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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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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书耀见到来的是左千君。
“千千回来了?又要你来说话?你把她叫过来。”
说完埋头继续翻查古籍。
“她睡下了,爸。”
“那等她醒了说。这丫头不知道事情轻重缓急。”
“爸,千千是你的女儿。”
左书耀抬头看儿子一眼,等他说下去。
“你的女儿,你不清楚么?她是什么样的孩子,她特别,但她的特别……也许像您吧?”
左书耀顺着儿子的话思考,左千金像他?还是林凤清?不是说长相,要说长相这个儿子也没在像的,而是性格行事上。
“就让她玩到不感兴趣吧。”左千君表态。
“对啊!”林凤清走进来,“你看你把她奖杯打碎了这事儿!唐老头这阵忙呢,我说是千千宝贝的东西他才肯给她插个队先紧着这个补,别看是个玻璃玩意儿,就是因为不值当、要复原反倒麻烦了,我还听以豪那孩子说,昨天晚上女儿还喝酒伤心呢!”
左书耀脸微赧不禁说,因为这奖杯倒让他对女儿有几分惭愧。
“再说了,现在的年轻人结婚前不都兴过单身夜么,这道理是一样的嘛!我听万珍说元修齐又要出任务,这一走少说一个月,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说句实话吧,修齐这孩子哪儿都好,我就是不喜欢他好揽事儿这一点,你别怪我嘴碎,说句不好听的,任务困不困难,还不知道,那,什么,对吧,我就不说了,你就让千千玩一玩嘛,等修齐回来她再退出那个什么圈也不迟。那圈子里还有以傲和小白他们呢,出不了什么大事!”
林妈是左千君进左书耀房间之前让佣人请来的。
左书耀听了老婆的话皱眉在考虑。
时机差不多了,左千君适时收尾,“爸、妈,前面我是不知道,后面我会看着她,元修齐那边你们也不用担心,要娶千千的不是元家,他的态度最重要。至于千千,玩够了该嫁人了,我会把她带回来,怎么进去就怎么出来,不少一根头发,爸,你看行么。”
“哼。”左书耀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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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千金在左千君的陪送下来到白归黎在城南富人区的一处公寓。
白色长方、风格简洁的多层楼,正面可见走廊栏杆,每一层均布九道门。
多是临时租住、或是单身贵族。
左千君在楼下不熄火等她,要她单独上楼去。
左千金上到二楼,在楼梯墙壁上就见彩笔字画,一路“白”不绝迹指引着新客走到第三户人家。
房门上也有许多留言,密密麻麻,高矮左右,见白插字,隐约可辨一些:好好吃饭、我爱你、小白我想做你情人、白爷来啊正面上我、睡不到白归黎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为你自杀三次了求你见我……诸如此类。
左千金手刚按门铃,门自动开了。
进门就是客厅。
中一矮长桌,左一黑沙发对右两张皮椅。正面有三块屏幕,左边那块挂在装饰柱上倾斜朝右,尺寸中大,中间那块放在电视柜上正对着门,约有八十寸,右边一块小如电脑,屏幕对着沙发。
而大屏幕背后有灰窗帘,中屏幕靠着白墙壁,小屏幕那一侧则是灰白水纹大理石墙面。
家具和家装整体呈黑白灰三色,唯地板暖黄。
小屏幕在放他的电影,大屏幕在放电视广告,中屏幕重播着颁奖礼。
白归黎窝在沙发上、背对着她,听见她进来转头牵动了身。
“你来啦?”
“啦”字不是上扬的语气,更像是一种叹息。
桌上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空瓶子,满屋子酒气。
“阿黎。”
左千金捏着自己小挎包的包带,虽然很想留下来陪他,虽然他现在很需要人陪的样子,可是哥哥还在下面等她,而她也还有要去见的人。
左千金站到白归黎面前进入他的视野。
白归黎脸上的表情几乎是请求的了。
“阿黎,你,少喝点。”
喝酒可以,有人陪着才可以,她也是有以豪陪着才可以背着左爸林妈、喝被他们说伤肝伤胃的啤酒。
但是总是有人陪着、可以找人陪着的左千金,没有想过:人人都是总有人陪着的吗?
