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记之公子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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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花夫人最终还是没能和令升一起回家，令闻也被令升留在外面。当然，对于令升突如其来的疏远，令闻很不满，但他的不满没有改变令升的主意。
令升回家的时候，小李颠颠的跟在令升后面。等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令升回头不悦道：“已经够了吧。”
小李眨眼：“公子，我是你的小厮啊。”他一定要跟着令升，不然的话……
令升冷笑：“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现在没有耐心。”他本来打算将人放在身边就近观察，看看是谁派来的，但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调查花夫人的事情，来历不明的家伙还是远离一点好。
小李愣愣的看着令升，原来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么？“好吧，公子，我来你身边的确有目的，就是……当你的小厮。”
令升挑眉，似笑非笑。小李搔搔头，叹气：“其实我也不想来的，毕竟当人小厮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我必须来，我不来，就会死。”
“谁在逼你？”令升想到了一个人，但……若是他，他的身份就显而易见了。
小李皱皱眉：“我不能透露，但是我的目的真的很单纯，请相信我。”
令升淡淡道：“你留在外面，我出门的时候再跟上。”
小李啊了一声，同意了。没办法，送上门的不值钱。
令升回家之后挥退了下人，径自去了大哥的院子。大哥屋里静悄悄的，很显然，又在睡觉。令升轻轻的推开门进去了，也没有打扰大哥，他只是坐在床边等待。
因为长久的生病，大哥的身体相当瘦弱，整一个病美人。令升其实不怎么喜欢看大哥睡觉的样子，因为……很多次他都以为大哥活不了了。那种揪心，那种痛苦……令升几乎时刻忍受。令升曾经怨恨过上天为什么要让大哥遭受这样的苦难，反而是大哥看的更开。现在，令升怀疑大哥的身体是不是花夫人做的手脚，因为大哥生病的时间大概就是花夫人被活埋的时间。
令升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大哥睡眠很浅，除非是令升，不然其他人一进房间他可能就清醒了。
“二弟，怎么了？”大哥清醒了，但还有点迷糊，声音沙哑而低沉。
令升淡淡道：“大哥，我可能找到你生病的原因了。”
大哥眼神一利，沉声问：“原因。”
令升道：“大哥，花夫人活了，从坟墓里出来了。”
大哥想爬起来，但浑身软绵绵的，不过令升没有动手扶大哥。
“我没让她进门，我担心娘。”令升是不会让娘亲知道这些事情的。
大哥终于爬起来了，他靠着床柱，有些气喘的问：“说清楚。”
于是令升从早上带着令闻去父亲坟墓说起，到令闻听到了声音，到他们进入坟墓看到花夫人结束。
“令闻很可疑。”大哥这么说。
令升叹气：“我知道。”
大哥似笑非笑的道：“怎么，现在不为令闻讲话了？”
令升摇头：“大哥，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令闻，但既然花夫人没死，他们母子说不定早就见面了。”如果事情是这样，令闻倒是骗了自己好多年。
大哥淡淡道：“我从来不相信令闻。”他的兄弟只有一个，那就是令升。
令升不想说这个话题：“大哥，我告诉你是想问问你该怎么做。花夫人那样都不死，很可能是妖怪，我无法对付她。”
大哥一笑：“二弟，你年纪太小了，我对花夫人的了解比你多。”
令升瞪眼：“知道我在查都不告诉我。”
大哥懒洋洋的说：“你那么聪明，用得着我说嘛？”
令升尴尬极了：“大哥，我知道我不聪明。”
