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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这真是一场华丽的宴会。
卢修斯•马尔福眯着眼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加德纳庄园，他手里还握着随邀请函一同寄来的一次性门钥匙。庄园华丽的大门自动在他面前缓缓打开，他的脚刚迈过大门，庄园中央主建筑上的蓝色晶石上便立刻显现了一行小字：卢修斯•马尔福，马尔福家主。
庄园的主人，卢米埃•加德纳胖胖的身影马上就迎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个年轻人。“卢修斯，我亲爱的朋友，感谢你的到来。”老加德纳托着长长的调子夸张地说，“我的儿子，里诺德。”
卢修斯笑着答道：“小加德纳先生的学成礼，是我的荣幸。”
他的手动了动指，凭空出现了一个银绿色的礼盒，那个叫里诺德的年轻人恭敬地接了过去，然后也同样动了动手指，礼盒又凭空消失了。
一番寒暄过后，卢修斯在加德纳父子的引领下进入宴会大厅。
这是为了加德纳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也是他的唯一继承人，里诺德•加德纳顺利从布斯巴顿毕业而举办的宴会。加德纳是法国巫师界极有声望的纯血贵族，而现任家主卢米埃•加德纳虽然身材矮胖其貌不扬，但在战争中左右逢源，使得加德纳的财富和权力在法国依旧极具影响力。因此今天的宴会，几乎可以看到法国巫师界所有古老贵族的姓氏。
卢修斯像个傲慢的国王，灰蓝色的眼睛在整个宴会大厅环视一圈——在场的大都家世显赫、血统纯正，有着古老的家族历史，但也鲜少有能与马尔福家并提。他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宴会上前来攀谈的各式贵族——举止优雅，体态优美，风度高贵，他的下巴微微扬起，笑容里透着讥诮却恰到好处——不久便为他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意。
不一会儿加德纳先生从女士们得专属休息间转了出来，他的手上挽着一位女士。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士——恬静高贵、神态坚定。她身材高挑，身着一袭合体的镶着银边的靛青色晚礼服，裙摆自然地垂到地上；深褐色的头发被同色的缎带在脑后束成一个高高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细长的眉毛下面是一双被浓密的睫毛遮住的琥珀色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下面是蜜色的唇；消瘦的略显病态的苍白脸颊上自始而终挂着丝淡漠且疏离的笑容。
“安娜，我来给你介绍：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卢修斯，这是安娜•威尔，我的表侄女，威尔家现任家主。”
“久仰您的大名，马尔福先生。”年轻的威尔小姐伸出了右手，中指上戴着的样式繁琐的蓝宝石戒指正是威尔家家主的象征。
“威尔小姐，很荣幸见到你。”薄唇在对方白皙的手背上擦过，卢修斯用马尔福特有的懒洋洋的高高在上的腔调说，“很多年没有威尔家的消息，这可真是让人惊喜！”
“别说是你了我的朋友，就连我这个当叔叔的也才知道不久。小安娜，老赫鲁斯把你藏得够好啊。”加德纳先生笑着说，他的两撇胡子随着他张合的嘴配合着一抖一抖的。
安娜弯了弯嘴角，声音显得有些慵懒：“我自小生病您是知道的，我也是最近才能出来走走。”
老加德纳连声说“是”。威尔家的二小姐在十一岁生日前一天意外魔力暴动，等稳定下来，人就陷入了昏迷，这事在当时可以说人尽皆知。接着战争波及到了法国，威尔家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以至于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位小姐后怎么样了。
卢修斯一边的眉毛高高地扬起：“威尔小姐现在一切安好吧？”
“只是比常人容易累些，感谢您的惦记。”安娜不咸不淡地回答。
老加德纳凭空接过一杯葡萄酒，插话道：“小安娜，我上次见你你才到我腰这里，时间的魔法啊真是神奇。”他托着长长的调子感叹着，“我原以为赫鲁斯会把家族交给伊那呢。”
听到这话，安娜神色一凛：“姐姐已经不姓威尔了，叔叔。”她眯起眼，显得有些不悦。
