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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
陆老先生的公司因陆砚青的努力和念琛的帮忙，到底是在渭城扎稳了根。而陆砚青自是不必去别的公司打工看人脸色。
我与童童仍在为她的附属卡战争，我确切得知她已向同学解释苹果的事后，才将卡还给她，但对她提出的增加额度的要求犹豫不决。
拿到卡后的她决定不向我臣服，嚣张朝我叫嚷，“我已经十四岁！成年女性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但我不能一一向你说明！这是我的隐私！”
我有些好笑，她竟然已经成熟到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有隐私的地步。
“我会与你爸爸商量。”我说。不愿意与她正面冲突。
“如果我爸不同意，我会认为是你恶意吹枕边风！”她得意朝我笑，使出杀手铜。这样逼得我只能赞同。
她仍对手机事件耿耿于怀，我去花园修花她也一路亦步亦趋，“陆宜，你这回让我这么没面子，我会记住这笔帐。但你若认为我爸以后就不会帮着我了，那你一定是异想天开。告诉你，爸爸最爱的还是我。”
“我又不是他女儿，不必跟你争爱。”我不理她，开了春，阳光正好，暖意丛生，阿姨正晒着被子，还一边拍打，灰尘在阳光里肉眼可寻。
她嘿嘿笑，转到正面看我的眼睛，“你不要嘴硬了。因为这件事，爸爸对你冷淡好多，如果我是损兵三千，那你就是折将一万！到底还是你输了！”
“你近来语文有进步。”
“你不怕爸爸在外面找女人？这样你地位不保。”她不甘心，不依不饶地追着我问。好像不打破我的平静势不罢休。
这时阿姨下楼来，对我们一早就讨论这样的话题有些啼笑皆非，朝我道，“傅太太你也真是的，知道她的脾气，照着她回就是了。偏要这么较真。就是因为你这样，她才与你没大没小闹腾。”
“喂，你别插嘴，这是我和陆宜的事！”童童叫。
我说，“那要怎么说。是，我很害怕念琛在外面找女人，害怕他不要我。我想赖死在他身边，不然离了他，我会饿死在街头。”
阿姨笑得直不起腰来，童童则是气得两颊似吹了气球，快要爆破，但也确如阿姨所说，如了她的愿，她便只能与我休战。
“哼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这话的严重性了。”她虚张声势地回。却真的不再跟着我，回到客厅看电视。
阿姨接过我的剪刀同我说，“童童说得没错，上次一闹，你和傅先生真的冷淡了很多。为什么不试着向他低头。我觉得傅先生只是拉不下脸面。前几天不是又送了你耳坠吗。”
“送人东西不是他的常用把戏吗？不必当真。”
“奇怪，你总要与傅先生作对。虽然后妈不好当，但也不必与童童闹。她还是小孩子。这样傅先生只会以为你不懂事。”
“连你也认为是我故意吗？”
她连连否认，摇着手说，“当然不是。我是说这样会让傅先生误会。”
“你太小看念琛了。他是白手起家，又不是富二代。这点见识也没有吗？”我道。
阿姨却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咂着嘴巴，“看看，这就是你不懂了。男人有时候见识就是这么浅薄，你以为他懂或是故意视而不见，其实他就是真的不懂不见。所以说聪明的女人总是在这些事上栽跟头。”
我摊摊手说，“若是这样，那我无话可说。”
“清高也是大忌。”她又说。
“你像是爱情大师。”
“这不过是过来人的经验。”她笑着说，“真正懂得欣赏女人聪明的男人，在中国没有的。”
“未免太浮夸了吧。”
一大早便在太阳底下这些话题，真是诡异。听到门铃声，还奇怪谁会登门造访。阿姨却是领了于佩佩进来，仍是那辆旧奔驰，她带了一司机，见到这带花园的大庭院已经羡慕得眼睛都要瞪出来，“好，真好，真气派啊。这才是真正有钱人住的地方。”她不时念叨着。
见我抱胸看她，一脸谄媚地走了过来，“陆宜啊，你算是嫁了好人家了。真是想不到呢。”
阿姨在一旁隐隐作笑，提了她带的礼物进屋去，司机被安排去另处饮茶。
“您有什么事吗，特立登门上来。”我没有请她进去的打算，还站在花莆处与她说话，她便有些尴尬，眼睛也不到处看，只盯着大门处，“还不是为了上次的事来感谢你。一直压在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呢。”
“食品若有任何质量问题，我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再上架。”我冷冷地说。
她连连点头，小心地说，“难得见一面，进去聊会吧。”
“我不觉得和你有什么好谈。”
