要不然我非得画个圈圈诅咒它。
      在它响了N便后,我终于失去了与之抗衡的力气,艰难的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像工兵扫雷似得在凌乱的床上摸索出躁动不安的手机。
      “喂”我闭着眼接了起来。
      “起床”明朗干脆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是白宇。
      “大哥,我好不用意过个周末”毫不夸张的说我都快哭出来了。我十分理解不了他一遍一遍的打电话竟然就是为了叫我起床。而在此之前,我们一直相安无事从不管对方的作息时间,真不明白他这是突然抽的什么疯。
      “我也好不容易过个周末”
      “那你就睡觉啊,大哥,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对于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的我来说,自然分辨不出他话语背后更深一层的意义。此刻,没有什么比睡眠更重要。
      我把手机贴在脸上继续享受着被窝带给我的幸福感。
      “维小朵,你脑子被猪吃了吧,我是 白宇 ”尽管他刻意压低嗓门但怒意却没有因此逊色。
      白宇,我当然知道你是白宇,发什么脾气。我只是脑子不清醒,耳朵又没聋。
      我略显焦躁,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把压在头上的抱枕往旁边一扒拉,好不容易露出了脑袋,睡眼惺忪的看了看窗外后又重重的把头埋到枕头里。
      突然,脑袋一串银光闪过,猛地把头从枕头上抬起。看了看手机,又把听筒放在耳边细细听了听,安静,安静的很诡异。
      白宇是谁,白宇已经不是从前的白宇,白宇现在是我的男朋 友!
      我们虽说是有着和牛郎织女同样的遭遇,但也不能成为我忘记这件事的由头。人家牛郎织女每年只见一次也没像我似的。我竟然在鹊桥相会的这一天,用来睡懒觉。
      话说这也不能完全怪我,毕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和白宇就经历了世界上所有的感情变迁,放在谁身上都得适应一段时间。更何况我习惯他是我的朋友都习惯了25年。
      “白宇,哦白宇啊,原来你在家呢,我马上起,马上。”
      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后,也不管挂没挂电话,轱辘就从床上坐起来。对着镜子胡乱理了理头发,穿着睡衣就跑了出去。

      “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谁知刚拉开卧室的们就被突然闯入的老三吓了一跳。看着他过来的方向,一猜就知道是这货惊扰了白宇的好觉,本姑娘才跟着受牵连。
      “你有病吧”我捂着蹦蹦乱跳的小心脏,冲他嚷道。
      老三上下打量了一下,皱了皱眉,没等我开口制止,就被老三连拉带拽的往白宇屋扯,一边拉一边嚷嚷。
      “我来几次婶婶都说你不在,她还以为你谈恋爱了。说实话我真不想打击她,你看看你这样,哪是恋爱中的样子,根本就是孤灯夜下深受电脑迫害过的标配样。你说你这起早贪黑的挣的钱够医药费吗,这也就是咱家有个医生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浪费资源。”
      “少爷,我都被电脑残害成这样了你能行行好别老找我救济你的爱情了行吗。你还有脸嫌弃我,就你那些女朋友的生日礼物哪个不是我加班换来的。没良心的东西”
      “我是心疼你”
      直到被他拉到白宇房间才想起脸也洗,头也没梳,甚至牙都没刷。我就在这种情形下被迫见了几天都没见到的男朋友。
      说真的,如果当时白宇反悔了,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站在每时每刻都完美的他面前我都为自己身为一个女生感到羞愧。
      白宇坐在床上,上半身倚靠在床头,整洁柔顺的发完美的贴合在耳际,墨色丝质睡衣印衬他健硕的身材,没有丝毫褶皱,灰色棉被整齐的盖住他的下半身。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就以为他就这么端坐了一夜。

