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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 *二十二、中计* * *
10月17日凌晨将近两点，赵祯站在7号码头的一艘豪华游艇前下了车。码头上早有赵氏集团的人前来迎接，见到赵祯之时，立刻迎上前：
“总裁！”
赵祯点点头，抬眼望了一圈看到附近十几辆载重货车并排停在那里，一眼望去，井然有序。每辆车旁边都有七八个人守护，赵祯知道，那些人明面上都是保全公司数一数二的保全，实际上却是TL市一股不小的□□势力的成员。他们是由赵氏和凌云各自雇用来的。
有他们在，这批货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白玉堂还没来么？”
只一眼的功夫，赵祯就注意到白玉堂的车子似乎并没有停在附近。
“还没。”迎上来的人回了声，同时将今日运货的相关文件双手递给赵祯。赵祯瞧来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一手接过文件，却不急于打开，而是皱皱眉，下意识的露出抹笑：
“还没来？”他侧头看向身边的助手，噙着抹古怪的笑意挑眉，“白玉堂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做事果断且守时认真，你说他这个时候还没来，打的是什么主意？”
助手怎会知晓白玉堂是何想法？只是摇摇头，胡乱猜测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会不会是像上回那样，刻意迟到来给我们赵氏一个下马威？再或者，那白玉堂根本就是个绣花枕头，完全没在乎过这桩生意？”
赵祯闻言失笑：“后种可能太小了！若真是前种可能——这白玉堂倒真是个有趣的人！”他抬腕看看手表，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剩下一分钟。
一旁的助手听出赵祯话音里带着玩味的笑意，有些讶异于上司对于那个白玉堂出乎意料之外的重视：“总裁，你看起来好像很在意那个白玉堂？”他那目光，甚至是有些欣赏的成分在里面。
助手是极少见到赵祯对什么人这么小心且认真的，但那个白玉堂，真值得他这么谨慎么？
赵祯侧目瞥了助手一眼，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钢笔，看着银色的笔身映着星光泛出幽幽的光芒，在自己指尖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瞧瞧另一手上拿着的文件，才转身打算借着车前平坦的地方签个字。
谁就在此时，耳边隐隐传来引擎声，他反射性的抬起头，就见到一辆纯白色的360 GTC飞速划破夜空，向着这边驶来。转眼间白影风驰电掣到了他面前十几米左右的距离停下，随着门开，白玉堂已下了车。
“久等了，赵大总裁！”
白玉堂说着，一步一步走上前，唇角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似是凡事全不在乎般，一双凤眸之中却是半点不曾轻疏的光芒。
“白总，你迟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他对面的赵祯莫名不太喜欢此时此刻的白玉堂——尤其是他现在带给自己的感觉。那是一种很奇特的压迫感——无关于身份与年龄，而是气势上的某种让人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下意识的，他手指有些蠢蠢欲动……
白玉堂却笑的更加开心了。他几步缩短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立在赵祯面前，将自己带着表的手腕亮向他眼前：
“不好意思，正好两点——我白玉堂向来守时，看清楚了，赵大总裁！”
星光以及车灯的光芒足以让赵祯看清楚那块手表上的时间，在他的视野下，那块表上的秒针不慌不忙走过最后几格，带动分针指上了“12”那个数字。
……
赵氏与凌云的第一次合作在今天将会正式开始画句点，这个句点能否圆满的画成一个圆，在赵氏来说，关乎于从现在开始到大洋彼岸为止的这段航程；在警方来说，关乎于船上的这场检查能否找到些什么线索；而在凌云而言，无论是哪个结果，他们都不会是输家。
之所以这次选的晚上装货，是因为这批货物太重要。白天码头上船来车往太过混乱，若是有心怀不轨的人容易趁乱动手。当然，这其中白玉堂暗中代表的警方也起了不小的作用——晚上不仅仅是犯罪的温床，对警方而言也是最利于行动而不用担心伤到无辜之人的时候。
此时双方代表均已到场，赵祯不动声色的压下自己方才那一瞬的失态，嘴角也跟着微微翘起：“既然都到了，白总，可以装货了？”
“自然。你请——”白玉堂说着一摆手，“我来不过走个形式而已，你我都是明白人，不是么？”
赵祯闻言笑的更开：“白总这么说也太客气了！你我两家合作难得，不认真点儿怎么成？——你要不要再验一遍货？”