她咂咂舌叹气，“怎么说我也是长辈，也算养育过你。到底这样的关系，怎么都落不得好啊。”
这时童童在二楼推开窗探出头来，拍手叫着笑着，“好耶好耶，后妈见后妈，一定有很多可聊的。是不是出出主意怎么虐待人家小孩呀。”
我无动于衷，于佩佩却是被噎到了，指指她说，“你看看。小孩果真是要教的呀，不然就爬到你头上来。”
“你个老巫婆，我给你脸你还真的要呀。千万别教陆宜乱七八糟的东西呀，不然我向爸爸告你一状。”童童见她这样说火气便上来了。
“哎呀，这小孩子真不得了啊。”于佩佩哪敢真惹她，只好看着我干笑。
我扬头朝童童道，“不是要和同学去逛街吗，这么晚了还赖在家。”
“周末哪有这么早啦，商场都不开门的。”她吐吐舌头却是关了窗。
于佩佩跟着我进了客厅，阿姨给她沏茶，我坐在沙发里整好以暇等她开腔，要与我谈什么。像她这样的人，做事定有目的，哪会是感谢这么简单。
“那笑笑不是你亲妹子吧。我看你们关系很好啊。”
我隐隐作笑，“我不太看中这个。”
“她是混得不错呢，也是，有这么好的姐姐姐夫，哪会不好呢。”
我不回话。
她又道，“听说她也找了个好对象。人模样不怎么样，还挺混得开的。她谈朋友是不是你介绍的呀。”
我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笑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唉，就是唠唠，都是一家人，砚青可是你亲妹子，你也得多提携提携她呀。”
“您太抬举我了，要提携她的不就是你这个好妈妈吗？”我嘲讽说，“何况她已有好对象，我也不能拆她的台啊。”
于佩佩听了赶紧摇手，眉毛挑得那样高，好像我说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手舞足蹈起来，“不说这个，一想就生气。什么对象不对象，分了分了。原以为是个好男人，结果竟然和砚青的朋友给搭上了，还搞大了肚子！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本来就不中意他，人没什么本事，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砚青这下是真的死心了。我就说分得好，这世上还怕没好男人吗？”
看神情她好像正巴不得分呢，偏要说得清高，把责任怪到程铮头上。我是不相信程铮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于佩佩今日造访目的我算是明确了，是让我这做姐姐的，为砚青找一个像顾宁川这样有钱的男人。
童童出门后，念琛约我午餐，竟然也说到这件事，他皱着眉头说，“程铮虽然是老叶推荐的，你也说他好，不过我看他人品不怎么样。今年童童的家教你是不是要另外请人？”
我瞥了他一眼，“这些八卦你又是从哪听来的。”这于佩佩的动作未免太过于迅速。
他切着牛排，漫不经心地说，“早几日碰到砚青偶尔听她谈起。看起来很是伤心。毕竟谈了这么多年，有感情的。”
“你又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我食之无味。
念琛奇怪道，“这事还能说谎。这又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吗？”
“这事纵然是真，但伤心二字却是有待考据。真这么重情，当初怎么会轻易接受你的追求？”
念琛却是笑了，指指我说，“你看你，到底还是介意这件事。我早说了，这事是老顾在一头热。我猜若不是我与砚青谈了几句，他自己就会去追求。他那人你不是不知道，借着我的口起玩心。再说那时岳父公司周转不灵，她也是想我帮个忙，自然不会拒绝我。你若遇到那样的困境，也会低下清高的头了。”他说得见怪不怪的样子，但到底不是这样把陆砚青的所有行为合理化，情理化了。
我这时倒真觉得阿姨是火眼精睛，男人有时候的确就是听不到，看不见，想不明白。这与他是否聪明无关。殊不知历史上多少英雄豪杰为了美人做的糊涂可笑事，比比皆是。何况是一个傅念琛呢。
顾宁川有次便和我开玩笑说，男人哪，不是真糊涂，而是乐得糊涂。就算真知道女人是装，也无所谓。只要装得是自己的喜欢。人性本来就是如此，明知对方虚伪奉承，仍然听了心里要得瑟，舒服。这就是人。
可惜，在这点上，我却偏偏最是学不精，学不乖。所以念琛才总是要对我无可奈何。
“你觉得把老叶介绍给砚青怎样？”
他突然问我，看神色，他已把爱情里可怜人陆砚青的终身大事给入考虑范围了。
我却在想程铮的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背叛陆砚青，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但也头疼，现在念琛对他评价这么差，工作的事还得于商榷。