      见我进来,白宇则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可能碍于老三在,他也不好说什么。
      “姐,快来给参谋参谋”
      老三指了指散在白宇床上那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的照片说。
      这场景太熟悉了,他来找白宇肯定不会是因为别的事。
      我看了看白宇那张生无可恋的脸,难道他是叫我来救场的?
      “你能从广寒宫里出来,我是真为你高兴。但是,程少爷,这损阴德的事您可千万别找我了行吗。实话告诉你,我做梦都在被漂亮小姑娘讨债。”
      “喂,说什么呢。姐,这次不是我,都说了我早就从良了”老三对着床上的白宇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又从离白宇最近的位置拿出一张照片接着说:
      “姐,用你那高标准的审美给看看,这女生是不是有种鹤立鸡群艳压群芳的气质”
      我狐疑的看了看老三,接过照片,细细的看了看说:
      “确实不错,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要祝贺我白宇哥艳福不浅啊”老三说着还煞有其事的鼓起掌来。
      “这姑娘是我们月月的舍友,也是好闺蜜。这几天月月都不理我,我得给自己找个帮手不是。你说巧不巧,这姑娘就看上白宇哥了,我吧也跟她说了白宇哥有女朋友,但是,人家根本不在意。说什么没结婚之前谁都有竞争的权利。我一想也对。再说了,现在初始阶段,人家就想跟他认识一下,吃个饭,顺便留个电话什么的。先了解,没有对比哪知道谁才真正适合自己呢。你说是不是”
      显然,这些话是老三有意说给白宇听的。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白宇,心想,怪不得我妈说这两天老三天天往我家跑,我还纳闷呢,以为这货又惹什么麻烦了。殊不知是为了一己私欲做起了媒婆的买卖。
      不过,话说回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平日里忙的跟我吃顿饭都得看表的主,竟然有功夫跑出去十几公里勾搭女学生。亏我还那么体谅他。
      “白大夫挺忙啊,这看病都看到学校去了”我看着白宇,丝毫没掩饰阴阳怪气的腔调。
      “前两天我们篮球社团有活动,我团服忘家里了,我哥不是出差了吗,就让白宇哥给我送到学校了。正好赶上午饭时间,我就请他在我们学校食堂吃了顿饭。就这一顿饭的功夫,你说巧不巧,姐,你就说吧巧不巧,这位美女在人声鼎沸的食堂一眼就看中了我们的白大帅哥。就这一眼,犹如一根刺深深的刺在了她的心里,正所谓一眼万年。姐,你说是不是缘分”老三解释的声情并茂,生怕促不成这单买卖。
      “不仅是缘分,还很感人,听起来有点至死不渝的味道。”
      老三虽然言过其实了些,但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一是白宇有这个能力,二呢对方是正处青春的花季少女,浪漫言情剧肯定没少看。
      “那你说这顿饭该不该去吃” 老三对着我一阵挤眉弄眼,我秒懂。
      “该啊,俗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大美女,傻子才不去呢”
      我能感觉到在我说完这句话后,一束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瞬间把我锁定,如果他有把枪的话,估计话没说完就横尸漫野了。
      “姐,姐,你真是我亲姐。别的不说就你这觉悟,世间女子无人能及”老三非常激动,站起来对着我一阵搂抱。
      “哎,你离我远点,别腻歪,我白衣服”
      “我没吃东西。姐,必须得亲一下”
      “走开,你,”
      我和老三正闹着,突然,猝不及防,从床边传来一声略显暗哑的声音。
      “明天”
      我俩瞬间停止动作,同时看向床上的人。他如同刚才靠在床头,双眼半闭,脸上的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是,哥,哥,你在,再说一遍” 老三忽的放开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的人。
      “明天我去”白宇重复到。
      “你终于想通了,来哥哥,抱一个”
      说着老三便朝白宇趴了过去,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时间。
      “行了,事情解决了,你可以走了”
      白宇举着一双无处安放的手,对着依然趴在他身上的老三说。
      老三如得了军令状,果然快速的松开白宇。生怕下一秒钟他就会后悔似得。最后,我也没能幸免于老三的热情,出门前他还是感恩戴德的在我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对他这种表示感谢的办法我早就习以为常,很显然,白宇没有。
      就在老三捧起我的脸亲上去时候,我眼睁睁的看着白宇俊美的眉瞬间蹙成了一团。

      老三离开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宇突然的严肃,还是因为我自觉有愧。整间房子突然变得怪异起来。尴尬,紧张,不安,随即涌来。
      从确认关系到现在,我们还没有真正意义的约过会,充其量只是在下班后去他上班的医院吃过几天宵夜,期间还得抛去他参与抢救的时间。如此光天化日,近距离的单独待在一起这还是第一次,更何况现在还是在家,还穿成这个鸟样子。
      此刻,我第一次感觉到老三的可爱。从小到大,任何时间,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的希望老三出现在我身边,要钱,耍赖,抢我零食甚至是帮他找女朋友,怎么都行。因为那些和现在的处境比起来就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我像个木头人干巴巴的站在一旁,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直视他的注视。而白宇,像是拥有足够的耐心,一言不发,只是直直的盯着我。
      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主动承认错误?说我睡傻了一时没想起来他已经是我男朋友了。还是说,刚才我只是配合老三,并没有真的想要他去和那个女生吃饭?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说为好,总觉得眼下说什么结果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看就看吧,反正,从小到大比这更惨不忍睹的样子他都见过,估计对我早就免疫了。

