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online or offline,redline or red string[青火]

　　Zero-sum game【中】

　　“呵，”冰室干笑了一声，“能够直接绕过那些臭屁的人力资源总监，直接由大曱曱BOSS来做决定，我还真是幸曱运呢！”

　　“所以你的回答呢？”赤司将另一只胳膊放到桌面上，“顺带一提，你的弟弟和敦在我第一次提出建议时都拒绝了呢——你会给我怎样的答案，我很期待哟。”

　　“大我很单纯，有些事理他还不懂；至于紫原，我想他也是有他的打算的……”冰室笑着摇摇头，“而我，则打算接受你的好意。”

　　“哦，很爽快呢。”

　　“当然了，都混到这份上了，我可不会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啊。”冰室微笑道，“能够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是我毕业这一年多来的主要目标，尤其看到低我一届的弟弟都已经正式参加工作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心里也怪难想的。”

　　“除下外貌，你果然只是个普通人呢，冰室辰也。”赤司端起杯子，“我还以为你会对这家店有不舍的情感呢。”

　　“不过是个打零工的地方，没有什么好不舍的——反正啊，”冰室低下了头，“到头来这家店也不需要我，赖在这里多自讨没趣啊！”

　　“哦？”赤司扬起一只眉毛。

　　“不得不承认，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产生过你所说的那种错觉。”冰室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出来，“干净的店铺，舒适的环境，友善的四邻，还有，勤勉的糕点师……我竟然还产生了归属感，以为自己会一直干下去……所以看到敦，哦不，”冰室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我是说紫原，看到他的挣扎，我也胡乱地操曱起心来——紫原他啊，才华横溢，是个真正纯粹的糕点师，他明明只需要沉醉在自己的糕点王国自曱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欢的蛋糕就好了，可他每天却还要为经营、财务的问题发愁，真是可怜呢……我想啊，如果因为那些世俗的因素抹杀了这样一位人才，让他沦落到我的地步，这将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啊！可惜我是理工科出身，财务什么的也一窍不通，但我知道，如果做不到节流，那么开源也是能够扭转财务危机的。假使我们能推出可以大卖的新产品，那么营业额和利润额就能上去了。我想力所能及地帮助紫原，所以四个月前，我自己一个人跑回了美国，到纽约修行。”

　　“作为店员，你果然很多管闲事呢。”赤司平静地喝着杯中的茶。

　　“现在想来确实是的，但当时我可是把它当做自己的事情来办的。”冰室苦笑道，“虽然在家里自己会做些糕点，但就专业的角度来看我还差得很远，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我也算是学成归来了。可回来以后，我发现他变了，店铺也变了，一切都变了——不，大概什么都没有变，变的只是我的心境吧……”冰室抓紧自己的胸口，“是啊，开店的确不是一个人的事，去除各种不相干的因素，一家店的经营终究只是店主和顾客这两方的事情，顾客才是推动一家店存在和发展的动力，而店员不过只是辅助店主的小角色罢了。我啊，之前居然还以为自己能够成为这家店的中流砥柱，真是可笑至极！既不健全，又没有才能，我这种半残不残的人在这个社会上不论走到哪儿，都是不被需要的存在啊！所以与其留在这里自取其辱，还不如上赤司先生您那儿碰碰运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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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傻话呢！”

　　青峰在桌子下狠狠地踹了火神一脚，后者的身子失去了平衡，躺倒在地板上。

　　“Oh, nooooooooooooooooo！”Alex捂住自己的脸。

　　“闭嘴，洋妞，”青峰站起身子，绕到餐桌的另一侧，蹲下曱身来，“如果你们一直这样顾及着他的感受，不跟把话他说明白，那么他永远都会这个样子下去的！”

　　“青……青峰……”躺在地上的火神疑惑地看着一旁的青峰。

　　“你看看你，跟个小姑娘似的，哭哭啼啼的，真是恶心死人了！”感受到火神的视线，青峰嫌弃地扭过脸，“又作又蠢，火神啊，我可是越来越讨厌你了！”

　　“什……”火神停止了抽噎，用袖子抹了抹脸。

　　“我问你，那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你们为什么还能像现在一样亲密？”

　　“因为……辰也他原谅了我……”火神将身子侧向一边。

　　“错！单方面的原谅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被原谅的那一方不做出点什么，那么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会重归于好的。”

　　“哈？”火神不解地看着青峰。

　　“就你们俩的情况而言，你啊，其实早在潜意识里接受了‘反正不是我直接做的，冰室也没有怪我，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的现实了。”

　　“怎么可能……”