“黎晖吗？”我说，“他不是和宁川一样坚持不婚主义吗。”
顾宁川是想玩遍全天下女人，色心不死，而叶黎晖的风评却比他好多了，真正的单身，事业有成，他则是美女见得太多，看透娱乐圈是非，已经练就平和的心态。真难想象有什么样的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砚青虽然够漂亮，但比她漂亮的女人，多了去。
“说是这样说，总要结婚的。他妈已经急得头发花白，还打电话让我劝劝老叶。”
我笑道，“你们是同学，童童都快到谈恋爱的年纪，怎不让人替他着急。”
念琛目瞪口呆，“童童都可以谈恋爱了？”他好像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黎晖不是说过，你十二三岁已开始追求女人么。童童也十四了，为什么不能谈恋爱呢。”
“唉，不要说到我头上来。我那是年少不更事。”他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撇清。
我凝眉说，“砚青的事，你还是别管吧。你又了解她多少。”
“她毕竟是你亲妹妹。”他不解。
“我与笑笑比较亲。”
“唉，你若是因为我与砚青有过暖昧就误会她，我觉得她过于冤枉。”
我对他智商低下，固执已见已无话可说，“你要这样认为的话那就这样吧。”
他见我生气，只好道，“我知道了。这是你们女人的事，我只是提提建议。”
难得的一个午餐，因为砚青的事，我们似乎又差点要争执起来。
晚上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的电话把我们吵醒，我睡意向来浅，惊得坐直身来，摸摸头，一手的冷汗，念琛迷迷糊糊的抱着我，睡意朦胧地说，“陆宜，怎么了。”
我过了好久才知不是做梦是电话，于是又轰然倒下，推着念琛道，“接电话。”
他闻也未闻，呼吸又平缓粗重起来，我不由得踹他的肚子，“念琛，接电话，肯定是找你的。”
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从被子里伸出手去，在黑暗中磨蹭，但电话还是刺耳地叫，我气得掀被起身，开了灯，越过他去接电话。他索性搂着我的腰，脸不安份地蹭着我的胸。
我刚将电话凑到耳边，便听到母亲哽咽的声音，“陆宜，笑笑出事了。你赶紧回来一趟。”
“发生什么事。”我睡意顿醒。
“谁知道她，鼻青脸肿地回家，喝得醉酗酗，嚷着要和顾宁川分手。怎么劝也不听。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伤。”
“我知道了，马上回。”我呆坐了几秒，马上下床，开了大灯，傅念琛迷迷糊糊地看着我穿戴衣服，“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我头也未回，“给顾宁川打电话，若是他打了笑笑，你让他把皮崩紧一点，我不会饶了他！”
傅念琛也知事态严重，爬起身说，“等我，一起去。”
念琛开车，我便打电话给顾宁川，他一听是我，痛得丝丝叫，但也承认的确与笑笑打架了，“嫂子，你知道我的，我真不想结婚。你还是劝劝笑笑吧。她要什么都成，我都给。”
我气得摔了电话。
念琛却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我才让你劝笑笑。这些年来多少女人想把老顾往婚姻里推，你看谁成过。他是铁了心独身一辈子。笑笑却偏去碰一鼻子灰。”
我见他这样心平气和，不由得焦躁起来，“笑笑伤成这样你还说风凉话，那陆砚青的事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上心。”
想到笑笑还曾喜欢过他，心里就不免要为她说起话来。
“不要无理取闹。我这人向来公平。”
“所以你觉得笑笑是自作自受？”
他看着已成刺猬的我无可奈何，“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还没解决笑笑的事，我们自己就要闹得不可开交吗？”
我们便都不说话了，但心里却格外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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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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