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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胭脂嬉
龙湘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与我打了个照面。
她有些惊讶,却可以低下头准备绕开我。
“你这是何苦!”我皱眉说。
“什么?”她没有回头轻声问。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么?”我抓住她的手臂反问:“非要你献身给他解毒?!”
“是。”龙湘面无表情的说:“没有胥参,只有镜照花,但是镜照花排毒的方式是激发人的情欲,若不排毒定然伤身。”
她仿佛在说一件别人的事,语气古井无波。
我愣愣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不用内疚,这是我欠你们的。”她淡淡的说:“这也是我早该付出的东西,只是来得太晚了,付出的更多。”
我缓缓的收了手,那种淡淡的忧伤又一次涌上心头。
“没办法我就是内疚。”我摇摇头说:“临走前,萧大侠想要的应该就是让我照顾好你吧,可是我......”
龙湘扭头,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早也说了,我会救我看着顺眼的人。”她微微一笑:“你应该急着离开吧。”
我猛然一惊,差点忘了这茬!
“我让人替你准备了快马。”龙湘道:“只盼有缘我们还能再遇见,你是个好人,风月。”
******
快马加鞭杀回琼华谷,在练溪河口遇上了正准备出发猎杀项昆仑的一行人。
“少谷主回来了。”打头的说:“去通知,行动取消。”
我望着打头的手里拎着的明晃晃的剑,只觉得一头冷汗。
“老爹啊你玩儿真的啊!”我惨叫。
“你们都给我回去回去回去!”我将那一行杀气腾腾的人生生赶回谷,正遇上迎面走来的寒洲。
“寒洲!”我挥手。
寒洲一低头,竟然装没看见。
“哎你干什么!”我冲上去拦他:“对我有意见啊!”
“不敢。”他蓦地单膝跪下:“属下有罪。”
“什么罪?”我撇撇嘴:“你说之前那个破事儿啊,矮油我还要谢谢你呢!”我大力拍拍他的肩,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我亲爱的爹爹在哪儿啊!”
“随属下来。”他舒了一口气,脸上有了一丝温和的表情。
又能见到秦栩了,我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在外闯荡的这些日子,无时无刻不觉得家里好,家里妙,家里有爹哪儿都比不上。
秦栩坐在小花园里,长长的衣摆一直拖到地面,他的位置恰好在一棵高高的广玉兰树下,远远看去一紫一白,美不胜收。
三大护法不声不响的站在四周,像四尊精致的雕像。
这场景温馨的让我老泪纵横。
“爹啊爹啊爹——”我欢天喜地的扑上去。
秦栩愣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跟天外飞石一样砸来了,四大护法也傻在原地结果就是......
我趴在秦栩胸前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秦栩狼狈的坐在地上,一头黑玉般的长发凌乱的铺陈在身下,他的双手还护在我的腰上。
四大护法都呆住了。
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平常最注重形象的秦大谷主竟然会跌坐在地上!
四大护法各自心怀鬼胎。
曲水:“是先扶谷主还是先扶少谷主?还是压根就不用我们扶......”
流觞:“少谷主果然是个碰不得的存在。”
炎翎:“不好了不好了!谷主和少谷主都摔倒了!赶快上去扶啊!你们不扶我去扶了啊!话说有没有人看到啊!看到的人要拖出去打死啊!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寒洲:“难道......又是我的错?!......”
炎翎上前一小步,看见秦栩的眼色却又识相的退了回去,他腾出一只手拍了拍我的头,温柔道:“你让我起来好不好?”
“不行我要抱一会儿。”我各种扭动:“爹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啊啊啊。”
“我不信。”他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四大护法默默的遁走了:“那你还让我一个人回来?”
“我错了我错了嘛。”我蹭啊蹭。
秦栩笑吟吟的将我拎起来,嘴里说的也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洗干净再来蹭我。”
我灰溜溜的爬去沐浴了。
“明日便将备好的礼送去给凌家。”秦栩合上礼单说。
“是。”流觞微微颔首。
“哦对了,让炎翎一起去。”秦栩的手指轻轻敲着石桌案,有意无意的说。
流觞一愣,“是。”
我晃着手里新折的杨柳枝走来,恰好看见流觞离去的背影,转而将半个身体趴在石桌上冲秦栩诡笑道:“不错嘛,成人之美。”
“什么?”秦栩正低头写着书信,闻言疑惑的抬起头。
“别装了。”我继续笑的猥琐:“其实挺配的啊。”
秦栩琥珀色的瞳子里波光潋滟,却尽是懵懂之色。
我觉得他好像不是在装傻。
“谷中有四个护法,只派一个去礼数不够,但是谷里又不能只有炎翎和寒洲。”他搁笔道:“怎么你觉得我安排有错?”
