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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出了会场,没了冷气的制约,程知惜便把外套还给了裴墨。
“是不是还没吃晚饭?”裴墨将外套拿在手里,“想吃什么?”
程知惜正低头给团长发短信,说自己有事不得不先行离开,闻言想了一下,然后抬头犹豫地问:“突然想吃火锅,可以吗?”
“这大夏天的,你确定要吃火锅?”裴墨眉头轻蹙起。
眼下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离了宴会厅即便是晚间吹的风也都是热风,裴墨有些难以想象在这个温度下吃火锅的画面。
“夏天吃火锅怎么了?”程知惜短信也不发了,仰起脸对着裴墨说得振振有词,“一年四季都是吃火锅最好的季节!”
程知惜坚持,裴墨只有驱车,跟着导航带她来了一家火锅店。
店里零星坐着几个客人,边喝啤酒边吃火锅吃得满头大汗。
一进店里,辛辣刺激扑面而来,味道呛人得很,程知惜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
程知惜和裴墨两个人坐定。
“你要吃什么锅底?”程知惜翻着菜单,她知道裴墨能吃点辣,“要不我给你点个鸳鸯锅吧,我今天想重口一点吃重辣!”
“不用,重辣就重辣。”裴墨看着程知惜,摇头。
点完了菜,不一会儿,程知惜没等到菜,等来了老板娘。
老板娘操着浓重的川渝口音:“我们家这个火锅歪的很哦,你不然点个中辣嘞,不得行再搞个最辣咧。”
程知惜听懂了,老板娘意思是说他们家锅底特别辣,在劝她换成中辣。
“没事儿,我今天就是想吃特别特别辣的。”程知惜笑眯眯地坚持。
老板娘劝说无果,只能回头依样把锅底和菜品都端上来。
果然很辣,程知惜只吃了一口,辛辣刺鼻的味道溢满整个口腔,嗓子和肠胃都有了反应,瞬间汗就流了出来,眼泪也跟着出来。
“好辣哦,辣得我眼泪都出来了。”程知惜吸着鼻子。
裴墨看着程知惜满眼通红,眼泪扑簌扑簌流下的模样,几不可察地叹息一声,将手边的面纸递给程知惜,然后又叫了老板娘要了两瓶豆奶。
老板娘拿着豆奶过来,见到程知惜的模样劝道:“辣成这个样子不巴适嗦 ,那要不然换个锅底……”
“不用了,这样才过瘾。”程知惜鼻尖通红,说话带了鼻音,“你家火锅好好吃哦,老板娘。”
劝了两次程知惜都坚持,老板娘转而看向裴墨:“你女朋友都辣翻了,也不晓得换哈,瓜筒哦?”
裴墨垂眸,将豆奶插好了吸管放到程知惜的手边:“只能今晚这一回,以后都不许了。”
一顿火锅吃完,程知惜满脸通红,眼泪也流了许多。
出了火锅店,裴墨让程知惜在路边的座椅上等一会儿,然后去了一趟便利店,回来的时候买了牛奶回来塞给程知惜。
“我喝不下了。”程知惜晃了晃手里的牛奶,还是常温的。
裴墨将牛奶打开,递到程知惜的嘴边:“必须喝。”
虽然他今晚纵容了她吃了那么辣的,但是后续的补救还是要的,不然过后几天她的胃只怕会很难受。
程知惜只有接过来,慢吞吞地喝了一口。
夜风中,裴墨轻轻地叹了口气:“以后想哭不用这样,吃得这么辣肠胃受不了的。”
小心思被裴墨看穿,程知惜默默地垂头。
她以为这么多年,自己已经习惯了可以无坚不摧,只是在何湘云面前还可以强撑着,却还是会在事后忍不住想哭。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算账了。”
“什么账?”程知惜一脸懵地抬起头。
裴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拨通了程知惜的电话,程知惜抬了头,他正好将屏幕冲着程知惜后打开了免提。
电话里果然又传来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裴墨挂了电话,直直地看向程知惜,质问:“拉黑我?又一次?”
程知惜在裴墨的眼神下无所遁形,咬着吸管心虚地呵呵笑了两声。
这次裴墨也不用程知惜动手了,自己从程知惜手里拿过她的手机,拿着她的手指解了指纹锁,然后将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裴墨边操作着边威胁,“你敢再拉黑一次试试。”
程知惜受教地拿回自己的手机。
裴墨没有松手,不轻不重的力道不让程知惜拿回自己的手机:“还有,之前让你考虑的事情呢?”
