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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芒果鹅肝
“不好意思!借过。”
那姑娘跑起步来就像周身生了风似的,在楼道里面一步越过两个台阶。
她手中的一沓资料,被忽如其来撞到的男人打散在地面。
“啊——”
沈焱尘并不是有心撞到她,但是这女孩,居然不是像常规的事态发生那般抱怨相撞的人,而是低头一一迅速地捡起了散落在地面的这些纸张。
说了一声“抱歉”,可那周边静谧地就像是消了音,她似乎没听见。
沈焱尘在这过道惊鸿一瞥了这姑娘,转身之际,那两条麻花辫在空中一甩而过,她便离开了。
但沈焱尘还是看见那些散落的纸张上的字——手语,是指尖的舞蹈。
可走进了相同的教室,在沈焱尘原本以为她是同班同学的那一刻,却是看见她站在了讲台的位置。
是有听说今天有别的老师来代课。
不料,是她?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叶子纱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代课的老师,并没有自我介绍全名的必要,毕竟,只是一堂课而已。
上完了以后,这些人当中,会有多少人能记得自己?
那厚重的黑色边框眼镜戴着,甚至让叶子纱还有些自卑,因为小小的迟到,她的指尖有些无措地抬了抬镜框,开始上课。
课程很有趣。
沈焱尘大抵是少数几个能听到她说话的人,把叶子纱说的每个字,都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
总觉得无形之中,沈焱尘能看到她手指与手指之间,雕刻出一件精美的作品,那指尖的“舞蹈”,让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她举手投足,因为这节课变得慢慢放松了下来。
“同学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句话一出口,她又变回了鸵鸟的那一个。
沈焱尘觉得叶子纱说的每一个细节点,都已经足够详细。
——
“今天来教课程的,为什么是一个孩子。”
校长不以为意地一笑,“她也不是孩子,人家大学生了啊,成年人。”
沈焱尘想起她那身装扮,还真的是没有一丝的让他“误解”为,那是个已成年的女孩。
“你们台里送你来培训,是不是觉得很枯燥。”
校长拍了拍沈焱尘的肩。
“还好。”
原本很枯燥,但不知道为何,沈焱尘觉得自己在看到叶子纱的那一刻……
“你会手语,为什么还要让她写字?”
沈焱尘的车原本已经驶出学校不远,没想到在一家餐厅门口,撞见了叶子纱。
那表情在她脸上,有点违和。
那语气从她嘴里破口而出,让沈焱尘也不得不停下了车向窗外看去。
“她比划的我看不懂。”
“是你没好好上手语课吧!”
那似乎是在“教训”自己的学生,“你这样对他们是一种侮辱!”
沈焱尘并没有下车,权当是路过了一场风景。
自那以后,沈焱尘只是知道叶子纱这个名字,却并不知道,自己跟这个女孩,还有这么深的缘分。
能够相知相识……
那天在火焱铁板烧,沈焱尘也因为有顾客只会手语,看到叶子纱的那一幕,他更是确定了这名字,和这个女人不是巧合。
所以,他也回答了同样叶子纱说过的那句话给她听。
——
叶子纱在副驾驶看了沈焱尘许久,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啊,沈焱尘,你是比我还紧张吗?我第一次见你爸妈,你不用这副丧气脸吧?”
沈焱尘被拉回了思绪,前面的道路已经从红灯转变为绿灯。
叶子纱有些措手不及沈焱尘突如其来的转变情绪,他怎么忽然这样炙热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手指的轻轻抚了抚叶子纱的脸颊,嘴角微微一笑,像是饱含了复杂的柔情。
“你这就有点,美得不像话了。”
叶子纱觉得沈焱尘是在转移话题,委屈巴巴地瘪着嘴,“沈焱尘!你闭嘴啊,我这是去见你父母,我紧张啊。”
“我夸你,还不够让你放松下来。”
叶子纱对沈焱尘的行为嗤之以鼻,“原来是为了不让我紧张说违心话。”
却只有沈焱尘自己明白,在那等红灯的短短一分钟内,他回忆了太深刻的过去。
——
下车前,叶子纱的手心一直冒汗,沈焱尘知道这一切好像太过于快节奏了。
但对于他来说,还不够快。
“叶子,你怎么样都很美。”
叶子纱丝毫听不进一句话,就任由沈焱尘牵着手朝他们家走去。
走了几步,叶子纱问:“你爸妈是不是特威严?”
沈焱尘好脾气的回答:“对你怎么摆出那副样子,今天他们第一次见你。”
叶子纱点了点头,却又在走了几步以后踌躇。
沈焱尘转身看向她:“又怎么了?”
“他们会喜欢我吗?”