大哥将头搁在令升肩膀上，笑道：“不，你很聪明，我知道。只是，你以为我不会关注花夫人吧。但令升，花夫人是娘最恨的人，我自然会了解她。”
“那大哥知道什么？”令升问。
大哥道：“要说知道，我知道的并不多。”他不能出门，调查的事情只能令升去做。因此，大哥非常详细的将当年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诉了令升。“花夫人来历不明。”父亲将人带回家之后，他特意调查过花夫人的出身，结果发现她神秘的要命，简直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因为好奇，也因为痛恨，他观察过花夫人。当然，大哥所查到的东西也有限，不然他早就动手了。
令升道：“我知道啊。”
“但你一定不知道，花夫人和父亲是怎么相遇的。”
“怎么相遇的？”
“花。”
“花？”
“对，花。”大哥回忆道，“据说是父亲的娇容花生病了，他到处找人治病。但是花朵，谁会治疗呢？最后花夫人出现了，她一出现就治好了娇容花，而且那花还开的特鲜艳。但很快，娇容花就消失了。”那时候父亲还消沉了好久，他是不知道一朵花有什么好重视的。
“娇容花消失，花夫人到了父亲身边是吧。”莫非是花妖钟情？
大哥点头：“我觉得那朵花有问题，或许她是和父亲日久生情了吧。”谁会那么天真把一朵花当做真人？只有父亲。他把娇容花当做好朋友，有事没事和她说说话聊聊天……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如果花妖是女的，理所当然会爱上这么优秀的主人。
“这些可以解释的通，问题在于……妖精为什么会老老实实让娘亲活埋？”死着玩吗？饿，虽然现在知道花夫人没有死……如果她不在坟墓，这些年她在哪里？
大哥点头：“就是这个问题想不通。我原本以为她是殉情，还佩服了她一下，但现在看来，不是。”花夫人没死，就是说她根本没有殉情的意思，那么……为什么不跑？
令升摸下巴：“除非她当时已经不能跑了。”
大哥仰头：“你觉得她法力消退？”
令升道：“不知道，我得查查。”
大哥道：“我觉得父亲应该知道点什么，后来父亲请了好多道士和尚……不过被你赶走了。”想起那种场面大哥就笑了，自家弟弟啊，真可爱。当年一本正经的拆穿和尚道士法术的时候简直了，让人崇拜啊。老实说大哥也崇拜过，因为那时候他根本就不懂那些法术的原理。而……小他几岁的弟弟知道。
令升嘴角抽搐：“我不知道，我还以为父亲迷上了神仙，而那些人都是假的，我只是不想父亲受骗。”
大哥笑：“你做的很好，父亲很高兴。”
令升摇头：“大哥别骗我，我知道父亲当时很不开心。”
“如果父亲知道花夫人的身份，可能是因为无法对付而难过。”越想越觉得这才是正确的，父亲那样的人怎么会耽于美色？
令升叹气：“我们现在还是无法对付。”
大哥也叹气：“是啊，为什么就找不到真的道士呢？”
令升摇头：“大概得道的人很少吧，又或许得道的人都在修炼，没时间来人间转。”反正他是没有见到真的有法术的人，以前遇到的很多案子，大家都传言是什么神仙妖怪鬼，其实查到最后不过是人为。如果不是花夫人，令升现在都不信有鬼……叶公好龙嘛，就是他现在的感觉。
大哥认同：“我们必须找到对付她的方法。”
令升笑了笑：“大哥好好休息就好，我会想办法。”还有谢子元，他懂的也很多，不知道会不会有办法。
令升这边有什么反应，其实母子俩能想象到。令闻和令升相处了太久，他了解令升。而花夫人，妖怪其实比人类想象的更聪明。
“闻儿，你在恨我吗？”花夫人平静的看着令闻。两人现在在一栋废弃的房子里，但没关系，有花夫人在，她可以将废弃的屋子变得无比奢华。
令闻坐在椅子上，淡淡道：“娘，你想多了，我怎么会恨你呢？”如果不是娘出现，他到现在都在为当干家的家主而努力……二哥啊二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愧疚的好，就是伤害，他有多崇敬二哥，得知真相的时候就有多怨恨。
花夫人叹气：“闻儿，娘只是想念你。”
令闻道：“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想知道的事情就是……既然你是妖怪，为什么会老老实实被活埋。”
