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西幻]

　　议论声四起，所有的学生像是蜂巢一样炸开了锅。
　　“彼得，想好再说，别因为你三脚猫的功夫不如人就嫉妒。”克莱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的脸色阴沉，看上去就像是积雨云密布的天空。
　　“好的，谢谢克莱师兄告诫，我会注意的。”彼得出现在观众席的下方，手里拿着传音设备，一脸得意的样子，“埃文斯先生，对不住了。”
　　威廉打了一个哈哈，脸上写满了无所谓。现在一心只想见到乔索取承诺中的吻，一点都不想管彼得想要搞什么把戏。
　　“威廉·埃文斯，你的手套是由机械师特制的吧，更不要说那颗防风子弹了。”彼得的脸色严肃起来，就像是在最高法院宣布决定的裁决官，“虽然我知道规则上没有写不允许另带装备，但是这样的成绩恐怕不能服众啊。”
　　威廉斜着眼睛瞥了彼得一眼，并没有什么表示，威廉绅士是不屑于与彼得这样的人争吵的。
　　彼得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于是转过头面对着克莱说：“克莱先生，但我是记得比赛规则里写了不能恶意损坏其他比赛选手的参赛用具的。”
　　克莱的脸色没有变化，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彼得说：“所以呢？无聊。”
　　彼得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给我安静！接下来哄闹的人，每人十里加跑！”哈里斯将军在站台上大吼一声，看台上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证据！”艾里的神情严肃起来，用自己的手杖狠狠地敲击了脚下的地板。
　　“人证，李德华。”彼得说。
　　“是否属实？”艾里提高了音调。
　　风一下子更加猖獗了。
　　“属实。”李德华犹豫一下，狠狠地说。
　　“雕虫小技。”克莱轻笑一声。
　　人群中的讨论声一下子又爆发出来，嘘声穿过了空气直直地扎入克莱的耳膜。
　　乔在上面看着，观察着克莱还有彼得的神情。为什么，彼得会知道？当时在场的就只有李德华还有蕾拉，彼得不会在场啊。
　　“蕾拉也可以证明。”彼得说。
　　蕾拉站在一旁，眼角下移，似笑非笑中似乎又带着一点怒意：“无法证实。”
　　人群中发出来了疑问声。
　　“明天全部给我跑十里！”哈里斯将军咆哮一声。
　　弗里克走到威廉的身边，低声向着威廉说着些什么，威廉一脸的无所谓，朝着弗里克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
　　“我给你说，上次在女王的飞艇上，我射中了钟楼上的炮手。”威廉得意洋洋地说，“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弗里克看了一眼威廉那种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的表情，暗暗摇了摇头，说：“告诉我这一枪里乔的成分占了多少？”
　　“能不能不那么看不起人，他拿枪，我拿他，还不是我拿枪。”威廉的骄傲的神色丝毫不减。
　　好有道理，弗里克居然无话反驳。
　　“那我们的嘉宾，公会那位，有没有想说的呢？”彼得的眼神像是刀一样向乔投掷过来。威廉走上前一把拉住彼得的领子。
　　“如果你有什么目的……”威廉冷笑，露出他洁白的牙齿，“我建议你重新选择目标。”
　　“威廉。放开他。”乔的语气冷冷的，脸藏在面具之下，看上去十分高冷。
　　人群中有人情不自禁地发出声音，为什么这位机械师看起来和威廉大哥这么熟呢？
　　“无法证实。”乔厉声说。
　　威廉放下彼得，彼得喘上两口气说：“我有个提议，听说这位机械师和我们的年龄差不多大，不如，让他也参加这次比赛，如果他的成绩高于克莱，那么……”彼得的嘴角翘起来。
　　克莱冷哼一声，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狼，随时可以把彼得碎尸万段。