　　“如果真的愧疚，你就不会厚着脸皮一直交往到现在了吧！”蹲得有些累了，青峰一屁曱股坐到了火神身边的地板上，“一定是想继续做兄弟的心情胜过了负罪感，所以你抛弃了内心深处的谴责。结果到最后，你的愧疚啊、后悔啊就沦为在羞耻心和责任感驱使下挂在嘴边的几句话了——这样的自我催眠，真的好吗？”

　　“What are you……”

　　“别打岔，洋妞。”白了一眼听得目瞪口呆的Alex，青峰继续道，“确实啊，在一开始的时候这样的自我暗示确实能够让你在享受兄弟友爱之情时牢记自己的错误，但现在既然你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得到了稳固，那件事也深深地烙印在你的心中，甚至可能还促使你当了消防员，是不是就该从这种过时的自责中毕业了呢？”

　　“嘛……”

　　“不过呢，以上只是我的推测罢了，如果当真冤枉了你，那就当我是放了个屁吧——而且就算你是真的愧疚，你也已经选择用你的整个职业生涯来补偿了，既然是两清，你又何必为已经偿还的债务发愁呢？”青峰拍拍手，站起身子，“不要再哭丧着脸了，那样的神情不适合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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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忽然想起了一件小事。”

　　冰室抬起头，盯着桌子对面的赤司。

　　“那是我第一次到这家店来时候的事了，”赤司用叉子扎起最后一点海绵蛋糕，仔细地擦着盘子上的奶油，“那天我和你弟弟火神刚谈完事出来，我的司机说这里有家不错的蛋糕店，于是我就来到了这里，吃了蛋糕，和敦聊了会儿天。最后，我告辞时说我的心情好多了，敦说我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好，便送给我了一块所谓的‘当日限定’蛋糕。”

　　“哦？这是什么时候有的习俗？我怎么不知道？”

　　“我那时有些犹豫不决，于是敦便打开盒子，让我查看里面的内容。”品尝完最后一块蛋糕，赤司将叉子放在桌子上，“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块姑且算是圆形的蛋糕。”

　　“姑且？”冰室皱起了眉头。

　　“就是说，蛋糕的形状，如果非要下个定义的话，大概是圆形的吧。”赤司摇摇头，“不，那东西连蛋糕都算不上——这里嵌一块马卡龙，那里戳一根美味棒——那大概只能算是甜品的堆积物吧？！总而言之，当那样一个后现代主义的物品呈现在我面前时，我很困惑，我完全不能理解敦的用意，直到我看到了它的最下层——垫在那里的，是一块枫糖煎饼。”

　　“枫糖煎饼？！那不是……”

　　“是啊，那是早餐啊。”赤司摇晃着杯子里已经冷掉的红茶，“然后我明白了，这些不是所谓的后现代艺术，只是单纯地从早上开始把准备分享给另外一个人的好吃的东西的堆积在一起罢了——虽然简单粗暴，但却包含曱着敦对某人时时的挂念。而之所以是当日限定，也是因为每天留给那个人的东西会有所不同吧。”

　　“您想说，那个人是我？”冰室冷笑了一声，“赤司先生，您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那种东西的话……”

　　“那个‘蛋糕’的上面还插着一个小姜饼人。”赤司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和一般的姜饼人不一样，它的左半边几乎都被白色的糖霜覆盖了。今天来了以后，我也终于确信了我的猜想。”

　　“敦……”冰室捂住嘴，面颊上呈现出一片粉红。看到这样的冰室，赤司轻笑了起来。

　　“关于刚才的去洛山集团的事，那个邀请是长期有效的。”赤司站起身子，“所以你不用急着决定去还是不去，等你彻底想清楚了再作抉择也不迟。我不需要一个人在曹营心在汉的家伙成为我的员工。”

　　“刚才说得那么真挚诚恳，这会儿又把人拒之千里，”冰室撇撇嘴，跟在赤司身后来到店门口，“你们这些大曱曱BOSS都是这样随心所欲地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吗？”

　　“别会错意了，冰室辰也，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敦，”看到冰室危险地眯起眼睛，赤司微笑道，“别露出那种表情，我不是你的敌人。而且，虽然我们都希望敦能够做一个快乐的糕点师，但能够真正影响到他的人只有你，所以，不要想太多，顺应自己的心意吧。”拉开门，赤司顺手拍了拍冰室的肩，“别因为自身的缺憾看轻自己，你比你想象的更重要。”

　　“啊啊，果然是个难对付的家伙呢……”倚在门边，冰室望着赤司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那副好像已经洞悉一切的表情果然很让人生厌呐……”

　　“小室仔……”

