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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次日一早,两辆马车一起出了绍兴大门。
紫阳扶光胡英一辆,陆远志沈清晏一辆。
胡英望了一眼窗外:“这好像不是去往京城的路。”紫阳道:“先去苏州和我三叔回合。”胡英道:“你三叔?”紫阳点头:“我随三叔一起来苏州收购药材,三叔这会应该还在苏州,和三叔一起回去有个照应,也会安全一些。”胡英道:“收购药材?你们家不是将军府嘛?”扶光在一旁道:“胡英,我们虽是将军府,但也有做生意,百草轩就是我们刘家的。”
胡英惊讶:“百草轩这样的大药铺是你们刘家开的。”扶光笑道:“我们的小姐就是百草轩的当家,怎样,胡英,你是不是觉得很荣幸能遇到我们小姐。”胡英有点讪讪:“确实我有眼不识泰山。”
紫阳拉住她的手:“别听这丫头胡说,她故意虚张声势,其实就是家里人想做些事,所以选了药材这一行,买卖些药材,打发日子罢了。”
胡英道:“打发日子?做生意打发日子。”紫阳道:“人吃饱了总要做点事啊,不然闲着也是胡思乱想对不对,说不定想多了还会生病对不对。”胡英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没体验过吃饱饭闲着是什么样,因为我自小在江湖混,手停口停,混一天吃一天。”紫阳道:“胡英,你太可怜了,以后要不待在百草轩做活吧,我让管事的给你找点事做,虽没你在江湖上停走来的有乐趣,但至少不会落到说一天没做事就没饭吃这种境地。”胡英道:“可是我没念过书,很多字也不识得,药铺那些药材,我或许完全看不懂,我怕给你添乱。”
紫阳道:“别说傻话,能帮到你我不知多开心,慢慢来,谁又是天生就会识字辨别药材呢,都是学来的,你只要认真学,我会找人教你的。”胡英笑道:“紫阳你这么说,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只能感谢你了。”
紫阳咬唇一笑,露出一脸抚媚。
沈少爷在前面的马车里坐着,拿着扇子一个劲的扇着:“真他妈难受,这马车颠的我浑身不舒服,还要多久才到啊。”陆远志道:“表哥,这才刚出绍兴呢,离京城至少还有一个月的路程。”沈少爷啊了一声,一脸愁苦:“你不会让我在马车里颠一个月吧,你表哥我虽然身强体壮,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陆远志道:“若是表哥吃不了这个苦,那我派人送你回去的好。”沈少爷瞬间变了脸:“那不用,不用——”陆远志道:“你既吃不了赶路的苦,又何苦硬撑着上京呢,况且京城又没什么亲戚要走。”沈少爷道:“还不是因为爹。”
陆远志不懂:“舅舅让你上京?”沈少爷道:“这个嘛——其实爹让我出去见见世面,他说我长这般大,连京城都没去过,说出去让人家笑话,让我借此机会去看一看。”陆远志道:“舅舅说的也有一番道理,不过也要实事求是才是,表哥你的身子骨不适合长途跋涉,我怕你吃不消,若是生病了咋办。”
沈少爷吓到了:“你说我会生病。”陆远志道:“毕竟上京之路遥远,加上你这半日颠簸就叫苦连天的,我真担心你的身子。”沈少爷道:“没办法啊,爹让我陪你上京嘛,得照应你不是。”陆远志道:“我这么大人了,要什么照应。”沈少爷道:“话不能这么说,远在他乡,双拳难敌四手,表弟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上京,有我这个表哥在,遇到什么事,也能给壮个胆不是。”
陆远志尬笑一声:“表哥,在外不比绍兴,你的性子收着点,不要惹事到时候给自己招祸不说,恐连累到舅舅担心。”沈少爷道:“哎呀,你放心吧,我晓得的,表哥又不是傻子。”
