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逃杀]理想乡

作者:雨染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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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你所不知道的事]


      今井信之,大概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幸运到,游戏开始之后没有碰见过任何一个同学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发疯般写下那些潦草的文字,不管不顾到把任何他所能够接触到的信息留下,这样的行为大概也是这场游戏中唯一的异类。

      尽管天气不那么炎热,但他的鼻尖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样式普通的眼睛微微滑落了下来,但信之本人却好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般,一直在皱巴巴的日记本上写着他自己视若珍宝的字句。

      然而这位样貌平凡,时常被人认为是书呆子的少年,他所谓的“认真投入”,其实完全是另外一种概念。

      写下最后一个句号,信之这才抬起手臂,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死死地盯着日记本上的日期——3月15日,就算加上那一个可怕的下午,也不过是第三天而已。而按照广播的时间来推算的话,顶多也就是下午一两点钟的样子。

      他再一次将日记本翻到最前面的位置。

      第一篇日记,无论是字体还是口吻都似乎是并没有成熟的孩子的样子。日记里透露着第一天穿上国中的校服,打上深色的领带时孩子兴奋和激动的心情。三年前的日记……那时候的信之,不要说连反BR法组织,就是连“BR”这两个字母的含义都没有听说过。

      原本年少的信之记日记的频率最多是一周一次,同年龄的男孩对这样烦琐的工作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然而随着年龄和见识的增长,他的日记逐渐变成了一天都要写上一大篇,无论是作为纾解压力的方式,还是倾诉的伙伴,日记本对他而言都极为重要。

      特别是,在除了那些“同党”以外,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时光。

      再次快速地检查了一遍所有重要的内容(例如程式的进行过程,怎样来到此地,颈环的情况等等),信之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合上日记,封面上简朴的图案如同里面那些文字的封印一般,完好地躺在那里。

      每隔一会儿就要仔细查看一下GPS的习惯并没有因为专心记录而被忘记。信之抓起之前被丢在一旁的GPS,一个快速移动的蓝色光点赫然在目。

      而且,那个蓝色的点,离标志着信之自己的蓝点越来越近。

      信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之前伪装的安宁让他对这种情况一下子慌了手脚。环顾四周,用途根本不在于此的GPS一点也帮不上忙,而他又没有找到什么别的防身工具,而且他身处的位置还是最最普通的民房……

      信之的目光在民房之中四处移动,最终锁定在悬挂着的擀面杖上。

      宫川俊辅的脚步和他的内心一样纷杂。整整一天前,他心爱的女孩在与他争吵之后离去,再然后,广播里就报出了她的名字。回想起来,如果当时他能够坚决一点跟上去的话,说不定真纪现在依然活着……

      俊辅曾经想过要不要跟上真纪的脚步。然而在山崖边站了许久,终究俊辅是退了回来,捡起一开始被他丢在脚边的木刀。

      现在,他只能往前走。

      俊辅的眼睛紧盯着正前方,不时看看地面上有没有什么情况。然而由于对前方太过专注,他却忽视了身旁草丛中传来的“沙沙”声。直到背后一声混杂着慌乱和狂躁的吼叫将他惊醒,木棍一样的东西狠狠砸在他的背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俊辅措手不及,一下子弯下了腰。然而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力气不大还是太过紧张,木棍并没有砸中要害,力气也不算很大。这对于整天在足球场上摸爬滚打的俊辅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害。

      足球运动员的反射神经让俊辅就地一滚,来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正对着袭击者的脸。那副只有“平凡”这一个特点的眼镜代表了袭击者的身份——那是他平时根本不会去注意,也从未想到他会投入游戏的今井信之。

      俊辅的内心忽然轻松了不少。如果对方是这样一个人的话,最低限度的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衣衫之下的肌肉逐渐紧绷起来,他惊讶于自己能够迅速地从怀念真纪的悲伤之中脱出,全身心地投入即将到来的这场战斗。