　　一副臂膀从身后伸过来，紧紧环住冰室的肩。

　　“很重啦，敦……”冰室笑着转过脸来，他轻轻拍了拍紫原的手，“好久都没有这样了呢，突然被这样袭曱击，还有点不习惯呢……”

　　“小室仔果然是嫌弃我了么？”不理会冰室的抗议，紫原将脸深深地埋入他的肩颈间，“我刚才在后面都听到了哦，小室仔和小赤仔的话……”

　　“嘛，刚才的那些……”

　　“……对不起……”

　　“哈？”

　　“我说对不起啦……”紫原的脸在冰室的脖颈处磨蹭着，“虽然今天明明都是小室仔的不好，打一开始就避着我，还说了些奇怪的话，害我想不开，但是做出关门这种在这里认输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好……总之对不起啦……”

　　“要道歉的明明是我才对啊……”冰室垂下眼睑，“一听到赤司那家伙和你关系那么好，不知为何心中就有些五味杂陈，然后就说了那么些不该说的话……”

　　“小室仔是吃醋了吗？”紫原抬起脸。

　　“吃醋什么的……”冰室的笑容有些扭曲，“我对敦明明……”

　　“如果小室仔你真的不愿意的话，我可以让小赤仔不再到店里来，他送来的东西我可以全部都拆掉——”

　　“诶？没有必要啦……”冰室连忙摆手，“赤司毕竟也是我们重要的客人，这些东西也——”

　　“——不过小室仔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将冰室的身子扳过来，紫原颇为认真地盯着冰室的眼睛，“不管小赤仔给你多少工钱，小室仔都绝对不许离开我去小赤仔那里工作！”

　　“这个……”

　　“我给你涨工资！我给你更多的福利！我会采用你的所有建议！我，我可以把店长的位子让给你！只是，”紫原紧紧地抓曱住冰室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只是，不许离开这里！”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的，敦……”冰室勉强地扬扬嘴角，“但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不需要——特别是店长，要是真让我来当，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有什么关系，作为另一个店长，我可以教你啊~~~~~”紫原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等等，两个店长？你刚才不是或是把店长的位子让给我来着？！”

　　“有什么不对吗？”紫原撅起嘴，“店长和店长的男朋友一起经营着同一家店，所以店长的男朋友也就是店长了！”

　　“男朋友？！”冰室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喂，敦，你刚才这是……诶？！”

　　“啊啊啊受不了了！好烦！！好烦！！！虽然早有察觉，但没有想到会到这种程度！”紫原一把捋下脑后的发圈，让自己紫色的长发散落下来，“话说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因为太心烦，所以产生了完全相反的情感……”

　　“敦……”

　　“小赤仔说，这就是喜欢；他还说，小室仔其实对我其实也是喜欢的……”

　　“……敦……”

　　“真没办法啊，”还没有等冰室反应过来，下一秒，紫原便将冰室紧紧地揽入怀中，“如果相互喜欢的话，那就成为男朋友就好了——我总觉得啊，如果能和小室仔一起当店长的话，即使有再大的困难，我也觉得在这里是不会输的！”

　　“敦。”

　　“怎么了，小室仔？”感受到怀中之人的颤抖，紫原关切地问道。

　　“以后啊，不要再说什么‘在这里认输’这种话了，”把脸埋在紫原的胸口，冰室小声地说道，“把这种奇怪的观念灌输给你，是我的不好……”

　　“小室仔……”

　　“敦啊，”抹了一把濡曱湿的眼角，冰室笑着说道，“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那样就没有输赢了？”

　　“输赢胜负什么的，早就已经见分晓了。”冰室无奈地摇摇头，“是我输了，我输给敦了……明明是这样的我，却还输得彻彻底底……”

　　“就算是输了也别哭啊……”捧起冰室的脸，紫原俯下曱身子，伸出舌头，沿着痕迹舔shì着他的泪水，“何况刚才小赤仔不是说过了吗？别因为自身的缺憾看轻自己，”拨开他长长的刘海，紫原在那略微凹陷的眼窝上落下浅浅的一吻，“你比你想象的更重要。”

　　“敦，”冰室闭上眼睛，“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不要提别的男人。”

　　“对不起，小室仔，”顺着脸颊的轮廓，紫原的唇缓缓向下移动，最终停留在距离另外两片唇仅有几毫米的地方，“我不会再犯了……”

　　刷拉拉~~~

　　秋风吹过寂寥的街道，卷起几片枯叶飞到空中，它们在蛋糕店角落里那盏昏黄的灯光前舞了一番，便又乘着下一阵风，踏上了新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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