      “把体温计递给我”白宇突然说。
      “恩?”我抬头看他。
      “把体温计递给我”他重复一遍与此同时指了指书桌的抽屉。
      “哦,好”
      我应声,来不及问他要体温计做什么,就已经在整齐的过分的抽屉里把它拿了出来。确认水银确实在35度以下后才递了过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我表现的流畅自然、丝毫没有一丁点的生疏。或许是考虑到他有可能生病了,自觉就连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事后,白宇说:“维小朵,此刻你让我感受到了缺失已久的母爱”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母爱,白宇决定原谅我一时忘了他是我男朋友这件事。总的来说,我这也算因祸得福。

      “把里面的书递给我”白宇把温度计夹好,朝床的里侧努了努嘴。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了看,是有一本书在里面。不过从我的位置来看想要拿到这本书就必须得从他身上绕过去。换句话说,他比我更容易拿到。
      “我有体温计”显然他看出了我的疑虑。
      “有体温计了不起,”
      我嘴里拒绝行动却十分诚实。我起身,尽量的把胳膊抬得高一些以免碰到他。虽说我觊觎他美色已久,但作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正派的女生,多少还是有些理智的。再者说,现在这么做多少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
      我用一条胳膊支撑着身体,另一条可足了劲往里伸,结果,显而易见,够不着!
      我试着又往前挪了挪身子,竟然还是够不着!
      多年来,我自誉修长的四肢在此刻完全失了作用。我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他。若是再往前,可就,可就真靠在他怀里了。
      “快点”,白宇不耐烦的催促道。
      “哦”
      管他呢。我心下一横,两眼一闭,爱谁谁,反正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就别怪本姑娘趁人之危。
      “唔,”
      就在我靠上去的瞬间,白宇突然低下头,紧接着,一双手牢牢的把我圈住。然后,眼前便是他浓密的睫毛,以及幽深不怀好意的笑。
      刹那间,橘子香味丰盈唇齿,酸酸的,甜甜的。
      态势在顷刻间变为我半附在他身上,一只手在那本书的边缘与其遥遥相望,另一只则被他紧紧按住。他像是有意睁着眼睛与我咫尺相望,浓密的睫毛上下浮动,轻扫着我的眼帘,引的我心底一阵酥麻。
      生病的白宇虽不似平常清俊,病怏怏的他却也透着慵懒的性感,尤其是略显迷离的眼神,就那么专注的看着我。很显然,我沉迷于他带给我的诱惑,对此毫无抵抗之力,心如天边漂浮的云,在虚虚实实间沉沦。
      忽然,脑子里划过一道闪电,我瞬间被击中,清醒起来。我没刷牙!
      天哪,如此美妙的时刻,我竟然没有刷牙!
      我想试着推开他,但我每用一分力,他就回复我两分。最后,我决定放弃,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

      “口是心非”我听到白宇摩挲于唇齿间的话。
      在我正沉醉于他的柔情时,他突然松开我,眸间透着一种似曾相识的信号,这个信号让我隐隐不安。果然,在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时,唇角便传来一阵刺痛。
      他,竟然,竟然咬了我。
      我吃痛的抬起手,拍打着他的后背。突然,他顺势一代,我就撤底被他带到了床上,然后就被一阵铺天盖地的亲吻席卷。
      不是刚才的轻柔,这次他吻的极具侵略性,似乎是在惩戒,又似积欲许久后的释放。
      许久,他才放开我,像一头餍足野兽看着到手里猎物舔了下嘴唇,骄傲不羁,又满怀欣喜。
      “这下好了,你可以陪我一起在家做个无聊的闲人了”
      我没有镜子,自然看不到我当时的样子,但我感肯定的是我脸上定然荡着少女怀春时的羞涩。

