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剑承千世魂,刃问万古年——谢泠的身世与轮回之谜
谢泠的刀鞘里,藏着不止一世的风霜。
他总在寒夜惊醒,指尖还残留着不同材质剑柄的触感——有时是青铜的斑驳凉意,有时是玄铁的沉厚温润,有时又是桃木剑的粗糙纹路。睁开眼,终南山下的剑冢荒草在月光中摇曳,可脑海里却闪过截然不同的画面:盛唐长安的朱雀大街,他佩着鎏金剑鞘的长剑,护送着驼铃叮当的商队;南宋临安的断桥边,他握着锈迹斑斑的铁剑,在雨幕中与黑衣人搏杀;明初的边关要塞,他提着马刀,在风沙里守着孤城落日。这些记忆清晰得如同昨日,可当他想去触碰具体的年份、具体的人名,却只觉得脑海一片混沌,只剩“谢家”二字如烙印般刻在识海深处。
他不知道自己生在何年何月,只知道自记事起,便守着那座荒废的剑冢。身上那件玄袍的样式,是某一世一位绣娘为他缝制的,他凭着记忆复刻了无数次;腰间的破玄刀,是他用几世积累的铸剑秘术,以陨星碎片为材亲手打造的,刀身的云纹里,藏着前三世剑谱的精髓。他能无师自通地看懂商周青铜鼎上的铭文,能随口说出魏晋时期的铸剑火候,甚至对早已失传的“淬火十三法”烂熟于心——这些都不是今生所学,而是刻在灵魂里的记忆,如同阿赖耶识中储存的累世印记。
最让他困惑的,是体内那股时强时弱的力量。有时挥剑,会不自觉使出秦汉时期的“劈山式”;有时遇险,体内会涌起唐宋年间修炼的内息;而每逢月圆之夜,胸口那块刻着“镇厄”二字的墨玉令牌发烫时,他会突然想起自己曾在某一世,以谢家子弟的身份,守护着一块能镇压邪煞的陨星母石。这些跨越千年的记忆碎片,让他既不是纯粹的“谢泠”,又都是每一世的“谢泠”——他记得某一世与友人对饮的桂花酒滋味,记得某一世失去至亲的锥心之痛,记得某一世为守护苍生战死沙场的决绝,这些记忆交织在一起,让他比同龄人多了数不尽的沧桑,也多了挥之不去的迷茫。
他曾走遍大江南北,试图在古籍中寻找自己的踪迹。在洛阳的藏书阁里,他看到过一段关于“镇厄谢家”的记载,说这一族世代以陨星之力镇压邪煞,每一代都有族人带着前世记忆转世,只为传承使命,可记载到百年前便戛然而止,只留下“满门尽灭,血脉未绝”八个字。在敦煌的残卷中,他发现了一幅壁画,画中男子握着与他破玄刀相似的长剑,腰间令牌与他的“镇厄”令牌分毫不差,壁画旁的古篆写着“谢氏传人,轮回不灭,镇厄不止”。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并非普通的转世,而是谢家血脉与使命的承载者,每一世的轮回,都是为了完成未竟的“镇厄”大业,如同净光转世者般,带着完整的修行记忆与使命而来。
可这份使命,却让他陷入更深的孤独。他记得每一世的悲欢离合,却留不住任何一个人;他掌握着千百年的技艺,却找不到自己的根。有时他会对着剑冢喃喃自语,问自己究竟是谁——是那个在长安街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是那个在临安雨巷隐忍蛰伏的复仇者?还是那个在边关要塞以身殉国的守护者?或许都是,又或许都不是。他只是谢泠,一个承载着无数世记忆,却不知自己生在何年何月的孤魂,唯一的执念,便是通过那些记忆碎片,拼凑出谢家灭门的真相,完成那跨越千年的镇厄使命。
当王魁带着青玉蝉找上门,说起乌鸡岭云上宫阙时,谢泠胸口的墨玉令牌剧烈发烫。他清晰地记得,某一世的自己,曾踏入过那座陨石为基的古墓,也曾见过那块能唤醒谢家血脉的陨星母石。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无数世的轮回与等待,终于有了方向。云上宫阙里,不仅有王魁要的九转回魂丹,更有他身世的终极答案,以及每一世都未能完成的使命。
他的刀,早已饮过千世风霜;他的魂,早已熬过万古轮回。这一次,他要带着所有的记忆与执念,踏入那座尘封千年的古墓,不问归途,只为寻根,只为镇厄,只为给无数世的自己,一个真正的归宿。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