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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来赴约的李蕴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是一副简单干净的打扮，脸上也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别人或许分辨不出有什么不同来，但程晓看到李蕴那淡淡的笑脸时，却觉得心底“咯噔”一下，真正的变得没底了。
李蕴是个很有礼貌的人，这从两人十年前认识起程晓就知道。也正是因为她这份礼貌，让她的人缘变得比较好，以前在班上的时候大家虽然是泛泛之交，但都对李蕴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很有好感。只是也因为这份礼貌，所以程晓觉得有时候李蕴其实是拒人千里的，那似乎很容易靠近她，可是那却很难走进她的心里。
程晓不笨，而且是个比较单纯通透的人。当初在别人还没有看清这一点的时候，程晓就已经看出了她的不同，那现在李蕴那带着礼貌式的笑脸自然没能瞒过她的眼睛。
发现程晓有些发愣的看着自己，李蕴心里感觉也怪怪的。不过她还是笑着道：“怎么了？不过几天没见而已，不会就这么认不出来了吧？”
程晓闻言终于有些不自在的把目光从李蕴身上挪开了。她垂下眼不看李蕴，盯着面前的奶茶看了看，道：“刚帮你点了杯奶茶，上次我们出去时你点的口味，应该不会不喜欢吧？”
李蕴一脸安然的在程晓对面坐下了，目光从面前那被漂亮的奶茶上扫过。她和程晓这几个月相处，大多数时候都是各忙各的工作，碰到两人同时放假的时候其实是非常少的。这么几个月下来，她也就和程晓一起出去真正逛过一次街，还是程晓看她衣服少了硬拖着她出门的。当时逛累了便也去了家奶茶吧，点的是什么口味的奶茶李蕴没讲究，所以早已经不记得了，只没想到程晓却记得一清二楚的。
心里突然有点闷闷的，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但略微有点儿熟悉的感觉让李蕴有些惊恐。于是强压下心里隐隐的不安，李蕴脸上不动声色的笑着：“对奶茶我没什么讲究的，一般大众的口味都可以。没想到你还记得上次我点的是什么口味的奶茶啊。”
程晓干笑两声，再次将目光垂了下去。手不自觉的搅动奶茶杯子里那黑黑的“珍珠”，看着它们在杯子里旋转，李蕴也没有要催促她赶紧进入正题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程晓才抬起头看着李蕴道：“我的假期快到了，你们学校大概要不了多久也该开始补课了。我想过两天就回S市了，这次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李蕴神色莫测的盯着程晓看了两分钟，然后将目光移开了，也学着程晓拿着吸管搅动奶茶，盯着奶茶杯看了好一会儿。李蕴似乎比刚才的程晓还难开口，而这一次程晓的心里就更加的没底了，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一会儿之后，李蕴还是开口了，只是答案完全不是程晓想要的。她抬起头来看了看程晓，然后将目光移开，又抿了抿唇道：“当初我去S市发展是因为赵炎，可是现在我已经离婚了，所以……”
程晓听了这一句，心里越发的不安，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强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是准备离开S市，回来发展了吗？”
李蕴避开程晓突然变得让她不敢直视的目光，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我爸妈都是老师，如果回来的话，想进他们学校不是难事。S市的工作是赵炎父母介绍的，既然已经离婚了，我不想再欠他们的。”
程晓放在桌下的手握成了拳头，松松紧紧，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道：“你的意思是不想再跟我回去了？可是你在S市工作了那么多年了，不想再在十九中工作，完全可以再换个学校啊。我在第七中学有认识的熟人可以帮你介绍的，不用很麻烦，而且回来工作的话，一切都还需要重新开始也很麻烦的。”
李蕴没去看程晓那突然变得有些刺眼的勉强笑容，她侧过头，看着窗户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这里果然是和S市有很大不同的，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论是学生还是上班族都没有了S市里那些人的那份忙碌，可以与之相对应的，他们的脸上更多了一份轻松和自在。
其实李蕴并不是特别喜欢S市，那边虽然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一切资源都是优先的，可是在那里生活得太累了。就好像她十九中的学生，明明才初中，可是感觉生活得比Z市的高考生还要忙碌劳累，让人觉得肩上永远压着一副放不下的沉重担子。
当然，觉得压力的远不止是学生，踏入社会工作的人或许比他们来说还要辛苦百倍。以前没离婚时赵炎是她的支柱，可是离婚之后李蕴便找不到她再继续留在那里拼命的理由了。反正是做老师，李蕴觉得在家乡这个让人放松的地方或许更好。
这些李蕴都没有和程晓说，她只是摇了摇头道：“不用麻烦了。我们只是老同学而已，之前几个月都麻烦你了，现在我可以回来工作了，如果还要继续麻烦你，那多不好意思啊。”
程晓的脸色顿时微微有些泛白。之前回来时，她们并没有带太多的行李，当时只当是短暂的回来过个年，李蕴也从来没有说过要辞职回家乡工作的意思，她的东西还摆放在她家的每个角落。可是现在，她突然跑来告诉她，她不准备再回去了，而是选择留下，这突兀的决定又如何能让程晓不将她的这个反常举动和几天之前的那件事联系起来呢？
低下头，程晓知道自己的确没有立场去要求李蕴为她做什么的。可是，可是她心里突然有些不甘了。和十年前没有走近就已经放手，远远的看着她幸福不同，这一次她明明就这么近，近到两人朝夕相处，近到两人同床共枕，近到她已经习惯了一回家就见到李蕴的存在。
程晓突然不知道如果就这么回去了，她该如何面对那突然变得冷清的屋子。少了李蕴的房子，即使再小，恐怕也是空旷得让人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吧？
心烦、焦躁、心慌意乱，程晓突然抬头，她觉得，这一次她不能再轻易的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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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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