      后来,很快便应承了白宇的话,我成功被他传染。只是,我没有他那么好的福气,我没有一个体谅自己的女上司,也没有一群懂得怜香惜玉的男同事,自然不能在家做个闲人,只能顶着昏沉的头去办公室做个带病工作的好员工。
      白宇说,因为那天我没有刷牙,结果导致他重复感染,本来三天能好的感冒,结果用了一个星期才好。我自然知道那是他不想开车的借口,念在他是一个病号的份上,我也就没跟他计较。
      不过想来,那天也是冒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真要是让我爸妈发现,那才真是病到头了。
      我想,以后我再也不会为了美色冒这么大的风险了。

      没出意外,第二天当老三一脸幽怨的出现在我家,我就知道白宇肯定没去赴约。抛开女朋友的身份,我也觉得这次白宇有些过分,不过吃一顿饭而已,他不该让老三在他女朋友面前下不来台。换做是我,我肯定会去的,
      面对老三的质问,白宇回答的倒是坦然。坦然到你明明知道那只是他逃避责任的说辞,而你却连一丝回击之力都没有。
      “我是一名医生,你让我带着病毒去和一个花季少女吃饭,有损医德。”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样子我和老三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毫无疑问,老三恨得牙根都痒痒,咬牙切齿的把薯片在瞬间撕磨成碎片以至于牙齿相撞的声音就像在啃噬一块生硬的骨头。
      末了,我只能同情的拍了拍老三的肩,默默的把自己那袋薯条递到他旁边。

      有了这次亲密接触,我和白宇的关系也得到了突破性的进展。除了因为工作关系不能和其他情侣一样经常约会外,像没事拉个小手,亲个小嘴这些情侣会做的事他是一样没落下,而我自然是乐在其中。

      鉴于上次老三说我是被电脑财害过的标配和他那次不着四六的保媒拉纤,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决定不能在自甘堕落下去,毕竟白宇太过优秀稍有不慎我都有随时失去他的风险。俗话说,战死沙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当然并不是我不自信,是男人太优秀而对手又太年轻。我不得不防范于未然。
      好不容易熬到白宇改上白班,我也从原本堆积成山的工作中爬出来,于是我迫不及待的去到理发厅,完成期待已久的变形计划。终于,在历时五个小时,精神和意志都在崩溃的临界点时,新的造型才得以完成。
      来不及自我欣赏,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走。光是想想他们看到我时那惊艳的眼神,内心就抑制不住的躁动。
      什么叫天生丽质,盛世美颜。平时不倒腾那是因为本姑娘不想靠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取胜,肤浅。本姑娘扑棱扑棱翅膀哪只鸟还敢在我面前嘚瑟。
      一进家门我就以一种眼睛望着天的高姿态,昂首阔步的从孙女士及程老三面前走过。看到他们惊讶的张着嘴以及眼睛里抑制不住的欣赏之意,我越发觉得,这五个小时的煎熬没白受。
      “姐,你这是”
      “维小朵,你给我站住”
      在我经过他们瞬间,我妈和老三及其默契的把我喊住。我不以为然,转头看向他俩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儿,捋了捋散在额前的头发,说:
      “嘘,千万别表扬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表扬,你疯了吧,你,你把它们怎么了”
      我妈率先开口,指着我新烫的大波浪,情绪及其激动,就像我动了她抽屉里的钻石项链。
      “姐,给你剪头发的发型师有恋母情结吧,怎么把你倒饬的跟她妈似的”老三更是夸张。
      我一脸诧异,什么审美,这是时下最流行的大波浪,比着范冰冰烫的好不好。
      “噗嗤”
      没等我反驳,闻声出来的白宇一手拿着杯子,刚喝进去的水全数喷了出来。
      还指望他有不同的审美观,谁知道他才是最狠的那个。
      四目交接间,我感受着自己的愤怒变成一股高强度的电流直击他眼底。果然,他眼角的笑被我彻底击了回去。
      “哼,不懂审美”
      说完,我便往洗手间走去,经过白宇时我有意识的铆足了劲对着他的肩膀撞了上去。看着他吃痛的无辜样儿,又不忍觉得好笑。
      洗手间内,我细细的看着镜子里那个略显陌生的自己,忍着叫自己阿姨的冲动,自我平复。还好吧,不就是显得成熟一些但也变得知性很多。虽然与之前那个青春靓丽,纯真可爱的形象比起来确实,确实有些显老,不过,现在不都流行御姐范儿吗。
      对,御姐儿。