她以为是这样的。
至少白归黎这样的是不该寂寞的。
就像昨天见到的娄倩倩。那样的人应该有很多。
“留下来陪我喝。”
白归黎稀微笑着说。
笑容在白灯下太晃眼。左千金站着,觉得他眼睛里是碎成片的金光。
像她奖杯一样的碎片。
“阿黎,我有话对你说,关于你昨天问我的话……”
“啊,不是来陪我喝酒的啊。”白归黎试图停止她。
左千金很执着。白归黎又没有哥哥的“暂停”功能。
“阿黎,我考虑过了,我不能和你结婚呢。”
“喔……”
“我是要嫁给修齐哥的呢。你知道的。”
“我知道了。”
运行得好好的轨道,怎么可以说变就变呢。与人定下的约定,总要有人去完成吧?不用思考就是“应该”,何必麻烦呢?嫁人之后和嫁人之前,除了跟修齐哥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和大家之间的关系,又有什么差别呢?
“我还有事,那我先走了呀。”
左千金像逃。
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再看阿黎的眼睛。
怕看到让自己伤心难过不开心的东西。
广告里出现白归黎的脸,一个婚戒的代言。
白归黎作一个完美情人,对着镜头求婚,对着观众求婚。
三块屏幕上都是他的脸。
刻意妖娆魅惑的,装出甜蜜深情的,扮演寂寞忧郁的。
对着屏幕外这张脸。
戴着浓妆面具遮住脸上伤口的。
侧身缩坐沙发角,偏头左倒向沙发背,很重很重的抵着靠着,像和脖子之间失去了支撑,因为头颅是一个很重的累赘。
他慢慢蜷起来,左手抱着小腿,右手抱着膝盖。眼睛躲过了屏幕里的色彩,躲过了家具中的黑白,视线垂落到地上的黄光。
微暖。
静默。
他收右手到嘴边,似咬非咬,只是启唇含着食指上和右耳耳钉同款的雪花戒指。
像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半晌。
轻轻溢出一声:“千千我也爱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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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提前约好,元修齐一定会比左千金先到。
但是元修齐最近实在太忙了。
明天要出国执行秘密任务。他明面是一个军官,实际根本算不得“官员”,而应是一个铁血战士,特殊任务的战场上总有他的身影,而这次因为某国突发的针对对象不明的动乱,为免中方绝密级人员的暴露牺牲、给国家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他自请前往接应,并立下绝不独回的军令状。
所以其实买口琴的时候就是在准备了。
而刚刚他还在做最后的检查确认,并向有关方面报备。
车不能停过来,今天左千君开的车、车牌也不特殊,开始他以为她约的是寻常地方。
左千金站在后门等元修齐出来。
门口两个哨兵站着,看她好久,终于有人要上来问。
左千金忙走开,一闪身拐到一旁的小门边、背贴到墙上,她正想要不要在元修齐出来的时候吓他一跳,却不知道是这墙太有年头还是来头还是怎么——瞧,她穿了太多次,都能品鉴出墙的好坏了——甫一靠上,一股强烈的吸引力就把她拉了进去!穿过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门里的哨兵就发现了情况:刚才瞧她在外面鬼祟,转瞬竟是偷摸进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已被狙击手瞄准,哨兵吼她:“举手抱头蹲下!”
“我朋友。”左千金还没反应,元修齐的声音,她转头去看,就见他挥手叫住对待恐怖分子一样要上来拿她的人。那人和他身后蹿出来的队伍对元修齐恭恭敬敬、敬礼后撤退。
元修齐拉着没搞明白状况的左千金、坐到他们近身旁的荷塘边长椅上。
“你怎么进来的?”
“我……我……”说翻墙?
左千金回头望一眼那面高高的红墙。
不太现实。
元修齐不为难她,直入正题,“昨天没见到你,龙以豪又发来消息说你在他那儿,我就没去找你,千千,你找我说什么?”
左千金忙道:“我们的婚事恐怕要推迟。”
元修齐说:“我知道,我有任务。”
左千金摇摇头,“不是,不是这个理由,而是我……”左千金想说她要演戏,她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古人云修身齐家……咦等等这句话好像不怎么支持她的观点。
元修齐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左千金看着他不说话了。
“我尊重你的想法,只要你开心。”至于元家,等他这次回来再做做老人的思想工作。
左千金笑起来。
元修齐看一下手表,“我得走了。”
左千金忙起身送他,“好好你快去!伟大的英明的为党国效力、为人民服务、为世界和平而奉献青春的人类之子呀!嘻嘻!”
左千金还在开玩笑。
就真的逗笑了元修齐。
他往前走两步,又回头,“千千!”
左千金被他叫住也回头,“嗯?”
“其实你……还可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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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什么?左千金偏一下头。
如果你真的,喜欢白归黎。元修齐笑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