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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片刻林鞘才反应过来,原来师兄是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果真好气度!他都这样了师兄居然还能保持大家风范,勒青的礼仪没白学。
云裳受不得林鞘一会儿喊他一下,写了几篇就挥手一放欲起身,冷言道:“我去休息了,你自己坐着吧,别再喊我。”
他转身的模样着实好看,青玉轩衣的袖摆轻飘飘地拂过桌角,更是衬得他清正雅气。
林鞘记起来了,印象里那个穿校服比无羽师哥还好看的人大概就是面前这位了。可是他究竟是在哪儿见过他,却愣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但一转念,大家都同一个仙校听学,许是偶然瞥见过也正常。
云裳见他没反对,当真走向了床铺。
林鞘心说这样可玩不下去了,若这兄台真睡了,那他睡哪儿,总不能直接往地上一躺,起码给床被子。
于是他上前两步顺手就按住云裳的肩膀,道:“这位师兄!你睡了,那我呢?”
云裳转头,眉头又轻皱一下,看着对方那张比自己明显年长一点的脸,道:“师兄?”
啊...不小心喊出来了?这...
林鞘硬着头皮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和我穿的不都是勒青的衣服,同一个仙校不叫你师兄叫你什么。”因为有些心虚,故而他声音大了许多。
云裳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莫名轻笑一声,“呵,你这身,我可当真没看出我们是同门。”
“你!”林鞘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这人真是...
虽然云裳笑起来的表情带了一丝讽刺,但是笑得让人看着挺舒心的,林鞘觉得大概是进屋半晌也没见这人笑过,稀奇,看在这个份儿上便不跟他计较了。
林鞘心知自己闹得够久了,虽说打扰人是他常做的事,这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松手转身背对云裳,道:“行,你去睡吧。我不打扰你了。”躺不了还可以靠着椅子睡,都是一样的。
云裳走进里屋解了外衣便直接睡下了,林鞘默默坐回书案旁,盯着写了大半的《壓俪门规》出神。
谁知片刻后突然传来个冷冷的声音:“衣服拿走,书案旁有侧屋自己找。”
林鞘一听云裳这么说,心下狂喜,麻溜地起身跑去他床边把他换下来的校服抱起来,再低头一看,师兄居然已经是熟睡模样,躺得正正的,一点没有屋里有外人的拘束之态。
林鞘又瘪了瘪嘴,这一看就是装的,算了,人家既然给了他方便,就不拆穿了。
他再次回到书案旁,敲敲打打了片刻,果真摸到一个书案紧靠的墙边有个凸起的小孔,使劲摁了一下,石墙转开成了一扇小门。里面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一张书案,一张石床,一盏石灯。
简单得令人发指。
啧啧啧,林鞘偷笑一声,走近密室关上暗门,躺上硬硬的石床。心道:哑尊那个老不死的想整我也整不到,我还不照样是有床睡,有衣穿。
睡了一晚,林鞘一睁眼觉得有些头晕眼花,静坐了片刻才发现自己身上伤已好全,连一丁点疤痕都没了,灵力也恢复了大半成,心叹这石床看着普通竟然还有如此疗伤奇效。毫不犹豫地换上了云裳的衣服,虽说是大了些总比他自己那件满是泥草血渍的好。
林鞘一手停在在密室转门的按钮上,犹豫了片刻。转开密室的门,他还在想开门就要见到云裳该说点什么,却是发现屋里空无一人。
心道:也罢也罢,不在还懒得道谢了。
虽说心里是这样想,但是耐不住自己在屋里走来走去,思考是出去还是坐着等他回来,最后还是忍不住一把推开门。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侍女正站在门口,好像就只等他开门的那一刻,见她一直死盯着他,林鞘经不住打了个冷战,侍女恭敬道:“仙人请随小奴来。”
一定是无羽醒了,哑尊差人来请他。林鞘轻哼一声,跟上在这侍女身后走,心说:哑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早算得好时间就差人来请我,无羽还在那儿,我能不去么。昨天我乱逛了一天也不派个侍女来找我,你故意的吧你!
跟着侍女绕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树木,路过一间又一间楼阁,终于在一座大殿下停步了,弯腰道:“小奴只送仙人到此,小奴告退。”侍女说完便脚步轻轻地退下了,不带一丝步伐声。
林鞘微微颔首,转而认真看着大殿,仙气缭绕不说还富丽精致,跟他之前刚醒住那间差的真真不是一星半点。前脚刚进了大殿,不出意料的一眼见到了哑尊站在门口。
林鞘走到他面前,作揖道:“见过哑尊。”本来后面想讽刺几句,想了想又没出口,便面无表情抬头看着他。
芜琊指了指他右边,林鞘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到了大殿的右侧屋,一张木槿花边床上,躺着一个红白相间衣袍的少年郎,貌若娇女的又是重病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心生疼惜。
林鞘忙走到床边,却是一直说不出话。虽然看着是并无重伤,他却知道无羽之前定是灵力尽失,对于修者来说,灵力耗尽是有莫大□□痛苦的。
芜琊走过来冷笑道:“既然知道怎么都不感念一下?”
林鞘转头看向哑尊,双眼里尽是怨念,其实从那天他醒来多少也猜到一点,无羽定是为了救他才成了这副样子,小时候就是这样。但是他说不出道谢,一直避开这个念头。
莲月仙门实力强悍,见者皆是恭敬相对,莲月弟子更是基本不与他人客气,环境使然,在莲月长大的嫡子林鞘更是没对谁道过谢。
芜琊冷冷地看着他,又道:“你当真是当大少爷当惯了,从不想接受别人的恩惠但偏偏要欠上许多人。”
林鞘低头道:“别说了...”直直地看着无羽依旧无意识地躺着,沉静了许久,林鞘带着一点不满道:“你怎么给他换上了上氏的衣服?”