      对面的信之并没有停顿太久,看起来就是许久不锻炼的他喘着粗气,却又再一次发动了攻击。俊辅依旧守侯在原地,好像是足球场上等待着断球机会的球员一般,蓄势待发。

      在信之举起那根看起来像木棍的“武器”,即将再一次挥下的时候,俊辅手中的木刀也逐渐抬起。他用让人难以置信的力气挥开了木棍,木棍脱手被甩到了一边。很好,就是那里——如同找到机会的前锋抬脚射门一般,俊辅将木刀笔直地向前刺去。对,把他击退就好……

      虽然,信之的确是如同他预想的那样,摔了出去。

      不过不同的是,木刀并没有回到他的手里,而是随着被它穿透的信之的身体一起,离开了俊辅的掌握。

      俊辅几乎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上前两步,用一中混杂着惊讶与恐惧的眼神注视着信之被钝器穿透的腹部,那种不可避免地让人联想到串烧一类的感觉让俊辅的胃部一阵翻腾,他不得不捂住嘴,克制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

      就在这时,信之忽然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角。极度害怕的俊辅刚想要挣脱,却发现信之的另一只手,似乎在用尽全力地做着什么动作。信之的大拇指指了指学生服一边的口袋,之后便不停地重复这个怪异的动作。

      随之而来的,则是信之脸上,那安心到诡异的笑容。

      感觉到信之停止了动作,俊辅的视线才慢慢地转向学生服一边的口袋。里面装着的似乎是一个本子一样的东西,而当它封面上简单的图案呈现在俊辅眼前的时候,他心中的疑惑似乎超过了恐惧。

      扉页上不熟悉的字迹写下的熟悉的名字。

      信之临死之前那安心到诡异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明白为什么信之要告诉他有这本日记的存在,不明白为什么信之会突然袭击过来,不明白为什么木刀竟然可以戳穿一个人的身体,不明白为什么信之会露出如此释然的笑容。

      所有的一切对俊辅来说,都是一个谜。

      而,至于为什么忽然会有一支离弦的箭从树丛中穿出,如此准确地击中他的脖子这件事,俊辅也不明白。

      脑海中唯一清晰的,大概也只有俊辅在意识完全模糊之前,出现的真纪灿烂的笑脸。

      朝比奈临数了数自己剩余的箭,如果把它说成是弹药的话,倒还算比较充裕。只是到了游戏第二天的下午都没有拿到威力较大的武器,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十字弓有一定的局限性,就算是锋利的刀子也好……

      没有忘记检查了一下四周的情况,阿临才走向两人尸体的方向。

      掉落在地的日记首先吸引了她的目光。

      一种说不上来却十分熟悉,仿佛一瞬间就可以把她拉回两个半月前她所拥有的“正常”生活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喷涌而出的泉水一般无法阻挡。快速跳过前面属于一个天真孩童的生活日记,直达主题——

      「我到今天才知道这个事实,看起来与其他平民并没有什么不同的爸爸妈妈,也许应当正式地称呼他们为父亲母亲,竟然也在做着这样的工作。」

      「而在知道这个事实的今天,我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今天帮着妈妈去买菜了,妈妈似乎有点发烧,而卖菜的大婶也对她的情况十分关切,得知妈妈病了之后还特意多给了些蔬菜,以及许多次地嘱咐我一定要把上次掉在她那里的东西还给妈妈。」

      「颈环,游戏规则,地图,孤零零的山与监狱,时限三天,我们自相残杀。这个对于我的同学们来说有些陌生,但对于参加那样工作的我而言却是再熟悉不过的“计画”,这次终于降临到了我的头上。既然我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我想尝试着做些信息员的工作。」

      这些陌生的字句,正在讲述着一个与她家庭背景相似,经历却截然不同的少年的故事。阿临竭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思绪不要飘回到两个半月前,却无力地发现这根本不是她能够阻止的事情。她所遇见的事,甚至手法,都是惊人的相似。

      三个月前她难得陪着慈祥的母亲去买一次菜,看着母亲与卖菜的大叔闲聊了一会儿,互相客气地道别,篮子里还被塞进了两个新鲜的西红柿。她只记得母亲脸上平凡又满足的笑容,却对母亲攥紧的拳头印象模糊。

      「已经是第二天了,到现在我还没有碰见什么人还真是个奇迹呢。我所能够觉察到的信息,本身就不是什么量很大的东西。也许做完这些事我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呢。」