卢修斯疑惑得挑了挑眉。
“呵呵，说的是。”老加德纳只讪讪地笑着打着哈哈。当初也这位小姐的意外也正是这位小姐的姐姐，伊那•威尔造成的，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看来两位威尔家的小姐不太和睦啊，老加德纳晃了晃酒杯暗暗地想。
“父亲，马尔福先生。”过来一名年轻人，和老加德纳有七分像，正是刚才同老加德纳一同来迎卢修斯的里诺德•加德纳。
“小加德纳先生。”卢修斯朝他点了点头。老加德纳呵呵地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安娜表姐，我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共舞么？”小加德纳先生向安娜伸出了手，他弯下腰，棕色的眼睛熠熠地注视着安娜。
“当然。”安娜笑着把手交到他伸出的手上，步入了舞池。拒绝宴会主角的邀请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相当不明智的，何况这位小先生不仅是她名义上的表弟而且前途无量。
卢修斯端着高脚酒杯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状似漫不经心地听着周围的法国佬们因那位年轻小姐而展开的议论：
“原以为威尔家已经完蛋了，没想到还有这么迷人的一位家主。”A先生说。
B先生端起酒杯，抿了抿：“据说普罗旺斯的那个庄园就是威尔家的。”
“这么说这是真的了！”C先生显得有些惊讶，那个庄园可是全法国最大的一处草药园。
D先生嗤笑了声：“可不止普罗旺斯，里昂、马赛也都有，全是草药庄园。”
围坐在这边的人神色都变了变。两次战争毁了太多贵族和他们的财产，那些需要精心照料的草药园更不知道荒芜了多少。以至于到现在，即使拥有一两处像样点的可种植草药的园子也能让任何姓氏在贵族中间立足。
“据说那位小姐因为身体原因打算出售几处庄子。”B先生晃了晃酒杯，抛出的话在贵族中间激起千层浪。
正好一曲完毕，安娜挽着小加德纳先生的胳膊往休息室那边走。卢修斯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在一群跃跃欲试的法国佬之前站到了安娜面前伸出手。
“威尔小姐”他依旧用他懒懒的腔调说着，“能邀请你跳支舞么？”
安娜明显愣了下，迟疑间右手已经被卢修斯握在了手里，她只好扬起微笑点头“我的荣幸，马尔福先生。”
悠扬的华尔兹舞曲在舞池里散播开来。
“您的姐姐，她的丈夫也是个英国人吧？”
安娜又愣了下，似乎没料想到这位高傲的马尔福先生会问这个问题，她语气生冷地回答说：“好像是吧，姐姐结婚的时候我还没醒。”
“哦？！”这一声带着明显疑惑的语调。
安娜不悦地抬起头，却发现卢修斯的焦距直接掠过她的头发，明显不在自己身上，她懊恼地重新低下头，不再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卢修斯又突然问道：“艾博先生和艾博夫人同样有个让人惊喜不断的女儿。”
“是么？”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下。
“是的。”卢修斯淡淡地回答。
“那么……”音符正好在这时候消失，安娜抽出手，提了提裙子施着淑女礼，说，“马尔福先生，鉴于身体原因，请容许我告退。”她的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了。
“当然，威尔小姐。”他说。
过了午夜，安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位于巴黎郊外的威尔庄园。庄园的大厅仍然亮着灯，约翰•艾博正体贴地帮斜靠在沙发上的妻子伊那•艾博盖上小毛毯。
伴随着“咔嚓”一声，大厅的门被缓缓打开，安娜拖着脚步走了进来。她抬起头，琥珀色漂亮的眸子对上两双担忧的眼睛：“很顺利，不用担心，请先回去休息吧。”她笑着对他们说。可惜这样的说辞显然说服不了大厅里这对固执的夫妻，安娜叹了口气，继续扯着惨兮兮的笑容妥协道：“好吧好吧，那么等我一会，药效要过去了，我马上下来。”
约翰•艾博冲她点点头。
他们注视安娜提着厚重的裙子“咚咚咚咚”地踩上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半小时之后……
“妈妈，您该早些休息的。”从楼梯口转来一个女孩特有的显得有些稚气的埋怨声，然后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们眼前。