哑尊这个人真是太过随和,长相又太过像个青年人,说话丝毫不老成,顶多算个有点稳重。林鞘对着他是再也喊不出“您”这个字了。
芜琊哼了一声,“难道让他一直穿着那脏破了的勒青校服养伤?”
林鞘立马气得拍手指着哑尊,道:“那你为何不给我一套能换的衣裳?!”
芜琊负手于背后,懒懒道:“你那日,起得太早走的太快——”
“你!”
林鞘强压住一口怒气,其实仔细想想:若不是他故意绕了我许久,也遇不上云裳师兄拿那石床来为我疗伤,怕是故意而为之,并非纯心刁难。
林鞘道:“你什么时候认出我俩身份的?”
芜琊道:“你们都昏迷后。”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是依稀认得出你们衣服的,勒青的门生,紫蛟雨玉链,必然是武凌氏的小少主无羽了。至于你嘛,莲月仙门有个奇弟子从不携带仙器...”
林鞘显然一点也不像讨论这个问题,直接打断他转问道:“你引得我见的那个云裳呢?”
“怎么,喜欢?”
“你!”
芜琊见林鞘又被他呛住,一时笑得不能自已拿起折扇遮脸,“哎呀呀,那人现在跟你不会有太多关系的,别想啦。”
林鞘再一听差点拍桌,一想旁边还有个休息的病号硬生生克制住自己,压低声音怒道:“谁跟你个死断袖一个爱好?!”
芜琊黑了脸,淡淡地“哼”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林鞘自觉得说错了话,其实说哑尊是断袖只是玩笑,而且他并不觉得哑尊有哪里像有断袖之癖的人。不再惹他不快,瘪了瘪嘴,“哑尊能否出去下?”
芜琊脸色愈发难看起来:“我的仙门,我的大殿,你也知道喊我后面要加个‘尊’字,你竟敢让我出去!”这语气听起来活像是听到小三让正宫出门一样气愤。
芜琊思考片刻,前段时间才听莲无水说起得意弟子林鞘已经结丹,可是现在他刚刚感知到的,林鞘分明已经金丹境了!无羽成这样定是跟他有大关系,许是他们有要事相说。他挥了挥衣袖,“罢了,我走就是。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赶紧说去吧。”
林鞘瞪了他一眼,嘴巴嗫嚅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对于陌生人帮他一下他是随便能说出谢了这种话的,偏偏熟悉了些的人越是说不出口了。不是他一个小小仙门的门生放肆,而是这哑尊性情的确对他味口,虽只见了几面也让他实在不能把哑尊当成前辈一样恭敬礼拜地跟他说话。
一直待到芜琊走远,林鞘推了推无羽的身子,“哎,起来吧,我知道你醒过了。”打小在一起玩的,一下子就看出来他装睡的时候必然睫毛发抖,午睡这种事不知骗了他父亲多少回。
无羽轻轻一笑,翻身转过来看着他,“我不想起来。”
林鞘蹲下来,正着看着他的脸也笑了,“要如何才肯起来?”
无羽张开双臂,“送我个美人。”
林鞘翻了个白眼,“你睡晕了?”本想一巴掌拍过去,想到他还伤着,硬生生忍住。一手把他扯起来让他坐在床上,无语地看着他。
无羽大笑,其实他只是单纯的心情好想逗逗林鞘,止住笑,道:“嗯,我们回去吧。”
林鞘道:“嗯?这么快就回去么,你伤可好全了?”
无羽摇头,诚实回道:“没好,连御风都做不到,但是御器飞回去还是可以的。”
林鞘问:“这样着急回去,有事?”
“嗯。”
林鞘叹了口气,也心知拦不住,便起身道:“那好,我去给哑尊道别,你去不去?”
“自然要去,小师叔救了我们帮了不少忙,替我们疗伤连玄天果和养魂草都用上了。”
“小!师——叔?!”林鞘仿佛被砸了一万剑在心上,怎么就没人告诉他呢?以前也没听无羽提起过壓俪上氏跟他有关系啊。不过这样说倒也合理,这样费心是有原因的,让他安心了些。
无羽调皮笑道:“是啊,我的仙器就是小师叔送的啊。之前醒了一次,总感觉哪里不对,就想着睁一条缝悄悄看下自己在哪儿,你猜怎么着?我几乎只能看见芜琊师叔的背,但是起来的话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就又装睡了。结果睡了一整天,悄悄睁了个眼一看他居然还在坐在我床边,简直吓死个人。”
林鞘给了他个白眼。
两人收拾好后跑出大殿匆忙向哑尊道了别,无羽道别的时候止不住地说谢谢,因为林鞘想道谢说不出口,只得逼无羽帮他说,还给无羽下了个小恶咒——让他不说满二十个谢谢就平地摔跤。也顾不得身后哑尊一脸黑线,两人风一般的冲出壓俪。
无羽扯了扯脖子上的链化作一片紫气缭绕的珠子蒲团,拉着林鞘坐上去便往勒青飞去。林鞘只能叹一句无羽竟这样着急。下一秒无羽就打破了气氛:“你他妈哪里学来的?!”
林鞘惊笑:“哎呀,你居然破功了,不容易不容易啊,好多年没见你骂人了!”
无羽道:“讲!”
林鞘回道:“丝丝教的,怎么啦?”
“恶毒。”
林鞘知道这个恶毒并不是说他的,是说申毒宗,这种小恶咒本来无可厚非,但若加以意念与灵力,便是歪门邪道了。且说起歪门邪道,这半步仙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申毒宗,所有仙门都不愿意与他们交好。舟丝丝...总有一天会离他们越来越远,直至不能再以红颜兄弟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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