      “还不错,没那么,显老”
      白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正看着镜子里的我,脸上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相比之下,他言辞间的停顿才更让我为之恼火。
      本来想着能惊艳他们一把呢,没想到却被瞬间团灭。尤其是白宇,有必要说的这么直白吗。
      “白大夫你当医生当傻了吧,这是当下风靡了整个时尚界的发型。我们走在潮流最尖端的人都叫它,御,姐,范儿。懂吗”
      我刻意强调“最尖端”。虽然有些心虚,但煮熟的鸭子嘴硬,烫坏了头发丢了面嘴得更硬。为了确保他能看清我眼里的愤怒,我将眼睛几乎瞪到极限。
      “御姐儿,”
      白宇走进来,嘴里念叨着这句话。他语气很轻,一双丹凤眼有意无意的在我脸上游离,像被一把羽毛扇扫过。
      我赶紧收回目光,乖巧的站到一旁,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是在家,我妈和老三都在外边,他竟然毫不避讳的对我耍起了流氓。
      “恩”
      我轻咳一声,示意他不要乱来。
      谁知道,白宇根本没把我的提示放在心里,依然不紧不慢的朝我靠近。我边后退边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突然一个力道从腰间传来,猝不及防,我已经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空气瞬间凝结,周围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引起一阵巨响,当然比这响声更夸张的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心跳声,咫尺的距离,他那张帅的没天理的脸,离我只有咫尺之遥,如不是在家里,我那蠢蠢欲动的嘴就能以最快的速度亲上去。
      脑补的画面感太强烈,为了不让口水滴下来,情急之下,我竟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你,你,我妈” 情急之下,我语无伦次起来。
      “在外面呢”
      “你疯了吧,快放开我”
      “.…..”
      白宇自然不会这么听话轻易就放开我。听着外边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我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又挣脱不开,只能焦灼的看着眼前痞里痞气的人。
      我感觉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看我着急。
      但在这痞气的背后我又隐隐觉察到他眼底似乎还存着另外一种情绪,生气、伤心?尽管出现的时间很短暂,但还是被我敏锐捕捉到了。
      不及我往深了探究,我妈的声音便传来,
      “小朵,白宇,出来吃点水果。”
      紧张之余,伸手便要推开他,与此同时唇角处被一阵湿热覆盖,如蜻蜓点水,轻盈,伴着VC泡腾片的橘子香味。
      “好的,阿姨”
      白宇邪魅一笑,松开我,往外走去。
      墨色保温杯内,热气腾腾的雾气漫在他的脸上,他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把它放在嘴边,微启的薄唇再贴上杯口时,我心里竟然泛起阵阵酸涩。
      蜻蜓点水,意犹未尽,我竟然再吃保温杯的醋。
      至于那偶然出现的情绪,也随着他突如其来的吻被我付之脑后。

      第二天,我就把头发重新烫了回来。虽然之前我一直不想承认,我是出于嫉妒和对白宇的患得患失才有了这次的冲动,但事实就是如此,在万紫千红的情敌面前我也会惶惶不安。而后来,正是这份惶惶不安却成了白宇往后的日子里最值得炫耀的事。
      “维小朵,你的头发怎么得罪你了,两天不到已经被整了两次”
      晚上,我去医院接他下班时,白宇看着我重新回来的发型问。
      “白宇,以后的每一天里当你欺负我或者萌生出要对不起我的苗头时,请你一定要想想它们曾为你受过的罪。十个小时,电烤拉拽比电视剧对待敌特那套还残忍。”
      “哦,换句话说,如果有人问我你女朋友对你好不好时,我就回答他们,很好,她的头发曾经为我经历过十个小时的酷刑?”
      我认真斟酌后,又觉得略显复杂,不易懂。于是更正到,
      “你就说,她曾为我烫过两次头。通俗易懂,简洁明了。”
      很显然,白宇对此解释表现出强烈的质疑,他说他不认为这样对我有什么帮助,只会让人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烫头事件后遗症:)
      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我去医院给他送饭,不料却碰见有人跟他告白。当女孩深情脉脉又及其含蓄的续完衷肠后,白大夫及其平静的看着人家,只说了一句话。让听得人摸不着头脑,却足以在瞬间把我重击成严重内伤的话。
      “对不起,我有女朋友。还有,她曾为我烫过两次头”
      然后呢?然后,然后大家都知道了白宇有位为他烫过两次头的女朋友,我想,那段时间他们医院的烧伤科肯定特别热闹。
      因为大家都想去看看,那位为爱迷失心智,疯魔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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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白大夫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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