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之楔]无欲之爱

　　临走之前，Iason带着Riki去拜访了Raoul，和Raoul清算着必须由本人处理的工作，Riki则和艾尔芙单独相处。
　　Eos的海妖很是没形象地哭了一通，幸好没被Raoul看到，不然，Riki肯定会被认为带坏了美丽乖巧的艾尔芙，从而被Raoul列为禁止交往名单。
　　Iason和Raoul交接完事物，看到的就是眼眶通红的艾尔芙抽抽搭搭地倚在Riki怀里的画面。
　　Riki正耐心地安抚艾尔芙。
　　“Riki，你还想不想要了？”
　　一股子凉气如同毒蛇沿着背脊爬上脖颈，Riki抖了抖，下意识推开了艾尔芙。
　　“我什么都没做！”
　　Raoul来回看了看两人，有些莫名其妙，Iason在打什么哑谜？
　　“Iason，我当初申请给他们配对，你还不答应，我看他们相处得不错啊。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Raoul悍不畏死地掀了Iason伤疤。
　　“不必！”
　　声音比平时更冷了三度。
　　Raoul这家伙，自从发现Iason对Riki异常执着，就一直想劝Iason早点放弃Riki，后来Riki变得受欢迎起来，他就想方设法地为Riki找配对对象。
　　每次都铩羽而归。
　　“Riki，回去了。”
　　“艾尔芙，我会早点回来的，回来还听你唱歌啊——”
　　Riki仗着马上就要离开Eos，疯狂挑战Iason的底线。
　　“Raoul，我先带着Riki回去了，他还需要好好调-教-调-教-。”
　　说完就拉着Riki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Raoul还能听见Riki的抱怨，原谅他真的不知道该说这俩人什么。
　　地下车库。
　　Iason把Riki按进车里，自己上了驾驶位，一言不发地打开屏蔽功能。
　　望着四周变成黑色的车窗，Riki感觉有些不对。
　　“Iason，不是要送我走吗？”
　　“鉴于你刚刚的表现，我在考虑是否要放你回去。”Iason目不斜视，低声说道。
　　“我明明没做什么！”Riki争辩。
　　“那是我刚刚听错了？还是看错了？”
　　“没有，绝对没有！”
　　“过来，Riki。”Iason斜睨着Riki。
　　“否则福利取消。”
　　迟疑着的Riki立刻凑到Iason跟前。
　　“有什么吩咐！”
　　“闭上眼睛。”
　　Riki听话的闭上，有些忐忑地等着Iason的惩罚。
　　有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布料摩擦发出的，Iason的手臂绕过他的脖颈，一个冰凉的东西落在胸前。
　　Riki等了一会儿，没有感受到其他动作，有些疑惑的侧了侧头。
　　“好了，睁开眼睛。”
　　Iason正望着他，蔚蓝的人工义眼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这是什么？”Riki低头。
　　链子还算长，低下头，勉强能看见挂坠的模样。
　　是一个镂空款式的挂坠盒，黑色的金属蜿蜒成藤蔓的造型，上面点缀着蓝宝石雕成的叶子，枝叶繁茂间，还能看见金黄的底色。
　　“极光币？”
　　怎么又给我一枚？
　　“这是你当初带来的那一枚，我希望，你依然可以把它带回来。”
　　Iason轻轻点在挂坠盒上。
　　Riki握紧了掌心的挂坠盒，也抓住Iason微凉的指尖，“在我选择带着它回来的那时候起，你就已经是我的归宿了。”
　　“哦？那你还想扔了它？”Iason轻笑。
　　“那会不是怕被你察觉出不对嘛——我又没想扔了它。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也许，我该感谢处理中心那群人的谨小慎微，任何与金发有关的东西都不会轻易销毁。”
　　“那么早？”
　　“是的，那么早。”Iason不在意地点点头，又扔给Riki一个重磅炸弹。
　　“我很早就把它给你了，但你好像并没有发现，这是原先的那一枚。”
　　原本以为早就成功毁尸灭迹的Riki，突然被告知他不想让当事人发现的东西，已经堂而皇之地被当事人再次送给了他，现在，是第三次赠送给他。
　　有种孙猴子逃不出五指山的感觉。
　　该说是震惊还是无奈呢？抑或是感动？
　　Riki发着呆，Iason已经解除了屏蔽模式，驱车往第三区和第九区的边境吉诺瓦走。
　　天色已晚，Midas的夜才刚刚开始。
　　一年前，Riki就是被Iason载着去了Eos，现在，又被Iason载着回到Ceres。
　　让金发做他的司机，不知道算不算衣锦还乡。
　　虽然，Ceres并不是Riki眼中的家，Bison的那些人也因为曾经的事而渐渐在Riki脑中淡去。