陆远志道:“我就怕表哥有时候情难自禁,做出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蠢事出来。”沈少爷道:“表弟你这样说,我就不爱听了,这男人骨子里不就是一个淫字嘛,面对美人,情难自禁,那是天性,不是孔夫子也说过,食色性也嘛,你别在我面前装,大家都是男人嘛。”一面说,一面邪恶的拉着陆远志的胳膊摇摇。
陆远志挣开他的手:“可是也要有个度,不能随便乱来。”沈少爷道:“好啦,大不了我答应表弟,我去苑子里找姑娘好啦,这样你总放心吧。”陆远志道:“只要你不见个姑娘就轻薄,我就谢天谢地了。”沈少爷不耐烦道:“你怎么比我娘还烦,婆婆妈妈的,又不是摸你,关心那些女子干嘛。”別过身子去对着窗外,他真的烦透了这个表弟,总是拿自己好色这点事说道,以此拿捏住自己,在面前压自己一头,若不是爹让自己随他上京促成他和刘紫阳的婚事,我才懒得理这个伪君子,论相貌,我也不比他差,论出生,他爹虽然是个太医但早已辞官,而我爹是县令,仍旧手握实权,难道还比不过他吗,真不知这小子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攀上刘紫阳那样的女子,简直气死,刘紫阳那样的姑娘竟然以后要被他压,这小子艳福不浅,他怎么不去死呢,真真是一口老血都想喷出来,可是爹说只有靠他和刘家结了亲,才能送礼给刘将军,这样才有机会调转到京城为官,从而再也不受巡抚的压制,爹啊,为了你的宏图大业,我只能硬生生吞下这委屈。刘紫阳刘紫阳,我只能在梦里拥有你了。
陆远志见表哥一脸烦躁的坐不安稳,乃道:“你若是真的坐着不舒服,要不去外面骑马,骑马或许比在车里舒服些,你若是闷病了,我也无法和舅舅交代。”沈少爷道:“我可是为你才上京的,你以后若是出头了,可别忘了我这个表哥。”陆远志倒是奇怪:“你说的什么话,这都是哪跟哪,我怕你闷着对身子不好,你却说让我别忘了你这个表哥,我若是没把你放在心上,我才不会理你难不难受。”沈少爷调整姿态,故作亲近道:“有你这句话,表哥就心满意足了,就算此去在途中暴毙,表哥也心甘情愿。”
陆远志见他说话无厘头,翻了一个白眼,懒得搭理他了。
沈少爷再次亲近:“有你这个懂医理的表弟在身旁,表哥不会有事的。”陆远志道:“我的医术只是普普通通而已。”沈少爷道:“既如此,那就放弃学医好了,反正姑母和姑爹都讨厌你学医,甚至禁止你学医,你何必还偷偷学呢。”
陆远志提到这些就不痛快:“学医有什么不好,我觉得这是天底下最伟大的志向。”沈少爷见他提起这事就不痛快,更加缠着继续讲下去:“你偷偷学了十几年,也只是普普通通,可见你不是这块料子,何必还执着呢?”陆远志心虚:“我还年轻嘛,以后就老道了。”沈少爷见他气闷,心里更加爽快,终于把表弟的气势压了一头,便更加继续:“我听说姑爹十五岁就上山学医,二十岁就已经任职太医院,可见天生就是学医的料子,你倒是一点也没随姑爹。”
陆远志道:“我爹是学了金针十三,若是我有这个技术,我也可以独步杏林。”沈少爷道:“那你快去学啊,学好了我以后找你治病。”陆远志道:“你有什么病?”沈少爷道:“我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人总会生病的嘛,若是你学了金针十三,岂不和太医院的太医一样的水平,那我以后岂不有个太医在身旁,那不就和当皇帝没两样嘛。”陆远志道:“你说的不错,可是我翻遍了爹的藏书,都没见到这个针法的记载。”
陆远志道:“这个我知道,我听爹说,姑母和姑爹都很不喜欢你学医,你爹故意不教你的。”陆远志道:“爹确实不想我学医,我也不知为什么,小时候发现我读医书,还把我饿了三天,不准我吃饭。”沈少爷拍了拍扇子道:“你爹肯定是医死了人,所以不准你再学医,怕你也医死人。”陆远志道:“胡说,我爹的医术高明的很,怎么会医死人。”
沈少爷道:“那你爹如此鬼祟做什么,若是心中无愧,为啥不把自己的一生医术传授给你,而是藏着掖着呢。”陆远志道:“不许你这么揣测我爹。”沈少爷道:“好啦,看在姑爹已经故去的份上,我不讲了就是。”