　　“交由学生，及裁判团裁定。”一个裁判走了出来。
　　“同意。”哈里斯说，不过却没有看下面的一群人，他看着那个裁判，眉头皱起来，几乎要亲吻到他的发际线。
　　“不同意。”艾里的神色很严肃，冷冷地看着彼得，但是乔明白他其实是在看机械部那四个老家伙。
　　“同意。”李德华说。
　　“不同意。”蕾拉说。
　　那个皮肤黝黑的健壮青年从会场下面走上来，他的手上装备满了一些金属框架。
　　乔屏气凝神地看着这个青年。青年的眉峰较平，但末尾自有一种锐利的感觉，整个人有一种阳刚的美感。
　　“我想看看你的实力。”青年与乔对视，乔透过面具看着青年，眼睛眯了起来。
　　“同意。”威廉看着那个黝黑的青年，眉间有着一丝不解。
　　“加韦恩？”弗里克的眼神中也有着不解。加韦恩走到弗里克的身边，没有解释，板着脸静观场上的变化。
　　“同意。”乔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看着下面的所有人，克莱的眼神中有着遮盖不住的愤怒，威廉的眼中则有着对乔的担心。
　　目前为止，乔还有威廉都不知道这一出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乔脱下面具，吸了一口最新鲜的空气，稍稍晃晃自己的脑袋。
　　下面有学生看着乔的脸，嘴巴慢慢张大，最后变成了一个完美的圆。
　　只有人告诉他们这次来的不是一位美女，没有人告诉他们来了一位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美男子啊。
　　威廉对着弗里克说：“我可以喊他们不要看不，我占有欲太强了。”
　　“你现在一嗓子，明天我就要去监狱里看望你了。“弗里克摊手说。
　　乔拿出来了深夜蔷薇，横架在护栏上。
　　风又来了，不过并不强烈，就是那种和煦的微风，像是毛绒轻轻划过皮肤，里面有着来自天地的温柔。
　　阳光更强了，下面荡漾着金色的粼光。
　　风。
　　从父亲那一年到头都是红通通的锅炉里传来。
　　从夜晚繁华而缤纷的伦敦吹来。
　　从女王飞艇上被打破的舷窗中传来。
　　从波光粼粼的夜晚传来。
　　……
　　“为什么不继续？”莫顿站在乔的一旁，两只手抱在胸前。
　　“有风，会偏。”乔把枪放下来，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远方的靶子。
　　“不会偏。”莫顿的木板一样的脸色并没有改变。
　　“要怎么做？”
　　“感受。”莫顿的回复永远那么简洁有力，或许是因为他天生不喜欢说话的缘故，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养神一样。
　　“风会干扰子弹。”莫顿一字一字地慢慢说着，“子弹也可以穿透风。用好风。”
　　乔重新举起来了枪，通过瞄准镜看着那个鲜红的红心。
　　所以干扰你的，未必不能被利用，所有被干扰的东西，其实也是唯一可以击碎干扰的事物。
　　乔调整自己的手势，顺着风的方向去调试。
　　开枪。
　　……
　　“砰！”一颗子弹穿过了目标靶，所经之处有着一圈圈回旋的波纹，仿佛豪华别墅深夜里悄然绽放的玫瑰。
　　“9.3环，有效！”那边的裁判声嘶力竭地喊出来了乔的成绩。
　　全场都在欢呼。乔只是看到了威廉脸上的雀跃。
　　还有克莱眼中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怒交加。
　　……
　　“晚会还有时间，也难得你可以陪我老人家走一走。”艾里慢慢的走着，手杖在地板上敲击的声音被圆顶反弹，听起来有些落寞。
　　“我知道你的目的，既然你父亲不打算告诉你，我也不会告诉你，那是我们的错，我们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些。”艾里的脚步停下来，眼神看着走廊棚顶光滑的圆顶，仿佛在回忆那些峥嵘岁月。
　　乔知道艾里基本上可以看出他的意图，索性也只能说一句：“那，真是打扰了，我再陪您走会儿吧。”
　　“你不该陪我走会儿，你还有事情要做。”艾里说，“把枪给我看看吧。”
