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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蓬
下雪了,雪花从天上纷纷扬扬地飘落,到地上、树上、房顶....为小镇挂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
冬天到了。
虽然有些吃力,但从云也终于炼化出魔力了。
泽爷在雪上画了一个魔法阵图,要从云先背下,然后又自个儿溜了出去。
“记得早些回来别吃晚饭啊!”
“知道了!”
看着他从边墙上翻去的身影,她无奈地叹息,然后快步回房找笔纸记下图阵,提着伞坐在庭院中堂门外的石阶上,用树枝在地上背画着。
“从云,我回来了!”
是念海的声音。
她快步走去拔开门闩,一开门,便是他明朗的笑颜。
本来身材略显消瘦的他,换上冬衣后显得身姿挺拔了不少,拍了拍她身上的雪,一边拉着他往大厅,一边笑语:“今天这么早回来？
“嗯,老师生病了...”
“是什么病,不要紧吧？”
“是感风,不要紧的,过几天就会好。”
“天气转冷了,要小心身体呢...”
给他倒上一杯热茶暖暖身子,见他定定望着自己,面颊微微泛了红。
从云笑问:“怎么了？”
“从...从云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想不到他忽然冒出这一句话,一下子,不由有些发愣,不知如何回答。
片刻他又说:“不..当我...没有问过...好吗？”
见他结结巴巴又紧张的神态,从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寒冬尽去,让人彷如听到了春暖花开的声音。
笑靥如花的她,看得念海人都呆了。
从云拉过他粗糙却又温暖的手:“我想要停留在有你的地方.... ”
念海有些乏失神的把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脸,粗糙的指腹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游离,有着暖暖的感觉,更让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
半晌,他忽然笑了起来:“真的太好了,明天我就去把那棵斩了!”
从云狐疑地问:“什么树？”
“就是森林里,你在从那掉下来的那棵树啊...我找了好些天,终于找到了...”
想不少他还记着这事,从云心里又好笑又无奈。
当天她已经爬过上去,而且在少年帮忙下,可是没结果。
她曾想,会否因应某些特别时间再现,所以,她也很少走进森林。
想要回去吗？
只可以说,她有挂念的朋友。
从云情愿他愉愉斩掉,也好比现在问她意思。
对上他清亮的目光,又觉得他不可能干这种事,心里也就有些释然了。
“你高兴就好...”她无可奈何地微微点头,算是答允了。
“啊!对了,明天要去森林没狼斧头不可,我们现在一起去买一把吧!”
于是,从云有些无力地被念海拉着出门去....
..............................
次日,天气洽巧地好,没有下雪。
一大早,从云与泽爷,跟着念海一起到森林去。
昨天的雪下得并不算大,森林铺上薄薄的白雪,阳光一照,很快便消融,化作无数晶莹,缀挂在等待发芽的枝桠间,折出晶莹柔和的光辉,在风吹过时,又簌簌落下。
走在雪地上,脚下发出的咯吱咯吱的踏雪声,看着光秃秃森林,从云奇怪念海怎么辨识那树,便开口问他。
他说,自己记得大概位置,而且当天他们也那颗树结了藤蔓,要找到不难。
很快,他们来到了达目的地,重回旧地,念海很有干劲地消灭把那棵无辜的树,看得从云有些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走到不远处,拾起枯枝画着那魔法阵图。
泽爷见此也无聊的加入:“嗯,记着了？现在,集中精神,试着在脑海中描绘这个阵图,双手合上,然后把魔力在手心输出炼成阵图..........”
从云跟着他所说的做,片刻,掌心隐隐泛出淡蓝色的光芒，一些如尘埃般的亮点聚结,缓缓合成了脑海所想的阵图,从云心头正惊喜着,魔法阵图瞬间就如星尘消散。
“啊!”从云有些失望的轻呼。
差一点点而已....
“笨蛋,不要走神!”
“嗯...”从云再试...
就这样,时间在尝试与失败中消逝,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树木撕裂的声音,她扭头望去,大树慢慢的倒下,然后轰一声,倒下了。
不知为何,她目光凝注不动的看着那颗树,默然不语,黑色深眸有些幽潭般的迷离。
泽爷眸光闪了一下,微微一眯:“怎幺了,后悔了吗？”
闻声,从云睫毛半垂,若有所思的轻轻摇首:“不...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泽爷一下跳到她头上,抓了抓她的头城:“啧,真是的,想那么多也没用了,话说,念海那家伙真让人无语,竟叫你来,真是......唉,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你也只能往前看吧...”