她径直走到伊那身边，跪在地板上，把脑袋侧着枕在她的膝盖上，长长的浅咖啡色头发还半湿着披在身后。
“你还没回来，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呢？”艾博夫人接过丈夫递来的毛巾，温柔地帮女儿擦起了头发。
艾博先生坐到沙发的另一边，很自然地交叠起双腿问道：“汉娜，怎么样？”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没人怀疑，那位加德纳‘表叔’的声望很好用。”汉娜笑着回答，“‘威尔’小姐要处理几处庄园的事似乎也已经传开了，宴会上已经有几家按捺不住来套我的话了。”
艾博先生松了口气，他勾起了嘴，“嗯，处理庄园的事就由我来办吧，‘威尔小姐’的‘老管家’是时候再出来转转了。”
汉娜也跟着勾起了嘴，约翰爸爸也不是只单纯的小獾啊，她暗暗地想。汉娜想站起来，一个踉跄又跌坐到了地上。
“汉娜？！”
“我没事，妈妈。”汉娜揉着脚踝，“舞会上邀舞的人多了些，脚有些受不了。”
“把鞋子脱下来，让我看看。”伊那紧张地说。
“妈妈！”汉娜有些无奈，“只是肿了一小点而已，一小瓶药水的事，您难道还不相信信我的魔药水平么？”
伊那叹了口气，悠悠地说：“汉娜，你连十二岁都还没到……应该由我去的。”
“妈妈！”汉娜稍稍提高了音量，“我比您更像安娜姨妈，外祖父都认可了，您不否认吧？”
伊那张了张嘴，没法反驳，事实正如汉娜说的，在增龄剂和变色剂的作用下，汉娜让她以为见到了死去的妹妹。
“况且……”汉娜拖长了尾音，“怀着宝宝的您也不能用减龄剂啊。是吧，爸爸？”
艾博微笑着点头。
伊那嗔怪着回头瞪了他一眼，右手不自觉地抚上了依旧平坦的小腹。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在汉娜从霍格沃兹回到伦敦家里的第三天晚上，她被她的父母郑重其事地叫到了挂满画像的房间里。艾博先生一开口就问她在霍格沃兹昏迷住院的事。原来当天下午霍格沃兹的某任校长戴丽丝•德文特来串门时不小心对汉娜的曾曾曾曾祖父说漏了嘴（不小心？表示怀疑。），于是稍晚些，汉娜的父母和其他画像们也都知道了。
经过来回几次试探，汉娜确定他们只知道她受伤住院的事实，所以她将圣诞节前后惊心动魄的经历简单描述成了因救世主而受牵连的倒霉事件——不严重，不小心中了一个钻心咒而已。等到终于搪塞过去之后，汉娜借机向长辈们传达了伏地魔‘可能’复活的消息。
在与画像们讨论了近一个晚上之后，艾博夫妇决定避世、搬家。由于艾博夫人名下威尔家的几处庄园太过引人侧目，妥善处理它们成了当务之急——首先要合情合理，其次还要尽量撇开与艾博家的关系——汉娜的外祖父想起了自己已经离开人世的小女儿，安娜•威尔。
于是……你知道了……
“汉娜，你真的不考虑转去布斯巴顿么？”伊那试图说服她的女儿。
“霍格沃兹有邓布利多教授。” 即使转到火星上也没用了，汉娜扯了扯嘴角，她把耳朵贴到母亲肚子上，喃喃自语：“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其实男孩女孩都好，对吧爸爸？”
艾博 “嗯”了一声，紧接着他说：“如果是个小公主，就叫安娜吧。”
汉娜看到母亲温柔地抚摸了下小腹，她眼里似乎又多了一份期盼。妈妈开始想要个女孩了吧，汉娜心想。
“约翰，对角巷的那家铺子也一起处理了吧。”伊那想起了父亲早年在对角巷投资的店铺。
艾博皱了皱眉：“转卖的话也需要资产所有人的印记。在英国的话”他转头看着汉娜，“会不会太冒险？”现在威尔家的契约已经承认汉娜为新任家主，资产转让契约上只认可汉娜的魔法印记。
“那还是算了吧。”伊那打起了退堂鼓。
汉娜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她莫名地想到了卢修斯•马尔福。
“只是签上印记的话，应该没问题”汉娜安慰父母的同时也安慰自己，“毕竟没几个贵族巫师会对麻瓜的化妆技巧有所了解。”而且完事之后‘安娜•威尔’也会直接人间蒸发，又有谁会将她与霍格沃兹的低年级学生联系到一起呢。
艾博想了下，说：“放着吧，法国这边的事先处理。‘威尔’小姐暂时也不需要出现。”他从长袍口袋里翻出两封信递到汉娜手上，“汉娜，下学期的书单已经到了，还有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上面的魔法禁制很有意思，是你同学吗？”
“是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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