　　乔犹豫了一下，把深夜蔷薇交给了艾里，艾里慢慢地抚摸着深夜蔷薇优美的枪管和精巧的蒸汽辅助系统，发出两声赞叹说：“你和它是同源的。”
　　“为什么？”乔低低地问了一句。
　　艾里走上前去把乔的领口向下拉扯，露出乔洁白的颈口，还有那块高贵空灵的紫色水晶说：“这里面也有一块水晶，想来，白昼烈火里面，应该也是。”
　　艾里松开了乔的领口，把枪递给乔，乔的脸色红红的，眼睛不断地乱瞟着，不敢看艾里。
　　“不就是个印子吗？”艾里的老脸上露出来了坏坏的笑容，让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几岁。
　　“年轻人注意一些就行了。”艾里摇摇头，“不像我，连咖啡都喝不了。”
　　乔只好尴尬地点点头，都怪威廉，一下场来就把乔拖到走廊的无人处，像啃苹果一样抱着乔就一顿乱亲。
　　“乔，你愿意给老头我一个面子吗？”艾里问。
　　“当然愿意。”见艾里转移了话题，乔绅士也乐意把这页揭过。
　　“克莱对我而言，是我唯一的徒弟，或许他没有把我当做老师，我也确实没有教过他什么，但是我还是想要为他做一点事。”艾里缓缓地说，“他有点好强，认准了的事就一定会去做。但……他还不至于不择手段。我想你去帮他解开一下心结吧。”
　　“这……”乔的眼神低下来，走廊外面的几缕清光洒在乔的眼底，看上去清澈明亮。
　　“他现在在我的研究室，去吧。”艾里拍拍乔。
　　……
　　下午六点，军事学院的晚宴正式开始，所有的学生都在宽阔明亮的餐厅里入座，餐厅里的装饰极其精致，来自各国的名人画像笑眯眯地看着下面一群将要解放的学生狼吞虎咽，大声讨论着天南地北的风流趣事，有时还有几个荤段子不绝于口，但是脏话却一个都没有。
　　相比于在宴会上斤斤计较，彬彬有礼，一板一眼的英国贵族们，这群直性豪爽的男人们可没有这么多的拘束，他们的身上自带有英国绅士的儒雅和那种深藏着温柔的市井浪漫，有两个三个英俊的青年在餐厅的中央用吉他演唱着英格兰小调，周围的人们都随之哼着。
　　机械部的女战士们在和男生们拼酒，蕾拉已经把不自量力的示好的男生们喝趴了一地。
　　据说两年前也有一位女战士喝趴了全体男生，留下来了一篇史诗。
　　弗里克拿起今晚第不知道多少杯酒，很遗憾自己没有继承老姐那逆天的喝酒能力。
　　威廉心不在焉地吃着巨大盘子里的那只死不瞑目的火鸡，乔有事不来参加这个晚宴，于是威廉想着早早填饱肚子退场。
　　整个学院为数不多的女学生都向威廉表示了祝贺，不过威廉考虑到自己不大的酒量，礼貌地回复了她们，然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她们的敬酒。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托词，身体不适的人还赢了今天那么多场比赛？女生们也识相，转身拉起自己的哥特式长裙，去找一旁艰难喝着酒的弗里克去了。
　　弗里克一头金发，脸的轮廓棱角分明，又带着一些有成熟气味的小胡渣，眼睛深邃明亮，几乎是学院里唯数不多可以和威廉看齐的男生了。
　　“威廉，祝贺。”加韦恩举起酒杯向着威廉庆祝。
　　威廉笑了笑，举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你的机械师，很强。”加韦恩说。
　　威廉看了看自己手上优雅的手套点点头，自豪地说：“当然。”
　　“不，我是说他射击也很强。”加韦恩的脸上露出笑容，“我看得出那位嘉宾和你的关系。”
　　“所以呢？把我们告了？让我们一起进入监狱？”威廉的眼神冷下来，眼光变得锐利。
　　“我还是你和弗里克的朋友，你们可以相信我。”加韦恩的脸色变得平静，他的眼里却有着战意，“我不像彼得和克莱那样游戏人生，我喜欢强者。”
　　威廉没有再说什么，看着那只死不瞑目的火鸡对视了两分钟，露出温柔的一笑，然后割下了它的翅膀。
　　……
　　乔深呼吸两口，敲响了门。
　　门里面没有回复的声音，乔转动门把手，输入正确的密码，进入了房间。
　　房间里面有一个巨大的蒸汽火炉，占领了半面墙壁，莹莹的黄色煤油灯照亮了整个空间，地上散落着一些机械齿轮，墙壁上的管道纵横交错，桌子上用零件压着厚厚的一摞图纸。