——
沈家大门算是早开着了,沈焱尘一手推门而入,叶子纱一副乖巧的样子站在沈焱尘的身旁,“叔叔阿姨,你们好。”
“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
听了这么一句话以后,双方都拘谨了起来。
叶子纱正襟危坐,好像和自己脑补的那一种电视剧情节的家长见面,有些不一样。
面前的饭碗,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快吃,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这儿子就来了句‘她怕上火’。所以我做的都很清淡。”
沈母眼含微笑地不停为她夹菜,叶子纱一脚踩在沈焱尘的脚背上。
声音细如蚊蝇,“你跟你爸妈瞎说什么,会觉得我很难对付的。”
吃痛的沈焱尘揉了揉叶子纱的脑袋,还保持着正常的音量,“不会,他们喜欢你还来不及。”
沈家父母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儿子的一举一动,叶子纱望着对坐目瞪口呆的二人,不确定地再次问道:“是吗……”
这回沈焱尘放下了筷子,在二老的视线之下,一手紧握住了叶子纱的。“毕竟,他们儿子一生就谈了一次恋爱,就准备进入婚姻了。”
“咳咳咳……”
“怎么了,怎么呛着了?”
叶子纱的嗓子眼像是卡了鸡毛,脸颊胀得通红,要不是一手扶在桌面,真怕自己这一秒会咳到桌子底下去。
“没事,阿姨,谢谢。”
沈母因为沈焱尘的几句话,狐疑地看着沈焱尘,“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妈,吃饭你别问了。”
沈母急眼了,“哎?我怎么不能问?”
叶子纱的眼神像是对着他求救,按沈母这话,还是保守些说到牵手就好,但是沈家父母的眼神看着沈焱尘,似乎是对着他威逼,警告他说实话。
沈焱尘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果汁,看着屏息以待的三人,“进展到,她的户口本已经在我这了。”
“噗——”
“这么快?”
“那我岂不要做奶奶了?”
“噢哟,老沈,快快快,要选好日子赶紧的了,万一儿媳妇跑了怎么办,幸亏你儿子没去做和尚。”
“瞎说什么呢。”
面对沈母的命运三连问,叶子纱欲哭无泪,沈焱尘似乎不按常规走啊。
“你爸妈……是不是太……”
——
当晚,沈家父母带着赞赏的眼光目送走了叶子纱和沈焱尘。
叶子纱的心七上八下,总觉得这一次见面,有些不符合自己的幻想。
这身边的沈焱尘,也总让叶子纱没什么真实感。
真的是,要走到结婚的那一步了吗?
沈焱尘带着叶子纱回到了火焱铁板烧,这个时间点,早就已经下班。
他怀着私心,想要给她开个小灶,晚餐她吃得不多。
“都下班了,还来这。”
沈焱尘笑了笑:“我看你这一晚上,吃惊吃得最多,饱了?那也行,我准备的食材就可惜了。”
叶子纱抬眼,沈焱尘终究忍不住吻了上去,这双眼总在回忆里面翻搅着自己的思绪。
沈焱尘想求它们闭上,却又逃不过自己想与之对视。
叶子纱想要逃离的那一瞬,沈焱尘只是手臂一用力揽过她的腰身,店铺内的灯光,显得影影绰绰。
沈焱尘将叶子纱安置在座位上,将灯光调亮了一些。
“等我做完这个。”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叶子纱,今天吃了一顿“意犹未尽”的家宴,这会儿莫名其妙地被沈焱尘带到这里来。
看着沈焱尘换回了那一身大厨的装扮,心里才开始思量这男人到底什么时候对自己动的心。
就连之前的那一件早就认识,叶子纱都迷糊了好久没有头绪。
这个男人太完美了,完美到,叶子纱觉得自己不可能和他有什么交集……
当沈焱尘低头专注为自己做寿司的时候,那举手投足间,简直快要了叶子纱的命。
原来恋爱的味道是这样的让人难以自拔。
原来,恋爱中的人,就有这样繁多的爱,像是从心口溢出来一样。
叶子纱面对美食毫无招架之力,一口将沈焱尘做的芒果鹅肝寿司放在嘴里。
那入口即化的感觉太美妙。
以至于忘了吃相是什么东西,忘了对面的人是谁。
沈焱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叶子纱的身边单膝跪地,叶子纱还在回味,就听到了催促:“想什么呢,这是我买的戒指,订婚戒指,未婚妻。”
还没问愿不愿意,这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叶子纱鼓着腮帮子,眨巴着大眼:“我……我被你圈了?”
沈焱尘揉了揉叶子纱的发丝,“那你还想跑哪?”
叶子纱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的嘴被塞满了好吃的食物,没有空隙反驳一个字,只能含糊地说出几个字。
可对于求婚这事,叶子纱还是蛮期待的,这一出……
却不料,门口的相机,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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