程知惜有些纠结。
前些天她脑子烧迷糊了,这两天病好了之后开始有空思考这件事,心态就比较复杂。
一方面她不敢置信,一方面又隐隐觉得可能这样还不错,只是纠结之后怕裴墨做了什么举措来打扰她的判断,她就将裴墨拉进了自己的黑名单。
像今晚,裴墨的举动就又让她动摇了。
程知惜小心翼翼的抬眼,问:“如果拒绝你会怎么样?”
裴墨面色微沉,眯了眯眼:“你居然还真有这个念头?”
程知惜缩回了头,又咬上了吸管,慢吞吞喝着牛奶。
只是她又听到裴墨的声音。
“没关系。”
“日子还很长,总有你点头的那天。”
——
程知惜的病好得七七八八了,之前停滞的工作就需要又提上日程。
比如裴墨那边的采访。
程知惜打电话过去给章庭预约采访的时间,却被章庭告知:“裴总他肠胃炎,现在在医院。”
肠胃炎?
程知惜想起了昨晚那顿火锅。
程知惜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冷汗连连,不动声色地套话:“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肠胃炎呢?”
“裴总不愿意透露太多。”电话那头章庭顿了一下,“不过根据医生的说法,好像是因为吃了刺激性的食物。”
想起昨晚老板娘再三劝阻她点重辣锅底的模样,程知惜觉得自己可能时日无多了。
“严重吗……”程知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章庭的声音异常冷静平稳:“我个人认为,裴总现在的状态可能不太适合接受采访,不过程记者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去协和医院1606找裴总,相信裴总不会拒绝你的。”
程知惜拎着果篮到医院的时候,裴墨正靠在病床上,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面色看起来很苍白透着颓气。
单人病房设施很齐全,打开的电视里播放着财经新闻,程知惜不敢面对裴墨,没事找事地四处看了一圈,慢吞吞地将果篮放下。
刚将果篮放下,程知惜就听到身后的裴墨问:“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看我?”
“我们主编听说你生病了,立即就让我来看你了,还让我务必给你带到他对你的慰问。”程知惜脸上艰难地维持着假笑。
其实她刚开始只是想和主任报备一下采访再度搁浅的原因,等晚点再悄悄地过来看裴墨是什么情况,谁知道主任反应这么大,一定要她过来。
程知惜知道自己是罪魁祸首,并不想送人头,裴墨既然这么问了,那她当然要说是因公。
裴墨也跟着一笑,因为声音虚弱,声音都没有平时有中气:“程记者有心了,知道我住院还来看我。”
“应该的,应该的。”程知惜客套地笑。
紧接着,裴墨脸色一变收回了目光:“看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电视里财经女主播在汇报着最近的政策动向,裴墨手里拿着遥控器,目光专注地看似看着电视。
程知惜脸上的笑容一滞,撇了撇嘴,不仅没出去,还在他的病床旁边坐下了:“你生病……是因为昨天的火锅吗?”
裴墨掀了下眼皮:“你说呢?”
“我要给你点鸳鸯锅来着,是你不让的。”程知惜弱弱地辩解。
裴墨的目光从电视上收回,给了程知惜一个眼神:“所以这事儿怪我?”
声音细细辨别还带了些咬牙切齿。
“不不不,都怪我。”程知惜连连摇头。
裴墨的气顺了一点,放下遥控器,电视也不看了,向后一躺看着程知惜。
“你明白就行,既然知道这件事都怪你,那你打算做什么补救措施来赎罪?”
“这……”程知惜将目光放到了他床头边她带来的那个果篮上,“礼轻情意重……”
“这可是你代表你们杂志社拿过来的,你想拿这个打发我?”裴墨闷哼一声,“再者说,你觉得我一个人肠胃炎的人,能吃这些?”
这时候护士敲门进来,说裴墨该输液了。
裴墨手上有留置针,护士手法娴熟地打完针调整了输液的速度,又出去了。
程知惜看得胆战心惊,这时候什么不愿都没了,继续刚刚的话题:“那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我现在的状态只能吃白粥。”裴墨看着程知惜。
程知惜心想白粥还不简单,她等会儿去医院对面的铺子里端他个十碗回来。
裴墨继续问:“你是诚心诚意地想给我赔罪吗?”
“当然了。”程知惜的表情无比真诚。
“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吧。”裴墨点点头,“以后每天熬粥给我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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