      「也许游戏的一开始,我的想法就是错误的。当时我坚定地告诉自己‘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而现在看来,我对于我是否要退出这个游戏,慷慨地迎接死亡的来临,依旧保有选择的权利。」
      一直这么告诉自己的朝比奈临,对于这句话,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

      尽管现在依旧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然而原本应当悬挂在头顶,照亮着每一寸土地的太阳却被一些不速之客挡住了耀眼的光芒。略泛着墨黑色的乌云不知何时占领了美丽的蓝色天空,温度也一下子低了下来。

      那样令人生厌的灰色,不禁又让她想起那幽闭监狱中灰色的囚服与墙壁,还有那个恶心的男人。“全心全力地投入游戏,成为我们最好的筹码与工具,这就是我叫你留着那个小姑娘的原因。”她曾经听见那个男人用如此轻佻的语气“教导”另一个士兵。

      「如果这本日记中所记载着的内容能够为将来BR法的被破坏与毁灭带来一丝的帮助,我便心满意足了。」

      而如果这本日记的内容被发现的话……阿临没有合上有些破旧了的封皮,她略微抬高手臂,目光朝着分校的方向望去。

      但是……

      “我对于怎样处置我所得到的战利品,依旧保有选择的权利。”一张一合的口型描述出这样一句句子,这话像是说给阿临自己听的,又像是刻意躲避着颈环的监听,总之阿临并没有发出声音来。

      她将这本日记仔细地塞进军用包的最底层,确保它不会在她跑动的时候从什么地方掉落出来。随后又确认了一下食物,饮水和武器的情况,确保这附近再没有什么可以供她使用的,便用力将军用包甩上肩膀,快步地离开了这里。

      在日记结束的那一页,也就是朝比奈临所翻看到的最后一页,上面的字迹不同于前面的迫切与潦草,仿佛是一切都圆满结束之后少年安详的话语。

      「那么,到这里为止,就要说再见了。」

      「再见,爸爸和妈妈。」

      这个东洋海岛国家上方的天空似乎是说好了一样,乌云不请自来,齐刷刷地将天空的景色遮挡住,只留给陆地上的人们一片阴霾。有的地方甚至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不大却十分密,很快打湿了阴沉的土地。

      一个头发已经有些泛白,但依旧看得出年轻时俊朗容貌的中年男人望向了天空。一滴打在他额头上的雨水并没有使他低下头,反而更仰起了脖子。灰色的高墙边,两个士兵将他的脑袋死死按下,在折腾了许久之后,终于选择了让他靠墙直立而不是跪着接受死亡的方式。

      而那个中年男人,五分钟前他听见属于女子的尖声叫喊在密集的枪声中戛然而止的时候,眼里就是如同天空一般的死寂。

      对面排成整齐一列的士兵举起了枪。这对他们几乎每个人来说都是全新的体验,毕竟亲手执行死刑事情对于这些新兵来说还真是第一次,有几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士兵,他们手中的枪甚至在微微发抖。

      他们不敢去看这个中年男人的眼神,只是瞄准他的胸口扣下扳机。而这一次,枪却并没有颤抖。

      男人的尸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倒在灰色墙角泥泞的水坑里。他的胸部与腹部都有好几处枪伤,血水混杂着泥水流进墙角的排水道里。

      几个狱卒听见了枪声,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人抬起尸体的一条胳膊或是腿,合力将尸体搬上小车。小车上早已经有另一具尸体在等候着同伴的到来。

      “这人还真是可怜啊……他好像有个女儿,放出去没多久,还不知道这事吧。你说一个人听着老婆死去的声音之后再去死,再坚强的人也快要崩溃了吧。对了,这人叫什么来着?”一个狱卒见士兵们没有注意这里,小声地议论道。

      “嘘……要是被那些当兵的听见就糟了。”禁不住同伴的盘问,另一个狱卒压低了声音,快速地回答道:“好像是姓朝比奈……吧。”

      男人微微睁开的眼睛,依旧直视着阴沉的辽阔天空。

      ——————————————————————————————————————————
      男生十号今井信之
      十八号宫川俊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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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21.[你所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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