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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炭治郎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刀柄。当他缓步走近时,一个银发白瞳的女鬼缓缓走了出来,她的白衣上沾着点点血污,眼神里没有狰狞,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慌。正是蜘蛛妈妈,她刚因最强人偶被摧毁而心神大乱,又察觉到累的气息临近,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
“不要……别过来!”她后退着,双手下意识地抬起,却没有发射蛛丝。炭治郎闻到她身上除了鬼的瘴气,还有浓重的恐惧气味,那是长期被虐待、被威胁才会有的味道。他停下脚步,紫色的眼眸里没有杀意,只有深深的悲悯。
蜘蛛妈妈的身体剧烈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都是累逼我的……我不想的……犯错就要被惩罚,变回原来的样子也要被打……”她的声音嘶哑破碎,那些被累当作“家人”的日子,不过是无尽折磨的伪装。当她看到炭治郎眼中的温柔时,紧绷的神经突然断裂,抬起的双手无力垂下,“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
炭治郎的心猛地一揪。他想起了那些被鬼伤害的人,也想起了鬼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痛苦。“恶鬼灭杀,但鬼也很可怜。”他轻声说道,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话音未落,炭治郎的身影已然动了。他没有使用凌厉的一之型,而是将呼吸调整至柔缓,日轮刀在昏暗的林间划出一道温润的弧线,如同春雨洒落大地。“水之呼吸,伍之型——干天的慈雨!”
刀刃轻触蜘蛛妈妈的脖颈,没有丝毫痛苦,只有如沐春风般的暖意。她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惊恐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的平静。头颅缓缓落下,在空中划过一道柔和的轨迹,她看着炭治郎那双温柔的眼睛,仿佛看到了生前记忆里某个模糊的温暖身影。
“谢谢你……”她的嘴唇微动,最后一丝气息消散在空气中,“这座山……有十二鬼月……”
炭治郎接住那枚即将消散的头颅,轻轻放在地上。他双手合十,低着头默默祈祷,声音低沉而虔诚:“愿你下辈子,能远离痛苦,平安顺遂。”
林间的风似乎柔和了些,蛛丝在慈雨般的剑意下渐渐消融。炭治郎站起身,握紧日轮刀,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他知道,温柔不是软弱,而是即便看透了世间的残酷,依然选择心怀悲悯地前行。前方还有更强大的敌人,但这份温柔的剑意,会支撑着他走下去。
雾气像化不开的墨,缠在枯树枝桠间,将阳光滤成一片死寂的灰。蜘蛛网层层叠叠地挂满林间,丝线泛着诡异的银光,每一丝都沾着尚未干涸的血珠,空气里弥漫着腐肉与强酸混合的恶臭。
蝴蝶忍的羽织在林间掠过,薄荷绿的蝴蝶纹路随着动作展开,宛如一只真正的彩蝶穿梭在死亡迷宫中。她的脚步轻盈无声,紫色瞳孔里漾着不变的微笑,指尖却已扣住了刀柄——那柄刻着“恶鬼灭杀”的细长日轮刀,刀身早已浸满了紫藤花提炼的剧毒。姐姐香奈惠的羽织触感仍在肩头,那份温柔之下,是支撑她走过无数黑夜的刻骨恨意。
“救命……求求你,不要杀我!”
尖利的求饶声划破寂静。蜘蛛姐姐跌坐在满地枯枝败叶上,白衣被尘土染脏,脸上还留着累的蜘蛛丝划过的血痕。她本想趁乱逃走,却撞见了这位不速之客,方才对村田露出的狠厉瞬间化为惊恐,眼泪顺着脸颊滚落,看起来楚楚可怜。
蝴蝶忍停下脚步,笑容依旧柔和,语气却冷得像山涧寒冰:“哦?刚才想把那位队员裹进茧里溶解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胆小呢。”
蜘蛛姐姐的身体猛地一僵。她是累拼凑的“家人”之一,喝下那碗血后,便获得了喷吐溶解蛛丝的血鬼术,却也永远活在被抛弃的恐惧中。妈妈和哥哥相继败亡,累的耐心早已耗尽,她必须杀更多的猎鬼人才能活下去。可眼前这女人身上的气息太过危险,那是一种运筹帷幄的压迫感,让她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我……我也是被逼的!是累强迫我的!”蜘蛛姐姐疯狂摇头,试图为自己辩解,“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告诉你!这座山的秘密,累的弱点……”
“不必了。”蝴蝶忍轻轻摇头,身影骤然模糊。
蜘蛛姐姐只觉得眼前掠过一道残影,如同蝴蝶振翅般无从捕捉。下一秒,尖锐的刺痛便从四肢百骸传来,她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拔刀的。日轮刀的倒钩划破皮肤,剧毒瞬间顺着伤口蔓延,灼烧感从血管里炸开,让她忍不住发出凄厉的惨叫。
“蝶之舞·戏弄。”
轻柔的招式名称落下,蝴蝶忍的身影已退回到数步之外,刀身轻颤,毒液在刀刃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她看着蜘蛛姐姐在地上痛苦翻滚,笑容里没有半分怜悯:“鬼的谎言,我已经听够了。你们夺走他人的家人时,可曾想过求饶?”
