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刘某正名

　　金凤明显对方婆婆的到来感到意外，或者说是厌恶。方婆婆径直朝我走来，坐在我身边，又喊金凤也来坐下。

　　等金凤坐下之后，方婆婆握住金凤的手，开始用一种极快的语速向金凤说些什么，但说的话又很模糊，只能隐约听见什么皆允神，什么妈妈如何，什么这都是不信皆允神的后果之类的。方婆婆时不时转头看我，好像在说我也要听。

　　就这样，方婆婆一边说，金凤一般无声的抹眼泪。说了几分钟，方婆婆终于停下，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外。

　　我楞了好久，金凤向我解释说“方婆婆是信皆允神的，人老了，精神不正常，你别被吓到了。”

　　这之后，金凤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拿起桌上的抽纸递给她，金凤说“我以前都不这样的，主要是……我是留守儿童，小的时候一直住在外公外婆家，然后刚刚又说到……”

　　我对金凤说，“没关系。我也是留守儿童，小的时候也是寄住在亲戚家，等我成年了才知道，父母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在他们打工的地方又生了个女儿。所以，我理解你，哭吧，只要能好受点，想说什么就说出来。”

　　这一次，只要听就好了。

　　之后，金凤呜呜咽咽的把刘叔叔去世之后，家里发生的事说出来了。

　　“在舅舅去世之后，我妈妈也自杀了……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又不知道外面的事。我妈妈，在生下我和我哥哥之后，就和爸爸一起去外地打工了。我和哥哥是龙凤胎，我哥哥叫刘金龙，现在在县里的医院里当医生。他们走的时候，就只带了哥哥走，把我扔给外公外婆，他们也很少回来。过了几年，他们终于赚了点钱，结果我妈妈就被……就被……爸爸也不帮她，也没有人报警，爸爸还骂妈妈，骂她……妈妈之后就疯了，被家里人送到精神病院。她精神失常之后，就搞不清楚时间了，每次我去看她，她都觉得我还只有几岁，每次都对我说，很对不起我，买了新衣服想给我穿……每次都，说这些……她自杀之前，医生说她情况好转了，我们想把她接回家，结果，就等到医生打电话给我们……在那之后外公外婆一下子老了好多，总是跟我说晚上做噩梦。之后过了十几天，有天晚上，我做梦梦到我妈妈，她说很想我，我半夜起来，偷偷跑到妈妈的坟上哭。等我回去的时候，出大事了，屋子着火了，我跑去叫人，等火扑灭了，外公外婆连骨头都找不到了……”

　　金凤说完这些，用手臂捂住脸，无声的痛哭，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是不是从手臂缝隙里滴落的眼泪砸到地板上的声音。我也不知道安慰她什么好，只是流下了感同身受的眼泪。

　　当晚，我留宿在金凤奶奶家。我倒在床上，又想起刘贵发一家的遭遇，全是自杀？这么离奇？我总觉得里面有隐情，我提到有关皆允神的时候，金凤和金凤奶奶的反应很奇怪，感觉越来越复杂了。

　　第二天早上，我赶在金凤出门前向她提出想看烧掉的房子的请求，金凤同意了，我们加了联系方式之后，金凤在手机上发了一张观光地图给我。集水村开始做农家乐之后，好像弄了一张村里的地图，上面标记了一些可以体验的地方，金凤就用这张图给我指了下烧掉的房子的大致位置，然后我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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