　　克莱站在火炉前，熊熊的火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
　　“怎么了？来可怜我了？”克莱没有转过头去，“不陪你的情郎了？”
　　“威廉不是我的情郎！”乔冲着克莱咆哮，他不会允许有人用这种带贬义的词语去形容威廉。
　　“那我是，我是你见不得光的情郎。”克莱转过头来，眼里跳动着欲望的火焰，那种火焰里是愤怒，是报复，是一种质问，或许还真有那么一点情意。
　　“克莱，你用不着……”乔看着克莱，发现自己完全拿克莱这种疯子一般的性格有什么办法。
　　“如果我是你的情郎，你的分数是不是就算在我的头上了？你是不是就会帮我赢了呢？”克莱厉声质问道。
　　“克莱！你懂不懂，这他妈和感情什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承认我有错，我不该开出那一枪，我承认我是因为威廉的原因，但是……”乔的拳头捏紧，手臂颤抖着，“你不能因此就诋毁我和威廉的感情！”
　　克莱慢慢地走到乔面前，刚才眼里的神色全部消失不见，遗留下来的就只有那天秋水一般的眼波，缓缓地荡漾。
　　“乔，我是真的，真的有那么一点……”克莱的脸靠近乔，乔可以感觉到克莱的呼吸，在融融的火炉旁边居然有一丝寒意。
　　“够了！”乔发现是自己先受不了克莱了，看来艾里这个学生在蒸汽技术上天姿异禀，在性格上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看见了。”克莱说，“你颈口的痕迹。”克莱的声音冷得像是一只地狱里的幽灵。
　　“离我远……”乔的话还没有说完，克莱一只手就猛地抓住他的头发，扯着乔的头向着自己的嘴唇上靠去。
　　乔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没有张开自己的嘴唇。最后就变成了克莱一个人泄愤一样的把自己的吻落在乔的脸上。
　　乔一把推开克莱，从背后快速拿出来了深夜蔷薇，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克莱。
　　“你再上前一步，就是死。”乔的眼眶里一下子溶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眼神里就像是潜伏着一只凶戾的猛兽，他的下巴微昂，几缕乱发散在额头，薄凉的嘴唇微微张开喘着粗气，脸上像是结满了寒冰。
　　克莱轻轻地擦拭过了自己的嘴唇，又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乔，乔·戴维斯，所以呢？我也吻了你了，你喜欢上了我了吗！”你知道现在的你有多带劲吗？我要是早一点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早就喜欢上你了，我们是一样……”
　　话还没有说完，一颗子弹就打在一根管道上，管道裂开，放出滚滚的白色蒸汽。
　　“下一次，就是你。”乔冷冷地说，“我已经警告过你了。”
　　乔打开门出去。克莱一直目送着乔离开，然后大喊一句：“我只要抢走你，我就赢过了威廉，哈哈哈哈！”
　　“不，你不会的。”乔把这句话藏在了重重的关门声里。
　　走出建筑，乔眼里的神色一下子褪去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涌上乔的心头。
　　乔觉得自己一直是那个心里想着受不了却还是会接受的小孩，一直是那个会因为公会里的小打闹开心一天的少年，一直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不喜欢吃胡萝卜，会害怕埃文斯夫人一整天的少年。
　　没想到，已经变成这样了。
　　当然，不喜欢吃胡萝卜还是没有变的。
　　乔看着自己交错相杂的掌纹，把双手覆盖在脸上，居然有两颗泪滑下来。
　　……