蜘蛛姐姐的身体开始抽搐,皮肤下的血管因毒素而浮现出诡异的青黑色。她想喷出蛛丝反击,却发现四肢早已失去力气,血鬼术彻底失控,零星的蛛丝刚喷出便化为焦黑的粉末。她抬头望着蝴蝶忍那张始终微笑的脸,忽然想起了自己成为鬼之前,被累夺走面容时的绝望——原来,无论是人类还是鬼,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如此渺小。
“为什么……你明明笑得那么温柔……”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
蝴蝶忍抬手抚过肩头的羽织,笑容里添了几分无人察觉的苦涩:“因为姐姐说过,要带着温柔活下去啊。”只是这份温柔,从来都不属于恶鬼。
剧毒彻底侵蚀了蜘蛛姐姐的身体,她的哀嚎渐渐微弱,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黑血,消散在潮湿的泥土里。林间的雾气似乎淡了些,蝴蝶忍收起日轮刀,刀鞘与刀刃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那是毒液配方更换的信号。
她转身望向山林深处,那里传来更激烈的打斗声。柱的职责,便是扫清所有恶鬼,为那些逝去的人,讨回公道。薄荷绿的羽织在风中轻扬,如同一只永不疲倦的蝴蝶,朝着下一场战斗飞去。
雾气裹着铁锈般的腥气,缠得人喘不过气。炭治郎刚扶起被蛛丝掀翻的善逸,眼角就瞥见一道银白丝线如毒蛇般射来——下弦之伍·累的身影在树影间一闪而过,苍白的脸在昏暗中泛着诡异的光。
“小心!”炭治郎猛地将善逸推开,自己侧身翻滚,丝线擦着肩头掠过,在地面划出一道深痕。他刚站稳,无数蛛丝便从四面八方涌来,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困在中央。蛛丝上带着倒钩,刮过皮肤时火辣辣地疼,空气中弥漫着恶鬼特有的腥臊味。
“人类,真是脆弱啊。”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悬浮在半空,十指不断弹出丝线,“像你们这样的蝼蚁,也敢闯入我的领地?”
炭治郎握紧日轮刀,鼻尖剧烈颤动,捕捉着累的气息。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浓郁的恶意,更能察觉到隐藏在恶意之下的、一丝难以言喻的空洞。“你为什么要伤害这么多人?”他沉声问道,刀刃泛起淡淡的红光。
累嗤笑一声,丝线骤然收紧:“伤害?不过是在编织属于我的‘家人’罢了。你们这些不懂羁绊的人类,根本不配活着。”话音未落,一张巨大的蛛网从天而降,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压炭治郎头顶。
“水之呼吸·四之型·击打潮!”炭治郎纵身跃起,刀身裹挟着水流般的劲道,狠狠劈向蛛网。刀刃与蛛丝碰撞的瞬间,火花四溅,蛛网被劈出一道裂口,但更多的丝线立刻涌来,填补了缺口。他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脚踝已被悄悄缠上的蛛丝缠住,稍一用力,倒钩便刺入皮肉,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没用的。”累的身影在蛛丝间穿梭,速度快得只剩残影,“我的丝线,比钢铁还要坚硬,比刀锋还要锋利。你以为凭你这点本事,能赢我?”
炭治郎咬紧牙关,忍着剧痛斩断脚踝的蛛丝,同时侧耳倾听——周围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善逸微弱的呻吟,以及祢豆子压抑的喘息。妹妹还在坚持着人形,不能让她失望!不能让同伴受伤!
他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师傅鳞泷左近次的教诲,呼吸渐渐变得沉稳。“水之呼吸·五之型·干天的慈雨!”刀光变得柔和,如春雨般洒落,将周围袭来的蛛丝一一斩断。这一招虽不致命,却能暂时化解攻势,为他争取喘息的机会。
但累显然没打算给他机会。他双手合十,无数蛛丝交织成一把巨大的蛛刃,带着凌厉的风声劈向炭治郎。“受死吧!”
炭治郎瞳孔骤缩,下意识地举起日轮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他被震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树干上,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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