“不,你英明神武。”我倒地不起。
那么明显的事情,我不相信秦栩这么腹黑的人看不出来!还是说他腹黑的境界我依旧望尘莫及了?!
后者比较靠谱。
“对了。”秦栩像是想起了什么:“再过两天要启程去开封凌家参加宴席。”
“哎?”我道:“开封凌家?”
“不可小觑。”秦栩道:“比起当年的上官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家主凌少商,二十四岁就已经将家传的宫徵剑法使得出神入化,还有他的妹妹凌少音,听说容姿妍丽,琴艺极佳......”
“够了够了。”我打断他:“这都跟我没关系。”
秦栩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听不惯我夸别家女儿好看?”
我撇撇嘴,却觉得牙根痒痒:“再好看也是别人家的。”说完了我就后悔了,酸的四肢百骸都开始不舒服。
“不过,开封离我们这儿挺远的,什么样的宴席要请我们去啊?”我问。
“家主大婚。”秦栩说:“以琼华在江湖上的名号,哪怕在西域边塞也非请不可。”
“新娘子好看么!”果然我来了兴趣。
“我若说好看你岂不是又要调侃一番?”秦栩似笑非笑。
见我一脸吃瘪的表情,秦栩笑的愈发灿烂:“好了,我哪儿能知道那么多,又不是我娶。”
“你倒是想!”我扬眉说:“你说我未来的后娘还没她闺女好看,她岂不是得羞愧的跳练溪河啊!”
“少胡说。”秦栩刮了刮我的鼻子:“看样子我一辈子娶不到亲了,借你吉言。”
我笑嘻嘻的跑到他背后去搂他的脖子,亲热的将脸颊放在他的肩上。
“我也要一辈子不嫁人了。”我说:“否则你未来的女婿还没他岳父好看,也得跳练溪河,为了苍生我们俩就相依为命吧!”
******
抵达开封的时候是夜晚,华灯初上。
这座城里是极繁华的,沿路是各式各样的小摊,我一路上只觉得看的眼睛疼,那宫灯是极好看的,上面以工笔描摹的纹理细腻柔润。
“老爹老爹,看那边!”我拉着秦栩一路横冲直撞。
“好香啊!”
“姑娘好品味。”那小贩眉飞色舞道:“小的这儿的胭脂是用花瓣现磨的,必须香啊。”
“胭脂?”我回头看秦栩,压低了声音说:“能吃么?”
小贩狐疑道:“姑娘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秦栩只是一脸的笑而不语,明摆着看我出糗,我黑着一张老脸转过来对那小贩说:“这玩意儿干吗用的!”
小贩盯着我看了又看:“公,公子?”
“公子你个头!”我举拳头:“我看起来哪里不像姑娘!”
小贩讪讪道:“胭脂便是涂抹在脸上可以增添容色。”
“原来如此。”我扯了扯秦栩的衣摆低声说:“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私以为风月不需要外物来增添容色。”秦栩在我耳畔轻笑:“已经是国色天香了。”
“哈哈哈。”我叉腰道:“彼此彼此。”
那小贩对我很失望,干脆转战秦栩:“这位公子,看你娘子美若天仙,若是用了我的胭脂,定然是锦上添花了,只有美人才配得上我的这个胭脂啊。”
“哦?是么?”秦栩微微动容,取了他的一盒胭脂把玩。
“是啊是啊。”那小贩说的愈发起劲:“公子,您的夫人是我这么多年来见的最美的女子了,我在这儿摆摊摆了时间也不短,从没见过气质如此出众的。”
“她跟我配么?”秦栩转了转胭脂盒微笑。
“配,当然配!”小贩重重的点头道:“公子你玉树临风,一看便是人杰!当真是佳偶天成啊!”
我弱弱的开口:“那个其实......”
“啪”秦栩将胭脂盒放回摊面莞尔一笑:“英雄所见略同。”说完拉着我走了。
“哎你不买啊!”我扭头看那小贩一脸的呆滞:“好歹给我个分辩的机会吧!”
“我只是喜欢听他夸你而已。”秦栩说:“你不需要分辩。”
“你太坏了。”我无语:“但是好像有点缺德。”
“放心吧。”秦栩扬了扬远山修眉:“待会儿寒洲给他的银子他一辈子都花不完。”
我错了,他不是缺德,简直是败家。
不过好像挺好玩儿的!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牵着我稳步行走,温暖的灯光将他漂亮的容颜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朦胧,我抬眸细细的端详。
秦栩真的很年轻,他的脸就同十八九岁的少年一样细腻,若是有一天我老了,那......
“到了。”他打断了我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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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爷:秦爹你够了,您这个调情的方式真奢侈,在这个提倡朴素生活的年代,我不赞同你的做法。
秦风月:我也不赞同!
秦栩:你不需要不赞同。
秦风月:......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