白玉堂仍摇头笑，身子干脆靠在赵祯的墨色车身上：“哈哈，你赵总做事我信得过，先前那么谨慎的都过来了，再查一遍叫什么事儿！不是摆明了说我白某人信不过你么？伤了你我交情可就不好了！”
“不会不会！”赵祯见白玉堂态度似是谦逊，一双眼笑的更弯起来，心中却在暗骂：自己和这家伙什么时候攀上过狗屁交情了！赵氏和凌云这之前可一直水火不相容，要说交情怕也只是想将对方蚕食鲸吞的野心——这白玉堂还真会蹬鼻子上脸。
想归想，客套一下还是要有的：“交情归交情，生意嘛，还是慎重点好。”
谁知白玉堂闻言一挑眉，却忽然似有所悟般一拍手笑：“说的也是！赵总你盛情难却，白某人也不能太矫情了不是！既然如此——”他说着，也不看赵祯面色，对着身后跟来的秘书许婷玉侧头道：
“许秘书，找几个人随便去看看吧！走个形式而已，明白？”
许婷玉不动声色点头，公式化的应了声，转身去了那些货物之间——货物一直是赵凌双方同时派人看管的，因此那些货物旁边自然也少不了凌云的人。
——再深点说，是少不了早混进来的警方的人。
“……白总，你这一招高明啊！”
半晌才反应过味儿的赵祯挑挑眉，看向身侧那人，见对方笑的一副理所应当的架势，就越发有些牙痒痒起来。
“好说！”白玉堂的笑在赵祯眼中怎么看怎么有些欠揍的味道，“我这不是看赵总你盛意拳拳盛情难却么！再说你也说了，生意就是个谨慎，我不验这一遍，您这也不安心不是？”
赵祯真没料到白玉堂会给他来这么一手，先前还一脸哥俩好的说信得过，坚决不肯去验货，谁知道自己打算借坡下驴之时他却杀了招回马枪——商场的前辈们总说白玉堂这人不好应付，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觑了他。
不过——那又如何呢？
赵祯将视线调到那些货车上，嘴角的笑意不变：“是啊！怎么说都是你白总有理！也罢！验完之后，我们就起货？”
“自然。”白玉堂回答，却意外在赵祯眼中捕捉到某种神色……他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忽然觉得似乎有点什么不对劲。但从头到尾细细想想，似乎也不该出什么事儿才对……
等等！展昭！他怎么还没来？
……
公孙给展昭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前去7号码头与白玉堂会合，以朋友的身份作为赵氏与凌云的见证人——当然，名义上自然是受到白玉堂的邀请。毕竟他是TL市的刑警大队长，这个身份有些时候用起来确实很方便。
这个任务说起来很容易，但是也不能算是容易。
表面上看来，展昭只是前去见证，若隐藏在凌云内部的那些人什么也搜不到，他与白玉堂之间的朋友关系也能够将赵氏的警戒心降到最低——这正应了先前展昭给白玉堂当司机的那个伏笔。
但是一旦搜出什么，展昭将是首当其冲面对赵祯等人的人。埋伏在附近的警员要赶去赵祯旁边有点时间，这段时间里就全看展昭一个人的了，至少要保证白玉堂的安全。
所以这个任务无论怎么看，展昭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然，为了不打草惊蛇，在展昭赶去7号码头之前，白玉堂不会提前将自己请了展昭作见证人的这件事告知赵氏的。反正白玉堂在业界之内是出了名的谨慎且不按排理出牌，要说他忽然心血来潮请了什么人来，绝对说得过去。而同理，展昭不会去的太早，而要做出一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抽时间前来的假象，单身前去码头与白玉堂见面。
但是——
展昭停下车子，看着面前的这些人冷笑。
自己等人先前计划想得确实很多，也尽量设计到周详，然而毕竟还是百密一疏。
先前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行事的，眼见将近两点，他开车赶往7号码头，走在这条路上时，路边忽然冲出一个女子，二话不说直接冲向自己的车道！
展昭当时自然大惊，没想到在这公路上会忽然有人冲出来。他反射性的踩下刹车，耳边响起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堪堪在撞上那个女人的同时停了下来。但是那个女人已经倒了下去。
凭感觉展昭知道自己应该没有撞到那个人，然而见到那人倒下，还是反射性的下车打算一探究竟。
但是在打开车门的瞬间，展昭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凌晨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单身女子独自走在这么偏僻的路上？又怎么会忽然想也不想的冲向自己的车道？再者，他自己的技术他心里明白，自己当时根本就没有撞上那个人！
那么……
就在他大脑飞速旋转之时，之前上道之时一直在自己车后不紧不慢吊着的那辆车子已经呼啸过来，同时迎面也有两辆斜次里冲出，将他团团包围在中央。
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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