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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齐少爷,您可来了!都等了半天啦!”昌乐站在门口,一看到齐律,立马上前。
“昌乐,这一年多没见,你可是胖了!怎么,跟着你家大人,也捞了不少油水吧?”齐律下车,穿了一身皮袄,他是南方人,偶然来一次京城,就冷得受不了了。
“瞧您说的,”昌乐笑道,“我们家大人可是清廉着哪。这大冬天的,谁身上不多长点膘,要不然,就京城这地方,抗不过去啊。”
“你是在笑话我了?”齐律打趣道,边跟昌乐说笑边进府。
“齐少爷身子娇贵,自然是不能跟我们比了。”昌乐边笑边在前面给齐律带着路,转过一道道亭廊,向着韩承之的厅堂过去。
“你家大人可真是会享受!”看着面前的院落,齐律感慨道,“明明就是个北方宅子,还偏偏让他改成了江南的味道!”
“嗨,可不!您是不知道,当时修整的时候,把人家那个工匠为难得啊。”昌乐道,“大人也是难办了些时候,到后来,真的承认南北房屋结构有差别,也就不再那么坚持了。就这个院子,好好的改了改,其他的也没太费事。要不然,这宅子就是到现在,也有的改!”
“噢,看起来也是。”正说着话,已经到了。
昌乐推开门,对齐律做了个请的动作。齐律也不推辞,一脚迈了进去。
“承之!”转过小厅,进了书房,齐律就看到韩承之坐在桌子边。
“你倒是快!”韩承之笑道,指了指桌子上的信,“上午刚看的,下午你就到了!来,坐。”
等到齐律坐下,韩承之倒上茶,“瞧你穿的,”顺手捏了捏齐律身上的衣服,“跟个棉花包似的,这里还没到三九天呢。”
“还不是在路上耽误了。”齐律拍掉韩承之的手,“你就别笑话我了,刚才在门口,还被昌乐打趣了。你是不知道,我可是从长白山过来的,不容易啊,差点,你就见不到我了。”
“噢?”韩承之知道齐律肯定又是为了某件乐器,他挑挑眉毛,“这次,你又得了什么宝贝?”
“说来,也是个运气。”齐律压低声音,“我自己都不信!等着给你看看,现在在箱子里,不好拿。是把玉笛。”
“玉笛?”韩承之失笑,“我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弄了半天,你差点脸命都没了的,就是把玉笛啊。早说,我让大哥送你,多少都有!”
“你不懂!那可不是一般的玉笛,”齐律早就知道韩承之会是这么个反应,也不生气,“那把玉笛,天生有灵性,通晓吹笛人的心声,你心里越高兴,那把玉笛的颜色就越透亮,吹出来的调子也越清彻,你越难过,颜色就越暗,你别不信,我是没有什么伤心事,所以未曾见过到底会暗到什么地步,不过听他们说,这笛子曾经被一个可怜人收藏,他吹到最后,何止是天地为之变色,这笛子,都发黑了!”
“哈哈。”韩承之忍不住笑出来,这个齐律,真是被乐器迷昏头了!这种骗人的小把戏,还真信了!韩承之倒是不担心齐律在东西上会被人骗,就是怕齐律过于沉溺于这些传说什么的,反而辨不清是非。
“你笑什么!”齐律不满,“你又不懂!”
“好好,我不懂,我是外行,但是你这个宝贝,是一定要拿来看看的。”韩承之喝了口茶,“走走,去吃饭。给你准备了盛宴接风,上次来京城行程匆忙,这次,一定要在这里多住些日子!”
韩承之的上次,指的是两年前他与齐律,还有杜庄来京城的那次。
也就是那次,韩承之得崔冰所救,为今天的纠葛埋下了种种。
思及此,韩承之得脸色不仅又变了。
“承之!承之!”齐律看到韩承之得脸色莫名其妙的变白,忍不住担心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把自己从思绪里拉出来,韩承之摆摆手,勉强一笑,“走吧,昌乐还在那里等着我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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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齐律与韩承之回到书房,齐律也拿来了那把玉笛,细细的擦了擦,才递给韩承之。
“你瞧,如何?”齐律得意地问道。
“嗯,”摸着笛子,韩承之点头,“是极上等的美玉,是东海玉?”东海是产玉名地,但是产量不多,故极为稀罕。一般人是没有什么机会见到的。
“谁让你看玉了?我还不知道这是好玉?”齐律端起茶杯,“你看看这笛身,玲珑清透,你看这笛眼,就透着一股灵气。”
“叫你这么一说,这可真是价值连城了!”韩承之不理会齐律的指指点点,把玉笛放在桌子上,“这也算是好东西了,怎么就让你得着了?”