　　威廉同情地吃完了那一大盘火鸡的时候，有一半的人差不多已经走了，男生们还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回去打打扑克牌，女生们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弗里克醉醺醺地倒在座位上，一只手撑着桌子，脸上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
　　威廉倒是没有喝多少酒，于是准备起身去把弗里克扶起来。
　　弗里克醉醺醺地说着梦话。
　　“啊……小孩子，你叫什么？……乔……威廉，多亏你看得上这么小的……嗯，不是乔……文森·亚历克斯……长得真帅哈……比我就差一点点了……”威廉无奈地听着老伙计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话，仔细一听才发现是弗里克第一天遇见文森时候的场景。
　　威廉的眉头一跳一跳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弗里克，不过威廉也没有多想，收拾一下准备离开。
　　一脸冰冷的乔气势汹汹地走进餐厅，幸亏餐厅里的人基本上已经走地差不多了，不然乔这个样子可以把人吓一大跳。
　　乔直直地走过来，抱着威廉，用自己的嘴唇去划过威廉的皮肤，用自己的鼻尖去感受爱侣的气息，威廉身上那股清晨带着露水的青草香味让乔深深地沦陷于其中。
　　“乔，怎么了？”威廉抚摸着乔酒红色的头发。
　　“威廉，你爱我吗？”乔的声音颤抖着。
　　“怎么了，这么问。”威廉环抱住乔。
　　“威廉，你爱我吗？”乔没有理会威廉的发问。
　　“嗯，我爱你，威廉·埃文斯喜欢乔·戴维斯。”威廉斩钉截铁地说。
　　乔松开威廉，径直地走到餐桌旁边，拿起一个酒杯，倒上不多的酒，一饮而下。
　　红晕慢慢地浮上乔的脸颊，乔看着威廉的眼神也迷离了。
　　乔向着威廉身上一倒，瞬间就不省人事了。
　　现在换作威廉想怎么把这两个醉鬼搬回寝室了。威廉看了看倒在自己的身上的乔，又看了看倒在椅子上说着梦话的弗里克。
　　威廉暗暗地叹了口气。弗里克身体好，就算是在餐厅里睡一晚应该是不会有事的，唉，乔身体不太行，需要回去休息休息……
　　不过幸好的是加韦恩还有离开，他答应了帮助威廉运送弗里克回到寝室里去。
　　威廉费劲千辛万苦才把手脚并用，死死缠在他身上的乔放到床上。
　　威廉坐到床边，开始整理了一下思绪。
　　突然威廉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有一个黑影，威廉猛地回头，刚好和乔气势汹汹的吻撞在一起。乔疯狂地吻着自己的爱人，像是饿极了小兽。
　　两个人都有了反应。
　　“威廉，威廉……”乔呢喃着，带着一些哭腔，“我们今晚上，就……我想把自己完全给你。”
　　“乔，你怎么知道的……”威廉被乔压地生疼，但是却不争气地有了反应。
　　正被加韦恩放下来的弗里克横空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喃喃道：“威廉，不是我要主动告诉乔的，是他非要问的……”
　　同时在这一边，乔很渴望，却异常生疏地脱掉威廉的衣服。
　　威廉咬咬牙，把乔推开，大声咆哮道：“乔！你要干什么！”
　　乔的眼圈有些红，可能是因为酒精刺激他现在所有的感情都被放大，乔说：“我想要把我自己给你啊！威廉！这样，这样，别人就抢不走了！”
　　威廉把乔紧紧地搂在怀里，用手钳制住了乔的手脚，让乔不能动弹。威廉凑近乔的耳朵，温柔而坚定地说：“傻瓜，别人是抢不走的，只要你还爱我，别人是抢不走的。就算有人要把你抢走，我威廉·埃文斯骑士也一定会把你抢回来的。”
　　乔听了这些话，慢慢地平静下来，他环抱着威廉，把脑袋安放在威廉的肩头。
　　“我们的第一次，放在一个你我都高兴，都清醒的时候好吗？那个时候我会好好对你的。”威廉把乔放在床上，轻轻抚摸着乔的头发，就像是安慰一只受伤的小猫。
　　乔低吟两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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