沈少爷从车窗里探出头往后面的马车望了一眼,瞥见那车里的胡英,遂用胳膊肘推了推陆远志:“远志,那姓胡的是干嘛的,长的倒是挺得劲的。”
陆远志道:“你别对她有想法,她是个性格倔强的,这一路同行,不要闹的不愉快。”沈少爷道:“我又没说啥,只是觉得她长的标致,难道这也不能说。”
陆远志道:“她确实长得还可以。”沈少爷道:“你还没和我说她是干嘛的呢,总是和刘家的人混在一起,我知道她不是刘家的,不过你那紫阳对她很是宠爱哈。”
陆远志道:“紫阳对胡英宠爱?”沈少爷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来,紫阳望着那姓胡的总是一副笑脸,那眉眼之间的笑意好浓厚捏,上次有女子这样看我,还是我娘。”陆远志不禁笑出了声:“表哥你的意思是,紫阳对胡英,好像你娘对你,胡英和紫阳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沈少爷道:“我自然知道她们不是母女,表哥的意思是,你的紫阳对那姓胡的好像很好啊,好到不一般啊。”
陆远志道:“或许投缘罢了,女儿家之间的感情总是黏黏稠稠的。”沈少爷道:“你还没告诉我她是干嘛的。”
陆远志道:“我也不太清楚她是干嘛的,你可以自己问她。”
几个人赶了一天的路,临近傍晚,投栈歇息。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听到后院子有摇塞子的声音,紫阳被吵得睡不着,陆远志和沈少爷也被吵得在床上打滚,陆远志起身打开对着后院的窗户,看见后院有个小屋很是光亮,里面正是一群人在摇塞子,门口还有两个男子在吸卷烟对着黑夜吐着烟圈,陆远志叫来小二的:“这都一更了,吵得人没法休息,我们也是赶了一天路的人,劳累了一天,明日还要继续奔波,你这让我们怎么休息。”小二赔笑道:“客官,不只有你一个客人反应,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后院那些都是大戎国的兵士,我一上前他们就恨不得打人,完全没理讲,要不今晚的食宿给您全免了,您担待一些。”
陆远志道:“我是缺钱的人嘛,这不是钱的事。”小二为难道:“小的也知道,但这也不是讲理的事,那些士兵都是不讲理的。”陆远志叹口气:“若不是方圆五里就你这一家客栈在路边,我们也不会进入你这家店。”小二道:“小的知道客官委屈,我们店家也委屈啊,这些大戎国的士兵,我们也不想他们进来,可是没办法啊。”
隔壁屋子,紫阳穿着亵衣坐在桌边喝水,扶光在旁边伺候,紫阳一脸疲惫道:“吵的人没法睡。”扶光道:“小姐,我去收拾他们一顿。”紫阳道:“你去吧。”扶光听命去了。
旁边屋子胡英睡的很熟,她走惯了江湖,对这些声音早已习以为常,并不挑睡觉的环境,所以早已沉入了梦乡,梦里苏瑾姐姐捧着自己的下颌,对着自己的嘴就是亲咬,胡英按住苏瑾姐姐的肩膀:“苏姐姐,你为什要亲我。”苏瑾望着她不说话,只是对着她微笑,又要来亲她,胡英别开头:“你不告诉我,我不让你亲。”苏瑾凑近亲了亲胡英的鼻子,胡英低下头躲避她的嘴唇,哪知苏瑾却把她按在地上,压着她继续亲吻她,胡英避无可避,只好回吻她,哪知洞口却进来一个人:“你们在干嘛?”胡英对着洞口的光亮望过去,见到是紫阳正走进来,她忙慌的把衣服搭在苏姐姐赤裸的肩膀上,正要解释自己在干嘛,一阵慌乱中,胡英陡然间睁开了眼,眼前是客栈,楼下有什么吵闹的声音。
胡英起身推开对着后院的窗子,只见扶光和一些士兵打在一起,那些士兵的服饰胡英认得,那是大戎国的士兵所穿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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