“我就说,是我运气好。”齐律来了劲头,“当初我去继州煌山,为的就是一把古琴,古琴拿到了,就在走的那天,有人告诉我,还有这么把玉笛,听说是一个农夫在山上捡到的。”
“然后你就听说那个越吹越黑的传说?”韩承之好笑的看着齐律。
“你又不信!”齐律继续说道,“我就去找那个农夫,谁知一打听,他带着全家,去长白山了!嗨,没办法,我就跟着去了,你不知道,让我好找啊!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究竟还是被我找到了!”齐律一脸得意,“开始他不给我,后来被我好说歹说才买下来的。”
“他要了多少?”不出所料的话,齐律这次可是被宰了个大的,肯定是那帮刁民串通起来,看齐律是个老实人,见了乐器就拔不动腿,故意编了这么个故事来哄他。
齐律不说话,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百两?”韩承之随意说了个数字,这还是看在东海玉的份上。
“五百两?我买你得!五千两!”齐律收回指头,拿起笛子,“虽然稍嫌贵了,但是值了。”
“什么?五千两?”韩承之又好笑,又好气,也拿这个朋友没辙,“早知道,我就跟大哥商量了,做他几十把,然后每把编个故事,专门卖给你!从你身上,就能捞不少银子!也不用去做什么难得,早好了!”
“你还是不改商人重利的本色!在你眼里,什么东西都是要个价钱的。”摇摇头,齐律也不跟韩承之争辩,自顾自的喝茶。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问了,这可是个大事。”韩承之忽然想起什么,“我大哥成亲的对象,听说是梁家的大小姐,梁诗礼?”当时看了大哥的家书,稍微提及了一下,也没有细说。
“嗯。”齐律心一动,放下茶杯,“这件事,我也是要跟你细说的。”
“怎么了?”韩承之忽见齐律正经起来,心下生疑。“那个梁诗礼有什么不妥?虽然跟她不熟,但是总归是听说过的,人也是大家闺秀,会出什么事?”
“梁诗礼是没有问题,”齐律苦笑,“你还没听说吧?杜庄,还有你二哥,去了产合,到现在还没回来。”
“去产合?那算什么事?二哥以前不是每年都要去的么?”韩承之不解。
“但是杜庄也跟着去了,你不觉得有问题么?”齐律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们在你大哥成亲之后的第二天就走了。”
“.........齐律,你到底什么意思就明说,别在这跟我打哑谜了。”韩承之舌尖有些发涩,他已经大体猜出来什么事了,杜庄,大哥,二哥,原本就是感情极好的。
“都说你聪明,怎么现在就不开窍了?”齐律恼他装傻,“你大哥根本不喜欢梁诗礼,可是又娶了她,你说是为什么?”
“!”韩承之现在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大哥这番作为,跟自己,何其之像!
“那,杜庄,是什么意思?”韩承之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说呢?自从去了产合,连个消息也没有,我这次北上,也没有见着他。”齐律感慨道,“这三个人,还真是会折磨人。杜庄,依我看起来,心分明是放在你大哥身上的,可是你大哥,是韩家的老大,背负着玉器世家的名声。更何况,你二哥,对杜庄,也是情谊生来已久。对你大哥而言,娶梁诗礼,正好成全你二哥和杜庄,虽说委屈了自己,但也不失个好法子。”
韩承之默不作声,本来就乱成一片的心,现在是更乱了。
“这也是,他们个人的缘了,你我尚且如此,更谈不上帮他们了。”许久,韩承之盯了烛花,才慢慢说道。
“或许吧。”齐律忽然意识到什么,“怎么叫你我尚且如此?我就罢了,你怎么了?”
“我?我还能有什么事?”察觉失言,韩承之神了个懒腰,掩饰过去,“做官的苦,你是不知道啊。”
“这是你自己找的。”谈及此,齐律就生气,“好好的,偏要来考什么状元,左右不是人的活,难为你还做这么长时间。”
“各人有各命。”韩承之轻轻说道,“不早了,赶紧去歇着吧,明日再聊。”
“当初你要是不走,这件事上,说不定你能帮谢忙。”齐律起身,还想着杜庄,还有韩平之,韩定之之间的恩恩怨怨,“在这件事上,最可怜的就是梁诗礼了。好好的女儿家,就成了牺牲品,你大哥就是对人家再好,心不在她身上,也是没用的。”
心不在,就是对人家再好,也是没用的。韩承之把手伸到眼前,出神的看了好一阵子。
没有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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