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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云霄高处（九）
顾佳雪难得的悠闲假期被顾夏阳彻底搅乱了节奏，因为除了睡觉、上厕所以外，他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这就导致了，对顾佳雪而言，无论是和其他人玩牌聊天，还是跟付宇翔探讨一下返回爱情规划司的时间节点或攻略经验，都变成了一件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并且，顾佳雪从来没有想到过，一向言简意赅、把所有口水都花在了撩妹上的顾夏阳，有朝一日也会如此喋喋不休。他日复一日地给自己解释着他与何年希的事情，甚至，由于顾夏阳不知道自己是在餐厅外看到的他与何年希牵手才独自离开，他连何年希在他家中借宿一宿的事情都主动招认。
原本爱情规划司派她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顾夏阳避免情伤、过得更加开心，所以顾佳雪也不欲太过苛责顾夏阳。毕竟，在多元化的世界里，没有哪一种生活方式、理念、或是作风，能被另一个人武断地认定为错。
顾佳雪在这几天第一次开口：“你不是最信奉自由、最厌恶别人分手时死缠烂打吗？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无声的默契，都认同彼此之间的感情已过赏味期限，那么，我自动退出，给你省掉麻烦，不好吗？还是说，你只喜欢自己掌握主动权？”
顾夏阳皱着眉看向她：“你实在太了解我，每一句话都切切实实戳我痛处。正因如此，我才更加不能放你走。”顾夏阳探身抱住顾佳雪：“多奇妙，我们都姓顾，暖阳生来就是为了融化冬雪的，我想我会为了你，改变一种生活方式，改变成我曾以为的那种老套、俗气的生活方式。你不能拒绝我，我绝不会接受你的拒绝。从现在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顾佳雪想，她或许应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努力，轻言放弃，也绝不是她的风格。
她默不作声得看着顾夏阳，看着他的眸光，从充满了真切的恳求、到涌出完全的忐忑。
顾夏阳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顾佳雪才缓慢得点了点头。他先是喜悦得抱住顾佳雪，而后他费解地看着顾佳雪说道：“一般女人，听到我这种感人至深的发言，不是应该会痛哭流涕扑倒我怀里吗？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顾佳雪反将一军：“听你这样说，似乎你的这篇对话已经彩排了很多遍？我劝你说话还是小心一点，我没有同你签字写下契约，我答应你的事随时可以反悔的。”
顾夏阳连忙抽紧自己搂住顾佳雪的手臂，他明白了哑口无言的滋味。
在此后同顾佳雪的相处之中，顾夏阳觉得自己一时间完全失去了主导权。从海南回来之后，顾佳雪便在他的生活中音讯骤减，顾夏阳每次给顾佳雪发送信息，顾佳雪的回复总是官方而简短。
向来把男女分手当成一种行为艺术的顾夏阳，反常地调了值班表，试图能和顾佳雪同程来恢复原有的感情浓度，但到了起飞当天，他才发现，顾佳雪并没有在当班的空姐之中。
“佳雪说今天有事，所以把值班表调到明天了。”
听着对面同事的回答，顾夏阳有苦难言。
从澳洲回程之后，顾夏阳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顾佳雪家：“你最近在忙什么？”
将刚刚切好的果盘推到对面，顾佳雪舀起一口甜汤：“没忙什么，我只是想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顾夏阳在顾佳雪对面坐下：“你调开值班表，就是为了在家悠闲度假？公司给空姐的待遇还真是宽松。”
顾佳雪回敬道：“不知道你调开值班表又是基于什么正大光明的理由呢？”
顾夏阳和顾佳雪四目对视，他看到顾佳雪的眸中闪烁着戏谑。
顾夏阳松懈了力气，趴在桌子上，依旧看向她：“我们和好吧，好不好？我的一生里，还没有这么后悔过。”
顾佳雪微微凑近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是任何事，你都能轻松获得操控权。”
这个风波自此才慢慢淡去，所幸，这件事在顾佳雪和顾夏阳的相处中并未留下心结，顾佳雪不再介意顾夏阳动用小小关系，将他们两个的值班表总是配在一起。而顾夏阳再见到何年希时，也完全能够如常对待。
他们三个是在香港机场重遇的。
这一日，顾佳雪和顾夏阳出发前往法国旅行，五分钟前，恰好有另一架飞机在这个机场降落。隔着一段距离，顾佳雪和顾夏阳看到了何年希和另一个男人正亲昵地互动。
无意上前打招呼，也并未刻意避嫌，顾夏阳拉着顾佳雪的手从旁边目不斜视地走过。
“不上前打个招呼？她毕竟是你的‘老朋友’。”顾佳雪调侃道。
顾夏阳转过头看向她：“你在考验我？这个招数好老套，不像是你的一贯风格。”
顾佳雪轻笑一声：“我并没有试图改变你的恋爱态度的意愿，我和你一样，觉得爱情终有期限，一个人可以在不同时间爱上很多人。但在我看来，每个人都值得在一段时间内，获得伴侣全心全意的呵护与珍惜。”
顾夏阳点头：“我认同你的观点。”
顾佳雪留意到何年希也并未向自己的方向投来任何注视。他们总算都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人。顾佳雪转头看到了顾夏阳脸上的笑意，自然明亮，毫不牵强。
……
回到家倒完时差，睡醒的顾佳雪坐到顾夏阳身边，电视上正播放着时事新闻：“英国西南部高罗士达附近发生严重山火，有多人被困，其中包括多位香港居民，目前电视台紧急请求经验丰富的机长参与救援。”
顾夏阳脸色凝重地站起身来。
看来在每个世界，她都要进行一次计划外的历险，也不知道是被谁下了诅咒，顾佳雪在心里暗叹一声，随之站起，走进卧室帮忙收拾行装：“你的正义感确实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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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绯月云璃的营养液，
明天请一天假，周四晚上八点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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