她听到后睫毛微微一颤,思忖半晌,微微一笑点了颔首,起身拍拍衣服,向念海走去。
...............
...............
二人拖着手一起回家去,快到森林边沿,却听到吵架的声音。
“混蛋,走这边!”
“是这边,听我的!”
“我这边才对!”
“这边!”
“......”
顺着声音望去,在不到十米外,竟是魔兽。
这魔兽生有两个头,样子有些像猪。明显,刚才的吵架声由牠发出。
泽爷道:“那是屏蓬,生有两头,一个脑袋只能控制一对足,看来,他们是又意见相对了。”
看来,他们现在一个头想走那边,一个头想走这边,扯来扯去的,倒是没走出一步。
从云走近几步,叫道:“那个,你们要去哪里吗？或许我们可以帮忙...”
屏蓬一听,立时警惕侧目看去,一见人类,立即惊慌的扯来扯去,却移不动尺寸之地。
“啊,我以前见过他们...”念海突然说道。
“嗯？”
“一年前,我还在森林村里居住时,曾经见过,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
泽爷不耐烦的说:“喂,别管他们了,这屏蓬常常这样...快回去吧...”
从云轻抚他的头,示意他别着急:“那...如果没什么事,我们走了...”
正当迈步之际,屏蓬就叫住了她。
“等等!”
从云转身走近他们,问:“你们想去哪里？”
“我们要去找獬豸.....”
从云耐心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原来,他们因为常意见不合,所以想找到传说中的神兽,由牠判定那一方有理,以今后就听从那一方。
獬豸是神兽,听闻外观似羊说似鹿,额正中有一独角,喜欢居住在水边,性情忠贞,天生俱有辨别是非,公正不阿的本能,若见二者相斗,就会以角撞不对的一方,见二人争吵则会去咬理亏者。
待他们说完,泽爷讽笑他们本为一体,獬豸如何决定都是自己吃亏。
从云也是点头同意。
“受点伤算什么!”
“我一定是有理的一方!”
“我才是!”
从云也不知道獬豸在什么地方,实在无法回答。
望着泽爷,他翻了她一个白眼,指了一个方向:“獬豸在哪爷不知道,不过住那边走一里,便有河流,你们沿着河流寻找,幸福的话,或许可以找到,不过,也可能还未找到就被猎杀了啊!”
屏蓬听到后又再意见不合。
从云无奈叹气,也是没办法,便跟他们告别回家去。
...................
这天晚上,竟下起了鹅毛大雪,看着纷纷扬扬飞飘雪,从云想到了森林的屏蓬。
他们还在争执吗？会不会因此还是移不到几步呢？
“怎么了？心不在弦的...”泽爷舒适的伏在被窝中,钻出头子问她。
她把衣服折叠好放进衣柜里,问:“雪下得这么大,也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
“啧,反正死不了就是。”
“嗯...”
吹灯躺卧好,好一会,从云还是没什么睡意,翻了几次身,泽爷就徐缓低声地说道:“既然担心,便去看看吧...”
“可以吗？”
“哼,你不去看,定會睡不着,打扰到我而已!”
...........
从云连忙系上披风,泽爷转瞬化作原形,乘着从云飞向森林。
从云接紧披风兜帽，来到今天遇到屏蓬之位置,不见其影,在低空找了一会,便见到一丝火光,走近做听到细微的对话声。
这树洞还算是隐蔽,树下用了枯枝掩住洞口。
“真衰,竟然下大雪..”
“没办法,明天再找獬豸吧。”
“当然!对了,你记得那胖妖指的方向吗？”
说到这,从云感到泽爷全身一绷,先是咬牙,然后磨了起来。
从云拍拍他的头,低声说:“冷静点...”。
同时,他们毫不知晓附近有其他人,继续说:“啊,忘了,你记得吗？”
“我也忘了。”
“什么!我都忘了,你居然也忘了,你不是另一个脑袋吗？真没用!”
“哼!你不也是另一个脑袋!”
“......”
静默了一下,又言:
“唉,明天再问路吧。”
“嗯...”
“冷吗？”
“还好..你呢....”
从云听到这,纵然风雪寒冷刺骨,此刻,她舒展了眉头，脸上漾起一抹暖暖的，温和的笑意:“我们回去吧。”
即使经常意念相对,但到了重要时刻,便会齐心协力,互相关怀,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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