花夫人哭了，捂着脸，：“闻儿，娘当时受伤了。”
令闻皱眉：“谁能伤你？”
花夫人道：“是那个贱人，她给我下毒。”
令闻不怎么相信：“大夫人？她不可能。”
花夫人瞪大眼看着令闻：“为什么不可能？她能把人活埋，难道还善良吗？”
令闻道：“大夫人或许不善良，但她很单纯。”自令闻有记忆开始，大夫人就在庵堂了。对于大夫人的印象，令闻甚至比花夫人好。
花夫人苦笑：“所以，闻儿你是在怨恨我？”
令闻有点不耐烦：“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其他的我没有兴趣。”令闻和花夫人的感情很一般，他离开干家根本不是因为她。但花夫人不会知道。
花夫人擦干眼泪：“娘本来是一朵美丽的娇容花，是你爹最爱的花……从你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娘就陪着你爹了，日久生情，娘爱上了你爹。可是，娘是妖怪，娘没有办法和你爹成亲……因此那个女人捷足先登了。幸好你爹成亲之后照样喜欢娘，可是那个女人看不得你爹和娘在一起，所以有一天趁着你爹不在偷偷的用火烤焦了娘。”
令闻直直的看着花夫人，一声不吭。虽然他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可他能感觉到，花夫人所说有待商榷。但花夫人感觉不到令闻内心深处的吐槽，继续说着自己的故事。
“娇容花谢了，你爹很着急，他到处找人治疗花朵。好在后来山神爷爷可怜娘，将娘变成人。于是，娘得以与你爹相见，并且相爱。”花夫人捧脸，一脸梦幻。
令闻嘴角抽搐，他一点都不想听爱情故事：“娘，我只想知道大夫人为什么要杀了你。”
花夫人惊讶的看着令闻：“你怎么还问这个问题？这还用说吗？因为你爹只爱我，所以那个女人怨恨我，在你爹去世之后，她和她两个儿子残忍的将娘杀害了。可怜闻儿那时候那么小，以至于认贼做母这么多年。”
令闻淡淡道：“我知道你才是我娘。”这个令升倒是没有骗人，他只是隐瞒了花夫人死的真相。
花夫人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道：“闻儿，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令闻叹了一口气，起身：“娘，我们该休息了。”真是的，妖怪这么多情干什么？
和大哥好好谈了一场，他又睡觉了。令升走出大哥的屋子，仰头承接阳光。太阳很耀眼，阳光下的人也很耀眼。
站在屋顶的谢子元含笑看着令升，跳了下来。
“子元，你每天都没事做啊。”令升笑了一下。
谢子元淡淡道：“我的工作很轻松。”
令升一笑：“那个小李是杀手？”
谢子元淡淡道：“总是瞒不了你。”
令升抄手：“你把刺杀我的人送来当小厮，你确定没有问题？”
谢子元道：“放心，他不敢。”
令升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子元：“你的身份应该很有趣。”
谢子元静静的看着令升，说了一句：“我从来不想隐瞒我的身份，只是担心你……无法接受。”
令升挑眉：“子元，你是我朋友。”
谢子元笑了：“我知道。”
令升道：“目前已经确定了，我父亲的小妾是妖怪，她还没死，回来了……所以子元，我想请你帮我查查那些有道行的人。”
谢子元点头：“好，但是我很难分辨。”
令升思考了一会儿，道：“你可以适当的透漏一些情况给他们。”或许修道之人喜欢斩妖除魔，当然，这只是一个计划。
谢子元点头：“令升，我们可以查书。”
令升道：“我知道，一般关于降妖除魔的故事我都看过了，就是不知道那些方法有没有用。”
“都试试不就知道了？”谢子元一点都不担心。
令升失笑：“子元，你太骄傲了。”或许他太相信自己的武功了，妖怪和人不一样。
谢子元挑眉：“令升，我人生只剩下你和骄傲。”
令升耸耸肩：“好啦，我们去准备降妖除魔的东西。”恩，书中有过的，传说中存在的，什么黑狗血，大公鸡，雄黄酒等等，能准备的令升都准备好，免得面对花夫人的时候手足无措。他可不相信，花夫人震撼回归没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