　　曾经的Riki想过，要飞黄腾达，然后永远离开Ceres这个混乱、暗无天日的世界，但是，与Iason的遭遇，让他无比的渴望起自由来，哪怕是逃到Ceres，也不想成为Iason手中的玩具。
　　那时的他还不了解Iason的心意，即使了解，他也没有那个勇气和立场，去接受一个“天神”的爱。
　　Iason时不时的看着Riki在车窗上的倒影，并不打扰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的他们，已经很好了，没必要再去纠结过去的是是非非。
　　去往Ceres的路不算短，但对于即将分别的人来说，实在是短得令人心惊。
　　晚间的Ceres，除了零星的点点灯火，就只有一片黑暗。
　　明明是同一片天空下的同一块土地，第三区就像是熠熠生辉的宝石，第九区就如沤烂的稀泥。
　　分明彼此间并没有竖起明确的界限，但处于黑暗的Ceres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陌生又熟悉的景色。
　　Riki静静地望着黑暗中的Ceres，Iason站在车边，静静地看着Riki。
　　“Riki，你要的营养剂。”Iason拎出一个箱子，抛给Riki。
　　Riki回神，利落地接住了只比巴掌大点的箱子，与其说是箱子，倒不如说是盒子。
　　打开盒子，Riki只粗略地看了一眼，二十九支。
　　“Iason，说好的三十支呢。”
　　“今天的份你已经用完了。”Iason毫不感到抱歉。
　　“今天也算？！”
　　“你今天不是在Ceres过夜吗？严格说起来，你今天已经到了Ceres，我不认为计数有问题。”
　　Iason说得正义凛然，Riki只觉得有些好笑。
　　“二十九就二十九，总之我会按时回来，反正，二月也只有二十八天。”
　　其实他可以给Riki减到二十七支的。Iason心想。
　　“那么，Iason，我出门了。”Riki笑着。
　　“那么，一路顺风，Riki。”
　　如果他们只是一个普通星球的普通情侣，每天都和爱人上演“我出门了”、“一路顺风”、“我回来了”、“欢迎回来”的生活短剧，拥有一个小小的、普通的家庭，那样的生活，也十分令人向往呢……
　　Riki走得很慢，抬头望着露出新芽的弦月，他曾经在这条路上奔逃回Ceres，那时候，月光洒满街道，他却感觉身处黑暗。
　　大约是感觉到Iason还注视着他，Riki忍不住回头，那个高大的金发人影淹没在Midas的灯光里，看不清面目，但他知道，Iason在注视着他。
　　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走进Ceres的阴影，Riki又回头去看。
　　他已经看不见Iason了，只是凝视了许久之后，有一道冷光划过天空。
　　Iason离开了。
　　Riki颇有些落寞地笑了笑，捏了捏箱子的提手，转头走进了久违的街道。
　　不像Eos，空气中总是弥漫着花草的清香，Ceres的街道里，总是散布着尘土的味道，夹杂着丝丝的血腥味。
　　夜晚，总是有各个团体为了所谓的地盘和声名相互争斗，说是为了出人头地，实则是为了在这个无出头之日的贫民窟找些事做，免得自己真的被沉闷和绝望腐蚀得一干二净。
　　现在这个时候，Bison虽然沉寂了下来，但应该还没有彻底解散，也许可以去饭馆看看。
　　Riki独自一人走在小巷里，没带明显的武器，手上还提着个小箱子，在那些没有丰富偷抢经验的人眼里，就是一条任人鱼肉的肥羊。
　　常年混迹于Ceres的人，应该不会敢来抢他，即便他没带着武器。
　　Riki刚这么想着。
　　“喂，站住，小子！”几个人影出现在小巷出口。
　　听声音还很年轻，应该是刚出卡迪安不久的小鬼。
　　头顶上突然亮起灯光，照亮了小巷，Riki眯了眯眼，抬手挡住刺眼的灯光。
　　“玛格，3Q啦。”
　　面前的一个黄毛小鬼对着楼上挥手。
　　前方三人，后方两人，楼上一人，都是乳臭未干的小鬼，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便自诩强大，从没有遭遇过能够摧折他们意志的挫折。
　　“喂！肥羊，交出你手上的东西！”黄毛挥舞着手中的铁棍，狠狠敲在墙壁上。
　　“对！交出你手上的钱和箱子，否则别想好好离开！”身后的紫毛也叫嚣着。
　　Riki笑了笑，“现在乖乖离开，我可以放过你们，这是忠告。”
　　黄毛似乎是领头的，他身边的绿毛迟疑地看了黄毛一眼，被黄毛狠狠地瞪回去。
　　“哈哈哈哈，你一个人，别大言不惭了，还是乖乖留下东西！”
　　“对！你就一个人，还想和我们六个人打吗！”
　　“留下东西！”
　　不听劝告的小鬼。
　　现在的Ceres已经没人认识他了吗？明明以前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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